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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祈求你能相信我所看到的,就連我的心裏也都無法接受這親身經曆的事,若還指望你能理解我的感受,豈不是一個瘋子。”孫磊感歎著,他話語激動略帶微顫,即使起身端起桌上的水杯猛飲一口,也並未起到任何作用,於是又躺了下去。“哎,可我真的沒有發瘋,而且確定那不是在做夢,即使我那可憐已死去的妻兒,也終在歲月中被遺忘,唯有這件事,我飽嚐驚慌、受盡折磨,毀了一生。”


    慕天語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緊張慌亂的思緒,精神病人或許會幻想自己看到了詭異的東西,有靈異事件的記憶片段,但如今自己早已不再是心理醫生,何況對方親身經曆的事又是真實。他隻是無奈說道:“每一個人遇到這樣的事,近乎內心都會崩潰,人們總是害怕無法理解的任何東西,若科學家去觀賞一場宏偉的魔術盛宴,他們定會像孩子一樣心花怒放。一旦超出了常識的規定界限,心理承受壓抑的能力就會直線下降。”他形象地擺動著雙手,即使躺著。“你知道嗎?心髒所能承載的負荷是有限的,所以當人們深陷巨大驚恐的漩渦裏,往往隻會有兩種結局,要麽一命嗚唿,要麽行為癲狂。”


    孫磊皺著眉頭,思考著慕天語的話,他忽然坐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上鋪床位鐵架的底部。“你,你是……”


    “我以前是一個心理醫生。”


    “噢,原來如此。”孫磊深吸一口氣,點著頭。“我還揣測為什麽你說的話總能使人醍醐灌頂。其實,在這件事發生之後,我不止一次去看過心理醫生,哎,隻可惜……”他歎著氣,並未將不滿的遭遇說出來。


    倒是慕天語聽出了話裏的內容,笑說道:“你得到了一些專業的術語,例如類似心靈創傷引發的神經性衰弱後遺症、恐怖陰影遺留下的抑鬱焦躁等並發症。其實這些症狀你自己都清楚,根本不需要再花錢請教他們再述說一次,這隻會在病情上添油加醋。”


    “是的,是的,沒錯,是這樣的。”孫磊一副憔悴的麵容,低聲說道:“我萬萬沒想到,他們就這樣翹著腿躺坐在椅子上談談病情,然後給你開幾服穩定情緒的藥,便收取了大把的錢。此後對你痛苦的遭遇不聞不問,隻是等你藥物服用完一個療程之後,再請你迴來重複同樣的事,臨走前再給你拿上幾盒藥物的新型產品,解釋說對我的病情極有療效。(新產品的價格總是比較高,因為在未暢銷之前的所有評估都隻是空談。若有來世,我一定想辦法轉職,心理醫生賺錢可比警長來得快。”隨後孫磊意識到什麽,急忙介紹道:“噢,真是抱歉,我不是有心這樣談論的,我實在是……”


    “不,不,不,這沒什麽。”慕天語答複著:“事實就是這樣,以前在未入這一行時,我也有過同樣的遭遇,當他們躺在搖椅上誇誇其談時,我扔掉了手裏的排號小票,然後衝上去,指著他們的鼻子,惡狠狠地罵道,混蛋!如果你隻是想複述我的痛苦遭遇,給幾盒藥便能將其打發,那未免這錢賺得也太容易了!隨後我便把藥盒扔到了他們的臉上,頭也不迴離開了。”慕天語談笑著:“我一分錢也沒給。”


    孫磊聽得起勁,他興奮地走下床,站在狹窄的過道裏,與側著頭的慕天語對視著。“你,你真的一分錢也沒給。”


    慕天語撐著雙臂揚起頭,因為距離車頂不夠寬,所以無法躺坐著,他憨笑道:“當然,一點幫助都沒有,還指望我掏錢?這可比明搶的性質更加惡劣。”


    孫磊原是緊張的麵孔也浮現出笑容,他驚歎著:“天呐,早知道我也應該這樣做,指著那夥劫匪怒罵,然後把藥盒也摔在他們的臉上!”


    “那現在就做。”慕天語瞅了瞅他後麵的書桌。“你就把桌上的書架當成是那群心理醫生,別顧慮我的感受,換做是我,也會歇斯底裏叫罵的。”


    孫磊呆滯地看了看身後的書架,又問道:“我,我真的可以這樣做嗎?”


    “當然,當然可以,你必須這樣做,那可是一夥明目張膽的劫匪。”慕天語提高了音量,十分讚同他的觀點。


    孫磊遲疑了片刻,隨後便憤怒地盯著書架,然後伸出了手。在他腦海的記憶中,仿佛又迴到了那個時刻。


    車廂裏,孫磊喘著粗氣,那扇巨響的耳光,令他迴過神,麵前的書架上少了好幾本書或雜誌,散落在桌上或是地上。他趕緊將其都撿了起來,然後迷惑地看向慕天語,問道:“剛,剛才,發,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你隻是將多年來的怨憤都宣泄了。”慕天語安慰道。


    “我……”孫磊抬起自己顫抖的雙手,還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右手除拇指外其他四根手指的疼痛。


    “如果我用盡全力扇那麵書架上堅硬的鐵板,恐怕會更疼。”


    孫磊急促地唿吸漸漸平緩下來,先前內心凝聚的壓抑,那片揮之不去的陰暗氣息,仿佛隨著夢境裏憤怒的宣泄消散了。他從未感受到如此輕鬆的時刻,雖是疲乏困惑,可隻想跟隨著空寂的內心,靜靜地躺在床頭,一夢南柯。“謝,謝謝你。”孫磊滿懷感激地看著慕天語。


    慕天語淡然一笑道:“早點休息吧,現在很晚了。”如果讓孫磊今晚便把那可怕的事件敘述完整,恐怕他會徹底崩潰,畢竟當常人遭遇靈異事件後,精神就已經出現問題了,複述隻會使他如同再次親曆,將萬劫不複。


    然而就在這時,車廂門被敲響,接著便被推開了。是那個青年,叫陸明的青年,他隻穿了一件類似紗綢的長袖外套,略顯消瘦。進門的第一眼,便充滿了驚異,打量著上鋪的慕語和正呆站著的孫磊,疑惑地問道:“兩個大老爺們,這麽晚在幹什麽呢?”


    “抱,抱歉,我……他……你……”孫磊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難道還要將事情再敘述一遍?他將目光看向慕天語又投給陸明,啞口無言。


    “他想到酬勞有一百萬,就激動得睡不著,還問我在哪兒買套房子適合安享晚年。”慕天語不忙不亂地解釋著,隨口捏造的謊言,便能使外人信服。


    陸明瞥著眼盯著慕天語,隨後冷哼一聲:“別再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了!你以為這車上就你們兩個人?”他狠狠地關上車廂門,示意著不滿。咚……留下慕天語和孫磊相視一眼,便各自便躺下不再多言。


    “真是癡人說夢,一百萬!你以為有那麽好賺嗎?有命賺錢,也得有命花!”陸明低語諷刺著,靠一個正在翻閱筆記的女人旁邊坐了下來,坐在她對麵的一張凳椅上,這女人是譚琳。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嗎?”譚琳深吸一口氣,合上手裏的筆記本。


    “沒,沒事。”陸明一臉陰沉。


    “你很憤怒。”譚琳凝視著陸明泛著怒氣的雙眼。“為什麽?你在痛恨誰?”


    陸明雙目一怔,搖了搖道:“沒,我沒有痛恨誰,隻是覺得他們不是最佳人選,擔心這次……恐怕……”其實陸明心裏早就對慕語反感,從第一眼見到他時,便心起敵意。原因很簡單,當相貌成為了唯一焦點的來源,魅力超過自己的人都將是敵人。


    “我不允許這次出現任何的差錯。”譚琳是個傲嬌的女人,她的冷漠高豔來自於內心的秘密。“你知道這上麵記載著什麽嗎?”


    陸明的視線移動到這本陳舊灰白色封麵的筆記本上,他心裏暗道,譚琳從來不會談及筆記本上的內容,更不願意讓我們看到,甚至連碰都不準許,可現在卻又要說起上麵的內容,她究竟在搞什麽鬼。“不,我當然不知道。”陸明搖頭迴答道。


    譚琳起身,朝著車內中間的一個車廂走去,門把上還掛著一個用尼龍繩纏繞的木牌,上麵印刻著“勿擾”兩字。她輕推開門,裏麵的西沅已經睡著了,畢竟現在已過午夜。停留在大門外,她輕聲念道:“這裏麵記載了她為什麽會自殺,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沒人比我更了解她,雖然她嘴上從不承認自己是一位虔誠的信徒,但心裏一直都是。自殺者死後不能進入天堂,隻會墮入地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座島嶼,那個小鎮,她一定是在那兒發生了什麽,所以才會……”譚琳雙眼泛著淚光,她踏進車廂門,迴頭盯著陸明。“狗舍鎮的警長,他是唯一的線索,所以我不希望這次再出錯,我的父親也不希望!”


    砰!門關上了,陸明咽了咽唾沫,在兩個月前,譚琳便吩咐了一隊人馬前去調查,結果無一生還。如今,她找上了自己的團隊,出資兩千萬作為酬勞。望著窗外,寂靜的夜空,詭異的迷霧如同厚重積壓的烏雲遮掩了月光,無盡地蔓延下去。他心裏祈禱著:“龍嘯,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一周前,團隊的隊長龍嘯已經獨自出發前往狗舍鎮了,至今都未與其取得任何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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