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和了空對視了幾眼。


    張立心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反正他們絕對不會主動對任何人出手便問心無愧。


    至於別人先動了手,他們奮起反擊,難道也有錯?


    和張立心結盟,隻為求一個心安。


    “好,張師兄,那我們便這麽說定了吧。”了空說道:“張師兄若是有危險,貧僧絕不會視而不見不管不顧。“


    張立心大喜過望:“立心也同樣如此,若是違背盟約,我便天打五雷,一身修為化為烏有。”


    修道者最看重的便是自身修為境界,現在張立心直接拿出修為發誓,了空和不聞心中再無疑慮:“若是我二人對張師兄起了什麽壞心思,便讓我們被無盡業火燃燒致死。”


    所謂業火,便是行惡之人的種種罪孽之火,業火纏身之後,燃燒的是修道者的神識。


    很少有修道者可以抵擋的了業火焚身的痛苦。


    ……林成飛等人並不知道道門和佛門已經結成統一戰線,迴到皇宮之後,林成飛才想起一個問題:“兩位師兄,如果到了緣起境,佛門和道門那三人不願配合我們怎麽辦?又或


    者說,他們會不會故意在背後偷襲我們?”


    宣戰皺眉道:“道門和佛門,不至於如此吧?”


    風化鱗也跟著說道:“林師弟,你想的是不是……太複雜了點?在那樣的環境中,我們除了守望相助,還有其他選擇嗎?”


    即便是在外麵有再多的恩怨,可麵對偽仙界之人,就應該同仇敵愾。


    這兩人都是正人君子。


    身為好人,一般都不會把別人想的太壞。


    也隻有葉弘這樣經曆過無數人間險惡之人,才不會不吝於用最壞的心態倆來揣測別人。“人心隔肚皮,反正我們得防著一些。”林成飛說道:“了空和不聞且不說,一身實力雖然強橫,可心思單純,應該不會如何,可那張立心卻不是什麽好東西,而他若是暗中


    挑撥一番,了空和不聞,未必不會對我們心生間隙……”


    宣戰和風化鱗對視一眼:“那我們能怎麽辦?總不能因為你的這些猜測,進了緣起境就先把他們殺了吧?”


    林成飛擺手道:“當然不可如此,可是,如果他們稍微露出半點異樣,那就別怪我先下手為強。”


    將任何蛛絲馬跡扼殺於搖籃之中,不給潛在的敵人任何機會。


    這是為自己的生命負責。


    林成飛怕死,可是更怕身邊的人,得知他的死訊之後傷心欲絕的模樣。


    為了身邊的人好好的活著,所以他才要好好的活著。


    兩人點頭道:“如果他們真敢對我們不利,我們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林成飛這才完全放下心。


    不遠百萬裏來到風清王朝參加青年大賽,即便是拿到了第一,可卻沒有任何獎勵。


    所有的獎勵,都在那虛無縹緲的秘境之中。


    林成飛心中有些遺憾。


    誰知道緣起境內,是什麽情況?


    那麽多人一同前往,那些機緣,真的輪得到自己這些人嗎?


    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更大啊。


    接下來幾天,儒家一群人倒是真的在王朝內遊山玩水起來。


    他們離開都城,去往其他的城池,認真觀察這王朝內的所有風土人情。


    儒家有句話,腹有詩書氣自華。


    可詩書是怎麽來的?


    書聖門寫出來的。


    如何寫出來?


    先讀萬卷書,再行萬裏路。


    走的遠了,看的足夠多了,心中才會有想法,有了想法,才會想著用筆記錄下來。


    想法多了,便成了書。


    對這些很少走出天宋王朝的書聖門來說,這裏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佛門聖地,全民皆都是虔誠的佛門信徒。


    哪怕是山林深處的村落裏,每一家都會擺放一尊佛像,早晚香火不斷,貢品不絕。


    每個人似乎都是深居簡出,除了在外勞作,便是誦讀佛經。


    有時候看到精彩處,甚至會拍案而起,對著天地拜下。


    林成飛等人,甚至還見到了一個聰慧的小和尚,本來隻是普通人,可因為領悟了佛法,一夜之間,便成為了忘道境高手。


    也見到了某些高手,因為對佛法有些質疑,而痛苦的不能自拔,一夜之間從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變成了風燭殘年的老者。


    心境之變化,關乎修為境界。


    這讓林成飛等人,也多了幾分感悟。


    佛門的修煉方法,玄之又玄,有別於道門,也和儒家完全不同。


    十天之後,張懸義正色看著一群學生:“走了這麽久,不知各位心中是何想法?”


    李渝唏噓感歎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輩書生一直徘徊於天宋王朝境內,實是有些故步自封了。”


    風化鱗點頭道:“不錯,這天元天下的壯麗山河,都應該被我輩書生踏於腳下,之後我們才有資格書寫錦繡文章。”


    宣戰卻是搖頭道:“天下道理,盡在文字之中,盡在書籍之中,可是,如果我們自己走的都不夠遠,看到的不夠多,怎麽會懂得真正的道理?不懂道理,怎麽著書立說?”


    林成飛笑道:“紙上談兵,隻會誤人誤己,貽笑大方。”


    孔悔等人暗暗點頭。


    他們也有許多話要說,可又覺得,自己說出的話,和前麵幾位比起來,怕是會黯然無光,索性就閉口不語了。


    張懸義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你們能認識到這一點,我很高興。”


    “那敢問先生,以後我們書院,是不是可以允許書生行走天下各地?”林成飛問道。


    “這不是我可以決定的。”林成飛無奈一笑:“那我們現在領悟再多又如何?書院的書聖門,仍然是書院的書生,他們走過最遠的地方,便是天宋王朝的邊境,看到過最遠的風景,便是天宋王朝的山


    山水水。”“他們看到的,是千篇一律的天宋王朝!”林成飛斬釘截鐵,卻又帶著無限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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