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為殷離隼差點被斬頭,她又下了決心朝著這漆黑的路一條道走到黑。


    她真覺得自己有點犯賤。


    崔城決那麽好的男人,她不選,偏選了殷離隼。


    宋衣想一頭撞在走廊的立柱上。


    不過殷離隼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看著殷離隼攬著宋衣離去的背影,如夫人兩拳緊握,塗著丹蔻的指甲掐進掌心裏。


    她身邊的侍女趕忙勸她:“夫人,別太著急,這事還是與老爺商量一下,姑爺雖然看著對這女人不錯,但也不過圖個新鮮而已,這些年,別人送來的女人還少麽,姑爺不也從來沒碰過,他心裏隻有你,你可是從一開始就跟姑爺身邊的,就算是正妻進門也得看你幾分麵子。”


    侍女的話安慰到了如夫人,她揚起嘴角笑:“是啊,她一個鄉下丫頭,我還怕鬥不過她。”


    侍女看著她詭異陰森的笑容,打了個寒顫。


    夫人是有本事的,要不然也不會從一個被父親當做籌碼是進來的侍寢丫鬟成了名正言順的貴妾。


    正妃不進門,夫人永遠是最有權力的女人。


    那個什麽側妃,別說還沒正式封呢,就是真封了,也讓她脫幾層皮。


    兩主仆心裏想著自己的小九九,帶著人走了。


    苦了一群站錯隊的侍衛後悔沒有聽蕪夢的警告,五十大板下去,不死也殘廢。


    韓澈轉過頭來看向長坎,一臉若有所思地問:“昨晚到底怎麽迴事,說清楚。”


    長坎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韓澈垂眸沉思了一會,問:“你如何確定和我睡的就是假的?”


    長坎臉色訕訕:“小公子,蕪夢姑娘可是第一殺手,她怎麽可能會被你隨便抓走,那假貨是屬下親自安排的房間,而且給她下了重藥,她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動的,定是小公子你進了我說的房間把她抓走了。”


    長坎頓了頓又道:“昨晚我和宋姑娘都去另間房看過蕪夢姑娘,她睡得真香呢,根本沒去池水邊。”


    韓澈勾了勾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頸脖:“你覺得那假貨有膽對本公子下手嗎?”


    長坎這才發覺韓澈的脖子上有傷痕,雖然字小,而且寫得不怎麽好,但勉強可以看出幾個字的意思。


    這麽大膽的行為,確實不可能是假貨所為。


    “小公子懷疑昨晚是蕪夢姑娘?”長坎皺眉,不應該啊。


    “如果是蕪夢姑娘,她為何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她的毒早解了,不會像小公子一樣睡完就忘的。”


    聽到長坎的話,韓澈的臉立刻黑了下來。


    蕪夢這個臭丫頭,這是真跟自己撇開關係。


    “派人去查下,蕪夢的毒到底是誰解的。從今天起我要閉關。”韓澈冷著臉縱身上了房頂,幾個起落不見。


    長坎完全怔住,迴過神來趕緊去找殷離隼。


    我的天啦,小公子說要閉關,他的功夫已經登峰造極,他閉什麽關,上次閉關可是一閉就是五年。


    如今正是需要他的時候,他去閉關,這攤子事怎麽辦。


    得快點告訴爺。


    他急匆匆的趕到主院裏,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殷離隼喊道:“長坎,去把準備好的衣裳全拿來。晚上宮裏有宴會。”


    長坎又有點傻了,諾諾地問:“爺,您說的是誰的衣裳。”


    殷離隼將宋衣安置在桌邊,迴頭輕掃他一眼:“沒睡醒?”


    長坎立即像觸電似的跳了起來:“小的馬上去準備。”


    他真是一時沒有迴過神來,忘了宋姑娘迴了府了,爺吩咐的一定是宋姑娘的衣裳。


    真不能怪他,實在是太久沒有伺候過宋姑娘了,久到他都忘了要伺候這麽一個人了。


    宋衣無聊地打了個哈欠:“你到底想怎麽樣,騙著我來祁國,還想強娶不成。”


    殷離隼坐了下來,一臉正經地道:“押寨夫人。”


    宋衣噘了噘嘴:“無聊,我討厭那些女人,你這麽拘著我,我會不快樂的。”


    “已經讓你快活不少日子了。”殷離隼一臉沒有商量。


    宋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到底哪來的底氣這麽理直氣壯!”


    要不是他要娶這麽多女人,她會跑這麽久。


    現在他反倒像個受害者似的,在這裏叫屈,還仗著這個勢來約束她。


    “別鬧。”殷離隼伸手將她撈入懷裏,俯首抵著她的額頭疲憊地道:“我已經三天三夜沒睡了,這次能出來,也是機關算盡,累了。”


    “又不是我讓你累的,誰讓你這麽想要這祁國江山。”


    她本想說活該,可以看到殷離隼眼底的血絲,又生生咽了下去。


    伸出手來,替他按了按額頭,奇怪地問:“江山皇位就這麽重要?”


    殷離隼閉著眼,任由她溫柔的按揉,心裏淌過一絲暖流。


    這樣子的待遇,他做夢都想。


    想了好幾年。


    “衣衣,如果可以,我更願與你呆在福全村,隻是……從一開始我就沒有那樣的權利。”殷離隼睜開眼,深深地看著她聲音溫柔如水:“這些女人我都沒碰過。”


    宋衣瞪大了眼睛,殷離隼府裏侍妾至少十來個,他竟然真沒碰過?


    殷離隼從不騙她。


    哪怕要娶別的女人,都直接告訴她。


    所以他說沒碰過,那一定是沒碰過。


    她狐疑地問:“難不成……你和煜王一樣,有難言之隱。”


    殷離隼閉上眼,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被自己女人懷疑這方麵的能力,真是讓人心塞。


    他已經懶得跟她說話了。


    宋衣趴在他胸膛上,眼珠子轉了轉,小眼兒在他身上掃了一遍,認真的道:“這個病要早治,你放心,連煜王我都治得好,你的應該不嚴重。”


    殷離隼伸手捏住她的下頜,攫著她的唇咬了下去。


    “這個病確實隻有你能治,馬上就治。”


    宋衣尖叫一聲,嚇得趕緊從他身上跳下來。


    真是要不得,被殷離隼流露出來的一點無可奈何給擾亂,竟然會覺得他很委屈。


    還傻傻的去安慰他。


    她這是多缺心眼啊。


    “往哪跑,過來。”殷離隼慵懶地坐在椅子上,朝她抬了抬手,雍容淡雅之氣自然而純粹。


    這樣的篤定自信,讓宋衣胸口堵了一口氣。


    他這是斷定自己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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