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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參等人一邊裝神弄鬼,一個似鬼似神,總算是將冒失前往敵營的一眾武林前輩救了迴來,雖然已經並非全貌,迴來的人也個個帶傷,但總算是避免了全軍覆沒的結局。


    一行傷兵殘將迴到高麗營地門口,這裏守營門的兵丁早就沒了什麽鬥誌,一個個懶洋洋的靠在一切能靠的地方,眼見這些大明上邦的“神兵”垂頭喪氣個個血葫蘆也似的歸來,不由紛紛大笑了起來。在這個上上下下都已經放棄希望的時候,再沒有比拉別人下水一起被淹更讓人幸災樂禍可以開心一下了。


    可就當這群人越走越近的時候,終於有個眼尖的發現了個身上亂七八糟縫了一堆口袋的老乞丐肩膀上扛著一根略微眼熟的粗木杆,上麵那長長一串好像大念珠似的東西被他盤成一大堆的捧在手裏,活似一座小山的背在身後。再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上百個的已經風幹的頭顱!


    “他們迴來了!他們迴來了!”


    那士兵聲音都顫抖了,整個人都身子也像篩糠一樣的抖了起來,什麽話都不會說隻是不斷重複著那麽一句話,也不知道他說的是那些中原人迴來了,還是他們的那些同伴將領迴來了。


    其他人在此人的提醒下也終於注意到了那根杆子,整個營門口亂成了一團,其中一人心情太過激動,竟然摘下腰間的號角吹起了英雄凱旋的調子。裏麵的人聽得莫名其妙,大多數人隻道是門口的人已經閑極無聊,搞出些咄咄怪事來自我嘲諷――都成這個模樣了,還吹英雄凱旋,那不是在說反話嗎?


    沒人出來所以號手越發吹得賣力,而他越賣力的吹,別人就越以為他是在瞎胡鬧,越發躲在裏麵看他的樂子而不想出來變成他的樂子。追了足足好半天的功夫,連遠處那堆“小山”都快要來到近前了,終於是營地裏的將軍聽不下去了。雖然現在敗局已定,但自己還活著不是?這些罔顧軍紀的家夥平日裏自己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沒想到他們越來越過分了!


    尖帽的將軍領著五六個親兵帶了繩索皮鞭的怒匆匆出來,就琢磨著要將那個拿軍號開玩笑的人綁到校場之上,當著眾人之麵活活抽死。孰料剛剛來到營門口,便見之前被自己隨口搪塞而走到“中原神兵”七歪八倒的在這裏躺了一地,一個老乞丐正用手解著那自己讓他們去取的幾百人頭從木樁上放下來,眼看自己來了,老頭也自知語言不通也不多說,隻是恭恭敬敬的將那些人頭放到了自己麵前。


    看著堆在地上足足能將自己給活埋了的人頭堆,看著那一雙雙雖然幹枯了可還是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都在哭訴,仿佛都在怒斥。軍營之中最重袍澤之情,這堆頭顱中有不少將軍都能叫出名字,如今看到他們頭顱終於歸來,將軍心中五味繁雜,竟然兩眼一濕滴下淚來。


    “報――敵襲,敵襲!”


    就在將軍還自對著人頭堆傷心之時,門外突然大聲報警,一騎輕騎扯著嗓子的衝了進來,入門一看將軍就在這裏,他也顧不得旁邊有人還是有頭,翻身下馬連忙稟告。


    “東瀛軍隊前鋒出動,一股騎兵約莫三千之數正向我們殺來!轉眼便到了!”


    “他媽的現在還敢來!老子要他們站著過來統統橫著迴去!”


    心情正值悲憤之際居然還有人敢來招惹,再聽得隻有三千之數,將軍真是一口火沒地方發,有人就犯賤的將臉伸過來了。如果是換成片刻之前,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反應大概是下令緊閉營門,全力防守,同時派傳令兵去左右即後營將情況稟告同僚和大將軍,但這是麵對著六百多雙枯萎的眼睛,他隻想報仇,報仇,報仇,報仇,報仇!


    “將這些兄弟的人頭掛上紅花彩緞高高給我懸起來,告訴所有弟兄,我們高麗人沒有孬種!傳令下去,所有人隨我出營――殺賊啊!”


    將軍將腰間寶劍拔了出來撕心裂肺的吼叫著,聲音都因為沙啞而幾乎聽不清話語,但那熱血四濺的狂態,就算是根本語言不通的中原人也聽懂了他到底在說什麽。軍營門口之前便早已經圍了一大群想看熱鬧的兵丁,此刻峰迴路轉所有人都血都被這一地的人頭和將軍點燃了,已近枯竭的士氣瞬間被點燃起來,所有人奔走相告,一傳十,十傳百,先鋒營頓時沸騰了!


    再說片刻前被尋參等中原武林人以疑兵之計擺了一道,左翼第二營的騎兵領隊好不容易將自己馬營中的那些毒蛇清理幹淨,一盤點之下竟然已經被咬傷了超過百匹之多,雖然大多不致死,但一兩個月是上不了戰場了。隨即又聽得前鋒營的人頭旗杆被人拔了,頓時一股無名火直從腳底燒透了頂明心。自從渡海打高麗這都好幾個月了,什麽時候被這群猴子這樣耍過?狂怒之下騎兵領隊也不跟其他將領打招唿,徑直點起了本部人馬約莫三千騎兵直殺對方前營。如果高麗猴子都能用三十人衝了自己前鋒的話,那自己就要用三千人去踏平他們的前營!


    騎兵領隊的行為也不能說是一味的魯莽,以現在高麗兵的士氣估算,見到東瀛軍不戰就自潰了,就算對方還有幾萬軍隊,但背對自己的軍隊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而且按大本營的計劃本來也就是這兩天就要發動最後的戰役,自己提前先下一城,那也沒什麽不對的。


    這位東瀛武將的想法沒錯,但所謂時移事易,此刻的高麗前營已經與之前的高麗前營大大不同,等他殺到營門口的時候,卻見對方緊閉的大門突然一開,裏麵一股兵濤洪流湧了出來。這股刀潮甚至都等不及兩翼展開的弓箭手射完三輪的慣例,所有人都通紅了眼睛咬碎著牙齒,血從嘴角處流出來宛若惡鬼軍團一般殺將了過來。


    高麗前鋒營騎兵不多,兩股兵流一撞之下頓時高麗這邊的步兵鋒頭好像浪潮拍在岩石上一樣的潰散。但這些高麗人今天好像都瘋掉了一樣,最前排的人毫不畏懼被馬踏如泥,敢死隊一般隻求在馬脖子上、人大腿上砍上那麽一刀,戳上那麽一槍。雖然是沒有陣型沒有配置,但就憑著這股最純粹的血氣之勇,三千騎兵的衝擊力竟然在幾十步內就已經別消弭於盡,根本談不上將對方陣型擊穿後再兩翼包抄。


    岩石撞碎了浪花,但碎而不散的水滴又重新包圍了岩石,高麗士兵幾乎是踐踏著自己同胞的血肉之上將三千東瀛騎兵給團團圍了起來,大刀長槍隻管閉著眼見的往馬身上人身上招唿,渾然不顧對方的馬刀是否也對著自己頭上砍下。


    正常情況下,騎兵戰步兵不計較戰術配置的話,軍力可視為一比五,即一倍的騎兵可以砍翻五倍的步兵。但這個計算是有前提,那就是在馬匹的機動力和衝擊力能夠發揮,且同時對方遵循著基本的“兵力損失三分之一則士氣已經無法維穩,會發生潰逃”的前提之下。而如果這兩點都不成立的話,那麽騎兵與步兵的戰力到底相差多少,恐怕眼前這個戰局就是最好的詮釋。


    騎兵與步兵,在以幾乎一命換一命的速度飛快對耗著。


    高麗人瘋了!這是現在從上至下所有東瀛軍隊腦海之中同時升起的一句話。


    兩軍相逢勇者勝,如果士氣崩潰的不是對方,那麽就隻能是自己了!


    當上千東瀛騎兵橫屍就地,甚至屍體都被高麗人亂刀剁為肉泥的時候,東瀛騎兵領隊終於明白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如果再不走的話,那就隻有在這裏跟這些高麗猴子一齊功歸於盡了。


    沒有“人”會願意跟“猴子”換命,所以雖然東瀛騎兵領隊悍勇但還是適時的選擇了撤退。可惜現在他們已經被高麗兵團團圍住,雖然對方數量還沒到十倍而圍的地步,但要在這樣的情況下衝破兩三倍數量的步兵圍剿,東瀛騎兵還是又扔下了三四百具的屍體。


    自上戰場以來第一次反被高麗軍追殺,騎兵領隊心中之憋屈不言可喻,但更令他驚恐的是身後的人好像發瘋了一樣,步兵竟然邁開了兩條腿,那麽漫山遍野的開始追殺騎兵!要是換成以往的話,自己早下令部隊調頭趁對方陣型散亂之際反戈一擊,可經曆了剛才他已經明白眼前這些不再是有組織的軍隊,而是一支瘋掉了的敢死隊!對於敢死隊而言,本來就是不需要隊形的。自己倘若貿然迴頭,結果隻能是重蹈剛才覆轍罷了。萬幸雖然後麵人瘋了,但身下還是兩條腿,說跑那是追不上奔馬的。


    就這樣一追一逃,眨眼間已經來到了兩邊中間的大平原地帶,東瀛騎兵隊長隻見對麵煙塵滾滾,睜眼仔細辯認,竟是自家的軍隊接應來了,不由心頭頓時大喜。


    “天殺的高麗猴子,現在才讓你們知道爺爺的厲害!”


    有了撐腰的,騎兵領隊立時收住了潰散的部下,重新整隊馬刀向後,就待等著對方自尋死路。


    人是等到了,可惜等視野清晰之時看見的已經不是五幾千人排成的一條薄薄細浪。那旌旗招展號鼓連天,馬蹄聲喊殺聲隔著幾裏地都震得耳膜發麻。這哪裏是一個前鋒營的兵力,分明是對方中軍已出。


    完了!


    騎兵領隊心頭一涼再無他念,苦笑一聲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馬刀,率領他的殘部英勇的衝向了對麵。然後在兩邊大軍的猛烈衝擊之中,無論是他還是他的馬隊都好像一塊蒸糕一般被碾成了粉末。


    再說尋參等武林人士,大夥這會傷的傷殘的殘,前鋒營門口的大仗他們是沒能力去打了,就算有尋參、老乞丐等人戰力還算完好,也許護持著傷者以防意外。是以縱使眼看著下麵殺得血流成河,也隻能空著急沒有辦法。之後戰局一路發展更不是他們可以掌控,高麗大將軍得到“人頭歸來”和“前鋒營發狂死戰”這兩個消息,下意識的感覺到了生死成敗的關鍵已經到了,下令全軍整隊最後一戰。


    這次入侵東瀛出動了足足十萬大軍,高麗也派出了差不多的兵馬。這些軍隊的調動沒必要也不可能統統像前鋒營敢死隊那樣扔過去,兩邊不停調兵遣將調動部隊,在巨大的平原上下起了一盤真實無比的軍棋。


    這戰一打就打了整整一天,論起軍隊素質和將領素質還是得說剛剛從戰國時代殺出來的東瀛部隊高出了一籌不止,一整天的戰打下來,高麗的軍隊起碼比對方多損失了兩成以上。按正常軍理而言高麗這邊早應該收兵,可這次好像高麗大將軍是對方派來的奸細鐵了心決定將所有部隊送死一樣,不但不主動鳴金,甚至在對方露出“明日再戰”之意的時候仍然粘著不放,前麵的軍隊撤迴來吃飯,後麵已經吃飽了的提著刀又上了戰場。戰場之上由日轉夜,東瀛軍不得不點起火把開始跟這群瘋子繼續夜戰。


    東瀛兵是比高麗兵能打,但東瀛人也是人。如果說饑渴還能夠以意誌容忍的話,那麽困倦就是酣戰的死敵,打了已經整整一天了,不少東瀛的軍士幾乎是拿著武器就要在戰場上睡著。同樣的情況當然也發生在高麗的一邊,或者應該說他們這邊更加嚴重一些,畢竟現在是這邊落於下風。但高麗大將軍賭注的就是這一票,就是趁這個“人頭旗杆”事件一時激勵起來的士氣和對方一比意誌,誰能撐到最後誰就是贏家,當此時的話,兩邊戰力的差距已經大大縮小了。


    不斷派出人馬往前線喊話,或是謳歌祖國,或是怒罵東瀛,或是封官許願,或是索性在戰場上就大把大把的撒錢。總而言之高麗盡了一切能夠激勵士氣的手段,但這種事情講究的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打到第二日正午時分的時候,高麗大將軍身邊最後一支預備隊都已經投盡了。不止是不預備甚至是他的親兵隊,不止是親兵隊,甚至於他已經親自前往傷病營地,組織起了一支幾百人的輕傷隊伍都投進了前線。如今當真囊內空空,明明知道對方也是山窮水盡,隻要再扔下去一隻三千人的隊伍就足以讓他們崩盤,可偏偏自己手上卻連三百人都湊不出來,隻有眼睜睜看著自己在下麵的軍隊在一點點的劣勢放大之中走向徹底崩盤的結局。


    話說這仗打到這個份上,東瀛大將軍也是大出所料之外,本來估算中可以輕鬆取勝的一仗就因為個小小的“旗杆事件”幾乎崩盤,萬幸現在勝算還握在自己手中,雖然自己這邊也是彈盡糧絕,但對方隻會更窘。


    兩邊將軍一齊估算著形勢得出了同樣的結論,就在一個拍心口餘悸未消,另一個抓著頭發絕望的時候,一票約莫三千人馬的部隊邁著施施然的宛如郊遊一般的腳步同時走進了雙方的視野。這支部隊盔明甲亮漂亮的好像儀仗隊,與現在戰場大漩渦中的兩軍一比,後者簡直就成了叫花子。大明的龍旗在隊伍的上空飄舞,本來隻不過是一條繡上去的“死龍”而已,但現在看在某人眼裏,卻隻覺那龍好像活了過來一般,長牙舞爪間就要掏取自己的心肺。


    東瀛大將軍的預感總是不錯的,但見那支三千人隊伍當首一人銀盔素甲白馬長戟,正午烈陽之下渾身都泛著銀光卻偏偏臉上帶了一張鬼麵,長戟高高指天,猛然晴空之中一聲雷暴,三千騎兵宛如一把出了鞘的絕世利劍直直奔著東瀛大將軍所在小山頭就衝了過來。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看得對麵氣勢勃勃來勢洶洶,東瀛大將軍最後一個五百的親兵人不得已撒了出去抵擋來兵,而自己則帶著二十餘號人策馬欲往軍中右翼優勢處躲避。要是真的讓他跑成了,那大明朝的這三千少爺兵到底是否真能扭轉戰局恐怕還在兩說之間了。


    尋參好不容易才說動大明這些少爺最後關頭出兵來“安安全全”撿果子,如何能容得功虧一簣。墨蹄獅子兔撒開四蹄如風馳電掣一般撞向了那個五百人的軍陣,手中長戟直刺正是軍道拳化槍一招破軍衝陣。


    時隔一年有餘,尋參一身寶血之力總算是完全開發出來,再加上玄冥掌那奇怪的功法在她身上練出的奇怪效果,掌招之類是什麽都沒記住,但本來應有的毒氣卻變成了一身雷霆之力。此時全力爆發一刺之間,對麵五百人陣隻見一騎絕塵的鬼王朝自己奔馳而來,人未到勢先臨,如上古名將霸氣無雙,還未接敵已經先自膽怯了三分。但這五百人都是死忠親兵,說不畏懼是假話,但就算膽子嚇破了也照樣得上!


    兩下衝撞之間隻見一團雷電裹住了鬼王,它猶如整個人化身成了一支雷霆長戟,怒刺之下五百人的隊伍竟然被它一分為二穿陣而出,所有中間擋路之人統統化成了焦黑的碎片。


    鬼王縱馬再奔已經靠近了東瀛大將軍,幾乎整個戰場都聽到了一聲鳳鳴般的爆喝,銀色長戟已經裹挾無濤巨力破空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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