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死了!


    這消息在京城傳開。瞬時,大半兒的京城的人都哭了……喜極而泣呀!


    太後死的簡直太是時候了!


    在湛王府和莊家,太子鬥的白熱化,眼見就要血洗京城的時候。太後咽氣兒了,簡直就是及時雨呀!


    這麽一來,無論是湛王府,還是莊家和太子,總是要消停個幾日,先奔個喪吧!


    總而言之一句話,太後咽氣兒,給了太多人喘氣兒的機會。


    這些日子,他們過的那個提心吊膽,每天晚上做夢沒別的,不是夢到劊子手,就是夢到菜市口。日子簡直沒法過,每吃一頓飯都感覺是最後一頓斷頭飯。


    刑部


    劉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大堂內,看著最近特別幽靜的府衙,整個人懶懶散散的,掃一眼身邊的楊虎,悠悠道,“你說,最近怎麽連伸冤的人都沒有了呢?”


    楊虎聽言,看看劉正,大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京城的每個人都忙著顧小命,誰還有空來擊鼓鳴冤呀!


    權利頂端的幾個人鬥太兇,讓人連伸冤訴苦的空都沒有了。


    “看本官做甚?才發現本官長的好看嗎?”


    劉正話出,楊虎即刻低頭,不敢跟劉正討論他的長相,隻道,“大人,晌午了,該用飯了。唔……”話未落,挨了一踢。


    “吃個屁的飯。”


    提到用飯,劉正就一肚子的火氣。原因簡單……提到吃飯就滿嘴的屎味兒。已不是滿嘴的苦,而是犯惡心。


    每次吃飯,拿起筷子,就吐的跟那害喜的婦人一樣。若非他確實是站著尿的,並且肚子真的沒鼓,劉正直懷疑,他肚子裏真的有娃兒了。


    楊虎揉揉被踢疼的地方,苦口婆心道,“大人,不管再怎麽樣也該吃飯呀!”


    劉正瞪眼,“你以為我不想吃嗎?”說著,忍著捂嘴欲嘔的衝動,黑著臉道,“別再給我提那個吃字!”


    “可是……”


    “閉嘴,惡……”


    呃!


    看著又開始幹嘔的劉正,楊虎嘴巴動了動,又閉上了。而後默默走過去,輕輕為劉正拍著背,心裏無聲長歎一口氣。


    若非親眼看到,他實在難相信,他家大人其實說這麽敏感,嬌弱的人。


    “你們大人可在嗎?”


    “是!蔣大人請稍後,容小人過去進去稟報一下。”


    “好……”蔣瀚話未落,見劉正走出,氣色不是太好。


    “劉大人這是怎麽了?可是哪裏不適嗎?”


    是不適,隻是這跟婦人害喜一樣的不適,實在難以為外人道。


    “沒什麽,就是晚上沒睡好!”劉正隨便搪塞一句,遂問,“蔣大人今天怎麽得空到我這裏來了。”


    隻是晚上沒睡好嗎?對於劉正這迴答,蔣翰不置可否,不深究。


    “太後薨,皇上口諭召百官入宮飛,我剛好經過這裏,想著跟劉大人結個伴兒。”


    “那就一起去吧!蔣大人請。”


    “好!”


    想想眼前的形勢,這次哭喪,哭點兒淚絕對不成問題。完全不用借助辣椒的外力。


    楊虎跟在後麵,看著劉正的背影,暗腹:就大人那臉色,根本就不用掉淚,直接的是一張無比悲泣的臉。


    湛王府


    “王妃,三皇子來了!”


    容傾聽言,起身往外走去。


    “小皇嬸,好久不見呀!”


    該瘦了,見黑了,憔悴了……正常的該是這樣才對。然……


    白了,胖了,他還春光滿麵了!


    看著眼前氣色分外好的三皇子,容傾不由扯了扯追嘴角,“好久不見,三皇子看起來過的很不錯。”


    三皇子點頭,一點兒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笑眯眯道,“能活著迴來確實很不錯。”


    容傾淡淡一笑,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三皇子也不用請,不用容傾多客套,在容傾對麵坐下,順手倒杯茶,一口飲盡,“皇叔怎麽樣?”


    “還好!”


    還好嗎?


    這話,三皇子可是一點兒不信。


    看看她那消瘦的小臉兒,湛王若是好了,她不會是這副模樣。


    湛王若好,太子跟莊家這會兒已被挫骨揚灰了,哪裏還有命在這裏橫行得瑟。


    “我能去看看皇叔嗎?”


    “門都進了,茶都喝了,這話問的就有些多餘了。”


    眼前政變,三皇子是什麽立場,什麽態度,凜五說的透徹,容傾聽的明白。


    明確的說,他們現在算是盟友!


    比起她,三皇子更不願太子登基,不想莊家成事。因為,太子若是稱了帝,第一個不容的就是他的‘手足’。


    三皇子聽言,起身,“知道我來,皇叔肯定很高興。”


    “你想多了!”


    “皇嬸應該說我想的太好了。皇叔他呀,看到我極少會高興。”特別是在他救了容傾,又不小心碰觸到她之後。湛王看他的眼神……讓三皇子感覺,他隨時會被送到菜市口。


    進屋,坐下,看著躺在床上,猶如睡著了一樣的湛王,三皇子上下左右打量幾遍,看過,眉頭皺起,“怎麽皇叔不但一點兒沒變醜,反而看起來更加好看了呢?”


    “怎麽?你有意見?”


    “是呀!生病的人就該有個生病的樣兒。像皇叔這樣實在不像話。閉著眼睛躺著繼續勾引人。這樣,皇嬸怎麽能看到別人。”


    容傾聽了,輕輕笑了。三皇子這話,她聽著,入耳的重點隻有一個。那就是三皇子說雲珟氣色很好。


    而一邊的凜一,凜五聽了,直直看著三皇子,眼神……三皇子就是那個別人!


    想讓王妃看到的那個別人。


    凜一,凜五那久違的防賊似的眼神,三皇子清楚感覺到了,卻堂而皇之的無視了。視線落在容傾臉上……


    看著她嘴角的那一抹笑,看著她看湛王時眼中的柔和,還有疼惜……


    三皇子嘴角不覺揚起一抹輕柔的弧度,真切的笑意。心口莫名柔柔的。


    “皇叔真的很有福氣。而我……”雲榛說著,微微一頓,看著容傾,微笑道,“能有一個對我不親近,但也不嫌我的皇嬸,好像也很有福氣。”


    容傾聽言,轉眸。


    三皇子淺笑,笑容染上點點飄忽,“也許情意這玩意兒見到的太少,擁有更是無從談起。所以,不由的想借著皇叔,沾有一點兒光。這樣會感覺,其實我或許也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容傾聽了,沒說話。


    “皇嬸不用緊張,我可不是在逼迫你許諾什麽。隻是……”三皇子長歎一口氣,眼中剛才那一抹異樣的柔和無蹤,神色恢複如常,“隻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兒,讓我一時很是憂傷,惆悵!”


    看著三皇子那白了,又胖了的臉蛋,容傾點頭,“確實該惆悵,憂傷!”


    “可不是!我不過才離開沒多久。再迴來,京城忽然就變了樣兒了。不止是京城變了,連爹也不一樣了,還有我們的太子殿下……現在我都不知道該喚他什麽合適了?是該繼續叫皇兄呢?還是該改口叫皇姐!”三皇子滿臉的糾結。


    太子變得不男不女,讓他也很是苦惱。


    看來,雖隻是剛入京,可該知道的三皇子可都知道了。


    “怎麽想起把太後帶迴來了?”容傾轉移話題,問出問題。


    就三皇子當時忙著跟莊家,跟太子打遊擊戰的情況,還能弄死太後,並把她給帶了迴來。實在是……


    弄死太後,該誇他。可是特意帶來迴來……是否有些多餘呢?


    “原因很簡單,就是喜歡看莊家和皇後頭上戴孝布,跪在地上哭喪的樣子。看他們不痛快,我心裏就分外舒暢。”


    所以,不辭辛苦,拉著太後屍體入京,三皇子感覺很值。


    容傾聽了,靜默。


    “皇嬸在想什麽?”


    “在想莊家預備什麽時候,讓皇上因傷心過度而駕崩。”


    容傾話出,三皇子一臉嚴肅,肅穆道,“大概會很快。說不定會跟太後一並辦,兩起喪事二合一,他們還能少跪一次,少哭一次。”


    “三皇子言之有理。”容傾說著,看向三皇子道,“如此,三皇子可有什麽良策嗎?”


    三皇子搖頭,“良策倒是沒有。不過……”從懷裏掏出一物遞給容傾,“信函倒是有一封。”


    容傾伸手接過,看到信封上的字跡,心頭陡然一緊,隨之抬頭看向三皇子。


    “是容逸柏寫的,親手交給我,讓我交給皇嬸你的。”


    容傾聽言,拿著信的手收緊,“他還好嗎?”


    三皇子揚眉,“容逸柏說:待我把信拿出,皇嬸第一會做的,定不是急著看信,而是會首先問他好不好。看來,他沒說錯。”


    容逸柏說對了。他就沒機會嗤笑他了。


    “然後呢?還說什麽?”


    “他說。讓你照顧皇叔就好,不要惦念他!”


    “真的?”


    “假的!”


    容傾:……


    三皇子癟嘴,“容逸柏那小子說:讓你別隻顧著照顧皇叔而忘了想他!”說完,輕哼,“有這麽個大舅子,皇叔真是不幸。”


    容逸柏那話聽著,真是招人煩。


    容傾聽了,垂眸,看著手中信,心略舒緩。


    看容傾那柔和的表情,三皇子轉頭看向湛王,“皇叔,您可趕緊醒來吧!容逸柏那小子又不安生了。”


    這話,三皇子過嘴不過心。此時,他希望容逸柏盡快趕迴京城。不然……


    任何問題都解決不了。隻是,這話他沒對容傾說。容逸柏也交代了無數次,絕對不許他說。所以,他也適時的沉默吧!不過……


    “皇嬸,你說,我親皇叔一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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