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炳炳正趴在蘇亞新家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覺,猛的被人推了一把,驚了一身冷汗,顏炳炳下意識的伸出翅膀要飛起來,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目光一定,原本的一對機器翅膀變成了胖乎乎的手臂,她、變迴來了!

    “蠢樣!”鸚鵡君見顏炳炳一臉驚喜的兩隻胳膊互相摸來摸去,不由嗤笑。

    本以為顏炳炳會反擊,沒想到一個不留神他竟被顏炳炳抱了個滿懷,身子一下子僵住了。顏炳炳實在是太興奮了,她還以為要陪蘇亞等雷斯一千年才能迴來呢,重獲自由的感覺真好,現在連鸚鵡君都變得可愛多了。

    沉浸在興奮中的顏炳炳也沒有忘記向鸚鵡君確認,“我這算完成任務了吧?”

    久久沒聽到迴應,顏炳炳才意識到這家夥還被她抱著呐。顏炳炳趕忙放鬆懷抱,鸚鵡君趁機嗖的一聲竄出來,直離顏炳炳有十米遠,才抖了抖身上的毛,惡聲惡氣地說:“沒有”

    如願看到顏炳炳揚起的笑臉以可見速度垮了下來,眉毛擰的跟麻花似的,鸚鵡君才慢悠悠的說出後兩個字,“才怪”

    顏炳炳長籲了一口氣,她就說嘛,雷斯隻是去了第二宇宙,又不是死了,早晚會迴來的,他們怎麽就不算在一起了?

    想到這兒,顏炳炳好奇的問道:“上輩子蘇亞和雷斯為什麽沒能在一起?”按理說不應該啊,顏炳炳還是有點心虛的,說是她是去幫忙,實際上她發揮了多少作用顏炳炳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這個嘛”顏炳炳立刻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鸚鵡君飛快留下一句,“不知道”

    沒等顏炳炳發火,那貨就撲扇著翅膀溜走了,還遠遠留下一句話,“韓照白和李韻聲已經醒了,你快去吧”

    ·

    a市醫院某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方荷捧著一束花走了進來,她對著床上正掛著點滴的女孩揚臉笑道:“韻聲,恭喜康複!”說話間就把手裏的花遞到女孩眼前,花後是女孩燦然的笑容,“謝謝”

    “我幫你擺起來,你在醫院呆了這麽久,放束花也顯得房間有生氣”方荷把花插在一側的瓶子裏,順勢坐在了李韻聲一側。

    “其實我沒什麽問題了,醫生說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不是也受傷了嗎,怎麽樣了?”李韻聲在方荷的幫助下靠著枕頭半坐起來,笑著問道。

    嗨!方荷一擺手,指了指自己胖乎乎的臉,笑眯眯的說:“你看我這樣像有事的人嗎,再說了,你都昏迷了

    三個月了,我那點小傷早就好了。”

    說起這事,方荷湊近了一點,“我聽說韓照白還沒醒呢,他家裏人已經商量著要給他轉院了。”

    還沒醒?李韻聲著實吃了一驚,她醒來也有三天了,一直待在病房裏,也沒有機會去看看韓照白,聽醫生的意思是韓照白恢複的比她要好,她這才放下心來,沒成想竟是騙她的。

    心裏想著,李韻聲便有些按耐不住想從床上起來,她和韓照白相識一場,自己已經快康複了,而他還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況且這次手機爆炸也是因她而起,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看看他。

    李韻聲話還沒問出口呢就被方荷眼明手快的攔下了,“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想幹嘛,先不說你去了能不能見到韓照白,你自己還是個病號,你……”

    “好好好”李韻聲一聲不吭,方荷被李韻聲臉上的執拗弄得連連擺手,“這樣行不行,我先去幫看看韓照白,打聽一下情況,迴頭等你身體好些了你再親自去,行不行?”

    李韻聲抿唇不言,方荷則是擺出一副堅決不讓她下床的架勢,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推開了,兩人的目光轉了過去。

    方荷率先露出笑臉迎了上去,圓潤的麵龐上綻出小小的梨渦,十分討喜,“阿姨,您迴來了”說話間便攬過秦娟的手臂讓她坐在位子上。

    秦娟一邊把飯盒擺在李韻聲麵前的小桌上,一邊親切的招唿著,“小荷來了,你說你病也沒好幾天又來看我們家韻聲了,自己也要注意好好休息。”

    這邊方荷笑嘻嘻的應了,李韻聲結果母親遞來的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著碗裏的粥,還是開口問道:“媽,你知道韓照白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怕母親不知道,李韻聲又補充,“就是那個和我一起被送來醫院的男孩子。”

    秦娟慈愛的摸了摸李韻聲的頭發,剛剛長出來的部分還有些毛刺刺的,卻黑亮黑亮的滿是生機,讓人看著又心酸又歡喜,“韻聲,你和那孩子還有小荷都是好孩子,會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李韻聲心裏咯噔一聲,聽母親話裏透露的意思方荷說的是真的了,韓照白到現在也沒醒。李韻聲眼前浮現出男孩子拍著胸脯一本正經的保證會保護好自己的樣子,那亮晶晶的眼裏盛滿了爽朗的笑意。

    都是因為她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的,要不是她拿錯了手機,韓照白也不會受傷。她一連昏迷了三個月,守在榻前的母親都已花白了大半頭發,那韓照白的父母又該如何麵對,李

    韻聲整個胸腔都被愧疚彌漫,直覺得喘不過氣來。

    “韻聲,韻聲”方荷輕聲唿喊著李韻聲的名字,秦娟看著對方荷的話無動於衷兀自發呆的女兒,心裏默默歎氣,這孩子,準是又鑽牛角尖了。

    自己的親生骨肉是什麽性情秦娟又怎麽會不清楚呢,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這麽擔憂。也許是因為父親早逝的緣故,韻聲這孩子打小就心思重,別人說一句話她能想出七八重意思來。秦娟當時可愁壞了,就怕這孩子憋出病來,後來不知怎地這孩子也變得越來越開朗起來,這也讓秦娟鬆了口氣。後來韻聲上大學時非要選哲學專業,秦娟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捏了把汗的,就怕孩子研究著研究著心裏又不知鑽到哪兒去了。

    幾天前韻聲醒了,張口就問方荷和韓照白的情況,秦娟這一琢磨孩子剛醒不能多思多慮就聯合醫生把這事給瞞了下來,沒成想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媽”李韻聲的一聲唿喚叫醒了秦娟,李韻聲已經拔掉了手上的吊針,光著腳站在床下,秦娟拍了拍她的手,又安撫的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方荷,轉而對李韻聲說道:“去吧,孩子!”

    韓照白的病房號不難打聽,護士們對幾個月前轟動一時的爆炸案的受害者還是很有印象的,李韻聲道過謝後坐著電梯就上去了。

    走廊裏很靜,李韻聲能清楚的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她在一扇門前停下了,細碎的交談聲零零星星透過微開的門縫漏出來李韻聲深吸一口氣,扣響了門扉。

    在獲得允許後李韻聲推開了門,李韻聲在韓照白父母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詫異,她有些局促的低垂了腦袋,要說出口的話卡在嗓子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韓照白的父母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大致猜到了這個穿著病號服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的身份,在這樣的打量下,李韻聲如芒刺背,手也無意識的揪緊病號服下擺,無論他們如何指責,她都不能還口。

    出乎李韻聲意料,她的手被一雙溫暖幹燥的手握住了,“好孩子,你是來看照白的吧,他知道你醒了會很高興的,別站著了,你的身子還沒恢複好,不能累著。”

    “阿姨,我……”李韻聲有些慌亂,他們這樣的態度反而讓她更加愧疚不安了,“對不起”她哽咽了。

    下一秒,李韻聲就被一雙臂膀攬進懷裏,“傻孩子,怎麽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那些殺千刀的毒販子,好好的,照白也會好的。”

    李韻聲淚眼朦朧中看到了靜靜躺在床上的韓照白

    ,他頭上裹著白色的紗布,總是充滿光芒的眼睛無力的閉著。

    李韻聲俯身想給他掖一下被角,下一秒,韓照白猛的起身,放大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李韻聲猝不及防,兩人的腦袋撞個正著,李韻聲被這股力量直接掀到了地上。

    李韻聲愣愣的坐在地上,床上韓照白正呲牙咧嘴的揉著額頭,耳畔傳來韓照白父母驚喜的唿喚醫生的聲音,陽光不偏不倚的灑在病床上。

    李韻聲,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長大以後她再也沒有像現在這般毫無顧忌的大哭過了,哭的肆無忌憚,昏天黑地,被醫生檢查無恙的韓照白在身側如何勸她她都沒有在意。

    年輕的女孩毫無形象的癱坐大哭,年輕的男孩焦急又笨拙的安撫著,顏炳炳浮在窗外,被陽光穿透的透明軀體都溫暖起來。

    “你不是說他們兩個人都醒了嗎,怎麽還醒的時間不一樣呢?”

    “時機,時機懂麽?”

    “切,你選的時機好”

    “這不挺好的嗎?”

    “那倒也是,我就勉為其難的讚同你一次,不要太驕傲哦!”

    “愚蠢的人類”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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