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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的天氣陰沉得可怕,不像是暴風雨的前夕,連一絲微風都不曾從山穀的另一邊襲來,更談不上荒涼的小徑中,兩側的密林,它們就好像一幅幅被定格的畫麵。失去了盈動的參照物,連疾馳的車輛也無法彰顯它應有的速度。凝望著窗外怪異的畫麵,慕天語還是頭一次見到,更令他疑惑的是,自始至終也沒有感應到那股邪惡勢力。


    駕駛室驅車的人是高個子戴眼鏡的阿傑,他和光頭何永強來迴倒班,令人不解的是,車速好像一直都控製在六十邁範圍左右。因為車窗遮光材質的緣故,即使白日也不見得車內有多麽亮堂,何況外麵的氣候本來就糟糕,不見一抹陽光。至於車上的人好像都不願意交談,他們各自忙於手裏的事,就連青年陸明也一直坐在無線電台前,戴著耳麥,沒有挪動過身子。慕天語注意到那個叫譚琳的女子,她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手裏的筆記本,雖然偶爾會朝自己看一眼。


    沉悶枯燥的片段持續著,直至下午五點十二分,車停了。打盹片刻後的慕天語忽然睜開眼,這時車廂裏已經點上了三盞燈,因為外麵的天色如同夕陽已過。他見眾人都下了車,和孫磊相視一眼也跟了下去。


    “天呐,看來是暴風雨要來了。”說話的人是女子西沅,她眺望著遠處,屹立在陰沉天際下的山脈,如同兩個末日守衛,威懾人心,令人不敢侵犯。“那山穀裏就是狗舍鎮?”(末日守衛:教堂有神聖莊嚴的天使雕像,地獄則有恐怖猙獰的惡魔,它們都擁有雙翼,卻殊途同歸。在早期教會的宣傳片中,惡魔的形象演繹得更為徹底,信徒們稱其為末日守衛。


    阿傑手捧著數字顯示儀,低頭分析著,正準備開口,便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是的,那後麵就是狗舍鎮,你們眼裏看到的這兩座山脈被當地人稱為犬神。”眾人將目光都看向剛下車的孫磊。


    “犬神?看起來像兩個巨人。”西沅又看了一遍,晃著腦袋,專心致誌。“還真是挺像的,扭曲狹窄的頭顱,健碩的體格,獸麵人身嗎?”她驚歎著,轉身對孫磊問道,與此同時,眾人也察覺了這一幕,那畫麵的確看起來像極了一座狗頭卻擁有人型的巨大山脈。


    “如果當車駛入山穀之間,你從側麵望去,那真是栩栩如生,所有人都將臣服在它莊嚴的威懾下。”孫磊迴憶著昔日的畫麵,略有感觸。“相傳,狗舍鎮能繁華昌盛,便是因為這兩座靈山。”


    “繁華昌盛?現在隻是一堆廢墟而已。”青年陸明冷言說道,他的話語總是鋒芒畢露。


    “是,是的。”孫磊扭過頭,看向陸明,嚴肅的表情略帶一絲憤怒。“這隻能怪人性的貪欲,如若不是為了更多的金錢利益,你別忘了,連國家對於項目的研究也是默許的,變異基因如果能延伸至人體中,將會有無數不可治愈的疾病得到完美的重生。”孫磊痛恨這一切,當狗舍鎮發生如此可怕的災難後,卻沒有得到來自軍方的救援,仍由其自生自滅,即使在十二年後的今天,官方也沒有做出任何有關方麵的解釋或報道。


    見情勢不對,慕天語上前一步,熄滅了火藥的燃燒味,他岔開話題說道:“好吧,那我們出發吧,看樣子,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


    “不行!”話語剛出,便被阿傑打斷了,他搖頭示意道:“現在不能過去,半個小時?恐怕半天也到不了。”


    “半天?”慕天語感到驚訝,目測的距離也就幾十公裏,即使步行也隻需要幾個小時。


    孫磊看著迷惑不解的慕天語說道:“是的,至少需要半天的時辰,大概在八十年前,我還並未出生,狗舍鎮的經濟就比某些城市還要發達。這些都是聽我父親談起的,為了吸引更多的遊客或是生意人前來投資,鎮長便實施了地下礦道的建築工程,由當地所有人的捐贈獲得啟動資金,我的外祖父將大半輩子的積蓄全都投了進去。小鎮本處於深山裏,而方圓千裏又四麵環山,難以開辟路徑,即使這條看似不經意的小道,也經曆過漫長歲月的雕琢。”孫磊凝望著遠方,他好似在探望這條蜿蜒盤繞的迴鄉路,向前走了一步,卻又退了迴來,轉身開口道:“平日裏都還可以,雖說前麵山路崎嶇,謹慎駕駛亦能通過,可一到暴雨天,周圍山體滑坡促使行徑極其困難,據我現在了解,在這條死亡路上,下雨時所發生的車禍災難至少上百起。不遠千裏而來的人們丟了性命,一傳十,十傳百,過後誰還敢來?所以,地下礦道便由此而來。”


    “這的確是一個艱難宏偉的工程,整個地下礦道長達三十公裏,迄今為止都極為少見,當地人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用近四十年的時間才將其建築,礦道橫跨三十四米,高度近十米有餘,內飾石雕為各種犬類,極具當地特色,已經融為了非物質文化遺產。”阿傑看著手裏的顯示儀說道:“網絡上對此有過詳細的介紹,不過,很可惜,十年前,如此壯麗的地下礦道徹底塌方了。”


    “自那件事發生之後,不幸的遭遇便接蹤而至,這座曆史小鎮最終也掩埋在風沙塵埃下。”孫磊長歎一氣,靠在大巴車旁,情緒失落,這畢竟是自己的故鄉,生養的地方,如今物非人亦非,難免觸景傷情。


    光頭何永強,手持一根探照燈投射入道路的遠處,擴散的光暈裏,那些碎落淩亂的沉石散在道路的邊緣,隨著視線的深入,是來自於地底的一條巨大裂痕,是塌方的礦道。“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唯一的方法,便是從這片茂密的叢林穿過去。”強大的光照轉射入山穀一側的密林,隻是在那昏暗的天色下,光影裏全是密密麻麻的枝葉,密集恐懼症觸發著心靈,浩瀚的森林裏一望無盡。


    “我們現在過去?差不多後半夜便會抵達。”慕天語望向陰森濃鬱的叢林,仿佛聽到了來自密林深處的哀嚎與毀滅。如果裏麵有東西存在的話,我應該感覺得到那股邪惡之力,可為什麽我一點也覺察不到,真是奇怪。慕天語心裏被陰氣籠罩,如同這詭異的天氣,不祥的預感漸漸透過這重重迷霧竄上心頭。


    “如果你想行動,我舉雙手讚同。”站在慕天語身後的陸明走上前,他還是那副自傲的神情,蔑視著對方。“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見不到黎明的太陽,說不定我們會路過你的屍體,踐踏在血肉模糊的**被拖行的血跡上。噢,不,你或許會屍骨無存,連同血液也會被吸幹,就這樣人間蒸發了。”他指著那條令人心底發慌,在叢林邊緣處一條不起眼的小徑。“請便。”關於這裏的傳說,媒體可謂是煽風點火,不排除這裏有某種兇猛的野獸。


    阿傑無奈地搖著頭,他明白陸明為什麽處處針對這個叫慕語的男子,即使剛認識不足二十四小時。盯著顯示儀上的數據分析,他解釋道:“再往前麵走五十米,我們的導航儀就會出現故障,裏麵整個磁場都是混亂的,即使衛星定位gps也會失靈。這片浩瀚的森林遠比我們想象要廣闊,深入其中,不排除有野獸的侵襲,即使此時天空繁星閃耀,恐怕抬頭張望隻會暗影密布,望不見星空,根本無法辨別方向,結局便是迷失,等到水源與食物的用盡,就隻剩下死亡。”他深吸一口氣,對所有人說道:“今晚我們在這裏原地紮營,等明日一早在動身。”


    “哎,太好了,終於可以踏踏實實睡上一覺了,我還是更依賴這結實硬朗的地鋪!順便再生火吃些熟食,中午的餅幹,可真是令我食欲慘淡。”何永強說著,便走到了車尾箱,他盯了一眼正發呆的孫磊。“看什麽呢,還不過來幫忙,難道你今晚還想睡車上?那狹窄短小的床板足夠你翻身?”


    此後的一個小時裏,簡單的營地便搭建完成,慕天語從傍邊不遠的路溝裏拖來了一大根殘破的樹枝,幹燥的氣候使得輕踩一腳,便折成好幾節,足夠今晚的生火。時間直至傍晚七點,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毫不誇張,如果沒有營地篝火的照明,伸手定會不見五指。


    當一行人坐下來時,僻靜給予環境的壓迫十分嚴重,又身處詭異之地,難免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終於,有人打破了這陰沉的氣氛。“好吧,大家圍聚在一起,這樣的氛圍又實屬難得。”西沅將目光從篝火堆裏轉向孫磊,又看了一眼慕天語。“你們兩位現在的身份已經是小隊的一員了,或多或少應該有個了解,我知道這位孫磊大叔以前是狗舍鎮的警長,那……這位慕語,你以前是?”當靜下來,借著盈動的火光看到對方的時候,才覺得他迷人,眾人不免將目光齊齊看向角落裏的慕語,他手裏正拿著一塊木材準備添火。看著他呆滯的模樣,西沅不由噗嗤笑出了聲。


    “他以前是心理醫生。”孫磊不虧是警長,還很憨厚,他立即開口說道。


    慕天語十分尷尬,本打算隨便找個職業糊弄過去,畢竟心理教授一職,是痛苦的迴憶。而且結合這樣的信息,對方極有可能查詢到自己不堪迴首的經曆,他茫然地點了點頭,無奈道:“是,是的,我以前是心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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