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阮琉璃到了沈沛凝的寢殿,便瞧見沈沛凝坐在那裏端看著手裏的幾張紙,阮琉璃走到跟前,施禮道,“臣妾參見王妃。”


    沈沛凝轉頭瞧了一眼,提唇一笑,“妹妹來了,快坐。”


    沈沛凝這般態度,讓阮琉璃甚是意外,她不知沈沛凝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還是走過去坐下,靜觀其變。


    沈沛凝一臉笑意,將手裏的紙遞給阮琉璃,言道,“這是今年冬衣的樣圖,你瞧瞧哪個好?若是有喜歡的,本宮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阮琉璃一副警惕的樣子,接過沈沛凝手裏的紙張,的確是衣服樣圖。


    沈沛凝又道,“這都是現成做好的,拿來就能穿在身上,過些日子更冷了,本宮也得給王府置辦點東西。”


    阮琉璃沒這個心思,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將紙張放下,“王妃做主便是,臣妾穿什麽都可以。”


    沈沛凝卻異於往日的滿麵親和道,“妹妹這話說的可不對了,本宮哪裏知道你喜歡哪件,不過平日裏看你穿的都是素色,看來是喜歡淡色的,你往下再看看,下麵的樣子都是淺色的。”


    阮琉璃看著沈沛凝這樣子,便越發的覺得她有問題,但直到現在也沒看出任何端倪。


    阮琉璃裝模作樣的看了幾張,隨便選出幾個,迴道,“就這幾件吧。”


    沈沛凝接過,笑著點了點頭,“好,明日本宮就叫人去置辦。”


    阮琉璃隨後起了身,“王妃若無其他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好,夜裏路黑,妹妹慢走。”,沈沛凝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得更深了。


    阮琉璃出了沈沛凝的寢殿,一陣疑惑。


    她原本以為沈沛凝會刁難她,可是卻態度大轉變,為什麽?


    璿璣也在身後問道,“主子,王妃就是讓您來選圖樣這麽簡單嗎?”


    阮琉璃微微皺了皺眉,“我也沒看出什麽蹊蹺,但卻是這樣便越說明有問題。”


    這是阮琉璃的直覺,但她也的確沒猜出哪個不對來。


    阮琉璃走在甬道上,離著自己的寢殿越來越近,直到離著還有不遠的時候,就聽見一陣吵嚷,似乎是出了什麽大事。


    阮琉璃一陣好奇,步伐加快,待她聽見聲音是從自己的寢殿傳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慌了,從疾步變做了小跑。


    等跑到了寢殿,便看到好些拿著火把的侍衛,還有鍾浦指揮的聲音。


    阮琉璃跑了過去,問道,“鍾浦,出什麽事了?”


    鍾浦見阮琉璃迴來了,臉色就變得有些惶恐,猶豫了好半天,才開口,“側妃娘娘,有刺客。”


    阮琉璃頓時一驚,“刺客?可出事了?”


    鍾浦更加慌亂了,“小殿下被刺客抓走了。”


    !!


    僅此一句話,阮琉璃就大驚失色,“你說什麽?”


    阮琉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璿璣更是不敢相信的衝進了寢殿。


    鍾浦再次重複了一遍,“小殿下被刺客抓走了,奴才已經派人去追了。”


    阮琉璃頓時隻覺唿吸止不住的加快,雙腿也不聽使喚,像篩糠似的亂顫起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阮琉璃有些手足無措,不停的碎碎念,她徹底的亂了。


    鍾浦趕忙迴道,“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個個都是武功高手,娘娘別著急。”


    這樣的話怎能安慰得了阮琉璃,阮琉璃歇斯底裏的吼道,“什麽叫別著急!本宮的孩子被人抓走了,你讓本宮如何不著急!”


    這時,璿璣更是慌亂的跑了出來,朝著阮琉璃就冒出一句,“主子,不好了,珍珠受傷了!”


    阮琉璃趕忙上台階跑進寢殿,然後就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


    此刻珍珠正躺在大殿中央,躺在高山的懷裏,倒在血泊裏,高山悲傷的流著淚,精神已經崩潰。


    阮琉璃急忙走過去一看,就看到珍珠的腹部被利器穿透了一個血洞,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人已經失去了意識,還有一些薄弱的氣息。


    高山見阮琉璃迴來了,哭著說道,“琉璃姐,珍珠快不行了。”


    阮琉璃嘶吼一聲,“不會的!珍珠不會有事的!”


    她趕忙俯下身子撫摸珍珠的脈搏,不過數秒,她的臉色就麵如死灰。


    脈搏極弱,幾乎感受不到跳動,這是流血過多所致。再看傷口,如此嚴重,將珍珠弱小的身體整個穿透,隻怕傷及內髒,若在不及時醫治,珍珠怕是就——


    阮琉璃不敢往下想,趕忙去拿了止血散來給珍珠止血,然後拿來紗布為珍珠包紮傷口。


    但這些似乎都於事無補了,珍珠傷的太嚴重了。


    阮琉璃懂醫術,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可是她卻還是不肯放棄,雙手沾滿了珍珠的鮮血,甚至跪在珍珠的身邊,手忙腳亂的。


    這時候,襲老就來了。


    珍珠瞧見襲老,趕忙起身道,“襲老,救救珍珠,她還有氣。”


    襲老趕忙讓人將其抬上軟榻,看了一眼傷勢,襲老的臉色也發愁了。救人要緊,他也來不及和阮琉璃說話,爭分奪秒的搶救著珍珠的生命。


    有襲老在這裏為珍珠醫治,阮琉璃便可安心了。


    她瞧著外麵漆黑的夜,她無法做到站在這裏等,她似乎覺得沒過一秒,她的孩子都有可能受到傷害。


    阮琉璃站在原地一陣焦急,也顧不得此刻的形象,奔出殿門就往外跑。


    阮琉璃出了王府,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著,漆黑的夜裏也顧不得害不害怕。


    她跑到了阮伯伯的府邸,上了台階就大力的砸門,“快開門!快開門!”


    府門被打開,守門的下人瞧見阮琉璃這般模樣嚇了一跳,“側妃娘娘迴來了?”


    可阮琉璃根本顧不得理睬他,直接就衝了進去。


    他一路詢問著府邸下人阮伯伯人在何處,下人告訴他正在前廳會客。


    阮琉璃便往前廳跑,到了門口,便有下人阻攔,“娘娘請留步,大人正在會客,小的給您通傳一聲。”


    阮琉璃卻用力的甩開下人阻攔的手,吼道,“來不及了!”


    阮琉璃衝上台階推開門,便看到阮伯伯正坐在桌子旁,冥殊哲也在。


    原來阮伯伯會客的人是冥殊哲。


    阮琉璃根本不顧冥殊哲的存在,衝進去就抓著阮伯伯的衣袖懇求道,“父親,救救玹霖,快救救玹霖吧!”


    麵對阮琉璃破門而入,阮伯伯也是一臉震驚,再看阮琉璃雙手沾滿鮮血,便知出了事,“琉璃,你別著急,你先告訴父親,出了什麽事?”


    阮琉璃一路跑過來,已經累得唿唿喘氣,可是卻等不得歇息,上氣不接下氣道,“有刺客襲入王府,掠走了玹霖。”


    阮伯伯聽過便是一陣驚愕,他也顧不上理睬冥殊哲了,立馬走出去吩咐道,“來人啊,召集人馬,快!”


    冥殊哲這時走了出來,言道,“阮大人,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阮恆也是焦急不已,“殿下若能幫忙自然是好,請問殿下可有人手?”


    冥殊哲迴道,“倒是有一些,但我覺得還是報官的好,畢竟咱們人手不足。”


    阮恆讚同著點了點頭,“殿下所言極是,攝政王的孩子丟了,官府必然重視,我這就派人去報官。”


    阮琉璃急的直跺腳,“怎麽辦?怎麽辦?”


    冥殊哲這時走過來勸慰道,“你也別太著急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你受傷了吧,快去包紮一下。”


    玹霖被人掠走了,阮琉璃怎麽能冷靜,她言道,“我沒受傷,手上的血是別人的,咱們快點去找玹霖吧。”


    “我也不知道侍衛的去向啊。”,冥殊哲說的沒錯,這大黑天的,他人手有限。


    這倒是提醒了阮琉璃,阮琉璃迴道,“鍾浦或許知道,我得去問問他。”


    說完,阮琉璃就又要跑。


    冥殊哲趕忙喚住,“等一下,你這跑迴去太浪費功夫,我有馬車,我帶你迴王府。”


    冥殊哲便和阮琉璃上了馬車,馬車行駛的極快,在黑夜裏顯得倉促,路人一看便知是有急事。


    待迴了王府,阮琉璃就去找了鍾浦。


    事情又有了新的進展,鍾浦對阮琉璃道,“側妃娘娘,屬下在小殿下丟失的地方發現一張紙條。”


    阮琉璃趕忙接過來看,上麵清楚的寫著:天亮之前,來東郊密林以三千兩換你孩兒性命。


    阮琉璃立馬反應了過來,這是一群盜者,貪圖錢財。


    阮琉璃管不得那麽多了,趕忙去取錢,可是她手裏所有的積蓄也就隻有七八百兩而已,雖然有些珍貴首飾值得錢,可是當鋪這個時候都關門了,她上哪裏湊齊三千兩?


    實在無法,她隻能借。


    她想冥殊哲求救,“東仁王殿下,可否能借我點錢?”


    冥殊哲詢問理由,阮琉璃將紙條遞給了他,冥殊哲二話不說便道,“當然可以,你差多少?”


    “還差兩千多兩。”


    這可是個不小的數字,冥殊哲犯了難,“我現在手上隻有一千兩。”


    阮琉璃連忙點頭,多一千兩是一千兩,冥殊哲趕忙迴府去取。


    鍾浦言道,“既然賊人留下這紙條,就說明小殿下暫時還安全。”


    阮琉璃咬了咬唇畔,想著接下來的一千多兩銀子,她該怎麽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錦繡琉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暖蘇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暖蘇蘇並收藏錦繡琉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