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皇叔一下,怎麽樣?


    我親皇叔一下,怎麽樣?


    我親皇叔一下,怎麽樣?


    三皇子這話猶如一道驚雷。凜一從來木然單一的表情變得繽紛多彩。而凜五木然了,表情空白。


    直直看著三皇子,做不出反應,三皇子剛才在說什麽?他怎麽沒聽明白呢?


    相比他們兩個,容傾這個王妃,倒是顯得分外淡定。看著三皇子,首先是好奇。


    “為什麽想親他?”


    容傾這問話出……凜五表情開始龜裂:他剛才沒聽錯,三皇子是真的說了那個親字。


    凜一忽然就焦灼了,王妃:你這個時候該是嚴厲的拒絕,再狠狠的教訓他一頓才是,怎麽還有工夫問這問題?


    同凜一一樣,三皇子也覺得容傾這話問的有些出乎意料,同時也有些多餘。


    當著你的麵,說要親你相公的人。這時,二話不說,直接修理才是正理,哪裏還用得著問他什麽原因,什麽理由。


    見三皇子直直盯著她,卻是沉默,容傾心裏漫過各種腐念,眉頭微皺,“這問題特別不好迴答嗎?”


    “沒有!我就是忽然那麽一想。”忽然想親一下。


    “隻是忽然一想?”確定不是早有此念?


    見容傾滿臉的懷疑,且盯著他的眼神……內容包含豐富多彩。


    而容傾這眼神,三皇子竟是實在力的看懂了。


    從小在宮中長大的,什麽歪風邪氣,扭曲扭八的事兒沒見過。


    太監跟太監,宮妃跟宮女等等等等!


    生在在三觀絕對不正的地方,心理早已非常人。(我本純潔無暇,是環境造就了我的扭曲。)


    三皇子自以為,若非是看多了這個那個的邪乎事兒,他現在絕不會這麽能作?這麽能抽?


    對自己這抽風型的性子,三皇子自己很了解。但,他卻從沒想過要改。因為,這樣活著才感覺人生還有點兒滋味兒。


    不過,三皇子雖很能作,走的也是抽路線。可也隻限於心理,生理上他還是很正常的。


    繼而現在看容傾這眼神,似乎要把他歸類到肮髒的一類,三皇子趕忙道,“小皇嬸,你可別往歪裏想,我對皇叔……”


    “怎樣?”


    呃……


    三皇子看著容傾靜默了一下,掂量了一下。讓容傾覺得他有異樣癖好好呢?還是,實話實說,對自己更有利的呢?


    往長遠看的話……


    三皇子思慮少頃,隨著道,“迴皇嬸的話,我就是看皇叔現在這無比嬌柔的樣子,覺得有必須做點兒什麽。不然,感覺虧了自己。畢竟,皇叔逆來順受,能讓我為所欲為,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機會,一輩子也許就這一次。所以……”


    “原來是這樣,心情倒是很好理解。”


    心情很好‘理解’?容傾這話,讓凜五,凜一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雖同樣是人,可腦子裏所裝的東西卻是不盡相同。


    而王妃和三皇子……雖很多想法也是不相同。但,那少有的相同,簡直就是災難,令他們坐立難安,


    三皇子卻是完全相反,聽容傾竟說理解,眼睛瞬時大亮,“皇嬸,你知道這種感覺?”


    “嗯!”


    一直被狠狠壓迫的人,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上房揭瓦的機會,怎麽也要抓住。


    就如過去,她每天被雲珟壓迫著。那時,趁他睡著了,她沒少對他揮拳頭。而三皇子……


    “因為不能動他,所以才想親他嗎?”


    “皇嬸英明!”


    他對湛王真的沒什麽畸念,就是覺得必須做點兒什麽。


    在不能動他的情況下,好像隻有親他一下,才最是刻骨銘心的惡心和刺激。所以……


    三皇子想著,眼神又熱烈起來,“這事兒,皇叔若是醒著,肯定得剝了我不可。可是現在……”


    想到不但可以得逞,或許還能全身而退。三皇子瞬感,他這是為自己樹了一個了裏程碑呀!


    這彰顯自己無敵膽色和縝密思想,並讓後輩永遠傳頌的裏程碑,怎麽能錯過。


    聽著三皇子那不著四六的話,看著他那灼灼發亮的眼睛……


    凜一嘴巴微抿,凜五握緊了手中的劍。


    三皇子這賤骨頭,好久沒被主子收拾,渾身又開始發癢了。


    “既然如此,那你親吧!”


    容傾這話出,凜一,凜五眼眸瞬時瞪大,滿眼的難以置信,外加難以接受。


    容傾理解三皇子那種心情已讓人承受不住,沒曾想她竟然還答應了。


    呃!


    三皇子的表情也有瞬間的停滯,隨著緊聲道,“皇嬸,你這是答應了?”容傾看著三皇子,溫和道,“嗯,你想親他哪裏?”


    “王妃!”


    “這個……”


    “要親嘴巴嗎?”


    “王……王妃……”凜五聲音已開始顫了。


    凜一又木了。


    三皇子聽了,反射性看了一眼湛王嘴巴,隨著即刻移開視線。心裏忽然咋就不歡喜了呢?


    沒想過做某件事兒的不覺得。現在或許要做了,三皇子猛然發現……湛王的嘴巴原來是這個形狀……完全令人無法下口的口型。


    三皇子那瞬時移開眼,滿臉消化不良的反應,容傾看在眼裏,腐念全消,心舒緩,臉上神色卻是繼續一本正經,“要不還是親臉頰吧!男人跟男人親嘴巴太奇怪了。”


    凜一表情繼續發木。


    凜五嘴巴哆嗦:原來在王妃眼裏,男人跟男人親嘴巴隻是奇怪?那親臉頰呢?聽王妃那風輕雲淡的口吻……男人跟男人親臉頰難不成很常見!


    這認識,讓凜五有些受不住。


    是他們見識太少?還是王妃小話本看的太多了?


    “親臉頰?呃,那就親臉頰吧!”三皇子聲音染上點點顫意。


    這點顫意落入凜一耳中,瞬時被理解為激動。


    馬上就要親到主子了,三皇子特別的激動。


    認識層層遞進,凜一腦子開始空白,握著劍的手開始冒汗。


    “皇嬸既開口了。那我就不客氣了!”三皇子這樣說。心裏開始期待容傾能反悔。然……


    “親吧!”容傾一副,大肚能容的模樣,你不用客氣的語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三皇子說著,挪著。摩拳擦掌,這動作,似在唬誰,更似在給自己鼓勁兒。而心裏,騎虎難下的預感越發甚強烈。


    容傾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


    看著那向主子身邊挪動的三皇子,凜五嘴裏苦的厲害。跟莊家和太子都鬥了那麽久,血雨腥風都擋住了,沒讓主子受一點兒傷害。可現在……卻要眼睜睜看著主子被人非禮?


    凜一直直看著,力持表情繼續木然。也許,王妃之所以會迴答,不過是為了刺激主子的反應。其實,王妃心裏跟他們一樣,此時心裏千百種剝了三皇子的想法正在翻湧著。


    已走到床邊的三皇子,見容傾仍舊靜靜看著,沒一絲開口的意思。


    三皇子自己停下,看著容傾正色道,“皇嬸,等下我親過之後,你不會剝了我吧!”


    容傾搖頭,分外柔和道,“你們叔侄能這樣親近,我甚歡喜!”


    “這……這樣呀!皇嬸真是大度!”


    容傾沒說話,隻是揉了揉耳朵,她好似聽到了磨牙聲。


    見容傾沉默不言,三皇子一咬牙,在床邊坐下,隨著俯身……


    隨著後背一緊,感覺到那股力道,三皇子心裏瞬時一鬆,放鬆身體,完全不掙紮,一點兒不反抗,任由凜一,凜五把他給架出去。


    好險,差一點兒從侄兒變妾兒了。


    “三爺,您……您這是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本想立個裏程碑,結果沒曾想碑沒立起來,卻差點把自己給埋了。


    唉!說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膽色。


    “周正,送三皇子迴府!”


    “是!”周正上前,“三皇子,請!”


    “好……”三皇子一臉菜色,垂頭喪氣的往外走去。


    看三皇子一副似被人踹到蛋的表情,石頭心裏漫過各種猜測。卻不敢多問,緊緊的,靜靜的跟在後麵。


    聽著話外麵聲音漸遠,容傾在床邊坐下,看著湛王,心口空落落的。


    昏迷之後,給她的唯一反應就是那一滴淚。嚇的她手足無措,心驚膽顫之後,他繼續沉睡,吝嗇再給予一點兒反應。


    “雲珟,你是個混蛋!”


    好好的時候,最是知道怎麽嚇唬她。現在躺下了也是一樣。


    太子府


    沉寂!


    死寂般的沉寂!


    看著一片狼藉的太子府,下人們小心翼翼的,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默默收拾著。


    而身為太子妃的莊詩畫抱著娃兒,也是沉默的厲害。太子那近乎瘋癲的怒氣,讓她也怕的厲害,完全不敢往前湊。


    直到太子為太後薨入宮,才敢開口說話,派人即刻身邊嬤嬤去了莊家。


    莊韞一直跟太子在一起,太子為何發那麽大的脾氣,他定然知曉。


    下人領命疾步離開,莊詩雨靜待,腦子一片雜亂,想不出個所以然。


    “娘娘!”


    聞聲,莊詩畫轉頭,看著這麽快就迴轉的嬤嬤,眉頭微皺,“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老奴還未出府,莊府管家就先來了……”


    “人呢?在哪裏?”


    “管家隻帶了句話過來,然後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帶了什麽話?”


    “國丈爺說,讓你照顧好小主子。太子那邊,沉默就好。”


    莊詩畫聽了,眉頭皺的更緊了。莊韞這話說的太含蓄,她聽不太明。


    什麽都不明,什麽都不知,這完全雲裏霧裏的情況,讓莊詩畫不安,因為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完全被動的情況,讓莊詩畫不安。


    太子大發雷霆不奇怪,畢竟不順心的事兒太多。可是……他昨日的神態太不對勁兒。


    不見氣悶,隻見瘋狂。那似要跟誰同歸於盡的暴戾,讓人心驚,膽顫。也不明白!


    眼見帝位隻有一步之遙,太子該是野心勃勃,氣勢衝天才是。可他怎麽……


    到底遭遇了什麽事兒,讓太子竟露出那種表情來?


    莊詩畫想不透。


    皇宮


    “太子和國丈可入宮了嗎?”皇後看著錢嬤嬤,問。


    “太子已經來了,現在書房。國丈還未到。”


    皇後聽言,隨著起身,往外走去。


    竟然護著湛王,怒打完顏千吉,自揭穿謀算。太子在湛王府突然倒戈的反應,讓皇後怎麽都想不明。


    特別在聽到太子迴到府裏既暴怒大發脾氣之後,皇後心裏疑惑更重了。


    既然那麽生氣,就說明太子對自己亦很不滿意。如此,為何當時還要幫著容傾呢?是湛王府的人當時做了什麽嗎?可是,她就在跟前,什麽也沒看到呀?


    無論怎麽想,皇後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想不通,就必須問一問太子了。


    走出寢殿,看著宮中一片素白的皇宮,皇後心情煩悶的心情略微舒緩了些。


    該死的終於死了,不再礙眼,這是一個好兆頭。


    莊家


    “父親,走到這一步,我們已經沒有迴頭路了。”莊家三爺(莊焱)看著莊韞道。


    莊韞聽了,淡淡一笑,“我也沒想過要迴頭。”


    雖然,事情的進發展完全不若他們預想的那麽順利。可是,這又如何?迴頭依然沒想過。


    因為迴頭必死,繼續下去或還能稱王。如此……就算最後敗了,跟他們同歸於盡,也從沒想過要迴頭。


    莊焱聽了,心放下來,隻要莊韞沒被容傾那禍害作的退縮就好。


    俯首稱臣,做牛做馬,每天裝孫子還要被懷疑的日子,他早就過夠了。


    “你哥來信了嗎?”


    “沒有!不過,該準備的,我哥必然早就準備好了,隻待父親一聲令下,馬上就會揮兵入京。”莊焱說著,難掩激動。


    為了這一天,他們已準備了太久,也已等的太久了。


    “父親,雲壑和雲珟一定會死,而我們一定會成功,也一定會如願。”這話,莊焱說的鏗鏘有力。眼前,好似已看到了所到之處,所有人爭相叩拜的景象。


    莊韞點頭,“你說的不錯!”


    他們一定要死。而這大元的天下,最後一定是他們莊家的。正因為有這樣的信念,才走到了這一步。


    “無論容傾再怎麽囂張,再怎麽強硬,她也改變不了最後早已注定的結局。父親,其實之前,我們根本就沒必要搭理容傾。隨便她如何,反正雲珟最後都會死。”


    莊韞聽了,卻是沉默。話是如此。隻是……


    莊韞輕歎一口氣,“雲珟一日不死,我終是不能安心。”


    帝位就是拿了,可隻要雲珟活著,這帝位他們就別想做穩。


    “算算時間,他也沒多少日子了。”莊焱意味深長道,“想當初,皓月先皇,在鍾離謹失蹤不過短短數日的時間既沒沒了命。而他們的前路,就是雲珟和雲壑(大元皇帝)的後路。所以,父親無需著急,更無需跟他們置氣,隻要靜靜等著就好。”


    而就在雲珟咽氣兒的那一刻,雲壑不管藏在哪裏都難逃一死。


    “就目前這情況來看,皓月廢太子所言不虛。”


    雲壑和雲珟之間,互相牽製,同生同死的製約,這並不是秘密。畢竟在這當初並不秘密。太後知曉,莊家自然知道。


    隻是沒想到,鍾離謹跟皓月先皇情況也是相同。怪不得鍾離謹在皓月一直那樣囂張,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裏。原來是料定了,皓月皇上不敢拿他如何。這一點兒倒是跟雲珟一模一樣。


    鍾離謹和皓月先皇;雲珟和雲壑;他們身受同樣的桎梏。所以,他們最終都將會是同樣的命數——隻能死!


    莊韞聽著,眉頭微皺,“若那廢太子所言全部是真。那……”微微一頓,眸色陰沉,“也就證明,那個女人還活著。”


    她活著,就是最大的變數。


    “活著也不要緊,皓月那邊有人盯著,隻要她敢露頭,馬上就會沒命。想活著迴大元,絕無可能。”


    莊焱說著,沉沉一笑,滿眼譏諷,“而且,就憑她對雲珟做的那些事兒,她敢迴來嗎?別說我們,就是雲珟也絕對饒不了她。所以,她那麽聰明,就該知道窩著縮著才有機會活命。”


    看莊焱那自信滿滿的樣子,莊韞嘴巴動了動,最終又沉默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也不想跟莊焱講什麽道理。不過,莊韞是真的沒有他那麽樂觀。


    雲珟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了解。對於那個女人,他不會饒了她,但也不會輕易處死她。


    他會先找到她,待解了自身的毒之後,再懲治她。如此……


    在他們派人盯著那個女人,預備除掉她的時候。雲珟也一定派了人下去。所以,那個女人迴大元,並非絕無可能。也因此,莊韞首先急的不是登上那帝位,而是先除掉雲珟。


    待雲珟死了。那麽,誰迴來都已經無用了。可是……


    偏就出了容傾這個意外。


    在他預想中,容傾該是躲在雲海山莊,小心的護著她的小命才是。然,她卻意外的衝了迴來,豁出命的來護雲珟。


    這讓莊韞最是氣悶,再加上太子身體情況,隨時失控的狀態,讓莊韞不得不改變策略。先登基為帝再說!到時再把這該清除的人一一除去。


    “父親,你說,傷了太子身體的那個人會是誰呢?是雲珟的人吧!”因此容傾才會知道太子身已殘,並以此拿捏了太子一把。


    莊韞搖頭,“不會是雲珟!”


    這話,莊韞說的肯定。莊焱聽了,略有疑惑,“不是湛王,父親為何如此肯定?”


    “因為在所有成年的皇子中,太子是能力最弱的一個。空有野心,卻缺少魄力。也因為他這性子,皇上才會至今都留著他的太子之位。”


    莊焱聽了,幽幽道,“太子這性子,倒是跟皇後很像。”


    莊韞沒說話,算是默認。因為,這是事實。


    這些年來,皇後對太後的強勢心裏一直憤憤不喜。但,就算忍的快吐血了,她仍不敢對太後下狠手,每每總是投鼠忌器,生怕人捏住了把柄,生怕莊家對此生出他念。


    有時候想的太多了,並非好事兒,隻讓自己顯得優柔寡斷。


    太子就是如此,想得太多,做的太少。


    相比病弱,性情卻極致扭曲的二皇子,還有看似跳脫不羈,實則手段極辣的三皇子,自然是太子這樣的更適合做儲君。因為他總是會猶豫。


    一直以來他都這樣,縱然知道莊家是他最大的助力,可他卻因為怕皇上不喜,生生把莊家晾在哪裏。而這樣做他得到的又是什麽呢?


    皇上對他並未放心,而莊家卻涼了心。


    其實,莊家可以選擇輔佐二皇子或三皇子。隻是……莊家已膩了向任何人俯首稱臣。


    “因為十分清楚太子的性情。所以,雲珟不會動他。”


    太子,是莊家登上高位的一個踏板兒。借由太子的名頭,莊家有理由做任何事兒,比如為難湛王妃。可同時……


    太子也是莊家行事的一個不確定。因為太子不夠果決的性子,讓本順遂的事,陡生意外。比如上次,在湛王府太子因秘密被發現,突然的急躁……


    既然身殘已改變不了的事實。那麽,太子就要有被發現的心理準備,並為此做好隨機應變的準備。然,從上次的事兒可看出,太子顯然什麽都沒準備好。


    不過一個試探就讓他手足無措。這樣的人,注定了難成大事。


    “若不是湛王的話,那會是誰呢?”


    莊韞沒說話,因為他也不能確定是誰做的。不過,絕對不是莊家。


    太子本身的性子已夠讓莊家頭痛。若是再殘了。那……就更不好控製了。


    身體變成這樣,致使性情大變,直接導致的就是,任何預想不到的情況都有可能出現。如此……


    他們都已做好了在事後除掉太子的準備,又怎麽會多此一舉搞廢了他,徒生那麽多不確定出來。


    不過,不管是誰做的,這都夠陰狠的。


    “老爺!”


    管家聲音入耳,莊韞神色微斂,“何事?”


    “皇後身邊的錢嬤嬤來了,請老爺即刻入宮一趟。”


    莊焱聽言,看著莊韞低聲道,“太子會不會把身殘的事兒,告訴皇後了?”


    莊韞聽了,眸色變幻。


    這事兒太子做得出!


    莊焱皺眉,“皇後若是知道太子廢了。那……”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麽事兒出來。


    想著,莊焱眼底溢出戾氣。在這緊要的關頭,可是容不得他們再添亂。實在不行……就提早行事,提前送他們去見閻王。


    事已至此,已顧不得許多了。謀逆也好,謀反也罷,隻要事成了,這些惡名都隻是暫時的而已。所以……


    莊焱眼睛微眯,眼裏滿是瘋狂色。這時無論是誰,隻要敢擋他們的路,都別怪他不念情。


    三皇子府


    三皇子從湛王府迴來,看到莊詩雨正在他的院中等他。


    “爺很忙,沒空……”


    “三爺準備什麽時候休了我?”


    莊詩雨這話出,三皇子停下腳步,要說的話頓住。


    莊詩雨神色寡淡的看著雲榛,“休書我已經替三爺寫好了,三爺隻要受累蓋個印記就好了。”


    三皇子聽言,不由勾了勾嘴角,隨著在莊詩雨對麵坐下,“認識你這些年來。這是你說的第一句讓爺覺得中聽的話。”


    莊詩雨扯了扯嘴角,“三爺過獎……”


    “就是做的事兒還是那麽多餘。因為爺還真沒想過休了你。”


    這話入耳,莊詩雨嘴角那一抹垂下,眼裏染上不明,“為什麽?”


    她不認為雲榛會想留一個姓莊的女人在身邊。直接休了她已算是輕的。


    先休了她,再弄死她,雲榛極有可能會做的。


    這三皇子妃的位置,這名頭,無論生或死她都不配擁有。


    莊詩雨已做好了準備,可沒想到,竟等到這麽一個答案。


    “因為你最適合做三皇子妃。”


    聞言,莊詩雨心口一窒,“我不明白。”這答案,更在意料之外。


    三皇子看著莊詩雨,嘴角上揚,笑的漫不經心,“因為你心儀皇叔!”


    莊詩雨聽言,麵色陡然緊繃,眼眸緊縮,握著手帕的手收緊。不過片刻,又舒緩下來。


    她心儀雲珟,在很多人哪裏是秘密。可在三皇子這裏早已不是。


    隻是,他不休她的理由竟是這個……實在是扯淡。


    本是最該休她的理由,在他這裏偏生就不同了。糊塗,不明!


    “我不懂!”


    “因為我喜歡小皇嬸!”


    “早看出來了。”隻是沒想過,三皇子會跟她直白的說出來。畢竟,他們雖是夫妻,可關係卻遠不到可以談心的程度。


    莊詩雨一句早看出來,瞬時讓三皇子笑容張揚了幾分,“所以,我們這兩個各心有所屬的人在一起很合適。”


    莊詩雨聽著,表示完全不懂三皇子在說什麽。


    三皇子見她不明,罕見的非常有耐心的解釋道,“都是心有所屬,又同屬於自作多情,且結果永遠得到不到。我們共同點兒真的很多。更重要的是,你比我還慘。我最起碼還能經常看到小皇嬸,還能跟她說說話。可你……”


    三皇子搖頭,“敢在皇叔身邊晃,他伸手就可能捏死你。如此……看著這麽淒涼的你,對我真的是一種很實在的安慰。所以,這三皇妃的位置,沒有人比你更合適。”


    原來原因是……她比他慘。


    清楚了,真冒火!


    莊詩雨抿嘴,已無言。


    三皇子說完起身,“最起碼在我對小皇嬸還有他念時,你是最合適做三皇子妃的人。等到那一天,我見到小皇嬸,感覺她如何我都已無所謂了。那時,我再休了你。”


    說完,不待莊詩雨開口,三皇子長歎一口氣,“我也希望那一天能盡快的到來。不然……這單相思的滋味兒真的挺苦的。”


    說著,忽然又坐了下來,看著莊詩雨,正色道,“你每當想皇叔卻又不得見的時候,都是怎麽排解鬱悶的?”


    這問話,已能彰顯莊詩雨的好處,她真的是很合適做三皇妃呀!


    莊詩雨臉色乍青乍紅,一句話脫口而出,“我會把你的臉想象成湛王的臉。”


    三皇子聽言,揚眉,認真道,“這我可做不到。我看著你,反而會越發想見小皇嬸。誰讓你跟她比差那麽多呢!”


    三皇子話未落,莊詩雨猛然起身,“妾身還有事兒要忙,先行告退了。”說完,疾步走人。


    看著莊詩雨的背影,三皇子輕哼,“我這個頭戴綠帽的都沒發火,她一個紅杏出牆的擺什麽譜兒?姓莊的果然都那麽令人討厭。”


    石頭在一邊聽著,連連點頭,感覺他主子這話說的甚有道理。


    “石頭!”


    “小的在!”


    “我命真是苦呀!”


    呃!


    “你說,小皇嬸她什麽時候才能紅杏出牆呢?”


    “這個……要不小的去問問?”


    話出,挨了一腳。


    “少給我丟臉。爺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最能耐住寂寞。”


    石頭揉揉被踹疼的屁股,很是心疼道,“爺這樣就太可憐了。”


    看石頭那惡心的眼神,三皇子當即決定,“下次再見到小皇嬸,我要把這話說給小皇嬸聽,爭取取得她的憐愛。”


    聞言,石頭當即鼓掌,“爺就是英明。”


    “那是!也不看看爺我是誰。”


    “爺絕對不是一般人。所以……”石頭看著三皇子,眼神灼灼,“湛王妃不出牆,爺您就去爬牆吧!這樣……唔……”


    “少給爺出餿主意。滾一邊去!”


    “爺,小的就是覺得,你想如願,與其等湛王妃心甘情願。不若去做采花賊來得快!”


    三皇子聽言,橫他一眼,隨著轉身,往屋內走去。


    采花賊,你以為他沒那麽想過嗎?隻是……他有那心,沒那膽兒!


    不長眼的奴才,他這是故意戳他慫點兒嗎?


    ***


    太後薨,宮內每日哭聲一片,淒淒哀哀。


    哭的人是真哭,因為心裏真苦。


    而皇後,每天也都會在太後的棺木前待好久。因為,對著太後的棺木,總是能讓她減免心裏煩悶,讓她心平下來。


    “娘娘!”


    剛迴到寢殿,見莊府管家出現在眼前,皇後心頭一緊,隨著道,“太後下葬的日子定下了嗎?”


    “是!國丈爺說,明日是吉日,讓皇後做好準備。”


    皇後聽言,緊聲道,“請國丈爺放心。”


    管家頷首,“如此,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嗯!”


    皇後站在殿外,直直看著管家的背影,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見。皇後抬頭望天……


    明天!明天!


    湛王府


    “明天,青竹會扮作王妃去送葬。”


    “明日,定然不會平穩。安穩期間,為保萬無一失,王妃和主子暫待密室吧!”


    容傾聽了,點頭,“邊境那邊可還有消息傳來嗎?”


    京城都安排好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現最大的變數來自邊境那百萬兵士。


    凜五不隱瞞,如實道,“四麵八方的將士正在往京城湧現,人數難以估算。不過,已確定都是莊家的爪力。”


    經營多年,最後一搏,莊家也是傾巢而出了。


    而兵力比他估算的隻多不少。若非有陌皇爺那兩個虎符的兵力,湛王府真不一定能扛得住。這清楚的認知,讓凜五一點兒不敢大意,更不敢輕忽。


    成敗在此一舉,明天這一場廝殺必定是血流成河,白骨皚皚,慘烈不可想象。


    容傾握著湛王的手收緊,隻要能挺過這一關,雲珟一定可以醒來。一定……


    莊家


    氣氛同湛王府,都是同樣的肅然。因為,彼此都知道對手不簡單,容不得一絲疏忽大意。


    “父親,所有都已準備好了。”莊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莊韞點頭,遂問,“太子怎麽樣?你可去看過了?”


    “是!太子那邊也已穩妥,隻待明天了。”


    莊韞聽了,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暴怒之後,太子突然的沉寂,讓莊韞有些不安。


    太子身殘,這事莊家早就知曉。而這一點兒,太子心裏也應該明了。這麽一來的話……


    對於莊家繼續不遺餘力的扶持他這個太子上位,太子就不覺得奇怪嗎?


    憑著太子那多疑的性子,他一定會懷疑。懷疑莊家的居心叵測,別有居心。說不定也想到了莊家必然是另有打算。如此……


    太子為何什麽都沒表露出,依然分外乖順的配合著莊家呢?


    太子的沉靜很不正常。


    隻是,縱然知道反常,莊韞此時也沒時間去探究了。


    “明日派人盯好太子,若是發現他有任何異動,不要留情……”


    “老爺,出事兒了……”


    “說!”


    “皇……皇上駕崩了!”


    一言出,莊韞臉色不由一變,莊焱已疾步走出,“我去看看!”


    莊韞沒動,眼睛微眯,一片沉戾。


    皇上駕崩,誰動的手,不猜便知。


    明明謀劃好的,要把‘皇上’這一條命留到某些人的手上。可太子竟然提前動手了。為的是什麽?


    莊韞冷笑,太子他這是預備反將莊家一軍嗎?隻可惜……已經晚了。


    無論他做什麽,都已晚了。


    隻論成敗,不論對錯。曆史交由勝者改寫。


    隻要最後的勝利屬於莊家。那麽,太子現在做的任何事兒都是多餘。


    ***


    太後還未下葬,皇後又駕崩了!


    一道驚雷,震的人神魂動蕩。暴雨襲來,已無法阻擋!


    湛王府


    聽聞消息,容傾神色清淡,無一絲波瀾。凜五,凜一也無太大的反應。


    太子若是能跟莊家鬥起來,他們或許還能期待一下。可惜……


    太子手中並無實權,更無多少人力。就是那有限的人力,很多也已投靠了莊家。


    如此,太子拿什麽跟莊家鬥?就用‘皇上駕崩’時,留給他的那一紙立他為帝的遺詔嗎?


    莊家這會兒早已不認人了,就算你是名正言順的新帝,對莊家也已完全無用。


    “王妃!”


    “進來!”


    齊瑄大步走進來,把手中信函遞給容傾,“太子派人送來的。”


    容傾伸手接過,其實不用打開,也知道裏麵寫的是什麽。果然……


    容傾看過遞給凜五。


    凜五掃了一眼,要湛王府護他安,他既告訴湛王府莊家的謀劃。嗬嗬……


    看完,抬眸,淡淡道,“我以為,湛王府和莊家鬥個兩敗俱傷才是太子最想看到的。所以,太子這條件交換,是真。”不過,卻太天真。


    湛王府跟莊家一定會有一場廝殺。不過,太子安不安,跟湛王府完全無關。


    湛王府跟莊家對持,隻為了保護他們的主子。他們分不出精力,再去護太子安全。


    “王妃!”護衛閃身出現在眼前,“三皇子剛派人傳話過來,湛王府隻要能守住城門就好,宮中不用擔心,他會頂住。”


    容傾聽了,沒說話,凜五亦沉默。


    君臣,手足,此時都已不存在。每個人都在為了活命而殘殺。


    這個夜,處處湧動,注定不會平靜。


    顧家(顧廷灝院)


    顧廷燦看著顧廷灝,沉沉道,“莊家大軍正在快速逼近,現距離離京城已不足百裏。按照這個速度,若是無人阻攔,明日必定逼至京城。到時……”


    京城將遭血洗。


    而莊家大軍若入京,第一個血洗的不是皇宮,而是湛王府。


    因為,隻有湛王死,莊家才能真正成事。


    顧廷灝沒說話。


    顧廷燦繼續道,“我一會兒就帶人去湛王府,同湛王府的護衛一起,守住王府那道門,抵禦莊家入侵。”


    同湛王府共進退,這是顧振他們的最終決定。


    做這決定,不是因為他跟容傾這層親戚關係。而是因為……


    “我們不能讓莊家成事。因為,莊家容不下顧家。所以,我們要守住湛王府,護湛王安,也給自己博取一線生機。”顧廷燦看著顧廷灝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要如何選擇,我和父親不再幹涉。”


    顧廷燦說完,起身離開。


    顧廷灝靜靜坐著,長長的沉默。不是他不做選擇,而是,父親至今未給他答複。


    到底是莊家,還是湛王府!


    顧盛直到現在也沒給他個準信兒。所以,顧廷灝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一個選擇不對,到時候就是父子兵戎相見。


    撫額,用力按著眉心,顧盛的心思,他總是猜不明白。


    ***


    天還未亮,惡鬥已起。


    莊家


    “老爺,二爺在距離京城不足百裏的地方被人擋下了。”


    “是誰的人?”


    “大元兵士,龍衛和湛王府護衛領的頭。”


    莊韞聽言,凝眉。


    龍衛!是陌皇爺手中的人嗎?


    “有多少人?”


    “數以萬計,二爺一時半會兒怕是難以突圍。”


    這不意外!


    雲珟,雲壑從來不是吃素的。莊家想得逞沒那麽容易。


    不過,莊家經營這麽多年,也不會輕易被擊退。


    “宮中情況如何?”


    “太子和皇後已被軟禁,百官沉寂。隻有三皇子還在蹦躂,頑固抵抗……”


    “三皇子……哼……”莊韞冷哼一聲,起身,“入宮!”


    “是好!”


    湛王府


    縱然在密室之中,外麵的廝殺,依然能清晰聽到。


    容傾靜靜坐在床邊,靜靜看著湛王。此時,眸色平和,心跳平緩。


    不是不怕,不是不擔心。隻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雲珟!”


    “雲珟!”


    輕喚輕喃,想說的很多。可出口,隻有他的名字。


    “雲珟,聽說過奈何橋的時候都要喝孟婆湯。所以……”


    現在多叫他幾聲,也許就算喝了孟婆湯也還能記得他,不忘記!


    好想親耳聽到他說一句愛她。不,不是愛她也行。再叫一聲她的名字也行,或訓斥她也行。其實……怎麽都好,隻要是他說的,她都想聽。


    “小姐,你不要擔心。一定不會有事兒的。”麻雀低聲道。


    “嗯!”


    她應該信任湛王府的護衛。隻是……心裏莫名的很是不安。總感覺要出什麽事兒。


    咚咚……


    “誰?”


    “是我,齊瑄!”


    聞聲,小麻雀麵色微緩,青安走到一旁,轉動機關,門開。


    凜五溫和道,“放心,有凜一在外麵守著。沒人能闖的進來。”


    “嗯!”


    “王妃,凜五。”


    “主子怎麽樣?還好嗎?”


    “還好!”


    “下來有事兒嗎?”


    “不放心,下來看看。”


    “外麵情況怎麽樣?可還好?”


    “嗯!抵擋那些人,完全不成問題。”


    “那就……”


    “凜五,擋住……”


    凜五話未說完,容傾察覺到異樣剛開口,卻已晚……


    看著置於她咽喉的長劍,容傾轉眸看向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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