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楚楚揮揮手讓暗衛下去,捧著一杯茶,開始凝眉思索。毫無疑問,這個潛入者是似乎想要尋找什麽,到底是否尋找到,馮楚楚不敢確定。


    又或者,她不是來找,而是來藏東西,自己的宮殿裏,能藏些什麽呢?


    昨夜的她心力憔悴,被派在麗景軒的暗衛也忘了放出來溜溜,上弦宮的亦然。這倒是給了有心人鑽了空子。


    馮楚楚搖了搖頭,輕笑一聲。深邃的雙眸看著寢房內的東西許久,這才出聲喚了碧環進來。


    “碧環。”


    她歇息,從來都是不留人在寢房。至多便是在內殿處留著人罷了。


    碧環聞聲,便帶著麗琴麗棋進了寢房。


    “小主,今日可想要傳那件衣裳?”麗棋低聲道。


    “就那件繡著蓮花的淺綠色長裙吧。”淨麵之後,馮楚楚微微抬了抬眸,指著第一眼瞧見的衣裳說著。


    身穿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的一排藍色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


    隨意劄著流蘇髪,發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耳際的珍珠耳墜搖曳,指甲上的寶石到是妖豔奪目,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而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


    不錯,倒是心靈手巧。


    “隨我去院裏走走吧。”


    馮楚楚對著碧環說道,一出了寢房,麗書麗畫自覺的跟上。


    昨夜的事情,斷然不會那麽簡單。


    看來這人對自己的心思揣摩的十分到位,這安排的人,偷偷摸摸的在夜裏過來還動了這麽明顯的茶杯,看來這人也是個小心思蠻多的。


    會武,且還有小心思的人……


    這宮裏,對自己敵意最大的人,除了柔貴妃,恐怕就是慈寧宮裏那位了吧。如今皇後整日懨懨的,顧清風又對馮楚楚寵愛無比,近乎每日就要來麗景軒坐坐。


    而自己,這些日子更是時不時借著上香等理由出宮,宮裏的妃子可都紅著眼呢。


    如今宮裏的情勢,是不允許寵妾存在的。顧清風好比是一份美味佳肴,若是眾位妃嬪一人一口,皇後自然是占了大頭;若是有馮楚楚這樣的一下子占了一半,皇後自然是泯然眾人了。


    就算是為了那拉家的榮耀,太後對馮楚楚也是敵意深重,恨不得讓她死於非命,若真是太後出手,恐怕會出一個十分險惡的招數。


    馮楚楚思慮半響,招來一個暗衛,讓他時時刻刻盯緊慈寧宮動靜,一有異動,立刻來報。


    微微舒了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馮家的女兒,骨子裏就是驕傲剛強的,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三天之後,夜晚,慈寧宮內忽然燈火通明。


    “來人呐,抓刺客,有刺客!”淒厲的喊聲傳遍了整個宮廷,一隊侍衛立刻守衛住了慈寧宮,並且趕去通知了皇上。


    太後麵無表情的坐在木椅上,旁邊,一位嬤嬤正在替她包紮手上的傷口。


    紗布裏微微滲出血絲來,太後見了血,這在後宮裏可是頭等的大事。無數人都匆忙起來,提著燈籠,奔走在後宮四處。


    太後淡淡的垂下眼皮,看著身邊跪著的侍衛手裏,貌似疲憊的開口。


    “無妨,哀家沒什麽大傷勢,此時宮門已經關閉,無人可以進出。那刺客被哀家的侍衛的侍衛所傷,他跑不遠。”


    “今天敢在皇宮裏行刺哀家,明天就可能危及皇上的生命。今日哀家做主,帶著你們把這皇宮搜一遍,這樣膽大包天的狗賊,絕對不能讓他活著出去!”


    太後眉眼淩厲,說出來的話也是讓人心驚。


    搜宮?此刻,整個皇宮不知有多少人心肝膽都顫了一下。


    太後指著皇宮西麵,指甲上鮮紅的蔻丹染上血一樣的氣息。


    “哀家宮裏的人看見那刺客去了西麵,你們跟著我,那個地方的宮殿,一個都不能放過!”


    “是!”隨著這聲應和,無數火把燃燒了起來。


    這搜宮,便是由東邊一路往西邊。


    這做法,倒是被不少妃子看在了心裏。皇宮西側,正是麗景軒所在的位置。太後之心,昭然若揭。


    任貴人趕忙趁著中忍不注意,派了身邊的宮女悄悄去報信。


    麗景軒內,早就接到暗衛通知的馮楚楚,起身妝扮整齊便迎來了任貴人派來的人,馮楚楚自然也接到了她帶來的消息。


    吩咐好碧環安置好這宮女後,帶著所有的宮人太監全都候在麗景軒院內。


    不一會兒,不遠處便來了一群人,最前頭的,是太後的儀駕。


    不知為何,這麽大動靜,顧清風反倒是沒有來。


    肩輿上的太後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寧貴人,你這是打算擋著哀家的路嗎?”


    馮楚楚微沉了眼,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天的潛入者背後指使的人是太後。


    瞥了眼太後包紮嚴實的手,馮楚楚諷刺的笑了笑。不愧是前朝宮裏鍛煉出來的角色,對自身果然夠狠,為了陷害馮楚楚,連割自己一刀也願意。


    上前副了一禮,馮楚楚溫聲說道:“麗景軒內今日在趕製衣裳,大家均未曾入睡,不曾看見有什麽有什麽刺客經過,太後莫不是……”


    “放肆!”太後眸光淩厲,“你是覺得哀家誣陷你不成,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人,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這次,哀家倒是要看看,你待如何狡辯!


    身份?馮楚楚輕哼一聲,“婢妾乃將軍之女,家中世代忠於陛下,身世肯定清白。如今名列宮中貴人位分,也是皇上親自下旨的。”馮楚楚故意歪曲了太後的意思,轉而微笑著看向太後。


    原來,那日真的是太後的手筆?


    “倒是太後娘娘,聽聞您近日身子骨兒不好,也許是看花眼了也不一定。反正婢妾和這雙雙的眼睛都看著呢,可沒看到什麽刺客。”


    這是赤裸裸的諷刺太後老眼昏花,胡亂攀扯。


    太後身邊的達姑嬤嬤立刻上前,想要給馮楚楚那嬌嫩的臉頰染上一個手指印,卻被碧環死死的抓住了胳膊。


    即便她派了暗衛看守著,可難保不會出現意外!


    馮楚楚本不想如此高調,但她知道,今日一旦讓太後的人進去,就算麗景軒裏沒有刺客,也能變出個刺客過來。


    看著馮楚楚極力阻止的樣子,太後心中冷笑,太平日子過久了,怕真是忘了這宮中的規矩。說白了就是一個妾而已,還敢這麽張狂。太後慶幸今天這出戲安排的很對,要是晚上一陣子,怕是這賤人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寧貴人,這是皇宮,從國法說,你這是犯上作亂。從禮儀來說,你這是忤逆不孝。”太後慵懶的撫摸著金色的護甲,示意侍衛們不要停留,立刻搜查麗景軒。


    馮楚楚萬萬沒想到,太後在這個時候竟然撕破了臉,占著大義的旗子,她若是再攔下去,恐怕連叛亂造反的話都要說出來了。


    暗自想想,自己要緊的東西都在空間裏,要是翻出不是自己的事物,總有法子推脫。最重要的是,憑借現在這點人,根本攔不住大批的侍衛。


    “婢妾,遵旨。”


    麗景軒內,侍衛們在翻箱倒櫃。麗景軒外,馮楚楚與太後麵對麵相峙。


    白盈盈跟在太後身後,此時見太後帶的人都已經進了麗景軒房內,要還不清楚太後的打算,那可就白活了這麽些年。


    太後娘娘沉寂了這麽久不曾出現,這一出手就是不同。


    “寧貴人啊,這行的正,端的直,還是莫要這般的好。太後娘娘不會汙蔑人的。”


    “本就如此,在場的人,哪個不是接受了太後娘娘的盤查?莫不是寧貴人心虛了?”曾貴嬪此時也出來橫插一腳。


    馮楚楚眼底的嘲諷落在兩人眼底,心中略微有些疑惑。


    這麽駑定?


    “報!”


    “可有查探出什麽?”


    “這……”侍衛長看了看馮楚楚,又看了看太後,猶豫不決。


    很快,一個華服男子從麗景軒內走了出來,侍衛們怯怯的跟在後麵,似乎是男子的氣勢太強,侍衛們不敢上前。


    北曄,竟然是北曄!


    馮楚楚瞳孔微縮,微微張大了櫻唇,心中十分驚訝。她不知,太後此時內心也是吃驚不已。


    為何北曄會在自己的房間?她在麗景軒哪處,又待了多久了?


    “天,這是北磷王!”劉少星捂著嘴,尖銳的嗓音響徹了麗景軒。


    馮楚楚眯著雙眸看了眼劉少星,真是個多事的女人!


    太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達姑嬤嬤,達姑嬤嬤此時更是愕然的看著北曄,不明所以然。


    如果她未曾記錯,她分明藏進去的是徐子軒,怎麽會變成了北磷王!


    明明綁過來的是徐子軒,眼見著給他喂下藥物,怎麽會變成北磷王?


    現在這個情形,太後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滿臉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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