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獨洛西鳳眉露不解,她怎麽感覺這個看似瘦弱的男子,氣息反倒比其餘兩名來得強大?


    想到這裏,將擱在一旁的丹瓶打開,倒出一枚固本丹。


    當看到潔白丹藥表層那九道丹紋,當即抽起冷子,所謂毒丹易煉,靈丹難出,丹藥品質好與壞,就得看丹上有沒雲團狀丹紋,品質越高的丹藥,丹毒含量越低,眾所周知,當丹上雲紋達到九之數時,丹藥裏邊有毒元素已悉數排除,即便是毒丹此時也變成補丹。


    然而九紋靈丹又豈是那麽容易煉製,即便是當世幾大頂階丹藥宗師,也做不到次次開爐次次出九紋丹,往往十有三五已足矣。


    洛西鳳將瓶裏丹藥悉數倒出,再一次被嚇倒,裏邊一整瓶十二枚九紋固本丹,如果普通固本丹售價僅兩百靈石,那麽九紋固本丹就能賣出兩千,甚至更多。


    要不是它隻適合小修士養傷所用,價位高出普通數十倍也並非沒可能,這名韓姓修士出手也未免太豪富了點?


    她想想還是將丹藥裝迴去擱放一旁,韓文舟的一番好意終究還是白費了。


    月傾南當眾說下的話無法更改,月漠天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替頂弟子,通過月如音委婉暗示洛西鳳,她可借機休養到任務結束,宗門貢獻點半分不少。


    沒了時間束縛,體內傷勢未好,洛西鳳幹脆閉關苦修瞳術。


    光陰流逝,眨眼三個月過去,對壘戰早已結束,寒月宮因荒妖聖域即將開啟再次變得熱鬧,諸位宮主長老意外發現,此番交錢進入秘境探險曆練的人群當中,十階巔峰武師足占三分之一之多。


    秘境靈氣充裕,以往也不是沒有巔峰武師進去衝刺武王,問題是這些個巔峰武師,能認清派屬身份的不足十分之一,他們要麽來自其它荒域,要麽是易容而來,不想讓人看清真麵貌。


    不管是哪一個原因,都是件值得深思的事,各宮派係都私下派人探究,小會頻頻不斷,月漠天甚至把洛西鳳邀請到會議中。


    一個合格的家族領頭羊,除了擁有超強實力外,還須通曉世故,擁有絕佳洞察判斷力,前者靠天賦,後者就得從小培養,新派長老如今正有計劃地進行著。


    他問道:“小蕘,此事你是怎麽個看法?”


    新派長老會議,洛西鳳是頭次參加,她位置在最末端,抬頭就能看到眾人的目光,他們都帶著鼓勵和期盼。


    饒時早有心理準備,頭皮也因此發麻,她斟酌道:“聽聞中域不大太平,弟子以為,避開鋒芒為好。”


    此話說完,在坐有人目含失望,有人麵露沉吟,月傾城指尖在椅把上敲打,眉頭皺在川字,他就是目含失望人群當中一員。


    以他們的觀點來看,洛西鳳智敏未知,膽識顯然不及昔年月語薇一半,他日即便成為新任掌宮,也僅能守成,開拓那是不可能的事。


    月如音跟洛西鳳接觸最多,是在場最了解洛西鳳的人,她並不覺得那是膽識不夠的原因,必然存在其它。


    “小蕘,你能細說一下你的見解嗎?”


    月漠天也想聽聽,他同樣是麵露沉吟的人之一。


    “中域形勢我們隻能從旁人耳目中聞隻字片語,倘若就此判斷,那是遠遠不夠的,”洛西鳳話音有所停頓,她凝重道:“單單東荒入口出現異常,百來巔峰武師進去秘境就像雨落大海,掀不起大浪;如果其它三家荒域入口也同樣如此,甚至中域亦這般呢?我們經得起博弈和損失嗎?”


    她的話引起眾人深思,月傾城迅速往嘴裏灌入一大口烈酒,掩飾耳際臉頰上的紅雲,“我在南域有幾個朋友,你們稍等,我問問。”


    有故交在其它荒域或中域的長老亦紛紛進入虛空界,當他們睜開雙眼時,臉色都變得凝重,答案不言而喻。


    最後商議決定,此趟秘境開啟,他們僅派醬油進去即可。


    反之月傾南那邊,卻將此視為月族最大的良機。


    他們派係在東荒獨大數千年,消息來源比新派來得廣,知道眾多大家族都派人進入後,將此行曆練視為社交場所,幾乎能進的精英都往裏邊塞。


    萬眾期待的荒妖聖域再次開啟,三年前進去三千餘名修士,此番活著出來,竟有兩千八百人之多,損耗人才不足兩成,其中大部份是寒月宮修士,他們出來時均修為大漲,武王更如雨後春筍一個接著一個冒湧,對壘戰帶來的人才損失一下子得到彌補,宗門實力更勝從前。


    當然,其中也不是沒有失意的在存,出口出,月辛麻木遞出手中儲物袋,裏邊東西很多,介值錢材料為零,檢查長老神識掃了下他的修為,見是武者六階,就沒多說什麽,將剩餘一半塞放儲物袋中,交迴給他。


    “月辛!可有覺醒武魂?”


    “月辛,有沒有覺醒武魂?”


    月傾南和月漠天雙雙站出來問話,他們都記得此人進去前是嫡支,最為重要的是沒選擇派係,兩人都想拉到旗下。


    撕拉!


    月辛扯下左臂衣袖,臂上一片光滑,族紋消失,血脈倒退。


    有沒覺醒已不重要,此人已不屬於嫡支,小小武者尚不足引起重視,月傾南笑容驟斂,淡漠道:“阿洪,領他到外門執事殿報到。”


    洛西鳳瞟月海纖一眼,看她臉色平靜,即曉兩人是事先溝通好。


    饒是再公正的人,遇上事關親人之時,心總是偏的,月海纖顯然吃心生出別扭,既已如此,她挽留又有何意思,倒不如爽朗放開,全了往昔之情。


    洛西鳳裝做什麽也不知道,戲謔道:“好哇,看她還敢不敢偷懶,你們也吃慣那個廚娘做的飯菜,不如一起帶走,我也好省筆開銷。”


    隨著月海纖離去,院子再次變得空落,新派占據的山峰不多,住所一直很緊張,曾有長老打洛西鳳院子主意,被月漠天等人厲聲拒絕。


    洛西鳳也是事後輾轉得知此事,當時她一笑而過,當沒這迴事。


    不怕隊友豬,就怕隊友連豬都不如,有求於人同時還想占便宜,那真對不起,掌宮一職誰愛當誰當,她洛西鳳不可能跟一群連畜生都不如的人共事,現下看來,月語薇選中的元老智敏平平,遠久目光還是有的。


    ****


    對壘戰結束,荒妖秘境已經關閉,中域紛擾又與荒域無關,看似一切恢複平靜,然而月傾南的血壓卻一天比一天高,他剛知得月海武有個身具嫡支族紋的親兒在中域,並且已晉升武王,尚未來得及審問,又有消息傳來,那人死在一場意外。


    如同敲起喪門鍾般,接下來月海武所有支族老王武修煉走火入魔,歿了,緊接著剛晉階不久的新武王也死於意外,就連月海武的妻子,十階巔峰武師也出了意外,短短三個月不到,月傾南最為得力的臂膀斷了一支。


    當月海武看到突然出現的蒙麵黑衣人後,臉上已經沒有喜怒哀樂,他仿佛預曉般,淡淡道:“輪到我了是嗎?是誰?”


    先是兒子,然後堂叔全家、再然後堂弟全家,就連妻子也不能幸免,一個接著一個噩耗傳出,他眼中淚水早已幹枯,沒有陪他們一起隻為了想知道是誰這麽狠辣。


    “你應該猜到,不是嗎?”黑衣人扯下麵罩,在月海武不可置信的眼神當中,一刀切斷他的脖頸。


    斷氣的那一瞬,他合上眼瞼,兩滴悔恨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兒啊,既然招惹了她,就該好好待人家,莫要三心二意!”


    在那蝶舞蜂飛,青梅情濃的年代,她是那麽的天真善良,造成今天這種結局,與其怪她不如怪自己,是他將她拖入黑暗。


    月語蕊‘看’到桌上那個熟悉的人頭時,久違的淚水從兩個窟窿再次滑落。


    “你的心願已完成一半,現在是該將位置告訴我了吧!”


    “禮明鄉。”


    “查明後,我會履行另一半承諾,將洛西鳳的人頭交給你,她才是殺你女兒的真正兇手,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男子離去後,遠在北方看似無爭的長風門,擁有武帝修為的門主迅速收到消息。


    他手往牆上一抹,一幅海冥國詳細地圖盡現牆中,指尖微動,紅光彈出,落入整幅地圖的最中央。


    站在他左邊的長老冷然道:“門主,禮明鄉我去過,那裏莫說嚴守,就連駐派弟子都長年空缺,月語蕊那娘們是不是在耍我們,月族聖殿遺物怎麽可能放在一個荒野鄉村。”


    “我也這麽認為。”右邊的長老亦撫須讚同,“倘若聖地真那麽容易騙取出來,先輩們早完成任務,依我之見,遺物定然還在廢墟花園地下,隻不過被他們用特殊手段隱藏起來。”


    一位衣飾普通的少年郎從門外踱進來,與身俱來的貴氣令人無法直視,他道:“廢墟花園地下有是月族傳承基地沒錯,不過那隻是之一,曆年進入弟子得到的傳承功法最高不過武帝。”


    他一進來,一門主二長老紛紛跪地相迎:“王爺大駕光臨,屬民有失遠迎。”


    “孤微服來東荒尋覓機緣,知情人不多,日後莫行此大禮,平等視之即可。”話雖如此,紀念剛仍等三人行完禮後才坐入主位,“方才聽你們提起明禮城,世事變遷,不知海冥國明禮城現在何處?”


    牆上地圖就一個紅點點,一目了解,紀念剛凝氣一揚,又是一幅地圖飛出,黃芒照耀之下,跟原牆那幅慢慢開始重疊,他擊掌道:“原來是這裏。”


    紅點所在地界開始擴大,吞並附近數座城鎮,山川河流綠蔭也同樣起了變化,像是曆史滄海還原般,原地出現一座巨大的城池,高聳城牆均用精鋼澆鑄,堅固無比。


    在它之外,山川陸地開下沉落,四周變得一片汪洋,紀念剛道:“這個地方,俊傑可曾有印像?記得當年你們在這折損不少人馬。”


    兩位是長老土生土長的東荒人士,僅活不過三五百年,參與此事不過數十年,認知有限,不像曆任門主,他們都來自中域,每一任門主均有自身使命,對東荒月族以海冥國比自家後花園還熟悉。


    經紀念剛這麽一調整,啟俊傑當即迴想起族中一幅古老地圖,他深深佩服道:“王爺心細如發,洞察力果真非我等俗民可比擬,您這麽一說,屬民也記起來了,這裏曾是遠古年間,月語落對應海妖戰爭堡壘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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