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楚楚知道,定是那夢情蠱發作了。


    這莫名的情緒讓馮楚楚十分厭惡,咬破了舌尖,嚐到口中微腥的血,才將那滋味勉強壓了下去,停下腳步,麵色恢複如常。


    她不再看北曄,甚至一句話也沒有跟他說,直接走到了白祁的麵前,詢問道:“可曾有事?”


    白祁搖頭,臉上的淤青顯得滑稽可笑。


    馮楚楚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皇上想必一會會道,若是二位還想要切磋武藝,定要與白雪說好,本宮懷了身孕,經不住折騰。”


    十分不讚同的瞪了一眼北曄,馮楚楚攜著‘碧環’轉身欲要離去。


    “戲也看完了,讓你見笑了。”


    鳳寧失笑,搖了搖頭。


    “走吧。”


    鳳寧走的有些慢,漸漸的落在最後,她停下腳步,迴過頭,看了一眼北曄,恰好北曄抬起頭,兩人目光相撞,對視良久。


    鸞鳳命格對上這人,希望一切都……


    鳳寧神色自若的收迴目光,加快了步伐追上馮楚楚等人,幾人一同離去。


    白雪賭氣的嘟著小嘴,扯著白祁就要走。“哥哥,以後莫要與這人相處了,楚楚姐姐都生我氣了!什麽北磷族,都不是好人!你看看你傷的,咱們走!”


    白祁未曾阻攔,隨著白雪也離開了院子。這個人,惹不起,他白祁還是躲得起的。


    狼藉的現場隻留下了北曄一個人,他停下喝酒的動作,英挺的眉毛慢慢皺起來,盯著鳳寧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滿的都是忌憚。


    這個人,就是薑國那群女人最近嘴裏念叨的最多的鳳尊國使者?


    馮楚楚迴到了麗景軒,跟鳳寧又說了些話,忍不住露出疲憊的神色來。


    鳳寧見了,笑笑也不戳穿,當即起身告辭。


    “麗書,送鳳尊國使者離去。”


    說罷,見人離去後,馮楚楚屏退了內殿的其他人,偌大的宮殿裏隻留下了她和‘碧環’兩個人。


    ‘碧環’見馮楚楚臉色不好,憂心的上前扶住她,眼底極為平靜:“娘娘,您……”話還沒說完,就見馮楚楚突然噴出一口血來,她大驚失色:“娘娘!”


    馮楚楚臉色發白,渾身無力,幸虧有‘碧環’扶著才不至於癱倒在地,她看著碧環擔憂的神情,搖了搖頭,“扶我進去換身衣裳,對外宣稱不舒服早早歇下。”


    說完,馮楚楚就昏了過去。


    ‘碧環’被馮楚楚突如其來的一出嚇的膽戰心驚,忍不住要喚洛水。想了想馮楚楚的吩咐,看了看麗景軒,終究還是按捺下去了心思。


    將馮楚楚挪到床榻上,替她換了一身衣服,又將血跡處理的幹幹淨淨,忙完後她倒是出了一身汗。


    主上如今情況不明,她也不敢疏忽,守在馮楚楚的床邊,一步也不敢離開。


    一刻鍾,便見麗書來報:“娘娘,任貴人來了。”


    ‘碧環’左眼一跳,這任貴人倒是挑的好時機,她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馮楚楚,冷靜走了出去。


    任貴人正在外殿坐著,身邊跟著她的貼身侍女,麗書已經奉了茶,任貴人剛喝了沒兩口,就看見一直跟著馮楚楚的碧環走了出來。


    ‘碧環’對她行了個禮,“見過任貴人。”說罷,‘碧環’候在一旁,輕聲問:


    “不知道任貴人前來,找我們主子可是有什麽事情?”


    任貴人放下茶盞,斂下眸中不明的情緒:“怎不見寧貴妃娘娘?”


    任貴人見碧環不答話,幽深的眸子一直望著自己,心中十分不岔,隨即下巴微微揚起,星眸笑意盈盈,笑道:“也沒什麽,隻是多日不見,來找貴妃娘娘問個安,順便配娘娘說些話。”


    ‘碧環’此時微微一笑,麵露難色,緩緩說道:“那真是不巧,娘娘今日身體不太舒服,正在裏麵歇息呢,怕是無法見貴人。貴人不如改天再來?”


    任貴人心中冷哼,既然身體不適,怎派了這貼近的宮女來說話,自己不說個原因這宮女還不肯迴答,若是沒了馮楚楚示意,一個宮女鬥膽對她這般?


    莫不是自己這段日子……


    壓下心中的焦慮,任貴人試探性的探頭想要看看內殿的情況,見碧環的神色,想了想,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


    小嘴微微張開,眉眼之間盡是擔憂之色:“怎麽了?娘娘哪裏身體不適?寧貴妃娘娘如今可是懷著身孕呢,可曾請了太醫?”


    ‘碧環’不動神色的站在正好擋住任貴人的視線,低聲道:“娘娘剛剛歇下,這不是奴婢也擔憂,便做主多詢問了幾句。還望貴人莫要見怪,娘娘這兩天神色不好,您也知曉,娘娘懷有身孕,這頭幾個月,是最辛苦的。”


    說著,碧環輕笑一聲:“不過也沒什麽打緊。勞貴人憂心了。隻是眼下,娘娘已經睡下,確實無法見貴人了。”


    任貴人見狀,有些難維持嘴角的笑意,淡淡道:“如此,那便等娘娘身體好了,我尋了日子,改天再來好了。待娘娘醒來之後,可莫要忘了替我向娘娘問安。”


    ‘碧環’笑道:“奴婢曉得。”


    任貴人望了眼碧環,對著身旁的宮女說道:“嗯,迴宮吧。”


    “麗書,送送貴人。”


    確定任貴人離開後,‘碧環’轉身對著麗畫囑托道:“今日娘娘身子不大舒適,歇著了。若是有人前來,可知曉如何做?”


    “奴婢省的的。”麗畫點點頭,隨即,小聲問道:“娘娘身子這是?”


    “不該打聽的莫要多加打聽!”‘碧環’厲色的警告,隨即似在解釋般的說道:“方才娘娘隨著漠河公主出去了一趟,有些乏了。”


    說罷,‘碧環’轉身去了內殿,關好門,又重新迴到寢房,守在馮楚楚身邊。


    馮楚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娘娘,感覺怎麽樣了?”


    ‘碧環’擔憂的望著馮楚楚,轉身倒了杯水,喂了水讓馮楚楚潤潤嗓子。


    “無礙。這件事莫要聲張,我自有主張。”


    馮楚楚並不知悉,此事早已被顧清風的人看在眼裏,傳迴了顧清風身邊。


    ‘碧環’點點頭,見馮楚楚精神好了一些,這才說道:“之前任貴人來過一次,奴婢已經將人打發走了。”


    馮楚楚點點頭,若有所思。碧環服侍著起了身,曹嬤嬤見馮楚楚起來,趕忙讓人傳膳。


    這任貴人,今日怎突然現身在自己這處?是有了新的消息,還是她有了別的打算?


    簡單用過膳後,馮楚楚對著麗棋吩咐道:“去備上浴湯。”


    寢房內,“一會去與碧環身份換迴來,以後我會找機會,屆時你再出現。”


    ‘碧環’點點頭,消失在了房內。


    馮楚楚盯著梳妝台上的盒子,眸色幽深。


    半響,她打開了盒子,拿著那藥方,緊緊的盯著。


    這藥方,她對著醫書查探過幾次,確實對人體無礙,而七夜斷然也不會害自己。可她總覺得十分不對。


    今日見到北曄心頭出現的那種強烈又陌生的感覺,足以讓她恐慌。馮楚楚心知事情已經無法再繼續拖下去了,再繼續拖下去的話,那蠱蟲當真會讓她神誌不清,若真到了那一天,她就再也無法控製自己。


    若真是如此,那怕是要比死還難受。


    眼下她別無選擇!


    馮楚楚心裏很清楚,北曄是個極其危險的人,他之所以接近她,定是有目的。無奈他的心思藏的太深,馮楚楚摸不透。


    他總說自己與她才是命定之人,也不知從何處得來的說法,但北磷族一向神秘,北曄這般說一定是有什麽依據才是。


    馮楚楚緊緊的皺著眉頭,事情越分析得到的結果便越發的複雜。


    不行,不論如何她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會被人輕易拿捏,她該有斬斷一切的魄力。不論結果是什麽,都要盡力去試著阻止!


    重活一世,她早已看淡生死,最多便是魚死網破!而她,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這藥方……


    若想要擺脫眼下的處境,馮楚楚緊握雙手。


    “小姐。”一道聲音打破了馮楚楚的深思。


    隻見碧環激動的望著自家小姐,眸子裏蓄滿了淚水,衝向馮楚楚懷裏。


    洛水這幾日一直在幫她調理身子,如今看樣子,碧環的身子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歡迎迴來。”馮楚楚看著衝向自己懷裏的碧環,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好了,一會兒我可是要沐浴了。多大的人了。”輕輕拍了拍碧環的肩膀,“以後一定要小心。待會兒我再問你!”


    碧環擦拭著淚水,狠狠的點了點頭。


    真好,她還能看見小姐。


    說罷,馮楚楚斜著碧環去沐浴。


    沒讓麗棋等人侍奉,留下碧環,趁著她不注意從空間中取出早就備好的藥材,一一全部放進浴湯裏,等藥力融化在湯中後,便褪去衣衫,步入浴池中。


    藥力透過肌膚,慢慢滲進身體裏,似是與蠱蟲相互衝擊,在身體裏形成一種難言的反應。


    許是受到藥物作用,馮楚楚覺得自己隱隱要陷入沉睡之中。從水中站起身,流動的水珠順著玲瓏玉體蜿蜒而下。


    簡單衝洗一番,馮楚楚對著碧環說道:“碧環,扶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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