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琉璃迴了府邸,剛入庭院,便瞧見冥殊羽忙碌的身影。


    倒是沒忙什麽正事,叫上好幾個太監,正跟著他往庭院栽種花草。


    難得見冥殊羽有興致親自做這件事,阮琉璃走上前,言道,“這種事情叫下人去做就好了,外麵日頭足,別曬著。”


    冥殊羽這才發現阮琉璃迴來,正在侍弄黑土花草的他站起了身,迴道,“本王也是閑來無事,咱們進屋吧。”


    阮琉璃點了點頭,二人入了寢殿,冥殊羽將手清洗幹淨,和阮琉璃說道,“這都入夏了,本王在你院子裏種了些顏色鮮豔的花兒,到了七八月盛開,定是好看。”


    阮琉璃哪裏有心思談這個,說了正事,“你讓我傳達給熙貴妃的話,我都說到了,熙貴妃也猜到了你的意思,正著手去辦呢。”


    冥殊羽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敷衍的應了一聲。


    阮琉璃見冥殊羽這般模樣,便有些焦急,“你怎麽一點也不關心啊。”


    冥殊羽往軟榻上一歪,迴了句,“本王現在是想關心也關心不到啊。再說了,以母妃的辦事能力,本王也是放心。”


    阮琉璃出去這麽久,也是渴了,端起茶盞飲了口茶,又道,“我和熙貴妃商議著,如今你困於王府,單單隻憑借熙貴妃做的那點也有些微不足道。心想著若是此刻能查出太子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自然就會脫身。”


    冥殊羽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原本還放輕鬆的樣子,此時變得嚴肅起來,“母妃要你做什麽?”


    冥殊羽的確是聰明,不過隻這麽一句話,他就什麽都猜到了。


    阮琉璃也不再隱瞞,“熙貴妃說讓我接近太子和太尉,深入查一查。”


    這樣的話,阮琉璃說的聲音明顯小了一些,她生怕冥殊羽發火。


    實際上,冥殊羽也確實是不高興了,歪著的身子直了起來,坐在軟榻上一言不發,樣子也讓人不敢親近。


    阮琉璃見狀趕忙補了句,“也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也不想看你受苦,我也想幫你做點什麽。”


    冥殊羽這時抬眼,看向了阮琉璃。


    他這次並沒有生氣,因為阮琉璃這次並非先斬後奏,而是提前告訴了他。


    而冥殊羽也不假思索的迴道,“不行,此事太危險,本王自會安排人去辦。”


    阮琉璃急了,“你當初讓我學醫術,不就是想鍛煉我,讓我為你辦事嗎?”


    事實的確如此,可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今非昔比。


    現在冥殊羽如此在乎阮琉璃,又怎會人心讓阮琉璃涉險。


    冥殊羽再次拒絕,“不行,這太危險了,若是被太子和太尉發現,本王又踏不出這王府一步,到時候你便有生命危險,本王不會答應你的。”


    阮琉璃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更是不忍放棄,“殿下,您要相信臣妾,臣妾也自當會小心的。”


    冥殊羽還想說著什麽,宮女便走了進來,稟道,“娘娘,小殿下哭鬧的厲害,奶娘也哄不好,您過去瞧瞧吧。”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阮琉璃坐不住了,她一聽玹霖不舒服,也顧不得其他,立馬起身就往外走,璿璣也緊隨其後。


    阮琉璃這一走,站在一旁的鍾浦就說了話,“殿下,奴才倒覺得不如讓王妃一試。”


    冥殊羽立馬蹙眉,“試什麽試!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鍾浦不慌不忙的說道,“奴才覺得,娘娘辦這件事必然有她的道理,殿下不是一直懷疑娘娘的身份嗎?如今也查處了一些蛛絲馬跡,但也迫於阻礙再也查不到什麽了,何不趁此時機呢?”


    鍾浦的話令冥殊羽臉色一變,他太過在乎阮琉璃的安危,倒是沒想到這個。


    冥殊羽明白鍾浦的意思,讓阮琉璃去做這件事,他暗中派人監視,若是阮琉璃有其他目的,他必然會知道。


    可冥殊羽還是有些不放心,“可這太冒險了,本王不想側妃再出事。”


    鍾浦迴道,“殿下多派些人手盯著便是,娘娘為人聰慧,辦事也是伶俐。不過這種事還得殿下自己考慮,殿下一直都想知道那你到底是何身份,這也是難得的機會。”


    冥殊羽有些猶豫,他的確想知道阮琉璃是何身份,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他卻生怕阮琉璃出事。


    但冥殊羽真的太想知道阮琉璃是誰了,他怎麽也要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思來想去,冥殊羽的眸子一緊,起身道,“本王去看看玹霖。”


    隨後,冥殊羽便起了身,離開了。


    待到了玹霖的住所,便瞧見阮琉璃抱著玹霖,正在寢殿來迴走著,輕拍著玹霖的後背,哄著他,“玹霖最乖了,不哭不哭啊。”


    可是玹霖還是哭鬧個不停,哭聲很大,在阮琉璃的懷裏也不安分。


    阮琉璃見冥殊羽來了,便對玹霖道,“玹霖快看誰來了。”


    冥殊羽走上前,接過哭鬧不休的玹霖,坐在椅子上也哄著,“讓父王看看,玹霖受了什麽委屈了。”


    玹霖瞧了冥殊羽一眼,忽然哭聲就戛然而止,這讓阮琉璃神色緩和。


    誰知這哭聲也就停了一下,緊接著玹霖又哭起來,好一陣撕心裂肺。


    阮琉璃臉色再次焦灼,“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就是哭個不停。”


    冥殊羽哄了一陣也不奏效,也有些急了,“大夫可過來瞧過了?”


    奶娘迴道,“已經來瞧過了,大夫說小殿下身體無恙。”


    阮琉璃也跟著說道,“我也看過了,玹霖沒生病。尿布也是剛換的,怎麽就哭個不停。”


    璿璣這時言道,“奴婢瞧著小殿下的樣子,是不高興了。”


    阮琉璃也看得出玹霖有些惱怒,嬰兒不會說話,不高興的時候就隻有哭。


    玹霖一直哭個不停,嚷得整個寢殿都不得安生,冥殊羽也更是焦灼,發了脾氣,“你們是怎麽伺候的,玹霖一向乖巧,怎麽就哭個不停?”


    奶娘嚇得立馬就跪下了,“殿下,冤枉啊。奴婢一心一意侍奉小殿下,無微不至,也不知怎的,今天就哭鬧不休了。”


    阮琉璃知道奶娘的為人,對冥殊羽道,“奶娘待玹霖一直很好,應該是有其他原因。”


    阮琉璃趕忙問著奶娘,“玹霖從何時開始哭的?”


    奶娘想了想,才開口,“下午的時候,剛剛換了衣裳不久,就開始哭鬧起來了。”


    阮琉璃聽聞此話,眉頭一緊。


    這好端端的,怎麽會哭?


    阮琉璃看著玹霖今日穿的衣服,好像是新上身的,以前從未見過,言道,“這衣服是新的吧?”


    奶娘點了點頭,“嗯,王府內務今早給送過來的。小殿下也快一歲了,之前的衣服都小了。”


    璿璣這時猜測道,“是不是這衣服的花色不和小殿下的心思啊?”


    阮琉璃立馬搖頭道,“玹霖還那麽小,哪裏知道什麽花色,定不是因為這個。”


    冥殊羽也將目光轉向了玹霖的衣服上,仔仔細細、裏裏外外的看了看,也沒看出哪裏不對,最後便開始上手摸了起來。


    怎知就在冥殊羽捏起衣裳領口的時候,忽然覺得手感有異,忙是停下動作,低頭仔細去看。


    就見柔軟脖頸之處,有一小塊向旁邊翻起來,冒出些刺來。


    仔細一看,又不是刺,而是幾根細針,細如毫毛一般,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冥殊羽趕忙道,“琉璃,你快來看。”


    阮琉璃立馬走了過去,用肉眼也看不見什麽異樣的,抬手一摸,阮琉璃整個人便是一驚,忙是渾身一顫的縮迴了手。


    再看玹霖的後脖頸,已經被銀針紮的通紅一片,怪不得玹霖會哭,這不哭才怪呢。


    阮琉璃趕忙給玹霖脫衣裳,吩咐道,“拿件其他衣服來。”


    璿璣應了一聲,趕忙拿了一件衣服。


    這一次,阮琉璃不敢怠慢,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直到確認衣裳無誤,才讓玹霖穿上。


    璿璣拿起那件衣服,好奇的在阮琉璃方才觸摸的地方摸了一下,也是驚了,趕忙拿給奶娘看,奶娘得知後,一陣惶恐不安,立馬跪地,“是奴婢疏忽,奴婢有罪。這衣服是王府送來的,奴婢也就沒檢查,直接就給小殿下穿上了。”


    阮琉璃轉頭道,“本宮知道不是你做的,你起來吧。”


    奶娘這才放心,隻是站起了身,仍舊有些不安。


    這衣服一換,玹霖果然就不哭了。隻是哭了太久,眼圈紅紅的,嗓子有些啞。


    阮琉璃取了點消腫的藥給玹霖塗上,抱著玹霖心疼了好一陣。


    冥殊羽也是來氣,吩咐鍾浦道,“鍾浦,現在就去查,查清楚這衣服的來路!”


    鍾浦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阮琉璃哄了玹霖好一陣子,玹霖才睡了。


    阮琉璃將玹霖放在搖籃裏,猜想著這件事。


    倘若從前有沈沛凝在的時候,阮琉璃還能猜測是不是沈沛凝搗鬼,如今王府已無人與阮琉璃做對,會是誰呢?


    看來,便也隻有宮外人了。


    那這件事就難辦了,毒手在宮外,便難查了。


    隻是阮琉璃不知道,到底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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