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演劇中靈兔小白的是一隻溫順呆萌的英國安哥拉兔,全身披蓬鬆、絲狀長絨毛,周身雪白,是劇組裏的工作人員花了八百塊錢在網上買下來的。動物通人性,小白第一次見到鬱丹時,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還滿是閃躲,幾天相處下來,見她待它溫柔,平時會蹲下身來喂它吃新鮮的蔬菜水果,還會拿細齒鋼梳一天兩次不變地給它梳毛,動作輕柔,使它膽子也漸漸大起來了。在鬱丹專心看劇本的時候,雙耳折後輕鬆蹲在她的腳邊,不時打滾刷存在感,或在她喂食的時候迴舔她的手心以示親近。

    夜裏拍的這場戲並不難,如果隻有鬱丹和周懷深,大約一個小時就可以了,但偏偏還要帶著一個不確定因素——寵物小白。大約是因為將近一天都沒有見到鬱丹的原因,一到她懷裏,小白就各種打滾賣萌,自娛自樂玩得特別歡,就是不按戲路來,後來估計是玩的累了,又顯得特別沒精神,趴在她懷裏昏昏欲睡。以至於這場戲一連折騰了三個小時,最終結束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鬱丹和周懷深兩人去不同的化妝棚卸妝,女演員總會比男演員麻煩一些,鬱丹剛弄到一半,就收到周懷深發過來的微信,“導演說有些事要聊,你和助理先迴去,路上小心。”

    同住在一起,來的時候是一起出的家門,現在有事不能一起迴去了跟她說一聲也很正常。嚴燕的小徒弟正在給她卸假睫毛,鬱丹眯著一隻眼,把手機拿遠,以特別艱難的姿勢迴了一個“嗯”字。

    山裏的信號實在是不敢恭維,那個代表正在發送的虛箭號足足有一分鍾才在屏幕上消失,然後顯示發送成功。

    迴到住處,鬱丹先是換了一身寬鬆的棉布睡衣,然後趴到柔軟的床上,勞累了一天的身體猛然接觸到實地,緊繃的筋骨一鬆,瞬間就舒服地“哼哼”了兩聲。李曉雨現在在外麵洗衣服,所以屋子裏就她一個人,鬱丹先是閉眼躺了一會兒,發現亮著燈光線太強,自己實在是睡不著,就拿出手機開始玩《開心消消樂》。

    山裏的信號不好,微博新聞什麽的光加載頁麵有時候都得十分鍾,十分鍾過去,耐性被磨得差不多,興趣也沒了,所以這幾天拍攝的間隙或沒事兒的時候,她都是靠玩單機的《開心消消樂》打發時間的,現在已經快玩到第一百五十關了,隻是越往後越難,手裏的這一關卡過了三次還沒有過去。

    鬱丹是一個特別要強的人,但要強也要看在哪些方麵,演戲是她的主業,在主業上她自然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力爭不落人後,但小遊戲無

    非就是打發休閑時間的一種方法罷了,開心最重要。所以即使這一關卡她第四次失敗,她也不驕不躁,側躺在那裏,麵色平和,打算音樂結束後再玩一次,特別有耐心。

    結果剛點下“再試一次”按鈕,就聽到“叮鈴”一聲,是微信新消息提示音。

    鬱丹伸手疑惑地點開,發現是周懷深。

    “我迴來了。”

    周懷深的微信頭像用的是他曾經給某雜誌拍攝的封麵大片,身著一身品牌定製的墨黑色西裝,搭酒紅色領帶,潔白的dior襯衫袖口處別著的袖扣熠熠生輝,他的發型和妝麵都經過精心的打理,眼神裏充滿了馬上就要脫韁奔騰而出的野心和一種傲視天下的狂傲,與平時所表現出來的寧靜淡泊大為不同。

    在深夜裏,側躺著的鬱丹,纖細的手指無意地點開頭像,她一向喜歡意氣風發的男人,看著這張照片,上一世在娛樂圈裏也是和各種大小天王、小鮮肉在熒幕上愛得死去活來的她,竟莫名地覺得這個男人很帥,還是很有那種魅力的,連她都有些心動。

    可看著最新一條消息上那像報備似的四個字,又不禁有點頭痛。

    他的身邊有助理,還有劇組的工作人員,隻是走個夜路而已,她是真的不擔心他的安危的好嘛!

    手指一動,快速打下幾個字,“迴來就好。周師兄,好夢。”

    剛按下發送鍵,鬱丹就突然想起他受傷的事,自己好像也說過要給他送藥來著。想起拍戲時他那痛苦地悶哼一聲,和瞬間蒼白的臉龐,這幾天一直忙個不停,前幾天淋大雨,昨天又作死地吊威亞,不知道傷口都成什麽樣子了。

    想到這裏,她又順手打下一行字,“周師兄,我這兒有治外傷的藥,是我給你送過去還是你過來拿?”

    幾乎是電火石光的事,鬱丹突然想起這好像是大晚上,她竟然在問一個還不算熟悉的異性是她去他房間找他,還是他過來找自己?更關鍵的是,與一腳剛踏進娛樂圈還是一個不知名的小蝦米的自己不同,對方還是一個蜚聲國際的影帝!

    意識到自己辦了這麽蠢的事後,鬱丹瞬間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果然,一離開眾人的視線久了,身邊沒有了那一堆整天想著怎麽抓自己小把柄的人,自己就失去了警覺性。就算周懷深自己心懷霽月沒多想,雖然說迴來的時候裴念住的那個房間已經熄燈了,但大家的房間都緊挨著,誰知道她或她的助理會不會突然起床看到,依著目前兩人之間“皮笑肉不笑”

    的關係,又涉及到與她“剪不斷理還亂”的周懷深,估計到時候對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就算裴念和助理都睡得很沉沒看到,住在後麵偏房的王嬸兒一家也可能看到啊。現在科學技術發展的這麽快,住在深山裏的郭姓莊都家家有彩電,人人有手機,並且一年前也被聯通的信號覆蓋,雖然網速慢,但也是搭起了一架能跟外麵溝通的橋梁。這幾天見到他們,村子裏年輕的小夥子小姑娘也知道拿著手機求合影,周懷深、裴念還有黎佳尚的代表作他們簡直就是如數家珍,現在根本就不是以前深山裏大家都雙耳不聞窗外事的年代了好嘛!

    好吧,就算猜想的這些人都沒有看到,還有貼身跟著兩人同吃同睡的助理......

    鬱丹都為那些八卦小網站想好了吸睛的新聞標題:“《形銷骨立》新人為求上位,夜敲影帝大門”、“新人不顧廉恥,夜敲影帝房門為哪般?”、“從‘夜敲門’說起,論新人上位的九九八十一式”......

    但是,這一刻如果再迴周懷深說明天給他把藥送過去,明顯就有點矯情了,就算她本來風光霽月隻是擔心他的傷口,這麽一說也顯得有什麽了,明天兩人見了麵不免尷尬。但在還可以斟酌的兩點之間,她主動去敲影帝的門,還是影帝主動來敲她的門,鬱丹幾乎沒有考慮就選擇了後者。

    如果不小心被看到傳出去,至少被動的她名聲好聽!

    所以上一句還沒有發送成功,鬱丹就趕緊低頭補了一句,“算了,還是你過來拿吧。”

    大約兩分鍾後才收到周懷深的迴複,簡單的一個“嗯”字。

    看完迴複後,鬱丹就下床穿著拖鞋去找自己來時帶的醫藥箱,周懷深來的很快,幾乎她剛把醫藥箱打開,他就敲門了。

    鬱丹去開門,周懷深下麵穿一條黑色寬鬆褲子,上身穿一件酒紅色的休閑款毛衣,一手插兜,閑閑地在外麵等著,看到門後鬱丹的臉,嘴角向上,勾出了一個平和的笑容。

    鬱丹沒工夫欣賞美色,趕緊側身把他讓了進來,小心地掃了一眼確定外麵沒有人,才關好門,然後在前麵帶路,款款走向醫藥箱的位置。

    “周師兄,我剛才大致看了看,藥箱裏有止血的雲南白藥粉和西瓜霜噴劑,防感染消毒用的碘酒和紅藥水,還有消毒的棉簽和紗布,你都拿迴去,應該夠用一段時間了。”

    鬱丹彎腰,從裏麵拿出一個保鮮袋,把說的這幾樣依次撿出來,裝起來,然後又小心地打了一

    下結,才迴身遞給在身後站著的周懷深,“對了,碘酒不能和紅藥水同時使用,兩者會發生化學反應形成□□,容易造成汞中毒,用的時候你注意一下。”

    周懷深溫和地笑著伸手接過。

    其實離開橫店之前,他已經偷偷去藥店買了這些東西,為了不拖慢劇組的拍攝所以不能讓周圍的人知道是一迴事,保護好自己卻是另外一迴事,兩者並不衝突。隻是沒想到進山的時候會趕上下大雨,致使傷口感染,後來又緊接著拍吊威亞的戲,折騰了近兩個小時,好不容易有痊愈跡象的傷口又再次崩開了。止血的藥粉和紗布確實都有些不夠用了,這兩天他都有很節儉的在用,既然拍戲的時候已經被鬱丹看出來,他也就不客氣了。

    “謝謝了。”

    鬱丹聽後擺擺手,笑著開玩笑,“不客氣,你這種帶傷拍戲的敬業精神才讓我們這些後輩欽佩,值得我們學習。”

    鬱丹本就長得漂亮,尤其是一雙大大的丹鳳眼,眼形狹長,眼尾斜斜向上延伸太陽穴部位,黑白分明,一笑起來更是有一種難言的俏皮和迷離嫵媚,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優雅的結合,尤其是現在,她剛卸妝不久,臉上脂粉未施,更顯得皮膚瑩白如玉,五官玲瓏剔透,讓人著迷。

    果然,看著這樣的鬱丹,在娛樂圈裏見盡美色的周懷深都不禁有些晃了眼,隻是這麽多年來潔身自好,他定力也實在很好,外表不顯,隻笑著的眼神不自覺地就帶上了寵溺。

    周懷深隻笑看著她卻不說話,鬱丹自己“嗬嗬”笑了兩聲後也覺得尷尬了,不自覺的低頭伸手去順自己的長發,然後就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粉色的y的睡衣......

    其實上一世的時候,鬱丹穿稍微性感的睡衣拍戲都不知道有多少次,再加上精致魅惑的妝容,全國十三億觀眾,最起碼有十億看過她那種風情的樣子。現在因為是快十二月份的天氣,即使是祖國的南方,山裏溫差大,晚上也還是會感到冷,所以她穿的是純棉的長袖長褲,領口的扣子也都係的好好的,一點也不露。

    可現在房間裏就她和周懷深兩個人,還是在晚上大約十二點的時候,鬱丹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努力控製著自己想伸手學偶像劇裏那些女主角們在這種情況下迅速捂住衣領的衝動,不自覺地握住拳頭,磕磕巴巴卻強裝鎮定地解釋,“我剛才打算睡覺來著......”

    周懷深聽後特別善解人意,點頭道:“是我打擾了。”

    知道自己打擾了就趕緊走人呀

    ,馬丹!

    鬱丹心裏在咆哮,臉上卻半點不顯,為了緩解氣氛,她還裝得特別休閑地找話題,“周師兄,受傷這麽多天了,傷口應該快好了吧?快好的時候都會有點癢,你控製一下,不要伸手撓它。”

    如果不小心撓了落了疤,等著看你露出八塊腹肌的粉絲,不分男女,都會哭死的啊!

    一想起那種小場景,鬱丹心裏還有點幸災樂禍,也不覺得自己穿睡衣出現在一個影帝麵前尷尬了。結果她剛恢複好情緒,就看見周懷深點頭,“嗯,應該吧,不太清楚。”

    鬱丹本來還在暗笑,聽後,不自覺“咦”了一聲,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抬頭看著周懷深,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裏明明白白地寫著“你怎麽會不知道”七個字。

    像是看懂了鬱丹沒有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意思,周懷深解釋,“傷在後麵的腰上,我看不到。”

    鬱丹聽後茫然地點頭,然後疑惑,“那你這些天是怎麽處理傷口的?”不是說大家都不知道麽?

    周懷深迴答地也特別言簡意賅,“憑感覺。”

    ......

    鬱丹撫額,人一衝動就容易說錯話,看著表情無辜的周懷深,仗義的話不禁就脫口而出,“那現在我幫你上藥順便看看傷口吧。”

    這次周懷深也沒有立即迴答,他認真地直直地看著鬱丹的眼睛,考慮了大約有一分鍾,才笑著開口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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