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府燕空府突然間亂了。有人驚慌地跑來對餘小仙和子歸先生說道:“公子,管家,不……不好了。小的剛才趁夜想出去……想不到一條街以外,布滿了兵丁,將小的給攔迴來了。”

    餘小仙大吃一驚,冷汗直流,暗想這迴真的糟了,看來兵書樓真的要動手了。他。媽的這幫孫子……

    他顧不得再跟子歸先生囉嗦,將豹組和虎組的仆從,還有數十位姬妾都叫醒了,讓他們收拾細軟,準備跟自己逃命。可是等他將這些人叫過來後才發現,每個人牽家帶口的,整個燕空府的人都看著自己,希望自己能有迴天之策。

    府外已經響起馬蹄聲和喧囂聲。餘小仙驚惶之極,懷揣上一大卷的票莊金票,率領著一幫美人姬妾,在虎組和豹組的掩護下,準備從後門溜走,當即便被一擁而上的兵丁給攔住了。

    “燕空遲玉暗通海盜,致使柏川關失守,其罪證已然查明。牧王恩德布於風州,豈容賣州國之賊?即刻收押燕空府男女老幼五百六十四口,待候發落!”一個內宦模樣的人展開一幅紫色的卷軸,尖著噪門讀道。身邊是一幫虎狼之士,擁進燕空府,將所有人全給綁了。

    餘小仙叫苦不迭,暗想怎麽如此倒黴?若是當日聽從那從龍湖幽冥島來的布博爾的勸說,放棄從天而降的富貴和美。女,跟隨他去修煉滄原三術,也不至於如眼前這般成為兵書樓的砧上之肉啊。

    士兵們搜完了將軍府。有人捧著一個書盒托呈給那內宦,道:“大人,小的在燕空將軍的書房中搜到了海盜之王寫給將軍的信件。”餘小仙一怔,暗想莫非燕空遲玉當真與那海盜之王風陵澤野有一腿?如果當真如此,隻可惜了自己,竟莫名其妙的成了陪葬品了。

    他心慌之下,突然想起那日與布博爾告別時的情景。他曾將一隻紙鶴送給自己,這可是現在自己唯一的救命草了。他心念電閃,思量著該當如何脫身,突然心中一動,便對那士兵隊長道:“大人,我舉報我父親通敵叛國的罪證。在我書房之中,尚有一物,大人見了可能有用。大人能否隨我一同前往?”

    那士兵頭目便帶了五六個兵跟他進去。一路上滿地狼籍,亂成一片,到處哭爹喊娘,那些昔日和自己日夜廝歡的美人姬妾,無不披頭散發地給拿下,遭受到如狼似虎的士兵們的毆打和猥褻,而自己卻隻能心如刀割地在旁邊看著,束手無策。

    “嗬嗬,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將軍府少主燕空城,也是這般狗熊模樣。他奶奶的,這混蛋平日裏玩盡滄浪之城的美。女,老子今天也要玩玩他的女人。”有些士兵當即興起,開始淩辱餘小仙的眾位夫人姬妾。她們紛紛哀哭告饒,慘狀不忍目睹。餘小仙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將這些混蛋給撕成碎片,可是現在自身難保,能奈其何?

    “早說過了,燕空城隻不過是借他老子的光才這麽囂張。據說他混蛋到連他老子的姬妾也染指了……”

    “是啊,當真是蛇鼠一窩。有這樣通敵叛國的老子,便有這樣混蛋至極的兒子……”

    “他們隻是生在富貴之家,若如我們一般平賤,老子看見這種自命不凡,到處沾花惹草的貨色,見一次打一次……操,你不服嗎?不服讓你那叛徒父親來救你啊……”

    餘小仙突然挨了一記耳光,被打得頭暈目眩。那些姬妾們看他的眼神,竟然不再似從前那般,而是一種冷漠和譏笑。尤其是他最為憐愛的二夫人,受到士兵的淩辱之後,竟然委身於他,讓他花錢將自己給買下來。

    “不要提他了,他除了是個花心大蘿卜外,簡直一無是處……”餘小仙聽到二夫人這樣評倫昔日的枕邊人。他心中唯有蒼涼的笑,轉身便離開了。身後那些押解他的士兵,都笑了起來。

    餘小仙來到自己的書房。“大人,我有一個提議——”餘小仙突然轉過身來,對那士兵頭目道。那頭目一愣,道:“你說什麽?”

    餘小仙笑道:“諸位兵大哥,其實我……唉,前事休提,不過諸位當兵多年,想必深有體會吧。像我這樣的人,身無一技,卻能夠盡享美。女和富貴,而如你們這等流血拚命,卻隻能得半生溫飽。如今——”

    他盯著這幾個麵麵相覷的士兵,道:“如今我卻有一法子,讓諸位一夜之間,成為富貴人家。”

    “你……”那頭目道,“你想耍什麽花招?”

    “很簡單,我明人不做暗事。我給幾位指點一條財路。擺在諸位麵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條,將我書房中的黃金珠寶全部點清,然後將我押送給兵書樓。第二條,我將所有的黃金珠寶贈送與你們,你們帶我從前門從容離開,然後大家一起徹底地永遠消失在滄浪之城。”

    身後那幾個士兵盡皆麵紅耳赤,兩眼發光。餘小仙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我常想人之於世,若能富貴一時,享那榮華和無盡的美。女,即使刀兵交頸,也當鋌而走險,亦好過平淡窮苦一生。大丈夫當機立斷,一言而決!”

    “你……你這裏有多少珠寶黃金?”那頭目腦門上青筋暴露,細密的汗珠流了出來。

    餘小仙笑道:“不多,我有風州平原上的五家票莊連莊票號,共計……總價大概四五百萬晶幣……你們每人可分到一百萬晶幣,悄悄迴家後,攜妻帶子,立刻離開滄浪之城,永遠不要再迴來了。”

    他從懷中掏了半天,掏出一把皺巴巴的金票,分成五分,每個士兵都塞了一份。那頭目迴頭看了那幾個士兵一眼,每個人臉上都有躍躍欲試的神色。

    “走前門去——”那頭目向四周看了一眼,“如此委屈公子了……”他拿到了黃金,突然對餘小仙又客氣起來了。餘小仙心中暗自冷笑,從書房中取了那隻紙鶴,衣服掀了起來,包在自己頭上,然後再戴上木枷,披頭散發的帶著他們從前門大搖大擺地出來了。

    混亂之中,他們押著餘小仙竟然就這樣離開了燕空府,一直過了數條街,這才放下心來。

    “不久之後,兵書樓定會發現各位不見了蹤影。天亮之時他們定會盤查出城的每一個人。各位……”那些士兵哪還敢逗留,瞬間作鳥獸散,不見了蹤影。餘小仙從懷中取出那隻紙鶴,將手指咬破,塗了指血滴落在紙鶴的嘴中。

    那紙鶴被血一浸,竟然蒸騰起嗤嗤的白色輕煙,然後在餘小仙的手掌中,華光燦然,幻化起一團光暈,展翅飛上了半空,晃晃悠悠的消失在南方。

    “拜托紙鶴老兄,快點給那布博爾帶去消息,讓他快來救我吧。打死我都願意跟他去學滄原三術了。”餘小仙雙手合什,暗自祝告。

    一陣冷風吹來,餘小仙打了個寒顫,頗覺淒涼。數個時辰前的入夜,他還坐擁整座燕空府的億萬之財,數百仆從,還在美。女的床。上舍生忘死,而如今,那宮殿般的府第,還有那奢華侈靡,美妻嬌妾,都像浮雲般,翻手一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不曾有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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