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生命的流逝,那種無力的感覺,讓人無措。”


    “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到事現在還記得……”


    “王爺對傾兒兇些也好,苛刻也好,怎樣都好,隻願王爺千萬別休了她!”


    “雖然活著時,一直在想王爺何時會放手,何時會厭了傾兒把她驅逐。那樣,我就可理所當然的帶她離開。走遍萬裏河山,自在的活。”


    “可我不在了,所有的盤算也就都成了空談。而在這個世上,能讓容傾活的憂愁,卻生命無憂的也隻有王爺了……”


    容逸柏話未落,湛王開口,“跟著本王,會讓她活的憂愁?”


    “曾經王爺對傾兒,可不若現在這般疼愛,包容。不過,過去的都過去了。迴憶那些過往,再對王爺講一講,那是不識相。”


    “你若想說,本王也不介意聽聽。”


    “王爺這話說的,真的很有風度。不過,我說了之後呢?會被秋後算賬吧!”


    “會!”


    容逸柏聽了,輕笑,“現在看到的都是王爺對傾兒的好。自然的記得也隻有這些。過去的事,都已煙消雲散了。傾兒是這樣想的,我也是!”


    湛王看他一眼,“誰動的手?”


    湛王話出,容逸柏嘴角笑意消散,搖頭,“不清楚!”


    湛王聽言,挑眉,“不清楚?這答案可不是本王想聽到的。”


    容逸柏平穩道,“張良劫持了我。可他,卻隻不過是他人手中的一顆棋子。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著。事情都走向,都有他人控製著。也因此,我才會‘死。’而張良豁出命了,最終也未能如願。一切不過是一個局,可我直到現在也未查到布局的人是誰!”


    湛王聽了,問,“誰把你從墳墓中帶出來的?”


    “我的二舅舅,顧盛!當然,並非他親自動手。是他派人潛入京城,把我帶走的。”


    如顧盛這樣駐守邊境的將臣。不得皇上召喚,是不得輕易迴京的。


    擅自迴京,必將處以重責。


    為救容逸柏,顧盛以身犯險,甚至賭上仕途和整個家族,那不可能!所以,顧盛未親自前來很能理解。不過……


    就算如此,顧盛的作為仍然許多令人費解的地方。


    湛王眼睛微眯。


    凜五神色不定。顧盛的人竟曾在京城出沒。而他們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你下葬幾天被帶走的?”


    “第五天!”


    湛王聽言,神色莫測,“從邊境趕迴京城,最快也要十天。而他卻可以在第五天就把你帶走。”


    “所以,他是在我死之前就接到了消息。在那之前,就開始往京城趕了。”


    “之前接到了消息?”


    容逸柏從袖袋中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湛王。


    湛王伸手接過,打開,上麵內容映入眼簾。


    湛王不容,容逸柏有難。


    死!十日內帶離,可活。


    十日後,死葬變活埋!


    “氣息消散之後,山洞內停放一日,容家停放三日,墳墓中五日。在最後一天,我被帶走的。”


    “事前得到消息,最後一天被帶走!這事做的真是既恰巧又及時。”湛王說和,視線定格!


    湛王不容!


    看著這幾個字上,湛王不鹹不淡道,“顧盛倒是對你很有心。”


    縱然惹王不快也要冒險帶走容逸柏。這情意,還真是令人動容。


    “恰巧,及時,有心。該占的都占全了。也因此,在腦子恢複清醒之後。對於我二舅父,他似施救者。可同時,我也懷疑他就是那個布局者。”


    人力,權利,智謀,掌控力,這些顧盛都有。


    京城的消息,他想知道,不難!


    要掌控一些人,他做得到。


    “腦子恢複清醒之後?這話是什麽意思?”


    “醒來之後,好長一段時間,我腦子都是混沌的。對於人事的記憶都變得模糊。對此,我不以為是自己變笨了。定是被人下了什麽藥。不然,不會有死而複生這種事兒。”


    “最終結論呢?是什麽?”


    “我二舅舅還是那麽難以琢磨。是施恩者,還是謀算者。他到底是以何種身份,把我帶往邊境,我仍沒探明。”


    對於整件事兒,顧盛除了給他一張紙條之外。再未多言一句。


    你相信也好,你懷疑也罷。你感激也行,你探究也可。他態度很是隨意,你盡可隨便!


    湛王聽了,靜默。


    容逸柏也不再言。


    兩人沉默良久,湛王開口,“小九剛知你活著,你就迴來了。倒是挺巧。”


    “不是巧。是因為傾兒的動向一直關注著。知曉她發現我還活著,我就迴來了,免得她再去費力去找。本來我想等到探明一切再迴來的。”


    “你倒是有心。”


    “這話,我就當是誇讚了。”


    很識相,很大膽,很坦誠,又分外圓滑。這就是容逸柏!


    死了,活了,還是那樣!


    容家


    “大哥,你是睡覺沒睡醒?還是喝酒喝多了?”容家二爺容滎盯著容安,滿臉你真會扯球的表情。


    “我很清醒!”


    清醒?這話容滎聽了,完全無任何說服力。


    “所以,容傾……不,湛王妃把容逸柏的墳墓給撬了以後,就把他給弄活了,這事兒是真的?”


    “是真的!”容安繃著麵皮,應。


    容滎嗬嗬笑,“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還在這裏幹什麽?也趕緊拿著鐵鍬去爹的墳墓,把他也給挖出來弄活了。這樣,我們也就不用守孝了,可以好好盡孝了。”


    挖了死人的墳,能把人給挖活。世上還有比這更邪門的事兒嗎?


    見容滎完全不信自己的話,容安也懶得在多言,丟下一句,“你愛信不信。”說完,轉身走人。


    容滎盯著容安的背影,神色不定。


    容傾挖了容逸柏的墳墓。


    容安說容逸柏活了!


    做出那樣的事,說出這樣的話。他們還都一副風輕雲淡,他少見多怪的表情。這……


    到底是他們瘋了?還是自己不正常?


    *


    顧家,吳家,聽到容逸柏活著迴來的消息,反應也是各不相同。


    聽吳氏說,容逸柏活了,且她親眼看到了。吳月兒就一個感覺:為吳欣兒的事,她娘已經瘋了。而,這也就能解釋她做的那些傻事兒了。


    當街攔容傾,喊冤,哭訴。這樣的事兒,若是沒瘋,怎麽能做得出來。


    “高嬤嬤!”


    “老奴在!”


    “看好夫人,不準再讓她隨意出門。”


    “是……”


    交代一聲,吳月兒抬腳走出去。


    “月兒,我說的是真的,容逸柏他真的活著迴來了……”


    “夫人,喝點兒水吧!”


    “高嬤嬤你不是也看到了嗎?容逸柏他就是活了,這是千真萬確的!”


    高嬤嬤沒接話,隻道,“夫人,您也累了一天了,躺下歇息一會兒吧!”


    啪……


    瓷器碎裂的聲音。


    “欣兒都那樣了,我哪裏還有心歇息!老爺呢?老爺還沒迴來嗎?”


    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吳月兒腳步不停,眉頭緊皺。要去湛王府請罪嗎?按說是應該!可……


    請罪有用嗎?


    若是請罪有用,就不會那麽人在湛王哪裏栽跟頭了。


    事做了,無論你說的再好。該該計較的,湛王照樣計較!且計較的徹底!


    想此,吳月兒變得越發難看。吳欣兒的事剛出,她娘又來這麽一出。這感覺……


    要步顧家後塵嗎?


    該死!


    顧家


    顧家父子聽聞之後,驚駭,驚疑之後,沒多言,直接去了馨園。


    雖事情很是不可思議,可是那麽多人說。不見的就是空穴來風。證實一下很有必要。


    馨園


    容傾,湛王直待到吃過晚飯才迴去。離開時……


    “哥,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


    容逸柏點頭,溫和道,“迴去吧!”


    “好!”應著,腳卻是沒動。


    想留下,容傾表現的明顯。湛王看的清楚,卻自然的無視了。


    該寵的時候寵著,該縱容的時候縱著。可她黏容逸柏的習慣,絕對不能慣著。不然,一旦開了頭,他的憋悶將會無盡頭。


    湛王不言,態度明顯。


    容傾看此,動動嘴巴,“相公……”話未出,被打斷。


    “不允。”


    “我還沒說呢!”


    表現的已經很明顯,還用得著再說嗎?


    容逸柏溫和一笑,柔和道,“天色不早了,趕緊迴去吧!”


    “哦!”


    “不用擔心。明天你來,我還在,不會消失!”


    容傾聽了,沒再多說什麽。盯著容逸柏看了一會兒,隨著湛王離開。


    容逸柏站在門口,看著馬車走遠,直到看不見,微歎,“真老虎變紙老虎,不會再傷她,可是霸道卻是變本加厲了。”說完,轉身。


    “公子!”


    看著祥子緊繃的表情,微紅的眼眶,容逸柏淡淡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煽情的話一句沒說,隻道,“走吧!把這些日子的事都給我說說。”


    “是……”


    容逸柏走進院內,對麵一隱蔽的角落,顧振和顧廷燦走出來。盯著馨園,兩個表情滿是複雜。


    容逸柏,他竟然真的活過來了!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湛王府


    迴到府中,容傾去梳洗,湛王去了書房。


    湛王坐下,凜五開口稟報,“屬下探了容逸柏的脈搏,並未發現異樣。”


    體內無毒。應該可以排除被人下毒威迫一說。


    “對於他說詞,怎麽看?”


    “未經探究,不予評論。”凜五謹慎道,說完補充一句,“不過,在容逸柏所接觸的人中。確實也隻有顧盛有這個能力可以悄無聲息的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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