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身子一翻,肚皮露了出來,中間有幾絲黃線。阿傘伸手去拿,硬的,並不是線,而是幾柱黃色的香。


    拿起那柱香在鼻前嗅了嗅,便覺神清氣爽。


    莫非這就是那凝神香?


    九方這時的表情和白貓一般,一模一樣的臭美,等著阿傘誇。阿傘拿著凝神香,一臉思索,不費平時吃那麽多,終有一用,順手給了白貓兩個暴栗。


    “喵!”


    “這種危險的事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許再做。”阿傘雖然開心得到了凝神香,但一想到被發現的後果,就有些後怕。


    白貓有些哀怨,一甩尾,把九方拍遠了。


    阿傘迴到無均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交了那門派任務,好在今日值班的不是那個娘娘腔,省了一番麻煩,交了差就往容陽飛去。


    人是最得天獨厚的生靈,就連鳥獸草石也想要修煉成人。


    阿傘看到朝陽峰上日漸變多的弟子心中一陣歡喜,因為人多了,生氣也多了,一切都是好的。


    容月這些日子一心盼著阿傘迴來,自那日從長魚手裏拿迴上陽功後,他們三兄妹抱在一起哭了起來,當天就召集了弟子去了祖師牌前報喜。


    自古以來,守不住家業尚好,守不住傳承是壞,連祖師爺傳下的功法都保不住,容月幾人自是覺得有愧於先祖,如今拿迴了失蹤的上陽功,連著好幾日都是笑著的。


    “小師妹,你可算迴來了,快告訴師姐,這上陽功你是如何尋迴的?”容月拉著阿傘的手,臉上滿是笑。看著竟是年輕了幾歲,就知以前背負的心理負擔有多大。


    阿傘便將那日在瀾城的事挑著說了一些,隻道自己是在拍賣會買到這上陽功的,順便提到盜走上陽功的人當時應該就在東海。


    容月和容星相視一眼,很是激動,兩人各自說道:“這下可好了。”說著竟哭了起來。


    容尚不明所以,待容月說到要去見掌門。還自家師傅一個清白時。這個漢子眼眶也紅了。是啊,如今上陽功拿了迴來,還有阿傘的證詞。說明那盜走上陽功的人並不是師傅師伯。他們含冤這麽久,做徒弟的怎能不為他們洗刷冤屈。


    哪有人會被指責盜走自家師祖留下的功法?隻是上陽功失蹤那時,正是容月三人的師傅出門之期,上陽功失蹤一事一出。便有兩位師傅盜走功法潛逃之說。而後就直接派出了弟子前去捉拿二人。


    逼得他們遠逃,逃走還是好的。若是被抓了迴去,有口說不清,不知又要受到什麽屈辱。


    阿傘也知他們這時的情緒,等三人平靜下來。才道:“師兄師姐,我知道你們雪冤心切,可如今容陽尚弱。證明了清白又如何,這上陽功怕是又會被搶走。”


    容月身子一晃。幾百歲的人了,眼淚又忍不住出來了。這時還是兩個男子忍住了悲傷,做了決定,待日後容陽有了自保之力,再說不遲。


    “容月師姐,我好久沒迴來了,給我說說容陽的近況吧。”阿傘扶著容月的手臂,找了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那些新來的孩子皮不皮?”


    “不皮不皮,都很乖。”說到新弟子,容月才好了些。


    “容陽現在並不是完全封閉了山門,我想著要是完全不讓太升知道情況也不好,省得他們不安瞎猜,幹脆讓一些弟子出門,畢竟還有師門任務要做。”


    出門的弟子若是精英弟子,絕不說自己是容陽的,韜光養晦。普通弟子不用如此,久而久之,太升看到容陽弟子的情況,覺得翻不起什麽大浪,也就先不理會了。


    “不過,那些普通弟子倒結交了不少太升的弟子。”容月掩嘴笑道,太升與容陽的恩怨其實隻是上層人物不甘引發的,知道這醜事的多是上層弟子,中低層弟子幾乎不知。


    “原來那些太升弟子也是不滿意太升的做法,幾乎所有資源都用在了那些精英弟子身上,他們什麽都沒有。”容月又說道。太升貴為道尊派係,風光那麽長時間,上位者早就養刁了眼,目中無人,隻看得到上層弟子,哪有時間去在意中低層弟子。


    雖然一個派係強大是好事,但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讓內部的階級分叉變大。而清和那老頭,怎麽看都不像是會想到要平衡的人。


    阿傘眼睛一亮,上層弟子才多少人,中低層才是最大的支柱,瓦解敵人就要從內部開始。


    又和容月商量了一下,兩人皆露出滿意的笑。一旁的容星若有所思,而容尚這漢子則是一直在打瞌睡,見師姐和小師妹終於說完了,當即一拍大腿道:“走,吃飯去。”


    說到吃飯,阿傘想起自己還欠著某人兩年,在朝陽峰呆了幾日便去了主峰。那日承德大師說的話,她是聽進了一些,她做不到放下,便順其自然吧,開心便好。


    主峰後山的院子還是像她離去時那般,門前的大紅燈籠還在,院子還像是在過年一般。長魚還是穿著她送的青袍,坐在院子裏下棋。


    阿傘覺得自己似乎隻是下了趟山罷了。


    院門兩旁還貼著那副對聯,沒有門,福字貼在了高高的門欄上,阿傘看著看著,忽然覺得那對聯上的字動了,黑色的墨水遊動向正中的福字,好似要構成什麽東西。


    白貓見了長魚,比它的主人還要激動,邁著小短腿就跑了過去,貼著長魚的袍角蹭了蹭,正準備臥下,那青色衣袍便從它眼前消失了。


    “阿傘。”


    嗯?


    迴過神來,就見長魚站在院門的另一邊,阿傘這時再看那對聯和福字,卻是一點異樣也沒有了。


    “進來罷。”


    阿傘點點頭,在對聯上停留幾息,收迴目光進了院子。和長魚一並走向棋台,長魚還是築基期的境界,氣息卻全然不同,沒有以前給她的壓迫,反而是內斂的。


    阿傘下棋不行,輸了兩盤,就去了灶台。長魚也離了棋台,在一旁看著。見阿傘一伸手,抓起一小撮鹽撒下湯裏,又隨意抓了些蔥蒜椒放入另一口鍋裏炒。長魚一直很奇怪,這麽隨隨便便撒料,做出的東西竟那般好吃。


    “試試?”


    長魚斂眉,想了想,應了聲好。


    “嗯,往那湯裏加少許糖。”


    “好了,現在用小火慢燉。”


    “約摸半柱香的時間就可以把熄火了。”


    ……


    長魚打著下手,到最後阿傘聞著菜香,隱隱後悔自己的舉動。端盤上桌,兩人一貓嚐了一口,氣氛變得古怪。


    “還不錯,送飯吃剛好。”就當做鹹菜配飯吧,人家畢竟第一次下廚,要給點麵子。


    長魚舀了一勺湯,這個不鹹,還好,阿傘這時也嚐了一口湯,得,是不鹹,變甜湯了,還是焦甜的。白貓早就離它的餐盤遠遠的,嘴被養刁了,實在難以下口,隻留沒有表情的兩人相顧無言,默默吃著。


    久別重逢的第一頓飯就這麽落下帷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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