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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灼日小隊的隊長要買進一批奴隸,簽死契,收做家奴,南街牙婆立刻忙活起來,按著雙蓮的要求,挑選了一批質量上佳的奴隸,拉到雙蓮府上,任她挑選。這些奴隸有的是流民,有的是被父母無力養育給賣掉了,有的是從別國逃來的難民二代,因家逢巨變,不得不賣掉自己還債,反正隻餘自己一人,能吃飽飯就成。經過牙婆的教導,這些人都沒了原先的狼狽樣,一個個都透著一股精神勁。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要做什麽大事呢,一點都不像是要給人做家奴的樣子。當然,這也是因為雙蓮的身份,別看她現在隻是個士兵,卻是簡在帝心備受榮寵,他日保不定就是個大將軍,能給這樣的人做家奴,這些奴隸不興奮才怪。


    雙蓮坐在主位,燕語陪侍在側,青離站在一旁,隨時準備給雙蓮添熱茶。


    牙婆站在左側,捏著帕子,賣力的向雙蓮推銷自己手下的奴隸,嘴皮子很是利索,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了。這批奴隸一共有三十人,分成十人一排,前排是年齡在七歲左右的孩童,中間一排是年齡在十二歲左右的少年,最後一排是年齡在十八歲左右的青壯。男人偏多,隻有三四個女童,卻不怕生,挺直腰背站著。


    一個眼睛圓圓臉蛋紅紅的女童引起了雙蓮的注意,伸手一指,道:“她是?”


    “哎呀,要不怎麽說隊長你厲害呢,這可是我手下最機靈的丫頭了,過目不忘,天資聰慧,學什麽看一遍就會。”牙婆會意,拉著圓眼睛女童上前大聲道。


    “你叫什麽名字?”雙蓮看著女童晶亮的眼睛,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妞丫,想來那頭小蠻牛小時候也是這麽可愛的樣子,但眼神應該沒有這個這麽機靈。


    “迴主子的話,俺叫靈子,沒有姓!”女童揚起下巴,毫無膽怯之意的說道。


    雙蓮挑眉,嗬,好個機靈的丫頭,這就叫上主子了,不由得投了幾分興趣,道:“靈子,今日起你改名牛靈子,在燕郎君身邊伺候,不可有一點怠慢,記住!”


    靈子一喜,一時間忘了動作,叫牙婆一拍掌拍中屁股,忙迴過神,跪下道:“奴婢謝主子賜名!奴婢以後就叫牛靈子了,主子讓奴婢幹什麽,奴婢就幹什麽。”


    沒被選中的其他女童眼裏滿是不甘,卻不敢放肆,隻低下頭遮掩嫉恨之意。


    選中一個女童後,雙蓮又選了兩個男童,三個少年,四個青壯,簽了死契,付了牙婆的酬勞後,牙婆就帶著沒被選中的奴隸走了。被選中的這些奴仆就住進了下人房裏,為自己可以為雙蓮效忠而興奮不已,當天夜裏,這些人都失眠了。


    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年想起站在雙蓮身側的燕語,握緊拳頭,似在盤算什麽。


    牛靈子被指派給燕語,兩個男童牛左牛右被指派到了廚房,三個少年,牛一牛二牛三都在前院伺候,四個青壯,牛青牛紅牛蘭牛紫,兩個負責守前門,兩個負責守後門。雙蓮不喜歡府裏有太多人,奴仆夠用就行,不需要太多,原本隻打算全選男性的她,為牛靈子破了例,這的確是個伶俐的丫頭,使喚起來很順手。


    將這些奴仆的契約都鎖進箱子後,雙蓮去了李鱗的莊園,和妞丫等人玩了一會,聽聞東山古寺會在這兩天開放,歡迎香客進寺廟祈福,便動了心思。妞丫等人會意,直言不要雙蓮去玩,讓她陪她的小夫郎去,雙蓮卻大方的應下,沒有半點不舍,讓妞丫等人好生鬱悶。也火看著妞丫皺成花卷的臉,輕咳一聲,沒告訴她也先的假期也到了,明天就會趕到這裏,到時候,妞丫怕是隻能陪著也先了。


    打獵燒烤後,雙蓮提著兩隻肥兔子,迴到了府裏,吩咐廚房晚上燉兔肉吃。


    “明日一早,陪我去東山古寺。”燕語給雙蓮寬衣的時候,突然收到她的邀請,不由得一愣,反應過來後,笑著應下了,她肯帶他出去玩,是接受他了吧?


    得知雙蓮要帶燕語出去玩,青離的心是複雜的,卻沒敢耍手段跟著去,如雙蓮說的那樣,他擺正自己的位置,總能在這府裏求得立足之地,來日方長,他等得起。而動了心思的牛一,卻在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獨得雙蓮寵愛的場景,到那個時候,什麽燕語都成了狗屁,以他的容貌,再久一點,定可以引起雙蓮注意。


    然後步步奪心,成為雙蓮身邊的第一人,牛一越想越美,差點笑出聲來,叫牛二一巴掌打向後腦勺,給疼清醒了。牛三冷眼旁觀著這一幕,沒有勸阻牛一自尋死路的做法,蠢人欲作孽,他能管得了嗎,管不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雙蓮從來都喜歡輕裝簡行,騎著一匹馬背著小包袱,將燕語抱在懷裏,就這麽前往東山古寺。妞丫一臉鬱悶的被也先挽著手等著騎馬出城的時候,看到雙蓮絕塵而去的背影,終於知道什麽叫現世報了,叫她笑話雙蓮,這下輪到自己了吧?


    巫戈這些沒男人陪的苦逼女兵各自結伴,前往東山古寺,她們的目的不是入寺祈福而是古寺前的美食一條街。據說那裏匯集著全鳳國最好吃的小吃,難得出來一趟,怎麽可以不嚐一嚐呢?漢姑脫離隊伍行動,獨自前往城郊墓園,看一看老友的情況,順便告訴她自己現在的生活是怎樣的,免得老讓她在地下嘲笑。


    站在冰冷的墓碑前,漢姑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溫柔,好像迴到了剛入營的那段時光,“哎,臭丫頭,我最近過得很好啊,認識了很多有趣的小娃娃,你羨慕嗎?”


    “如果你羨慕,如果你不甘心我活得這麽瀟灑自在,晚上來找我好不好?”漢姑說著,蹲在地上,伸手撫摸著墓碑,上麵隻刻了一個人名,別的什麽都沒有。


    漢姑不再說話,靜靜地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在墓園裏所能感受到的安寧。


    “出來!”漢姑收迴手,站起身,轉過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換上了平日表情。


    卻是白瑤出現在漢姑視線範圍內,她對美食不感興趣,也對古寺祈福毫無興致,本想隨便走走,過會再前往美食一條街和妞丫她們集合,卻看到了漢姑往不同的方向走,一時好奇就跟了過來。沒想到漢姑卻是到了墓園,想來這裏一定埋葬著一個對漢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不然,漢姑剛才就不會看起來那麽的淒涼。


    “她是你的摯友。”白瑤不懼漢姑身上散發的氣勢,上前,恭敬的對墓碑行了一禮,道。漢姑不再看白瑤,轉過頭仔細打量著墓碑,點點頭,笑道:“唯一!”


    “總有一天,你的‘唯一’會為灼日小隊破例,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白瑤側頭看著漢姑的臉,很好奇她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卻知那一定是傷痕累累的黑暗記憶,便沒有糾纏,而是按著她的肩膀,告訴她,她現在也有了隊友。


    漢姑微微一笑,反握住白瑤的手,本想正經說點什麽,卻突然將白瑤拉到懷裏,對著墓碑大笑道:“哈哈哈,這是我的新媳婦,你個臭丫頭可不要吃醋啊!”


    “……”如果打得過漢姑,白瑤這會肯定早把她掀地上了,但誰叫打不過呢。


    “我知我不是一個人,且看灼日小隊最後會走到哪一步!”漢姑湊在白瑤耳邊,壓低聲音道,沒有往日的漫不經心,也沒有平日的嗜血殘忍,有的隻是平靜。


    白瑤反抱住漢姑,點點頭,她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痛失摯友的人,但巫戈說得對,再大的悲痛,一個充滿誠意的擁抱都足夠了。漢姑深吸了一口氣,縱容自己暫時沉浸在戰友情的溫馨時刻,過後,盡數忘卻,免得成為他日的又一道傷。


    在灼日小隊各自行動,或是大吃四方或是見佛就拜或是溫馨擁抱的時候,雙蓮正拉著燕語攀登古寺最高最長的階梯,她要進入古寺最神聖的地方,見識一下佛祖的胸懷。是任由她這個背負了數百條人命的嗜血狂徒肆意走動,還是讓她知道何為神佛的懲罰,叫她再也不敢踏進佛門半步?前世,她對神佛一道不屑一顧,今世亦如此,哪怕她得到了重新來過的機會,也沒有一心向善迴報佛祖的意思。


    “累了?”感受到燕語越發緩慢的步伐,雙蓮不由得停下腳步,詢問道。


    “奴奴真是不中用。”燕語尷尬一笑,說不出自己還可以堅持的話,因為他的腳已經有些站不穩了。雙蓮卻沒有嫌棄燕語的意思,一把抱起他,在眾人灼熱的視線中,就這麽抱著他繼續爬階梯。有人看不慣這般親密的舉動,直言雙蓮這是無視佛祖的表現,有人羨慕燕語的福氣,幻想自己的妻主也能這般溫柔體貼。


    燕語將臉埋在雙蓮懷裏,雙手勾著她的脖子,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來一般。


    雙蓮無視那些落在她身上或是惡意或是善意的視線,眼裏隻看得到大門。


    “施主請留步,要想入此門,須得對上住持的上聯。”守門僧人上前阻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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