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下嘴唇,不讓眼淚流下來,可是它還是不聽話的奪眶而出。

    透過淚眼,蒙蒙中看見爹爹眼中閃閃淚光。

    蕊兒走上來把手也放在上麵。

    我知道我們不再孤單。

    當第二朵牡丹繡好的那天早上,我聽見了朗朗讀書聲。

    “蕊兒。”我叫了一聲,沒有答應。

    我把針別在繡花棚子上,站起來,揉揉肩膀,仔細聽那讀書聲才從前麵那個院子裏傳出來的。

    跟著朗朗讀書聲,我穿過大廳,走到那大石的屏風前,透過大門,第一次見到了前院。

    院子裏有棵古老的大樹,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灑滿了整個大院,如此溫暖。

    我悄悄地走過走廊,靠著窗邊,看見爹爹在裏麵,裏麵有約莫五六個小孩,大約都在6歲左右,正拿毛筆在寫字呢。

    有個小孩圓圓的眼睛轉來轉去,我怕他看見我,趕忙往旁邊一閃,靠著窗邊的牆,閉上眼睛。

    曾幾何時,爸爸也這樣教我,“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爸爸,你不是說水綠了就長毛了,不能用了,為什麽鵝還在裏麵啊?”

    “爸爸,鵝是什麽樣的啊?”

    小時侯的情景浮現在眼前,想著眼淚不由的流下來,而今爸爸在那裏呢?

    擦擦眼淚,閉上雙眼,感覺陽光好溫暖,穿過眼皮照的眼前是橘黃的明亮。

    “小姐。”

    我睜開眼,見蕊兒斜著頭望著我,想要看透我的眼睛。

    我笑笑,“迴去吧。蕊兒,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買菜好不好?”

    “啊?那可不行,那不是你去的地方。那那。反正你不能去。”蕊兒慌忙說到。

    “那我幫你做飯吧。”說著我去幫她拿籃子,她慌忙跑前麵去了,“小姐啊,這個你不能做的。”

    “那每天你做完飯就休息一下,要不然你累壞,可沒有人會做飯了。”

    我在後麵大聲的喊到。但是心裏還是有點憂慮,於是跟著去了廚房,這下我是真傻了。

    好像我去過的農村裏,牆邊兩口大鍋,正燒著水,蕊兒正把衣袖挽的高高的,背對著我給灶裏填柴。這個我是真的做不了。

    記得家裏都用電器,我連電器自己有時候都做不好,更何況燒火,我根本沒有燒過柴!第一次感覺到了生存的危機。但是其他我會,盡力吧,畢竟我不是她家小姐,那麽嬌氣。

    我挽挽衣袖,正想做,蕊兒看見了,趕快把我推了出來。

    “好小姐,快迴去吧。我自己還能快點,一下下就好。你的活要交了還不著急麽?”

    她這一提醒,我猛然想起已經又過了半個月了,卻連一半都沒有完成,於是快步走迴去。

    就這樣過了又一個月,隻要有點點空就在那裏繡花,我知道如果出不了活,以我們目前的家底都不夠賠,我也不可能有機會離開這裏。如果不離開這裏,我也不會找到另一隻簪子。所以我要加油。

    自己常常累的眼花花的,晚上蕊兒也幫忙做,她的繡工可比我好多了,還心細,常常幫我把白天沒有挑好的結挑進去。

    我常常也會被這個十分接近的顏色而弄的眼花繚亂的,線的顏色大多是蕊兒配比好了,放在一邊,把線給我。如此地默契,速度才那麽快。到最後幾天隻剩下那幾行字了。

    自己撫摩著凹凸的花朵和葉子,嬌豔的牡丹開在墨綠的大葉子中,兩朵大紅色,一朵綠色,一朵水紅色,碧綠的葉子因為光線的緣故有深淺顏色,光澤的絲線映出葉子和花朵的光線來,花蕊用了金線挑出來,兩對蝴蝶想想全部用玉色太素,和花朵不相對稱,於是做成一對藍色蝴蝶,一對玉色蝴蝶,都再用金線挑了出來,翩翩起舞,異常形象逼真。

    再細細看那針線細密,不露邊縫。大多地方是蕊兒幫忙修飾平了,撫摩起來才是那麽細膩,看著看著自己一下舍不得拿出去了。

    蕊兒見我如此舍不得,笑了起來,“小姐,你現在做這個手法有下降,你看,”她說著讓把花架子翻過來,隻見背麵也是一樣的圖,隻是有些地方有點凸的感覺,“這裏是你的接頭。”

    我笑了起來,其實我已經好滿足了。如此漂亮精致的東西,居然會被我做了出來了。

    “蕊兒,我們必須在什麽時候交活啊?”

    “還有10天了。”

    “哦,我們肯定能完成了。隻是這個做來那麽大,怎麽弄呢?”

    “小姐,你都忘記了啊。以前我們在京裏的時候,你屋裏有個比這個還好的呢,你很喜歡,還親自編了墜子掛在旁邊呢。”

    她停停說到:“把這個做好了,找上等的檀香木做成屏風架子,把這個繃上去放在屋子裏。很好看的即高貴又大方,一般都是大戶人家才有用呢。不過現在是我們做給別人,以前是別人做給我們。”

    “嘿。沒有什麽了,以後我們把它買迴來就好了。”我笑起來,這個沒什麽希奇。

    “真的。”她眼裏一亮。

    “真的。”我也想這樣,不過不知道未來在那裏呢。

    先安慰她吧。不過一想到很快可以離開了,心裏又開心又有些舍不得。果然在三天後,這個繡品終於完工了,瑞兒將它掛了起來,把那背麵的凸出來的地方又花了一天的時候全部挑出來,結進去,讓那麵看起來不再有凸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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