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得很開心,琳琅與溫良玉故意將天色拖得很晚,秦玉拂催了幾次,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溫良玉見天色也差不多了,衝著琳琅遞了顏色,兩個人走出山洞縱身躍下山崖,將秦玉拂留在了山洞內。


    秦玉拂見兩人突然離開,她輕功不行難道要在這種情況下與易寒在山上過夜嗎?


    見在一旁悠然添著篝火的易寒,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易大哥是一早就知道他們要將拂兒留下。”


    “天色晚了,帶著一個人下山卻是很危險,明日天將亮,易寒會悄悄帶你下山,不會有人知道你在此留宿。”


    “易大哥,你現在在麵壁,怎麽可以出離山洞。”


    “易寒並不怕執事堂的人!”


    縱然有篝火,冬日的夜太過寒冷,秦玉拂用內力驅寒,畢竟她的內力有限,最後隻能蜷縮在易寒的懷中,他的懷抱很暖,很像兒時靠在父親懷中那種踏實有溫暖的感覺。


    借著昏黃的火光,看著他略顯清瘦的臉頰,俊挺的眉下,那雙眼深邃如海,染著淡淡的滄桑。


    有誰知道他是經曆了多少的痛苦磨難。


    “怎麽還不睡!”


    如此被他抱在懷裏,兩個人貼的如此近,叫她如何睡不著,對於易寒她還有很多事情不了解。


    “易大哥,拂兒知道易大哥的本名叫慕容潯,是慕容皇朝的後裔?”


    “易寒的本名叫慕容潯,太祖父就是大燕的皇長孫慕容延,八十幾年前,戎狄進犯大燕而滅國皇族紛紛逃走,不幸太祖父年幼被掠去戎狄做奴隸,備受奴役。”


    “後來被商家之人救下,也便是馮家,慕容家是皇族,卻以是沒落的皇族早就沒有了複國的血性。”


    “我母親是馮貴妃的貼身婢女,父親是馮家的護衛,兩人一起陪嫁入宮,隻可惜父親死得太早。聽馮貴妃說我母親原本想一死了之,沒想到腹中懷了我。宮女嫁人是不可以留在宮中,於是母親便以乳娘的身份留在皇宮,與皇上一起長大,母親很感念馮貴妃對我們母子的照拂。


    秦玉拂也是清楚的,就像元脩與桑青那般的關係,易寒的母親是馮貴妃的貼身婢女,所以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來替換夏侯溟。


    她是該恨易寒的,麵對這個幫兇,她卻一點也恨不起來,她們兩個人都是可憐人,彼此相互取暖相心心相惜。


    易寒的懷裏很溫暖也很踏實,漸漸的靠在他的懷中睡著了,易寒看著秦玉拂熟睡的嬌顏,唇瓣輕輕覆上她的額頭。


    天就快亮了,易寒要將她送迴居所,不能夠讓人知道她留宿在山洞。


    封住了秦玉拂的穴道,用棉袍將他裹得嚴實,抱著她縱身躍下山崖。


    易寒躲過執夜的弟子,抱著秦玉拂迴到她的居所,將她放在床榻上,為她蓋好寢被。又將房間內的暖爐點燃,方才安心離去。


    秦玉拂醒來時,天已經亮了,發現她已經會迴到居所,衣衫整齊,房間的暖爐也是燃著的。


    易寒說過,天亮之前會將她送迴來的,琳琅與她住一間房,不知道一早她去了哪裏?


    秦玉拂下榻簡單梳洗,門外一身青衫的女子走了進來,手中提著食盒。


    “夫人命弟子前來給秦姑娘送早膳。”


    秦玉拂還沒有見過淩胥的夫人,聽琳琅說是一個易容的高手。


    “多謝夫人!”


    秦玉拂不見琳琅,問詢道:“不知琳琅去了哪裏?”


    那女子笑道:“昨夜琳琅師姐與良玉師兄被玄逸師叔祖懲罰打掃藥廬。”


    難怪易寒昨夜沒有拒絕她留宿,而是選擇早上才將她送迴來,是料定了玄逸師叔會在房間堵著兩個人。


    秦玉拂想起易寒的叮囑,“掌門房中是否有一隻白鳳的鸚鵡?秦玉拂可否前去。”


    “掌門房中卻是有隻玄鳳鸚鵡,隻是沒有代掌門的準許,是不能夠擅自入掌門的臥房。”


    琳琅還沒有拜會過琳琅的師娘,想必她可以進出掌門房中,“勞煩引薦,秦玉拂要見夫人!”


    那女子帶著秦玉拂去了上殿,來到一間清幽雅致的房間,女子進去通稟,秦玉拂便等在客廳。


    不多時,還未見人,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早就聽說師弟帶迴來未婚妻子,一直想要一睹芳容,今日可真是將你給盼來了。”


    秦玉拂忙不迭起身,見麵前容貌姣好,年約三旬的中年婦人,身上透著習武之人的幹練,可是她見著淩胥已經五旬有餘,他的夫人竟然如此年輕。


    “是秦玉拂不懂禮數,早該來拜會的。”


    “現在也不晚,弟妹當真是個絕色佳人,難怪小師弟那般清冷的人都能夠動心。”


    “夫人說笑了。今日秦玉拂冒昧前來是受人之托 ,想要去掌門師父的房中,去見一隻叫白鳳的鸚鵡。”


    秦玉拂如此說,那婦人笑的更是厲害,“小師弟在麵壁思過,弟妹可是替小師叔還願?白鳳是掌門師父的寵物,很通人性。”


    秦玉拂眸光在房間內搜尋,看一看是否有古琴,“不知可有古琴!”


    她的房間人皮麵具多得是,星象機關的典籍也很多,她是習武之人,從不喜好那些東西。


    “小師弟的房中是有的,這就命人去取,隻是不知弟妹要拿古琴何用?”


    “還願!”


    秦玉拂知道易寒的心思,那首琴她也已經彈了很多遍,並不是什麽新奇的事情,易寒知道她對白猿和白鳳感興趣,她的一曲不但可以見到白鳳,還可以引來玄逸師叔,如此她在山上也不會無趣。


    少頃,秦玉拂來到掌門師父的房間,遠遠就聽著鸚鵡的叫罵聲,“慕容潯,混蛋!混蛋!”


    秦玉拂聽到易寒每日被一直鸚鵡叫罵著,是哭笑不得,見那隻鸚鵡通體白色,頭上黃色的鳳冠,玄鳳鸚鵡很少會有講話的。


    一邊磨著喙一邊叫罵,著實讓人無奈。


    “你叫白鳳,你別罵了,我是來替慕容潯兌現承諾的。”


    白鳳咋著靈動的眼,她並不認得秦玉拂,看了半晌,方才說出兩個字,“騙子!”


    秦玉拂哪裏想過有一日她會同一隻鳥來講道理,“我若是喚鳥前來,你不準再罵慕容潯。”


    秦玉拂尋了矮幾前來,將古琴置於前,開始彈奏琴曲,歡快的音律響徹山門,飛鳥迅速朝著殿中而去,白鳳更是躁動不安。


    “勞煩夫人將鸚鵡放開!”


    白鳳直接飛了出去,與前來的鳥兒一起在空中盤旋起舞。


    北山,易寒猛然睜開眼,站在山巔,看著遠處飛鳥盤旋,易寒讓她兌現承諾是假,引起玄逸師叔的注意才是易寒的真正目的。


    此時東山,玄逸站在藥廬外,悠閑的喝著酒,隱隱聽到琴曲,並不清晰,不過他見到山門上空鳥兒盤旋。


    “是初雲國的百鳥朝凰!”玄逸直接丟下琳琅與溫良玉朝著山門飛奔而去。


    秦玉拂的琴音止,鳥兒散去,白鳳飛了迴來,落在了架子上。


    “弟妹真是好本事,難怪小師弟會動心。”


    “不過是小伎倆吧!”


    秦玉拂自認為除了有一張臉,會談這首曲子,跳上幾段舞,也沒有什麽本事,感情之事也弄得一塌糊塗。


    一直都是易寒在他身旁默默守護著她,是她配不上易寒的深情。


    秦玉拂向代掌門夫人討了茶水喝,也是在等著玄逸師叔,還不知道琳琅與溫良玉在藥廬過得可好。


    “嫂夫人,不知玄逸師叔可有收徒?”


    “玄逸師叔一向都嫌收徒弟很麻煩,且已經清閑慣了,難道弟妹想要拜玄逸師叔做徒弟?”


    “拂兒隻是覺得玄逸師叔一向獨來獨往,從沒見到他老人家身邊有人照看,才有此一問。”


    “弟妹這就錯了,師叔身邊還有白猿,很通人性。”


    兩人正在閑聊,玄逸急匆匆的衝進房中,完全沒有身為長輩的沉穩,“拂兒丫頭,那琴曲可是你彈奏。”


    “正是!”


    玄逸上前拉住秦玉拂的手腕,“走,去藥廬!”


    “師叔,您這是!”


    玄逸知道他有些失態,“你彈奏的琴曲,能夠蠱惑鳥雀,與蠱笛控製蠱蟲有著同樣的原理,你將琴曲寫下來,或許可以找到控製蠱蟲的辦法,潯兒那孩子也少受些苦楚。”


    秦玉拂一直知道那幾處轉音的音符,與蠱笛的音符是一樣的,“師叔,譜寫這首曲子的人正是一位精通蠱毒的人,而且易大哥聽到這首琴曲,體內的蠱蟲就會躁動不安。”


    “這就對了,所以才讓你去藥廬,哪裏養有蠱蟲。”


    秦玉拂跟著玄逸師叔去了藥廬,為了給易寒解除身上的蠱毒,玄逸也會找來蠱蟲研究,始終不得其法。


    玄逸的藥廬位於東山,一處山坳內,是一間很大的木質閣樓,地上一層,地下兩層。


    秦玉拂見琳琅與良玉倆人正在打掃藥廬,應是許久沒徹底的打掃過,兩個人看上去很疲累,卻是有說有笑。


    “秦姑娘,一定小師叔將您送下山的。”


    “琳琅,你們兩個竟然不告而別!”


    溫良玉笑道:“我們兩個不走,秦姑娘怎麽同師叔親近。”


    身邊還有玄逸師叔在,琳琅見秦玉拂又羞又惱,“別鬧了,秦姑娘會害羞的。”


    秦玉拂不過是同兩人打招唿,卻是被溫良玉調戲,這山上的弟子一個個一本整齊,怎麽就教出他這樣一個痞子來。


    秦玉拂跟著玄逸下了底下一層的暗室,裏麵有些陰暗濕冷,背脊發冷,感覺陰深深的,聽到暗處似乎有東西在四周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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