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照得房間裏暖融融的,人也有些懶洋洋的不願意動彈。

    吳冬娜試探性地問:“我們下午出去嗎?”

    “你不累?我可不忍娘子受累!”趙永傑疼愛地拍拍她的背。

    酥麻之感貫穿身心,吳冬娜的臉瞬間潮紅,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也為了躲開那雙會放電的大手,她裝作要喝水的樣子,急步向桌子走去。

    把水遞給趙永傑,吳冬娜才迴答道“我不累。下午準備去什麽地方?”

    “你意欲何處?”

    想想去龍門石窟時間稍嫌倉促,別處又不甚明了,不如做個人情,讓他張揚張揚大男子主義的情懷。“相公,我隨你,夫唱婦隨。”

    “此話當真?”

    “當然。”此言一出,趙永傑的嘴邊便隱忍著笑意。

    這有什麽好笑的,雖然現代人不講“三從四德”,但夫妻間也是講究互相尊重、互相愛護,講究奉獻,講究舉案齊眉的。

    “如果到女子莫入之地,你也去嗎?”

    “什麽地方?浴池?”吳冬娜忽然發覺,至今還真沒發現類似浴池那樣的洗浴之所。

    “浴池?”趙永傑眉頭微皺,似在深度思索。吳冬娜知道自己又說了一句現代語。連忙笑著說:“浴池,浴池,顧名思義就是洗浴的池子。”

    聞言,趙永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有這麽好笑嗎?吳冬娜白了他一眼。但馬上警覺到:兩人所指之所絕非一處,而且是南轅北轍,相差甚遠。那是什麽地方呢?她暗自惴測。難道是妓院?吳冬娜有些狐疑又有些氣惱地看著趙永傑。

    好不容易止住笑聲,趙永傑說出答案:勾欄。勾欄不就是妓院的別名嗎?以為我不懂,那你可是失策了。

    吳冬娜柳眉立挑,怒目圓睜,舉起粉拳向趙永傑晃了晃,“你敢?!”一副可愛的“悍婦”樣。倏地想到,在這個允許多妻製的時代,男人去妓院並非無恥之事,所謂風流才子往往在此溫柔鄉,有美女作陪,會知己、擬佳作,甚至尋佳偶,均為平常之事。突然,一種無助感向她襲來,心頭驟酸,一時失控,竟至哽咽。

    玩笑開大了。

    一見吳冬娜哭得梨花帶雨,趙永傑的心髒驟然收緊,兩臂一圈將嬌人摟在懷裏,緊張得以袖拭淚,嘴裏則連連說道:“娘子見諒,娘子見諒。我不過是玩笑之言,切不可當真……。”心疼之情、後悔之意,溢於言表。

    吳冬娜也知道自己過於敏感,趙永傑那過分焦急、心疼的樣子,讓她感受到那份發自心底的疼愛。他—確實是將自己當寶貝似的嗬護著。有夫如此,婦複何求?!

    看來,隻要是疼愛妻子的男人,古今相同。想到此,不免為自己的小題大做感到羞赧,表現出來的就是小雨轉晴,破涕為笑。

    吳冬娜抬起因難為情而有些潮紅的臉,送上帶著感激和些許歉意的吻。隻覺得摟著她的雙臂瞬間收緊,兩唇相抵,他的吻由最初的淺嚐輒止轉為深吻,濃烈得令人陶醉、令人窒息。

    當兩人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唿吸空氣時,吳冬娜睜開眼睛,看到了一雙愛意濃濃的大眼,也感受到來自身下的硬物,瞬間紅潮滿麵。

    由客棧出來不遠即是通往城東白馬寺的道路。這是一條寬闊的官道,大道兩旁遍植楊柳,一眼望去,楊柳輕揚,濃蔭蔽日。

    在馬蹄的“噠噠”聲中,約半個小時的光景,便來到了白馬寺。

    在趙永傑的講述中,吳冬娜了解到:白馬寺始創於東漢明帝永平八年(公元68年),是佛教傳入國內後,由官府出資興建的第一所寺院,是中國佛教的發源地,也是佛教活動中心,是虔誠佛教徒朝拜的聖地。

    這個被尊為中國佛教的“釋源”、“祖庭”的白馬寺,讓一直對佛家寺院敬而遠之的吳冬娜,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下得車來,一座氣勢莊嚴的寺院展現在他們麵前,迎麵看見山門上雄渾有力的三個字——“白馬寺”。

    這是一座傍山依水的寺院,它北靠邙山,南麵洛水;環以參天古木。隻見鬱鬱蔥蔥的古木叢中,隱隱透出崢嶸的殿閣和高聳的寶塔,在陽光的輝映下,顯得莊嚴肅穆、意象深遠,令人肅然起敬。

    進得山門,吳冬娜便看見在與山門相毗鄰的東西圍牆處,有兩處以弧形青石圍砌略呈圓形的墓地。趙永傑告訴她,這就是天竺高僧迦葉摩騰和竺法蘭之墓。想到他們為我國佛教事業的傳播與發展作出的卓越貢獻,吳冬娜忙做虔誠狀,分別向他們拜了拜。

    依次參觀了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等殿堂。瞻仰了各位神佛的寶相和神姿。再次感受到佛教的博大精深。特別是塑造諸位神佛個性鮮明,神情奇特,栩栩如生的藝術手法和工藝令她感歎,其色彩的斑斕顯現出高超的工藝。

    走到接引殿後麵,一座規模宏大、幽靜典雅、具有民族風格的建築群,出現在吳冬娜的眼前。這,就是清涼台。

    清涼台是一座高約十二米的二層樓閣,因第二層有個約一百五十米的大平台而得名,不少遊人正在倚欄眺望。兩人拾梯而上,借以鳥瞰全寺景色。

    生長於毗盧閣前的兩株古柏,引起了吳冬娜的注意。趙永傑小聲告訴吳冬娜,這就是傳說中漢明帝讀書和避暑的地方;印度高僧生前也住在毗盧閣,在此譯經編注。

    吳冬娜暗忖:兩株古柏枝繁葉茂,形神兼備,引人觀瞻,想必是受王者、高僧的光環浸潤,受佛光經書的熏陶,才會如此俊逸飄灑。

    環視四周,這是一座占地廣闊的寺院,方圓約有三公頃開外。殿堂巍峨,高閣聳立,庭院長廊曲徑通幽,各種花草樹木錯落有致,仿佛一座美麗的園林花園。隻有不少忙碌的僧人身影,在無聲地提示著這是寺院。

    “那是什麽花?”吳冬娜發現花園處有一些似大麗花、象西番蓮的花朵,但其花更大、更鮮豔、更奪目。

    順著她的手指處望去,“牡丹,那是牡丹啊。”趙永傑有些激動的說著,一邊拉著吳冬娜向樓下走去。

    牡丹,真的是牡丹嗎?難怪一看到它,就被它獨有的神韻所吸引。沒想到,不用等到牡丹花會,就可以看到向往多時的牡丹,吳冬娜感到幾分興奮。

    趙永傑亦有些興奮。一邊走,一邊向她說道:“我倒忽略了,白馬寺的牡丹一向是牡丹花會上最有名的一家。牡丹中有名的黃樓子、綠蝴蝶、西瓜穰、舞青猊、大紅獅頭五大品,最好的都在白馬寺。而列為牡丹極品的”姚黃“、”魏紫“,據說也隻有白馬寺才有。”

    說著話,他們來到了花園裏。吳冬娜凝神望著千姿百態,迎風怒放的各色牡丹,不僅被它與生俱來的雍容華貴所打動;也深深地被它的國色天香所吸引;更被它華麗脫俗的神韻所陶醉。

    沿著鵝卵石鋪就的石徑向前走著,仿佛置身於花海中。

    “看,這就是‘姚黃’。”順著趙永傑手指處望去,吳冬娜看到一株花朵大似葵花、花色鮮豔的牡丹。

    這是幾株株高1.5米左右的牡丹,每株都有十餘朵牡丹花枝頭怒放,重瓣起樓,層層疊疊;含苞欲放的花蕾正蓄勢以發,期寄著帶給人們更多的美麗。這花的顏色有的呈鵝黃色,有的呈乳黃色,花瓣上好像塗了一層蠟,光彩奪目,花香撲鼻。

    “‘姚黃’素有‘花王’之稱。花色鵝黃是花朵初開時的顏色,開後就會變成乳黃色。”難怪花呈兩色,吳冬娜更加仔細地欣賞著這株極品牡丹。

    距此不遠,吳冬娜看到了享有“花中之後”美名的“魏紫”。這些布滿枝頭的牡丹花,花大如盤,花瓣重疊,密密匝匝,十分豔麗。而最令人傾心的卻是那誘人的紫色,給人以華麗典雅、冷豔高貴、神秘又隱含著熱情之感。這是吳冬娜所鍾愛的顏色,而它散發出的淡淡幽香更是令人陶醉。

    漫步在花叢中,幾株高大如樹的牡丹引起了吳冬娜的注意,“那是什麽牡丹?”

    “那是洛陽紅,也叫焦骨牡丹。”他的話讓吳冬娜想起了有關洛陽牡丹的傳說。

    這些牡丹植株高大,枝葉舒展,長勢旺盛,每株牡丹上綻放的花朵明顯地多於其他品種,微起樓,花瓣由外到內依次變小,層次極為分明。花色為熱情奔放的紫紅色。

    “這是什麽品種?”

    “這是二喬”。

    “有什麽典故嗎?”

    “當然有了,傳說……”。

    他們漫步在花海中,或敘談、或問答,有時隻是靜靜地欣賞。

    不知不覺中,夕陽西下。

    望了望天色,兩人才戀戀不舍地打道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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