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玉與琳琅離開,去準備木材與野味,將兩人留在山洞內。


    秦玉拂看著兩人離開,一時間不知道與易寒說些什麽?畢竟兩個人前幾日還鬧過別扭,如今也是別扭中。


    “良玉大概是吃不慣山上的素菜,才會想要下山打些野味,他們兩個從前常常如此。”


    易寒坐在一旁,端起秦玉拂親手煮的梅花粥,他在山上幾日不吃東西也是沒事的。


    “拂兒不一起用膳嗎?”


    她們上山的時候就隻帶了一副羹勺,“來的時候吃過了。”


    “那易大哥就不客氣了。”


    秦玉拂坐在一旁看著他,將碗中的梅花粥吃得幹淨,琳琅還準備了素菜,易寒是一口也沒動。


    這裏是石崖上開放的山洞,罡風砭骨,雖然穿了棉袍,依然冷得人打哆嗦,易寒看著她肥大的棉袍下單薄的身子很是心疼。


    從包袱裏取了棉袍披在她的身上,“這裏太冷了,你的武功又這麽差,以後送飯這種事,還是要琳琅和良玉前來。”


    秦玉拂不想易寒懷疑她恨夏侯溟,才會狠心說了絕情的話。一直克製內心的擔憂與不安,見了麵兩個人又變得鬧起別扭起來。


    “既然易大哥這般厭惡拂兒,拂兒還是迴扶風好了。”


    易寒聽秦玉拂說她要迴扶風,雖然是氣話,她迴扶風同皇上團聚也好,麵的見了一直掛礙著。


    “這樣也好,皇上應該已經等得急了。”


    秦玉拂眼眶漸紅,易寒就那般希望她快些迴到夏侯溟的身邊嗎?拚命的想將自己推到別的男人懷裏。


    不對,她這是怎麽了?不該那般說的。


    突然變得很安靜,兩個人都陷入沉默。


    良久,秦玉拂終於開口道:“良玉已經向皇上稟明,過了年會一起迴去,拂兒不過是說所氣話而已,若是易大哥不願拂兒前來,拂兒以後就不來了。”


    易寒並未發現她對夏侯溟的恨意,她與夏侯溟原本是一對,易寒隻是不想破壞兄弟之情,才會一直隱忍著內心的那份情情愫。


    “拂兒做得很好,不要因為易寒救了你,就動搖了你對皇上的心意。”


    秦玉拂對夏侯溟沒有愛隻有恨,看清事情真相的秦玉拂,才發現易寒在她心裏也早已紮下了根,一直以來易寒都是默默守著她,為她做了那麽多的事,秦玉拂不是鐵石心腸,不可能無動於衷。


    兩個人好不容易見麵,想要好好談一談,這般不歡而散。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琳琅準備了許多木材迴來,見兩人坐的有些遠,秦玉拂看上去很冷。


    “聽說有消息送上山,良玉已經去取了。”


    “可知是哪裏傳來的消息?”


    “不知!琳琅還要打些野味,兩位可以將篝火點燃,這樣秦姑娘就不會冷了。”琳琅從靴子裏取了火折子遞了過去。


    琳琅再次離開,易寒不知是皇宮還是鄴城來的消息,玄逸師叔說對拂兒施蠱的人,危在旦夕,也就是說他布下的陣法沒有將葉淵直接誅殺。


    易寒見秦玉拂已經蹲在地上,將木材一根一根的立起來,她一個女兒家根本就沒幹過這樣的活。


    “還是易寒來吧!”


    秦玉拂是見琳琅搭過篝火,她總不能什麽也不做,剛剛見易寒蹙眉思索,皇宮裏剛剛來過消息,應該不會有什麽重要的消息傳來。


    秦玉拂也很關心鄴城的消息,畢竟葉淵是屠戮族人的兇手,她身上的蠱毒也是葉淵下的。


    “易大哥,有沒有可能是葉國的消息?”


    秦玉拂還不知葉淵對她下的是連心蠱,若是沒有對雲掩月的愛,也不會輕易中了他設下的陣法。


    “易寒隻能夠斷定,葉淵在陣法中受了重傷。”


    秦玉拂也覺得可惜,葉淵滿手鮮血,殺了那麽多的人,易寒設下的陣竟然沒有將他誅殺,錯過了報仇的好機會。


    很快,篝火燃了起來,炭灰隨著熱浪四處飛濺,秦玉拂迷了眼,指尖碰觸眼眸,溢出眼淚來。


    易寒見她流淚看上去很是難受,靠近她,纖長的指尖捧著她的臉,輕輕吹著氣,“有沒有好些了。”


    秦玉拂眨眨眼,感覺眸中幹澀,似乎還是有異物,一直流著眼淚,“還在!”


    易寒隻能夠小心翼翼的掀開她的眼瞼,取了幹淨的錦帕,將眸中的炭灰小心翼翼的剝離開來。


    此時溫良玉已經返迴,山上設有結界,信鴿是進不去的,他隻能夠親自去山門,想要將好消息盡快傳給易寒,見兩人似乎比剛剛親密許多。


    輕咳一聲,兩人紛紛分開,易寒看了一眼溫良玉,“可是鄴城傳來消息。”


    “正是,探子說葉淵中了師叔的陣法,混亂中將吟風閣點燃,被救起時已經燒成重傷,與兩日前駕崩了,葉國有太子葉天祈即位。”


    秦玉拂喜極而泣,抱著易寒哭道:“易大哥,易大哥!葉淵死了,拂兒終於報仇了。


    易寒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盡情地發泄情緒,葉淵的死對秦玉拂來說是喜事,對夏侯溟來說也是一樣。


    輕拍她的背脊,“拂兒,報仇了應該開心才是。”


    秦玉拂方才意識到剛剛的失態,“拂兒隻是太開心。”


    溫良玉不知內情,看兩個人一會抱一會哭的,看來將兩個人留在這裏是是對的。


    “葉淵死了,師叔也算幫助皇上除去了心腹大患,那葉國太子就是個繡花枕頭,皇上想踏破鄴城指日可待!”


    秦玉拂並不懷疑夏侯溟的野心,可是弟弟還在鳳家,裴紹翊一直想要複國。


    易寒這一次既幫助她報仇,又幫著夏侯溟除掉心腹之患。


    扶風對鄴城興兵是遲早的事,溫良玉一直在軍中,也許知道計劃,“難道皇上很快就要攻打葉國。”


    “皇上一直在等待時機,應該沒有那麽快。”易寒道。


    溫良玉見琳琅還沒有迴來,“良玉去看一看琳琅,再打兩隻野兔迴來。”


    秦玉拂卻是變得很安靜,看著燃起的篝火出神,她還有一件事沒有當易寒講,就是她在扶風皇宮遇到鳳家的事。


    夏侯溟應該很想得到鮫珠,而且他也已經將寶藏的事情傳揚的人盡皆知,想要了利用江湖的勢力牽製鳳家的人。


    那一日隻見鳳鳴一人,便可以在鄴城皇宮來去自如,那些江湖中的門派也不過是烏合之眾。


    鮫珠在鳳家,夏侯溟根本得不到,他是否會打消開啟寶藏的念頭,畢竟鳳家的人知道初雲滅國的真相,這件事不能夠讓易寒知道。


    易寒見秦玉拂陷入沉思,可是在想著夏侯溟對鄴城興兵的事,畢竟夏侯溟答應幫助初雲複國。


    “拂兒,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璟兒已經找到了,被裴紹翊帶迴鳳家。”


    秦玉拂佯裝不知,欣喜道:“易大哥的意思是,成親王府的小世子就是璟兒。”


    “正是!”


    “知道璟兒在鳳家,拂兒就安心了。”


    易寒見秦玉拂並未料想中的欣喜模樣,“拂兒可是擔心皇上不會幫助璟兒複國。”


    秦玉拂知道易寒在試探她的心意,“初雲已經滅亡,已經是葉國了,隻要璟兒能夠平安,複國就不那般重要了。”


    易寒見秦玉拂眸中的釋然一點不假,慕容家亡國也近百年了,也沒有想著去複國,朝代更替,這是必然的規侓。


    “拂兒,如今你的仇也已經報了,迴到扶風皇宮同皇上好好過日子。”


    秦玉拂轉身一雙帶露的眸子,淚光盈動,“難道易大哥要離開?”


    “沒有那麽快!易寒隻是想四處走走!”


    “皇上知道嗎?”


    “這件事最好不要讓皇上知道。”


    秦玉拂知道易寒因為救她隻剩下三年的壽命,如果她迴到扶風找夏侯溟報仇還能夠活著,她願用餘生來報答他的恩情。


    午後,兩個人消失了兩個時辰,才將獵物帶迴來,剝了皮的鹿肉,篝火都快燒完了。


    “你們兩個去哪裏弄到鹿肉?你們去了東山,被師叔知道有你們好看的。”


    琳琅有些委屈,“是良玉非要去東山,還和白猿糾纏了許久。


    秦玉拂尚未見過白猿,驚奇道:“山上有白猿嗎?”


    “有,是師叔的寵物!”


    “東山可是傾城山的禁地?”秦玉拂問道。


    “不是,東山有師叔的藥廬,養的奇珍異草,也包括一些珍奇的異獸。良玉帶迴來的鹿肉,是師叔用來采鹿茸的。斑龍頂上珠指的就是鹿茸,是煉製血竭丹的材料。”


    秦玉拂原本就不喜歡食肉,看著地上的鹿肉,“如此,還是不要吃得好。”


    “都拿迴來了為何不吃,山上野鹿這麽多,也不差這一隻,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


    “那白猿可是通靈性的,保不準會告你們的狀!”


    聽著他們的言語,秦玉拂倒是很想見一見那白猿,她要在山上待上一個月,易寒又在麵壁,山上的人她大都不認識,甚是無趣。


    琳琅看著易寒想起一件趣事來,“小師叔,你可是得罪了師祖房裏的白鳳,聽師娘說,白鳳整日的在罵您呢?”


    易寒見秦玉拂除了對白猿感興趣,似乎對白鳳也很驚奇,“是師父房中的鸚鵡,當日不知道師叔在哪裏?於是就哄騙白鳳為它尋一個伴兒,它才答應去找師叔。”


    “竟是忘了,這一件事就交給拂兒好了,隨便引幾隻鳥來哄哄它。”


    秦玉拂會意,他原本不用理會一隻鳥的玩笑,是怕他在山上待得無趣,“好,拂兒也想知道一隻鳥會罵些什麽?”


    一時間氣氛變得融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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