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腦海裏迅速整理著譚刃的話,不由得目瞪口呆。 .譚刃為了不讓周玄業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而周玄業以為是譚刃有精神方麵的問題,所以也幫譚刃遮掩著。


    這這倆師兄弟,還真是師兄弟中相親相愛的楷模啊。


    “這麽說,當時你打暈了我。等周玄業醒來後,你就說是你咬的?”


    譚刃點了點頭,道:“他以為是我幹的,所以幫著我一起把這件事情瞞了下來。”難怪當時在滇緬叢林醒過來後,周玄業和譚刃的態度,都變得十分殷勤,合著這是在替對方補償我?


    我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抹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而這時,地上的周玄業,終於徹底的昏迷過去,譚刃試探了他一下,人沒醒,於是他將周玄業的繩索給解開了,自己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故意將自己弄的狼狽不堪,旋即將我之前捅傷周玄業的匕首拿在手上,對我使了個眼色,說:“迴帳篷裏去,你什麽也不知道。”


    “是,我什麽也不知道。”摸了摸鼻子,我想起帳篷裏還有唐琳琳,便趕緊去查情況。至於譚刃那邊,我想他自己會解決的。


    唐琳琳畢竟是個姑娘,受到的創傷較大,這會兒也還沒緩過來,卷縮成一團,死死捂著耳朵,顯得極為難受。


    我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撫著,她勉強睜開了眼睛,最後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袖口,神色很是委屈。


    “乖,不會有事的。”


    時間在安撫中度過,我時不時的朝外張望,隻見周玄業已經醒了過來,正在包紮傷口。


    在我偷窺的時候,周玄業的目光恰好和我對上了,他愣了一下,片刻後走到了帳篷裏,道:“天顧,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忍不住盯著他的臉後將目光移到了他的手臂上。


    譚刃會怎麽解釋這次的事情?說是自己發狂刺傷他的?


    十多年了,周玄業難道沒有一點兒感覺嗎?他難道不會去揣測自己為什麽昏迷,以及自己昏迷這段時間的記憶嗎?任何人,如果憑空消失了一段記憶,應該都會覺得不正常吧?


    這麽一想,我突然覺得譚刃之前的話有漏洞。


    假如是我,我一覺醒來,唐琳琳對我說,是我阻止了她發狂。


    那麽事後我一定會想,自己是怎麽阻止的。


    可我的腦海裏根本沒有記憶。


    那麽如此一來,這自然就成了一個很大的漏洞。


    以周玄業的智商,怎麽可能對這個漏洞視而不見?


    我心裏突然打了個突,心道:難道,他是故意視而不見的?


    大約是我沒能控製自己的表情,因此周玄業神情顯得有些擔憂,道:“真的沒事?”


    唐琳琳恢複了一些,有氣無力的說道:“老板,你怎麽不問問我有沒有事?我是女孩子啊。”周玄業笑了笑,道:“你現在躺在天顧懷裏,不是挺舒服的嗎?”


    我低頭唐琳琳,對她說道:“好了就別裝了,把你的手從我的屁股上拿開。”


    唐琳琳咳嗽了一聲,虛弱道:“再摸一會兒唄,有助於我的康複。”


    “你傷的是耳朵,不是肺,咳嗽什麽?”


    “……”她默默的坐了起來,拉聳著腦袋走出了帳篷,嘴裏嘀咕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不懂浪漫。”


    周玄業聳了聳肩,對我說道:“沒事就好,這次的事情師兄都跟我說了,沒想到這地方會有鮫人,不怪你。”平靜的神情,我覺得有種強烈的違和感。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便是我這不算太出眾的腦袋,如果遇到周玄業這樣的情況,也能倪來,為什麽周玄業卻沒有一點懷疑?他醒來後都不好奇自己為什麽昏迷,都不好奇自己為什麽沒有‘阻止譚刃發狂’的記憶嗎?


    他絕對不是一個這麽愚蠢的人!


    這種強烈的違和感,讓我忍不住出聲試探:“周哥,你記不記得,手臂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此話一出,我感覺到周玄業的肌肉明顯緊繃了一下。這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他並非如譚刃所說的那樣什麽都不知情!


    周玄業溫和的目光變得有些深沉起來,他,突然道:“你是不是麽了。”


    我有心試探,便道:“是一些。”


    周玄業抿了抿唇,道:“師兄都告訴你了對嗎?”


    我心頭砰砰的跳動起來,點了點頭。


    周玄業都知道,他什麽都清楚!


    “我很抱歉,之前差點兒殺了你,天顧,你會不會覺得我……我不是正常人?”周玄業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這種時候,我當然不可能點頭,便搖頭道:“怎麽會,那個,誰沒有病啊,現代人生活壓力大,多多少少有點兒心理問題……”我覺得自己有些掰不下去了,雖然想盡量表達這個病沒什麽大不了的,但事實上,人格分裂真的很嚴重啊!


    周玄業像是我的想法,突然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不用說了,我明白。”


    見他似乎沒放在心上,我鬆了口氣,外間正在觀察湖泊的譚刃,不由壓低聲音道:“這麽說,你擁有第二人格的記憶?”


    他點了點頭。


    我道:“我記得,記憶互通,說明情況加重了,人格開始互相吞噬了。周哥,你真的不要緊嗎?其實,精神病……啊呸,那個人格分裂,也不一定要住精神病醫院的。要不……咱們還是去找個醫生?”


    周玄業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道:“解決完狐仙事情,我就去。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師兄,我不想辜負他的一番好意。”


    我點了點頭,又想到滇緬叢林的事,便道:“周哥,你上次咬我也咬的太狠了,你的第二人格暴躁也就算了,怎麽還喜歡吸人血啊,差點兒被你吸幹了。”


    周玄業一愣,眼珠子快速轉了一下,才道:“是嗎。我記得不太清楚了。師兄把這件事情也告訴你了?他說是我咬的?”


    我點了點頭,覺得他神情有些不對勁,不由反問道:“難道不是?”


    他沉默了一下,最後點頭,道:“是,是我。”


    說完,不給我開口的機會,便轉身鑽出了帳篷。我覺得周玄業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原因,而且此刻,他明顯沒有再交流下去的意願,我便也隻能將這個疑惑放在心底。


    此刻的情況太複雜了,我們被困在這個如同鬼打牆一樣的地方出不去,黑暗中,還有羽門中的神秘人在注視著我們,偷襲著我們,湖泊裏,還有一條隨時會發出讓人崩潰聲音的鮫人。


    它如果鑽出湖泊再叫一聲,我們絕對會全體被秒殺。


    所幸,那玩意兒似乎沒有出來的打算。


    我摸了摸手上的那串珠子,想到眼下的困境,心頭覺得沉甸甸的。


    這會兒是淩晨的四點鍾,黎明還有大約一個小時就要到來。我們都不敢睡覺,誰也不知道下一刻那鮫人會不會冒出來。


    眾人圍坐在了破爛的帳篷邊,我目光環視了一圈,四個人中,一個有人格分裂,像個定時炸彈;一個是潔癖患者;一個是女色狼;外加我這個戰鬥力平庸的小角色,這樣的組合,讓人覺得很無奈。


    我們等待著天亮,除了不知情的唐琳琳還在嘰嘰喳喳的猜測鮫人的來曆外,我們三人都沒什麽交談的**,唐琳琳見我們幾個不吭聲,她也覺得沒勁了。


    在一片沉默中,眾人迎來了天邊的第一道曙光。


    太陽升起來了。


    初時,周圍是黎明前特有的朦朧,最後越來越亮,湖泊上蒸騰著霧氣,草葉子上懸掛著露珠,清晨特有的清晰氣息,讓眾人疲憊的大腦清晰了一些,精神也從僵硬中恢複過來。


    我們早已經收拾好了裝備包,周玄業立刻下了命令,道:“繼續往前走,再探一次。”白天和黑夜有著本質的區別,在陽光下,很多潛藏的危險都會收斂起來,而很多被隱藏的東西,也會暴露出來。


    我們必須借著陽光,找出這個山穀迷宮一般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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