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雨絲順著風灌進他的脖子,肌膚突如其來的濕涼觸感讓韓照白不由打了個冷顫。

    韓照白望了望暗沉的天色,大片烏雲聚集著,遠處隱隱有雷聲傳來。

    看來這雨是要下大的趨勢,韓照白心裏叫了聲倒黴,彎腰快速卷了幾下褲腳,抬起步子跑了起來。

    還沒跑幾步,韓照白的胳臂便被一股力量拽住,踉蹌了幾步方才站穩,還未說話,便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照白”

    一把黑色的大傘罩在他的頭頂,擋住了速度漸疾的雨,韓照白迴頭,撐著傘的那人正笑眯眯的望著他,脊背□□。

    “舅舅”韓照白眼睛一亮,笑嘻嘻的湊過去,“是不是想你家英俊瀟灑的大外甥了?”

    “你小子,還這麽貧,冒冒失失的,剛才也不看路”

    吳時牧一隻手用力拍了拍韓照白的肩膀,看見他身形因猝不及防而晃動,皺皺眉,

    “小子,有時間沒練了吧,等迴家跟著我好好鍛煉”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別想耍滑頭”

    韓照白不服,擼起袖子,做了個大力士的姿勢,還一臉你快看有肌肉的表情。

    吳時牧掃了一眼那明顯硬撐出來的一點肌肉,沒說話,眉眼間卻泄出一絲笑意。

    韓照白自然瞧出來了,心安理得的歸因與舅舅果然很滿意。

    吳時牧把韓照白送到目的地,便“毫不留情”地轉身走了。

    留下韓照白一臉鬱悶,舅舅這明顯不是專門為了自己而來的,剛剛他在路上怎麽問舅舅也隻說有正事兒,多的是一點兒也不透。

    本來他隻是隨口一問,他舅舅偏偏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倒勾的他心裏癢癢的。

    隻是……

    韓照白望了望已成傾盆之勢的大雨,默默縮迴了想要尾隨的腳。

    雨這麽大,也不急於一時吧……

    另一邊,辦公室裏。

    李韻聲接過了對麵遞過來的熱茶,垂眸盯著白騰騰的熱氣緩緩升起又很快飄散在空氣裏,一言不發。

    對麵的人也不著急,心裏知道這種事情向他這般年紀的人也會感到後怕更何況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姑娘。

    “警察先生,我…我能做什麽”

    對上對麵那人溫和略帶安撫的目光,林韻聲僵著的身子稍稍放鬆了一下,出

    口問道。

    小姑娘身子半陷在沙發裏,指手指按在被子上微微發白,吳時牧盡量用溫和的口氣說道,

    “你不用緊張,我們就是想請你迴憶一下那天的事情,不用著急,想到什麽可以通知我們。”

    頓了頓,

    “出於安全考慮,這幾日你盡量不要單獨出門,注意觀察周邊,我們的人也會保護你的”

    李韻聲點了點頭,脖子有點僵。

    她那天一定是出門沒看黃曆,這倒黴催的。

    迴到宿舍李韻聲還是一臉懵逼狀態,不,應該說是悚然。

    李韻聲啟動了人生中的最大陰暗思維來揣測身邊的陌生的或熟悉的人。她不敢接觸陌生人,又必須時時刻刻把自己縮在人群裏才感覺到踏實。

    這種可能性雖然不大,但她依然擔憂某個角落裏有一雙眼睛正陰森森的盯著她。

    韓照白聽說了一件事,讓他不由和那天舅舅的到來聯係起來。

    說來簡單也奇怪,從來隻在節假日閉館的圖書館突然在幾天前全麵閉館,學校給出的理由是——裝修。

    學校論壇上卻出了一個帖子——《圖書館閉館真相,點進來嚇死你》。雖然帖子很快被刪除了,一些議論還是悄悄的傳散開來。

    韓照白撥通了舅舅的電話,在他把所見所聞一一告知後,電話那邊詭異的沉默了幾秒,他舅舅略帶怒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瞎說,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

    韓照白唬了一跳,“我就是聽別人一說,我當然不信鬼了,但那個管理員是不是確是出事了?舅舅,你告訴我,我保證不亂說。我在學校裏說不定還能幫你提供線索。舅舅你看,我畢竟在學校裏待了兩年,又是學生,做個暗探什麽的最合適了。還有……”

    “噔!”

    韓照白訕訕的放下手機,那邊已經掛了。

    韓照白也沒心思做其他的了,反正這兩天是周末,不如就舅媽家一遊。

    ……

    韓照白婉拒了舅媽要他住一晚再走的挽留,麻利滴坐上了返校的出租車。

    韓照白環臂坐著,腦子裏開始總結他獲得的信息。

    舅媽說舅舅這幾天又經常加班,早出晚歸,又有案子的樣子。學校裏流傳密集書庫的管理員離奇失蹤,圖書館也封鎖了。學校裏並沒有警車出沒的消息,舅舅那天冒雨去學校穿的也是

    便衣,學校或者警方並不想讓消息傳播出去。

    窗外繁華的城市夜景被疾馳的車子撕扯拉伸,變成暖黃晃眼的光影,遠遠地,模糊。

    “要不要給這小子點提示,急死我了,笨腦子”似是個女聲。

    “你倒是說話呀,臭鸚鵡。”

    “無聊”有些尖銳的男聲。

    然後是…磨牙的聲音

    “滴——”韓照白暈乎乎的,到了呀,居然在出租車上睡著了。

    韓照白摸索著放在一旁的書包,書包拉鏈半開著,縫裏露出一個黑色的小角,金屬線圈透著暗沉沉的色澤。拉鏈沒拉緊大概是這樣吧。初醒時混混沌沌的腦子讓他沒多想放開了。

    他聽不到的是有個女聲嘟囔著“還是提醒一下好了”

    李韻聲還是決定給吳警官打個電話,她想把這幾日她所整理的所有能想到的關於那天的細節告訴他。

    她坐在學校附近一家咖啡廳的座子上等著,她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客人,暗自腹誹接頭啥的在這麽不封閉的地方合適嗎

    正在李韻聲胡思亂想時,吳警官和一個瞧著二十左右的陌生男子走了過來。

    被定位為陌生男子的韓照白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的衝著斜對麵的李韻聲打招唿,

    “學妹好”

    李韻聲禮貌的分別和吳警官和韓照白打了招唿。原來是他和她一個學校的呀,就是不知道他也是目擊者嗎下意識的李韻聲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吳時牧。

    吳時牧倒是痛快,不客氣的重拍了一下韓照白的腦袋,“這小子是我外甥,知道了點情況,非要跟來。正好你們是一個學校的,平時他也能注意著點情況。”

    “對對對,你不用擔心,現在我正式擔任校園查案助手和你的保鏢。”韓照白插話道,露出一個自以為信心滿滿的笑容。

    李韻聲:嗬嗬……

    言歸正傳,雖然這個學長看起來不怎麽靠譜,李韻聲還是默默收迴目光,一張折疊的紙遞給了吳時牧,

    “這是我暫時想起來的一些細節。”

    吳時牧點點頭,接過紙想塞進一邊的口袋,被韓照白眼疾手快的搶過來,

    “舅舅,我們都來這兒了,案情也別藏著掖著了,在座的都是知情人,多了解好商量。您多說一點,學妹說不定還能想起什麽來。”

    看他舅舅臉色雖然不好也

    並未搶過來,心下知道他是默許了他的看法,不然他哪抵得過身經百戰的人民刑警。他順勢展開了那張紙,目光掃過,字跡幹淨明快,有點熟悉的感覺是怎麽迴事兒

    某個念頭一閃而過,韓照白有些激動的指著李韻聲,“你,你,你……”

    “我,我,我什麽”李韻聲學著他的腔調迴道。

    感受到他家舅舅頗不友善的目光,韓照白訕訕的放下手,摸摸鼻子,“寫字挺好看的,嗬嗬”

    “……”

    李韻聲表示我就笑笑不說話。

    “對了,學妹,我叫韓照白,‘月照白露寒的那個照白”

    李韻聲很自覺的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叫李韻聲。”

    李韻聲,□□,韓照白想到筆記本上的那個“syl”,所以是從右往左讀,果然有心機。

    李韻聲看著韓照白似是在沉思又不時點頭的樣子,不會是在推敲她的名字的韻味吧,果然夠奇葩。

    吳時牧看著嚴重偏題的兩個人,不由歎息,小孩子果然不靠譜。

    作者有話要說:好想吃東西,明天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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