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三個月的時間,張恪先後向市場上投放了一百萬銀元,伴隨著銀元的大規模流通,銀行也快展起來。


    如今在遼東有兩家主要的銀行,一個是原本辦理金銀套利的大明皇家銀行,一個是光複銀行,兩家銀行同時享有鑄幣特權。


    相比於傳統的錢莊票號,銀行采取存款有息的原則,要知道票號保管銀子可是要收費的,一來一迴之間,差距就體現出來。


    當然銀行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存進去銀子,取出來隻能是銀元。好在經過幾個月的時間,銀元已經建立起來足夠的信用。尤其是尋常百姓就喜歡銀元的便利,因此大量的白銀匯集到了銀行。


    銀行放手鑄幣,與此同時,銀行也悄悄開始行一種銀行券。銀元雖然便利,可是成千上萬的交易之時,攜帶計算都不方便。這時候就需要一種票據,薄薄的一張紙,到銀行就能見票即兌,和銀票的作用差不多。


    越來越多的商人喜歡方便的銀行券,張恪從一手規劃廢兩改元開始,行銀行券的那一刻,絕對是他最緊張的時候,生死勝敗就在一瞬間!


    不管是銀元,還是銀子,最起碼都有東西在,有實實在在的價值。而銀行券說白了就是一張花花綠綠的紙,要是沒人承認,※↘,±.就算擦屁股都嫌硬。


    可是這偏偏就是信用貨幣的最關鍵一步,一旦走過去,張恪就擁有了點石成金的本事,不光遼東的工業能快展,就連軍隊都有了源源不斷的財源,不客氣地說,貨幣之戰,比起十個營州之戰都重要。


    ……


    “二弟。好消息啊!”鄧文通笑著找到了張恪,一見麵就說道:“這一個月,我們一共行了13萬銀行券,最初的時候,每天都有人來兌換銀元,不過後來人越來越少。商人們都現把銀元放在自己手裏,保管起來很不方便,而且交易的時候,還要拿到銀行換成銀行券。索性越來越多人不再兌換了,他們直接持有銀行券互相交易。”


    “永貞。咱們成功了!”鄧文通聲音陡然高了八度,都到了青藏高原了,喜悅之情,再也按捺不住。


    “大家接受了銀行券,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我們隻要拿出一張紙,就能當銀子花!從此之後,我們手裏就握著金山銀山,什麽叫富可敵國。什麽叫權傾天下!出去的銀行券不會在同一天兌換,實際上隻要備下一成的銀元應付兌換,就能多印九成的銀行券。”


    鄧文通本來有些金融天賦,這段時間張恪把他所知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姐夫。兩個人不停商量摸索,可以說鄧文通的金融眼光遠遠越了這個時代。他已經領悟到了信用貨幣的精髓,隻要能保持隨時兌換,商人百姓就會把手裏的紙片子當成真金白銀。銀行就可以偷偷摸摸。大量印製銀行券,悄然之間使得財富呈幾何倍數增長。


    所謂百分之三十的鑄幣稅,相比紙幣的無本萬利。簡直雲泥之別,芝麻遇上了西瓜。


    “晉商苦心經營一兩百年,他們靠的不過是朝廷的特權,壟斷鹽利,才能積累了偌大的財富,要是我們的銀行能快展,憑著點石成金的本事,二十年內,甚至更快,就能壓過晉商!”


    鄧文通絕對不是撒謊,自從廢兩改元以來,鑄幣的暴利,加上吸收存銀,可支配的貨幣過五百萬元,比起遼東一年的軍費還要多。


    而且照著眼下的度,過千萬並不遙遠,也就是說一家銀行能支配的財富過大明朝,鄧文通手裏管的錢多過戶部尚書!!


    換成任何人,隻怕做到了這一步,都會自信爆棚,血脈噴張。


    “姐夫,咱們還是別太心急了!”


    張恪笑道:“遼東地域狹小,能拿得出手的不過是毛紡一項,底蘊太差。而且銀行的底子也不夠雄厚,我們必須穩紮穩打!”


    “先,銀行券絕對不能多印,一成準備金太少了,必須保證三成才行。”


    “三成?永貞,你太保守了吧?”


    “不!”張恪堅定地搖搖頭:“姐夫,你可別忘了,不論是晉商,徽商,閩浙海商,他們手上的絕對財富都比我們多太多了,必須防著明槍暗箭。”


    鄧文通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失落地說道:“穩健一點是好,可是那些毛紡工廠每天都在擴建。要廠房,要機器,要工人,要是貸款跟不上會出問題的。再有草原上還有那麽多城池要建造,這可都是錢啊!”


    “姐夫,別著急,咱們可以吸收更多的存款嗎?”


    “存款?開玩笑!”


    把韃子的銀子都掏出來了,哪裏還有銀子!


    “姐夫,容小弟賣個關子,再有一兩個月,就能見分曉。”張恪滿臉神秘的微笑。


    ……


    春夏之交,和風送暖,萬物滋長,鳥獸繁衍,正是打獵的好時候。一個頂著金錢鼠尾的少年,騎在一匹黑馬上,快狂奔。


    前麵草叢突然閃出一物,少年下意識鬆開弓弦,一頭梅花鹿應聲倒地,脖子上深深插入一支箭,鮮血汩汩流淌。


    少年十足得意,急忙跑過去,把鹿係在了馬尾巴上,跑著拖出了樹叢。


    “好,貝子爺厲害,不愧是大金的巴圖魯!”幾個奴才諂媚地稱讚。


    這個少年正是皇太極的長子豪格,今年才十三歲,放在大明,還是一個少年郎,不過作為老奴的孫子,豪格已經參加了幾次戰鬥。憑著一股子渾勁,竟然立功不少,深受皇太極的喜愛。


    手下的包衣奴才急忙忙把梅花鹿解了下來,笑著說道:“主子,鹿真肥,奴才迴頭給您烤了,保證好吃。”


    豪格下意識點頭,可是猛地,他現了袖子口有一道口子,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娘的。這是最後一件了吧?”


    奴才們湊上去一看,也傻眼了,豪格這件衣服用的是最上等的妝花綢緞製成,還是在攻下遼陽之後,皇太極從府庫裏麵找到的,隻有不到一百匹,豪格也隻分到了幾匹而已。


    做成衣服之後,光彩照人,豪格格外的喜歡。不論什麽時候都穿著,要不了多久。就有弄髒的,也有損壞的,眼下這是最後一件。


    “主子別慌,奴才迴去給您縫上,保證天衣無縫,看不出來……”


    “放屁!壞了就是壞了,還能縫好嗎?”


    另一個奴才急忙說道:“主子,他滿嘴噴糞,要我說啊。剛剛貝勒爺又給您幾匹布,重新做幾件。”


    “放狗屁!”


    豪格一甩鞭子,狠狠抽在了這個奴才的嘴上,打得他皮開肉綻。嘴唇都是血。這家夥還不敢躲,隻能直挺挺站著。


    “主子饒命,主子饒命啊!”


    “哼,蠢貨。阿瑪送來的都是從朝鮮弄來的料子,看著鮮豔,就是樣子貨。和朝鮮的人一樣,中看不中用!娘的,這世上就漢人能織出最好的布嗎!”


    豪格越想越氣,飛身上了戰馬,連獵物也不要了,氣唿唿迴了府邸。他帶著怒氣,進了屋子火氣更盛。


    當初打進沈陽的時候,他選中了一處漢人富商的別院,裏麵裝幀精美,家具考究,簡直就像是人間仙境。可是偏偏這座宅子也被另一個人看中了,就是豪格的叔叔多爾袞!


    仗著野豬皮的寵愛,府邸歸了多爾袞。


    豪格現在的的府邸所用的家具陳設都是從另一處官宦人家搶來的,有不少已經損壞了,可是就算如此,也比大金的工匠做得要好。本來皇太極答應豪格,要給他購買一套全新的用具。


    但是張恪的勢力伸向了草原,晉商的走私活動幾乎停止,這下子手裏捧著萬兩黃金也沒有用,隻能對著一間破破爛爛的屋子!


    “混賬,王八蛋!”


    豪格一股邪火攻心,猛地抽出佩刀,對著屋裏的陳設一頓亂砍,八仙桌子劈碎了,紅木椅子砸爛了,花瓶摔了,字畫扯了,就連地毯都劈得稀巴爛。


    等到泄夠了,豪格也傻眼了,住處簡直和狗窩一個德行,這可怎麽辦啊?急得他抓耳撓腮。


    “主子,主子,奴才求見!”


    一聽聲音,來的正是心腹德山。


    “進來吧!”


    “嗻!”一個三十來歲的人跑了進來,手裏還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一看到滿地的狼藉,頓時嚇了一跳。


    “主子,這,這是怎麽了?”


    豪格一撇嘴,氣唿唿說道:“怎麽,老子看著不順眼就給砸了,你還想管我不成?”


    “不敢,不敢,奴才哪有這個膽子!砸得好,砸得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豪格氣得一拍大腿,懊喪地說道:“來?怎麽來?明狗不賣我們東西,難道要起兵去搶不成?”


    德山嘿嘿一笑:“搶就搶,主子是大金的巴圖魯,少年有為,正是大顯身手的時候!”


    “那,那我現在就去找阿瑪!”


    豪格正要起身,德山笑道:“主子別忙,看奴才給您帶來什麽稀罕玩意了!”


    說著,德山把盒子打開,豪格閃目看去,隻見一個黃燦燦的小瓶子放在裏麵,用手拿起來,豪格幾乎驚叫起來。


    “這,這是鼻煙?”


    “沒錯,又細又純的好貨!”


    豪格迫不及待倒在手心裏,用力吸入鼻子,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好,真是好東西,德山,你是從哪弄來的?”


    德山神秘兮兮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主子,從南邊來了幾個商人,他們手上都是好貨,不光有鼻煙,還有家具綢緞,您想不想看看?”


    “怎麽不想,快快帶路!”豪格一刻也等不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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