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上的宴會辦的豪氣,迷離的燈光,嬉鬧的氣氛,出席的人都盛裝打扮,隆重得不能再隆重,聶初曉行頭未換,穿了一天的裙子也有點被弄得皺巴巴,於是也不太好意思往人多的地方湊,

    挑了個冷清的地。可是沒想到視角極佳,一眼就望到了此刻乖乖巧巧的齊遙呆在派頭十足的一行人旁邊。

    中間那個想必是她的父親齊威,俊偉不凡,年紀猜測不出,成功人士的打扮。而她父親的一邊估計就是她哥哥齊遠和嫂嫂,男子英俊女子溫柔,兩人攜手走著看上去恩愛不已的模樣。一行人

    行行停停不斷向其他人打著招唿,c城本就是齊家的地盤。附交結識得人盤根錯節,隻是齊遙在人群裏跟在她父親身邊不時打招唿,不時說話,神情裏仍有幾分不走心。

    突然,小姑娘的眼神亮了亮,她父親注意到小女兒情緒變化,正麵正好迎來方落沉帶著羅止過來。也不知方落沉是特意還是碰巧,可看amy在一旁嚴正以待,隨時準備好迎接方落沉一聲命令的

    模樣,聶初曉也覺得這個相遇有些不一般。

    他們離得遠,談話聶初曉有些聽不清。可估計就是寒暄一些內容,羅止今天有些裝深沉,雖臉上時時刻刻帶著笑,仍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聶初曉熟悉他這個模樣,知道他心中此刻在算計

    些什麽,可又瞥見齊遙小姑娘見著他時才現出的有些天真明朗的笑容,心裏也隱隱有了計較。

    “齊總,歡迎。”方落沉說了些客套話,又向著齊遠一家和齊遙打了招唿,最後才指了指羅止,簡潔介紹道,“這位是羅止,我的一位朋友。”

    齊遙趁著父親和方落沉說話,眼神停留在羅止身上也慢慢多了起來,她有些急迫,雖說方落沉介紹羅止時是一帶而過,可是她想讓父親對她心上的人上上心。

    “爸爸,這位就是我在t城時照顧我的那位朋友。”齊遙扯著自家父親的袖子,有稍許激動,可舉手投足仍是大家風範。

    羅止淺笑著迴,“齊總,認識齊小姐是我的榮幸。”來往間客氣十足,而且沒端著架子,惹得齊威對羅止看了幾眼。

    “她在t城撒歡惹事承蒙你的照顧,借著今天方總這個由頭,還請包涵。”齊威也是最近從齊遙保鏢那裏得知她差點兒在t城出事,不過事情經過被齊遠壓了下來。

    羅止笑意擴大三分,在夜晚中更顯得白灼如玉,“齊小姐就是性子活潑些。”

    齊遙聽他一口一個“齊小姐”叫的心煩,可奈何父親和哥哥都在這裏不好發作,連看羅止的眼神都有些哀怨起來。

    “從小少了母親照顧,自然總讓人不放心。羅總和方總不知在c城住的還習慣麽?我有套老宅子,明後天可否有空,賞個臉一起同玩。”齊遙的父親敘完舊後,主動提議。

    方落沉在t城的名頭極其響亮,齊威不免生了個為齊遙招納良婿的意思,齊遙年紀小,他正好為她多擇擇人,不過他的心思埋得深,狐狸尾巴還沒露出來。

    “齊總客氣,明天並沒什麽安排。”方落沉來c城一趟也不盡是玩樂。

    羅止想了想,繼續開口,“不知齊總所說,可是c城首府“空中花園”?”他態度溫和帶笑,不卑不亢。

    連周遭人都驚異起來,“空中花園”可稱作c城的圓明園了,小半個齊家的身家都在裏麵,且不說占地麵積和大規模的建築群,單單是參觀就是三天三夜的走不完。

    “什麽空中花園,以前老輩留下的住宅。不過看羅總好像還對這方麵有了解。”齊威沒想到羅止會這樣問。

    方落沉瞥羅止一眼,向齊威解釋道,“他做房產,攻建築設計,t城的金悅和好幾個樓盤都是他的手筆。”

    話說到這,齊威反應過來,“我一個老年人孤陋寡聞了,想來你就是羅老爺子的那位金孫,我年輕時候還和你父親光腚腚玩過,趕上這幾年都忙得很。”他眼裏多了幾分讚許,“我手底下人

    一直在傳,t城有人過來想接手這次新開的老巷子的樓盤。想必就是你了,年紀輕輕,倒讓人賞識。”

    幾人邊走邊聊,離得聶初曉也遠了。

    羅止和方落沉對望一眼,隨後笑意清減幾分,“不過混口飯吃,也沒什麽成就。”

    齊威大笑,拍了拍他的肩,不再說什麽。

    齊遙等父親走遠,拉著羅止不讓他離開,又抵著他的耳朵說,“我爸爸對你很滿意。”

    羅止看著齊遙有些興奮的神采,她的臉小紅著像塗了胭脂,他這才注意到她今天的裝扮,和平素可愛的風格差的多。

    她眨眨眼,偷著一股調皮的勁兒,“好看麽?”齊遙提著裙擺正麵對著他,一個大幅度動作就隱隱有了走光的趨勢,羅止看著她的大白腿,隱忍幾分,確實好看,女孩和女人的結合體,快要

    長熟的美麗露了出來。

    羅止違心的搖搖頭。

    “可是聶姐姐都說好看。”齊遙拿了聶初曉試探他,羅止果然有了要改口的意思,“這個風格不太適合你,但是偶爾嚐試一下也不是不行。”

    齊遙心上被他這句壓的有些沉,但還是強顏歡笑道,“對啊,我知道。好看的不一定適合,若是適合就不屬於自己。”

    她極少用這種語氣這般神情朝他說話,流露出失望來。

    羅止覺得奇怪,隻當她小孩子心性發作,他伸了伸手,“高跟鞋穿久腳不痛麽,來,我扶你。”

    他不顧眾人,在人群裏朝著她,遞給她一隻手,這隻手並不似那些個公子哥保養的極好,有些粗糙,中指處有小塊薄繭,想來是平時握畫筆的緣故,倒是指甲整整齊齊,還算有個亮點。

    他在人群裏和她牽手走在一起,齊遙覺得安心極了,她想把整個人都交給他。

    “這麽安靜?平時想吃我個豆腐都嘰嘰喳喳可以找個理由找半天,現在吃上難道是在害羞。”羅止打趣齊小姑娘簡直是不分時間地點場合,齊威就在前方,齊遙隻好放低了聲音,“哪有,我

    爸爸知道後會盤問我的,不想你太早暴露。”

    “嗬嗬,”羅止輕笑,“齊小姐,你已經十八歲成年了。”

    齊遙有幾分苦惱,“爸爸說世上人心險惡,叫我莫涉獵,莫嚐試,安安靜靜地呆在他身邊做他的小姑娘。”

    羅止見前方快要停下來,輕輕放開握了她的手,掛著些許疏離的笑容,“他說的對,你要聽話。”

    “可是,阿止哥哥,你會保護我的不是?”齊遙問得天真爛漫,似交給他她所有的信任。

    羅止看著麵前的正享受年輕美好的女孩子,心裏有些遲疑,“家人給的才是最好。”她的光鮮亮麗耀眼的讓人羨慕,羅止有些不忍心磨了她未來的棱角,就這樣的被保留一輩子或許也不錯。

    “我想要你。”齊遙小聲的說了一句,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向遠處。

    羅止聽的不太清,隻是看她眼光偏向擺著食物的桌台,以為她是餓了。

    “我給你端些吃的?”也不等她迴答,就鬆開牽著她的手,獨自走向那邊。

    齊遙吃東西口味雜,羅止每樣都盛了一些,又細心的給她端了飲料,於是費得時間有些久,迴轉身時,齊遙已不見了蹤影。

    羅止定定的瞧了一會兒她原先站定的位置,表情也漸漸地嚴肅起來,他手上端著東西,看上

    去有些奇怪,遊艇上人來人往,嘻嘻哈哈為斷絕,羅止卻生了冷清之意,長到這麽大的羅止第一次

    覺得自己孤家寡人了許久。

    “聶姐姐,羅止會不會怪我,你看你看,他都不笑了,我會挨罵的。”齊遙原來是被聶初曉拉到她的地兒,兩人悄悄躲起來。

    聶初曉笑的神秘,覺得折騰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去找他吧。”她放了齊遙,齊遙立刻奔出去,也顧不得禮儀舉止,大叫著,“阿止哥哥,我在這兒。”

    羅止順著聲看到她,還看到了在她身後悠閑的看著好戲的聶初曉。

    他走了過去,齊遙討好的看著他,抱著他的手臂不肯撒手,“我不是故意的,聶姐姐說想看看你找不到我是什麽反應。”

    “嗯,諒你也不敢。”羅止的笑容又重迴他的臉上,齊遙看見後才放下心來,又看到他端了這麽多的吃的,更有些後悔了,心疼羅止心疼的越發的緊。

    “虧我白疼了你這麽幾年,這麽整我。”羅止這話明顯是說給聶初曉聽。

    齊遙隨著他在沙發上坐下,不敢大意,以為說的是自己,更加心虛起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呀。”

    聶初曉直接笑出聲來,“齊遙,你怎麽這麽可愛?”

    齊遙終於明白了過來。

    羅止看著罪魁禍首笑的開心,而齊小姑娘也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樣,自己也笑容豔豔不絕。

    “小姐,先生讓你過去。”

    來者羅止認識,常伴著齊遙身邊的一位黑衣服先生,身材魁梧,氣質剛硬,一看就是軍人出身,做保鏢工作。

    齊遙見著他,點頭示意表示知道,又和羅止他們道了再見,這才依依不舍的跟著走了。

    羅止靠著聶初曉過去幾分,兩人挨得近,羅止的氣息有些許噴在聶初曉的肌膚上,她覺得癢,撓了撓,小模樣也嬌憨的很。

    “我的事別多管”,羅止被她的動作逗笑,仿佛透過她看到另一個身影,要是齊小姑娘的話,一定趁機吃自己的豆腐,雙手環頸抱或是攔腰抱斷什麽的根本不在話下,能多賴皮有多賴皮。

    聶初曉望著嘴角帶幾分桃花笑的羅止,不忍心打擾,她原本想叫著他認清自己的心,可是如今一看,羅止怕是在不知不覺中交了心。

    “明天留下來,陪哥哥談個生意。”羅止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你家方落沉也在,齊遙的父親怕是對他有幾分喜歡。”

    “我要迴去,”聶初曉被他後半段噎著說不出話,“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快去討好你家老丈人。”

    “曉曉,你現在對他可是放心的很。”

    羅止陰陽怪氣的說這麽一句,笑意減了三分。

    聶初曉垂目良久,隨後輕輕的說道,“我長這麽大,就隻對他動心,又有什麽辦法,未知的事物就留給未知,我們都得努力向前看不是。”

    五色的燈光打到他們這個角落,聶初曉和羅止都神色懨懨,一個是大姨媽失血,一個是思索謀略久矣。

    “他知道那個孩子是他的麽?”果不其然,聶初曉在聽到羅止問出的這句話時,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羅止見她難受,立刻輕輕地抱了抱她,“好了,好了,就當我沒問。”

    羅止知道孩子是方落沉的,還是之前聶初曉在他那個小島上,兩人平心靜氣的談過一場話。不是不震驚,隻是她對真相緘口不提的態度,讓他明白方落沉在她心裏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寧

    肯自己落得一片流言蜚語中,也不想方落沉受一丁點傷害。

    聶初曉推開他,虛弱的迴答,“知道。”

    “這下方落沉是死也不會對你放手了,初曉,他虧欠於你,這樣的愛帶著彌補,你確定還要麽?”羅止皺眉說道,“他那種人,隻愛自己,你也不過是他門當戶對的一種選擇。”

    羅止把真相□□裸的揭開在聶初曉麵前,“你還真是直接。”

    她微微笑著,仿佛置身事外,“他是方落沉啊,他是這世間最鮮豔美味的毒酒,所以我要不怕死的嚐一口。”

    “哪怕下場淒婉哀怨,我都認了,傷的再重再痛,若是在以後得日子裏,一想到自己也曾擁有了他,也不會覺得遺憾啊。”

    “怎麽這麽傻,你”,羅止再也說不下去,他看她直到他的心裏,眼裏都是心疼,“我這一輩子,算是栽倒你手裏了,我過得好端端的,不該一時衝動問你要什麽手機號。”

    聶初曉想起往事,笑的眼淚都出來,“誤入歧途。”

    “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聶初曉看著羅止,朝他舉杯,“不為邀明月,不為賞群星,隻為這一刻身邊有你,幹。”

    他們碰了碰香檳杯,聶初曉直接一口悶。

    羅止沒阻止她,聶初曉的酒量他也是知道的,三杯倒,茶幾處空空落落的散著了幾隻杯子,她明

    亮的眼睛裏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臉頰也微紅,生出嫵媚的姿態。

    “方落沉。”她傻乎乎地朝著空氣喊到。

    羅止在她眼前揮了揮手,“真醉了。”

    她卻一巴掌揮開,頗有女王的氣勢說著,“我沒醉,我隻是,隻是有點兒想方落沉了。”

    她越說越小聲,越說還越委屈,眼眶也開始濕潤,羅止見她這樣,立刻手忙腳亂的掏出電話打給方落沉。

    聶初曉也不在沙發上坐好了,然後蹲在地上,羅止在一旁勸她起來,她也不為所動,腦袋埋在膝蓋裏,把整個人都埋起來。

    羅止想要抱她,也被她推開,她小聲地帶著明顯的醉意說著,“我隻要方落沉。”

    方落沉結束和齊威的談話就匆匆的趕了過來,看著桌上的酒和蹲在地上的聶初曉,看向羅止的目光就有了幾分嚴厲,他走過去聶初曉身邊,就著單膝蹲著,“乖,初曉。我抱你起來,我們迴

    房間。”

    聶初曉聽到方落沉的聲音,果真抬頭,嘻嘻的對他笑著,“我要迴家。”

    “好,家在哪兒?”他抱她起來,毫不費力,於是順著她的話問她。

    聶初曉頭一歪,靠在他的肩頭,“不知道,我們還沒有屬於我們的房子。”

    方落沉哄著她說,“讓羅止送我們一套。”

    羅止在一旁本來看他們秀恩愛秀的極度無語,聽到這裏才明白,方落沉把今晚的賬都算到了他的頭上。

    “好,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聶初曉應他,心滿意足地下一秒就睡過去。

    方落沉抱著聶初曉,氣勢也一分不減,“準備房子吧,就要我之前問你的那套。”

    羅止吃個悶虧,肉痛的點頭,他的日後養老宅,他的精致小天台,他的湖泊大楓林。

    方落沉帶著聶初曉離開,毫不避諱外人,一路上引得別人注意的目光。聶初曉的臉被他埋在他的懷裏,擋得完全,其實方落沉本想讓大家看到,隻是怕聶初曉的埋怨,留一分神秘感也不錯。

    聶初曉被他安頓在房間裏,方落沉關了她窗頭的小燈。

    時間尚早,方落沉聯係amy交代了一些事,又開了電腦,做了一些剩餘的工作,偶爾迴頭看看熟睡的姑娘,漸漸地犯困。

    方落沉以前一個人工作至大半夜的時候,絲毫沒有困意,總覺得一個人在打發時光時就覺得特別無聊,索性

    工作,也就那幾年,日沉的業績嗖嗖的往上長,不知不覺中自己就動手建造了一個

    商業王國。

    那時,聶初曉還為了離開他天南地北的不知道跑向何處,那時,羅止和岑豪一見他麵就在背地裏打趣他媳婦兒丟了還不去找,那時,其實也是看著太陽照常升起,可就少了一些活著的動力。

    聶初曉曾說,你說我為什麽喜歡你呢,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覺得有你在的每一天都是驚喜。

    能陪伴在你的身邊每一天我都願意,人人常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或許,也就是這樣,才勉強稱之為活著。也沒人告訴我,我的過去因為你,才是詩一般的生活。

    方落沉輕手輕腳的上床,女孩子睡得很熟,沒被驚動,他轉過身去,閉眼睜眼都是她的樣子,這樣的生活,或許也不錯,隻要你還在我的身邊,你要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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