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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一直持續著,夜空下飄起了雪花,在偏遠的荒野裏,唯有幾隻無家可歸的三尾狐,還在覓食,它們結伴成群,仿佛被周圍某道異響所驚動了,齊齊朝著黑暗深處望去,隨後一溜煙,幾隻灰褐色的陰影消失在潔白的塵雪裏。


    張方和唐頌他們背靠背,癱坐在廢墟的角落裏,蜷縮著雙腿,依靠著大衣抵禦著這股陰冷的惡寒。“誒,你要是個女人,那該多好。”張方擤著鼻子,環境低溫已經使得他感染了風寒,可他還是嬉笑著,瞅了一眼微閉著眼的唐頌。


    “哼哼。”連笑聲都略顯沙啞,唐頌一副憂鬱的表情又浮現出輕蔑,譏諷歎道:“你向來如此,嘴巴上總是提起女人,在外人聽來,好像挺有女人緣的,不知道的,甚至還以為你是個情場高手。”唐頌心灰意冷,他仿佛因這股冰寒而感到窒息了。“可,可我很清楚。”他繼續嗆聲說道:“我知道那隻是假象,一旦當你真的麵對女人時,就會慌不擇路饑不擇食,睿智的形象感徹底受挫。”


    “嗬嗬,”張方也笑了,唐頌的話正中下懷,他搖了搖頭,無力笑道:“所謂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莫過唐兄也。然而他話鋒一轉,就像分岔的河流,盡顯自然。“你難道看不出來,我隻是在含沙射影嗎?”


    張方二人幾乎都有共同的特性,雖說有時大話連篇,但有時的確會受人敬仰、欽佩,特別是一些入世未深的姑娘,在看見他倆“意氣風發”的一刻,便會不由自主地加以仰視。


    唐頌冷哼一聲,便不再多言。就在這時,廢墟之外,遙遠的叢林裏,緩緩襲來了一道特殊的聲響,車輪在塵雪地裏滾動的摩擦聲。“咦,唐頌,我,我們是要被冷死了嗎?”張方哆嗦不已。“我,我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


    唐頌手腳麻木,連牙齒的抖動都延緩了,他無力張開口:“幻覺,你,你出現什麽幻覺了?”


    “腦子裏嗡嗡作響,像是萬物腐爛的焦灼聲。”


    “噢,我,我還以為,是,是悶油煎餃子的聲音。”


    張方遲疑了片刻,嗤笑著:“別說,你勾起了我的食欲,我真想,真想吃一口熱氣騰騰的肉餡餃子。”


    “糟了!”唐頌抽搐著身子,驚愕的一聲,雖然沒有太強烈的反應,但還是引起了張方在注意。


    “怎麽了?有餃子吃了嗎?”


    唐頌麻木的臉,嘴角上揚,諷刺道:“做夢!我,我好像也出現幻覺了,好像也聽到了那聲音。”


    “是啊,這聲音,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


    一道強烈的光芒在黑暗的廢墟中照亮,緊接著,幾束光影又從陰暗的長廊裏探了出來,隨著急切的安慰聲。“唐頌!張方!噢,天呐,他們在這兒,繆雪,沐瀾,他們在這兒,在這邊角落裏。”


    暖光隨著暖氣圍繞著被冰封的周身,畢竟是血肉之軀,深寒之夜,又處極陰極煞之地,幾乎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下熬過一夜。車外下起了小雪,奇怪的是,廢墟之中的雪,十分巧妙避開了這輛房車,好似它的周身有一道無形的防禦牆,將這一切都阻擋在外。


    車廂門的開啟,司徒馨月走了上來,她一臉茫然的表情,陳繆雪看在眼中,接著她慰問道:“怎麽樣?他們兩個?沒什麽大礙了吧。”


    “差不多已經穩定了,正在好轉。”陳繆雪看了看旁邊躺椅上的兩個男子,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竟然泛紅了眼眶,可想而知,他們對於陳繆雪的重要性。都說無牽無掛,最為自由,可如果每個人都和慕天語一樣,身邊再無牽掛的人,隻會活得麻木、當生命沒有目標,如同漂泊在大海上的孤帆,隨波逐流,終會淹沒。陳繆雪迴過神,問道:“你呢?有什麽發現嗎?”


    司徒馨月關上車門,坐在餐桌旁,拿起一杯溫水,一飲而盡,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裏,她忙得滴水未進。“很奇怪,廢墟中的時空裂痕我都檢查了一遍,並無任何的惡靈。”


    “不可能吧,我到現在還能感應到這裏有一股邪惡的力量。”陳繆雪皺著眉頭,向車窗外望去,雖說不是大雪紛飛,但密密麻麻的飄雪已經遮掩了視線。


    司徒馨月點了點頭。“是的,而且這股邪惡勢力很明顯,難不成,是因為時空裂痕本身嗎?可也不對啊,如果惡靈被驅散了,銜接異界的時空裂痕也會自動消失。”她將目光看向旁邊的司徒沐瀾。“沐瀾,你剛才有看到什麽嗎?”


    沉聲了片刻,司徒沐瀾淩亂的眼神在陳繆雪和她姐姐司徒馨月二者之間徘徊,竟然連背負的右手也抖了起來。


    “怎麽了?沐瀾?你沒事吧。”司徒馨月放下手裏的杯子,察覺了自己妹妹的異樣。“你是看到了什麽嗎?”


    司徒沐瀾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這裏不是時空裂痕,已經消失了,雖然陰氣凝重,應該是不祥之地。還記得兩個月前,我們去過的狗舍鎮嗎?”沐瀾點著頭繼續說道:“是的,這和那裏一樣,發生了屠殺事件,但孤魂野鬼得不到安撫,即便那些靈魂最終都消失了,但所處之地已經含有邪惡的煞氣了。”


    大概在兩個月前,司徒馨月等人剛抵達這裏,無意間聽說了關於狗舍鎮的事,因為所處之地距離天都市不過兩天的行程,於是決定,前去一看。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當她們抵達狗舍鎮後,這荒蕪的小鎮雖然散發著詭異和陰森的氣息,但並無任何的怨魂惡靈,正如司徒沐瀾所言,那僅僅隻是一個曾發生過屠殺案的不祥之地。


    “你,你們可還記得剛才看到的屍體嗎?”沐瀾定了定神,眼中流露過一絲驚異,但在恍惚間便消失了。


    “外麵那具女屍嗎?”司徒馨月皺著眉頭,這廢棄的莊園裏,就隻有這一具屍體,初步推斷應該是被槍殺致死。


    “是的,你覺得那具屍體有什麽可疑的嗎?”


    “可疑?”司徒馨月看了一眼陳繆雪,她也是一臉迷惑地望著自己,隨後沉聲問道:“被槍殺嗎?”


    司徒沐瀾深吸一氣說道:“它的屍體上還殘留著一股陰氣,想必之前被惡靈附身了,可最後,卻被人開槍打死了。”


    “如果路過的人,因生命受到了威脅,出於自衛,這有情可原。”司徒馨月分析著。


    “可是,他至少開了六槍!”


    “被惡靈附身的人,即使身中數槍,也不見得她會倒下,驅使意誌行為,已經屬於另一個靈魂,你是通靈人,應該知道這一點。”司徒馨月疑惑不解,按照常理,自己的妹妹應該十分了解這些事,她不認同外麵那一具被塵雪逐漸覆蓋的女屍有什麽不妥之處。


    “可是,若子彈……”司徒沐瀾將背負的右手拿了出來,手裏拽著一枚閃閃發光的東西,指頭般大小。“若子彈是銀製的呢?”司徒馨月和陳繆雪臉上的表情極為震驚。“剛才檢查屍體的時候,映著手電光,我無疑發現死者的傷口裏隱約透著光,所以,所以便將它摳了出來。”


    司徒馨月拿過沐瀾手裏的銀製彈頭,仔細觀察著,雖然表麵殘留著血跡,但不足以掩蓋它晶瑩剔透的表麵,以及光澤的材質,還散發著一絲冰冷。“這,這不可能。”她口中驚愕否定道,但事實上,卻已經接受了這不可能的事。


    “姐,家族的地下洞窟裏有很多銀製武器,包括槍械弩箭,可我聽長老說,這些東西早已被封印了數個世紀,而且都是違禁品!難道,通靈人驅魔時,會不顧世人的安危,一同除掉嗎?”司徒沐瀾驚異的話語裏,攜帶著她的無奈與偏執。


    司徒馨月將銀製彈頭遞給了陳繆雪,搖頭迴答道:“不,家族之所以保留武器,並不是用來對付被惡靈附身的人,而是直接應對來自地獄的邪惡之物,現在早已天下太平,所以才不會用到。”


    “可現在已經有人用了。”司徒馨月失色的眼神凝望著窗外,任由車內的暖意也無法撼動她已然被麻木的心。


    隨著次日的破曉降臨,他們將孫雅的屍體埋葬之後,便啟程返迴了天都市,張方和唐頌也蘇醒了過來,並無大礙。傍晚過後,月色降臨,又是一個寒夜降臨,但今晚,卻飄起了雨,天都市的堆積的塵雪漸漸融化,這天特別的冷,鑽心的冷,雨點濺灑在麵龐,也足以麻木稚嫩的肌膚。


    天都市,海棠西山區,半山郡裏,有所當地最大的傳教堂,每月有兩天的信仰日,幾乎整個天都市的信徒都會在此集結,從傍晚六點,到午夜十二點。還未到半山郡,周圍的停車場也已經滿員了,下午五點,一輛出租車上,一身黑衣的女子,更顯冷豔高貴。即使是個中年女司機,也忍不住在堵車時,透過後視鏡,多看她幾眼。


    (今日淩晨四點,在錦華區的一所居民樓裏發生了一件意外墜樓案,一名二十六歲的青年男子從三十七樓墜落,不幸身亡。據警方初步推斷,該男子是從自己所住的租房窗戶墜下,屋內並無任何可疑跡象,周圍鄰居也稱當晚並沒聽到任何的吵鬧聲,或是異樣。對於男子是意外墜落還是自殺,目前警方正在詳細調查。


    出租車的收音機裏傳達出這樣一條新聞,那司機中年婦女不免歎了聲氣,隨後留意到後視鏡,後座的女子正看向自己,她頓了頓神說道:“哎,這個青年,我認識。”抿了抿嘴,惆悵不已。“他和我是同事,也是出租車司機,前天晚上,我還看見過他,哎,這世界真是殘酷,說不在了,就不在了。”見後座冷豔的女子沒有反應,司機又說道:“哎,不過這也活該,誰叫他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話語一出,後座的女子便皺起了眉頭,她頗有興趣地問上一句:“噢,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哎。”司機中年婦女長歎一聲,堵車已經持續了兩三分鍾了,她不由猛地按了按幾聲喇叭,嘟嘟……嘟嘟……嘟嘟……“他去了一個鬧鬼的地方,估計被惡靈纏身了。”


    “鬧鬼的地方?”後座的女子重複了一句,她並未料到司機如此健談,而且十分暢談。


    中年婦女再次打量著後視鏡裏的女子。“你不是本地人嗎?”看見對方搖頭,司機一臉嚴肅,沉聲道:“想必你沒有聽說過孟蘭大道,那可是一個鬼地方!所有去過的人,結局都隻有一個字,死!而且死相淒慘!他出事前一天晚上,送了三個乘客去孟蘭大道,哎,指不定再過幾日,新聞又會報道出命案,三條人命!”


    嘟嘟……嘟嘟……嘟嘟……擁堵的車輛,將這條半山腰上的路徑圍得水泄不通,一聲聲低沉的噪音接踵而至,中年婦女見狀連聲哀歎著:“哎,每月總有兩天會是這樣,全都朝著半山郡裏走,那些信徒可真夠執著瘋狂的,還有些居住在郊縣偏遠的人,昨日都趕到了這裏,你說這東西值得信嗎?。”她看向後視鏡,然而卻雙眼一怔,身軀一顫,後座裏一片空白,剛才那個女子消失了?頓時,心底泛起了疑慮夾雜著不安,她張望著左右,除了擁堵的車輛,並無她人的蹤影。“噢,天呐,難,難不成,我大白天裏見鬼了!”


    穿著黑衣的女子戴著兜帽,快步走在路徑擁堵的縫隙裏,她拿出了電話。


    “喂,繆雪,你看新聞嗎?”


    “馨月,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剛準備讓沐瀾給你打電話,我們現在正朝著天都市的法醫部趕去。”


    這黑衣冷豔的女子,除了司徒馨月,還能有誰,她低聲說道:“我這邊還在去傳教堂的路上,今天是當地的信仰日,應該會有傳教士來講教,因為人多擁堵,可能會晚一點才能過來。”


    “嗯,我們先去調查那青年司機的死因,一有消息,便和你聯係。”


    “好的,注意安全。”司徒馨月深吸一口氣,心裏暗道著,不可能的,這絕不可能,他有我的家族勳章,惡靈是無法靠近的!(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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