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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壞了!他們二人竟在我帳外僵持住了!


    我再也無心細細打理,匆忙拖著裙擺從帳中走了出來,可不曾想,一手掀開了簾子,我人就已經站在了他們二人中間,那一瞬間,他們的眼神不約而同都落在了我身上。


    “你穿的這是什麽。”元玨好像很生氣,他再怎樣克製,可是怒意已經快要迸發,讓人無法忽視。


    “你聽我說。”我先拉住了他,免得他過激做出什麽樣意外的舉動來,“大王見我衣服濕了,便好意安排人為我準備了衣服,我沒有理由拒絕他罷了。”


    元玨的怒意稍稍平和下來一些,方知剛才那一刻的失態,我見他怒意將去,沉默了下來。


    “既然如此,元某便代其謝過大王了。”元玨將我拉到他旁邊,雙眸微垂片刻已經有了主意,他抱拳像熊烈謝過,這一行徑卻讓熊烈很是意外。


    可熊烈隻是笑著問道,“本王幫了這位姑娘,可為何是二公子替她謝過呢。”


    熊烈早已察覺元玨話語裏的不快,卻故作疑惑似的點明了其中因由,將尷尬一態繼而丟了迴來。元玨那一瞬的反應超出我所預估的範圍,我以為他是一個穩重有擔當的大男孩了,可是沒想到他莫名其妙生起氣來竟然,火氣大於理智,險些做出出格的反應來。


    比起元玨,熊烈自然老練一些,他不動聲色將問題丟了迴來,我卻不能見元玨為難而不救他。


    我拍了拍他,“我與他本來就是師徒,此行下山來也是為了幫他,他身為徒兒替我謝過大王又有何不可呢?先前並未告知大王,我與他的關係,還望大王別見怪才是。”


    “師徒?”熊烈略顯詫異,目光在我與元玨之間交替,半晌才恍然大悟,“你是二公子的師傅?”


    他的反應卻在我的預計之內,雖然已經過了十年,元玨從一個小孩子長成了出色的男人,我卻依稀還是當年的模樣,如今看來,元玨與我並無所差,而使熊烈懷疑的,正是外表看起來的年級。


    “正是。”我確定了他的疑惑。


    熊烈卻忽而笑得很是勉強,“怎麽會呢?姑娘你與二公子看起來似乎差不了幾歲吧。”


    “若以你們的年齡來算,我已經老了。”我說得坦白,以我二百多歲的高齡來說,他們人類恐怕埋進地裏都有一百多年了,又怎會是這般容貌。但此話我說給熊烈,隻是為了暗示,卻不深解,其中用意要他自己去體會,若是我說明白了,一來對我不好,二來也會給其他有心之人機會。


    “卻不能怪大王誤會。”元玨沉默了許久才突然開口,“霓音與我既是師徒,又是戀人。”


    熊烈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我想在這一刻,元玨似是孩子氣的言行,使得熊烈突然不得不重新評估一下這個即將合作的同盟。他說,“迴去吧,再多一會兒,大家該起疑了。”


    熊烈走在最前,他的步子很大,三兩步便拉開了和我們的距離。


    “你到底怎麽了。”元玨要走,我卻拉住了他問,“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這樣會使你失去熊烈的信任,沒有人會和一個孩子氣的人同盟。”


    “這不是孩子氣。”元玨卻很認真,“你為何不告訴你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與你是師徒,過去是師徒,現在是師徒,以後也是師徒!這是不會改變的,我們之間的感情,隻能到此為止,你是我的徒弟,照顧你保護你是我的責任,除此之外,不要再想其他的。”元玨現在更重要的是活下去,至少,我希望他活下去。


    說完,我要走,元玨忽而擋在我麵前。


    我抬頭去看著他。


    他說,“可是十年前你不是這麽說的。你答應過我,不會因為我認了你做師傅,就影響了其他的事。可是你現在卻跟我說,要我不要再想其他的。”


    我低估了那樣的一句話對他造成的傷害,可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希望你可以冷靜處理好這一次與渠熊部落聯手的事,我不要你每次看到我,都像是個孩子一樣屢屢失誤,你知道嗎?”


    “那是因為我在乎你。”元玨憤憤地說,“我知道我不夠冷靜,我也知道我不夠成熟,我不像那個熊烈一樣魁梧一個老練,我隻有在遇見你的時候,才會這樣。我不是一直這樣子的,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剛剛你一直沒迴到席上,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就來找你,卻在你的帳外看到了熊烈在等,你要我怎麽成熟。霓音,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的,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可你總是這樣,我好不容易靠近你了,你便將我推開。這一次也是,我以為你從韶山下來,就是想通了來到我身邊的,可原來,是我錯了。”


    元玨突然鬆手了。


    他剛才握緊我手腕的手,就這樣毫無防備的鬆開了。


    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失望,尤其的失望,他的瞳色變得黯淡絕然,他的表情變得無奈而沮喪,他轉身,棄我而去,向著大帳走去。


    我的手停留在了原地,那一瞬,我看到了他的失望,他平淡得好像就要放棄我了一般,他轉身,我甚至沒有來得及拉住他。為什麽?我以為他隻是個孩子,我以為他所說的所做的,都是一個孩子的玩笑,可是他轉過身去的時候,就像是永遠要離開我了一樣。


    的確,是我錯了,元玨罵我罵的沒錯,我明明知道他對我的心意,卻一直不肯答應他,可我偏偏也在意他,卻一直也不願意就這麽放手。我讓他變成了現在這樣,易怒易多疑,我讓他變成了一個沒信心的小孩子那樣,卻責怪他過於孩子氣。


    也許,真的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不能把他當成一個孩子,繼續留在身邊了,有些事我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我喜歡他,可是現在,我卻要放開他了。


    這個孩子該長大了,我曾經用受他生母之托作為借口騙自己,其實也不過是想要再和他多相處幾次,我不敢接受他的心意,卻又舍不得拒絕,但是現在,他是時候長大了,他不再是那個無知好騙的孩子,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懂得辨析是非,再繼續下去恐怕會令他更厭惡我而已吧。


    有些事,便不能繼續下去了,至少不能眼睜睜看著曾經的好感這樣一點點變成厭惡。


    當我想著這些,迴到席間的時候,並未注意周圍人對於我的突然變化所產生的驚訝和震驚。我雖隱約聽得到渠熊部落的人似乎在說著什麽,卻一點也聽不進去。


    我站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元玨已經坐在那裏,他冷著一張臉如同一塊寒冰,使得其他人沒辦法靠近。我肯定他是知道我站在這裏的事,卻不像剛才那樣,走上前來拉我過去。


    他好像沒有看到我,沒有注意到所有這一切一般,靜默著。


    “……姐姐。”侯越的眼神在我們之間打了個來迴,我見到喬副將在侯越身後悄悄推了一下,侯越與他換了個眼色,便明白了其用意,立馬起身迎上前來。


    席間的作為攏共就那麽幾個,侯越迴身掃視一圈卻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可以讓我坐下來,他的眼神最後仍然落在了元玨身邊,獨那裏有個位置,又是我方才坐過的,可是元玨毫無反應讓侯越也摸不清他的用意了。侯越扶著我,僵持在了席間,不知道究竟該不該扶我過去。


    仍是喬副將心思縝密,似是看透了我和元玨之間發生的事一樣,見慣了大場麵的他自然沒有像侯越一樣不知所措的反應。喬副將說笑著,端著酒杯起身,不著痕跡地走到元玨身邊坐下,和元玨說著話。雖然這麽說,其實從頭到尾隻見喬副將一個人在說話,即便元玨沒有絲毫迴應,也不影響喬副將自說自話的興致,然後,喬副將偷摸使了個眼色給侯越。


    這下,侯越明白了。


    “姐姐,你方才隻是去換了身衣服嗎?哇,怎麽跟變了個身一樣呢。”侯越絞盡腦汁地想著話誇我,可是越誇越尷尬,他引著我向他和喬副將剛剛坐的位置走去。


    結果我這樣一落座,剛好坐在了元玨對麵。


    “姐姐,雖然之前見你就已經覺得你很美了,可是現在,還是覺得你更美了……不對不對,是一直都很美,可是現在特別美……”夾在我和元玨中間,侯越可以說是故意有話沒話地找話說,隻是他這樣太過於刻意反而使得氣氛更加尷尬,他自己也感覺到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不自覺地被淹沒了。“姐姐,你穿大紅色真的特別漂亮,不知道你將來穿嫁衣時會美成什麽樣……”


    侯越說到最後,被一旁的高永扯過去,狠狠瞪了一眼。


    熊烈坐在旁邊,看似漠不關心地打量著,然後,等到侯越靜下來之後,熊烈才開口說道,“二公子能有如此絕色聰穎的師傅,實在讓人羨慕,若本王也有這樣的師傅,便是莫大的福氣了吧。”


    “師傅?他們是師徒?”


    “這女子看起來年齡不大,怎麽會是二公子的師傅呢。”


    熊烈的一番話,將席間原本剛剛平和下來的氛圍又點燃了,在座的眾位突然陷入一片哄鬧的討論聲中。


    元玨並沒有接過他的話,沒有反駁,沒有承認,他冷淡得仿佛置身事外了一般,讓人更加猜不透他的脾氣了。元玨也不看我,他的眼神虛無縹緲,不知道在看哪裏。


    “對了,二公子。”熊烈正經起來,坐正了身子看向元玨,道,“我們之前說到結盟之事,方巧趕上鷹群突襲部落,沒來得及說下去。不知道現在,對於你我結盟一事,二公子可有何想法?”


    讓人驚訝的是,先提出聯盟的人竟然是熊烈,是那個大家想要極力拉攏的聯盟夥伴。喬副將等人聽了熊烈的話,壓製住衝動,紛紛看向元玨。


    “渠熊大王想要跟我們這些殘兵敗將聯盟了嗎?”沒想到元玨一眼挑過去,他臉上冷峻的神情未去,這一句話之後,停頓了許久,吊足了人的胃口,才接下去不慌不忙地說,“渠熊大王既然想和我們合作,必定是看準了我們的能耐。可是若想讓我們與你們合作,不知道渠熊部落的實力如何?”


    “哦?這麽說來,二公子是想確認一下,我們部落的實力了?”熊烈麵上的笑意淡去,許是元玨突然拿起的架子讓他意外,使他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可畢竟當著在場這麽多人,熊烈仍是給足了麵子。“沒錯,二公子思慮周全。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恐怕難以看得真切,明日如何?不知二公子明日可有空?本王願意向你展示一下我渠熊的實力。”


    眾人便又將目光轉向了元玨。


    熊烈如今很給麵子了,既然他已經將話說到了這裏,足以顯示他想要和元玨聯手的誠意,眾人都在等著元玨的迴答。


    “也好。”元玨卻隻是淡然說道,“總是要先看清楚渠熊的實力,再作聯盟打算不遲。”


    元玨到這時還在拿架子?!他到底在想什麽?熊烈已經充分展示了他的氣度,可元玨仍然不肯鬆口,這樣下去,萬一熊烈變卦,事情不就難辦多了。


    可看元玨此刻的樣子,偏又不像是在賭氣,莫不是他早已有了打算,故意為止?


    我狀似不經意地看向其他人,喬副將等人似乎都被元玨蒙在了鼓裏,此刻雖然看起來鎮定,卻不無驚訝的本能反應,元玨此舉完全出乎大家意料,我覺得我越來越不了解他了。


    我低下頭,卻抬眼看向元玨。他貌似感應到了,依舊淡然側過頭來,與我對視一眼。


    我有意提醒,他卻早已將目光移開。


    看來隻有等到酒席散了,我再找機會和他單獨說說好了,至少要問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麽,隻怕他少年氣盛,萬一惹惱了熊烈,我們可就真的事倍功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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