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坐在旁邊的冥殊哲瞧見了這一幕,唇畔一勾,“在臣弟印象裏,二哥可不是這般細心體貼的人啊。臣弟見側妃生的如此貌美,看來二哥很喜歡她。”


    冥殊羽抿唇一笑,剛要說話,一旁的太子妃就插了言,“早有傳聞說攝政王很寵愛側妃,如今一瞧果真如此,側妃又給攝政王誕下一長子,真有福氣呢。”


    這樣的話,引得一旁的沈沛凝有些不高興,伸出手拿起酒杯飲了口酒。


    太子妃一瞧沈沛凝手上斑駁的傷疤,頓時一驚,“哎呦,王妃這手是怎麽了?”


    沈沛凝微微一驚,趕忙將手縮進廣袖裏,尷尬一笑道,“不小心劃傷的。”


    太子妃見沈沛凝麵容難看,也不敢深問,好心道,“本宮那裏有一盒上好的愈合糕,治療傷疤有奇效,明日本宮派人送到你府上。”


    沈沛凝一聽此話,麵露喜色,“那真是多謝太子妃了。”


    阮琉璃麵容淡漠一言不發,她如今已懂醫術,她很清楚,沈沛凝的那雙手耽誤了這麽久,就算是師傅去了,也是於事無補。


    又過了一會兒,申時已到,便瞧見一位太監走上大殿,清了清嗓子,殿中喧鬧聲小了些。


    太監手甩浮塵,大聲的喊道,“陛下駕到——皇後娘娘駕到——熙貴妃娘娘駕到——”


    大殿眾人立馬起身,規規矩矩的站好,等待著。


    沒一會兒,隻見皇帝身穿金黃色龍袍,緩緩走上大殿,皇後和熙貴妃緊隨其後。


    大殿眾人齊齊跪地,齊聲道,“臣/兒臣/臣妾,叩拜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恭賀陛下壽誕,祝陛下福壽康寧,壽滿天年。”


    皇帝龍顏大悅,抬手道,“平身。”


    “謝陛下。”


    待皇帝入了座,眾人才敢坐下。


    皇帝顯得很高興,掃視眾人一圈,目光落在膝下六子,笑容更甚。


    皇帝難掩笑意道,“今日是朕的壽辰,此大喜之日,眾位愛卿愛妃不必拘禮,都隨意吧。”


    “謝陛下。”


    話雖這麽說,可誰都沒敢有任何動作,規規矩矩的坐在原處。


    皇帝舉起酒杯,眾人同舉酒杯共飲。


    歌舞啟奏,美人起舞於大殿,樂聲四起,顯得熱鬧非凡。


    漸漸的,氣氛開始不那麽拘謹,眾人相談甚歡,


    這期間,冥殊羽和冥殊哲之間聊得最多,冥殊澈倒是和其他兄弟處的好,甚至其他兄弟離席來冥殊澈這裏。沈沛凝和太子妃一直說這話,反倒阮琉璃不善言詞孤寞的坐在那裏,不過聽著冥殊羽和冥殊哲說話,倒也不覺得悶。


    幾曲歌舞作罷,大殿恢複了平靜,離席的人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皇帝這下得空和幾個多時不見的兒子相談,眾人都聽著,這樣和諧的氣氛,倒是難得。


    齊妃這時對熙貴妃笑道,“還是姐姐有福氣,攝政王一婚娶兩女,都是良人,如今您又得了皇孫做祖母了,真是讓妹妹羨慕。”


    提起這個,熙貴妃的臉色顯得得意又高興,“妹妹也別急,東仁王年紀也不小了,你也該物色個皇兒媳了。”


    齊妃無奈的歎了口氣,“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這也要哲兒點頭才是啊,這些年了,妹妹都物色多少個了,他一個都看不上。他常在呆在東冀,妹妹也見不著他,昨天迴來妹妹還催呢,他反倒還不耐煩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說不定哪天東仁王就娶了,你也別太著急。”,熙貴妃笑著附和著。


    齊妃這時將目光頭像冥殊羽的方向,目光流離幾分,言道,“妹妹瞧著攝政王的側妃長得不一般,是禦史大夫的庶女吧?”


    熙貴妃笑著點了點頭。


    齊妃深然笑道,“真是貌美如花呢,這身綾羅綢緞也是好看,妹妹瞧著這殿中沒誰比她更嬌豔了。”


    熙貴妃這時瞧了阮琉璃一眼,唇畔勾起,“這料子是本宮當初賞給她的,她和王妃一人一匹。說起這個本宮倒是慚愧,本來側妃身上的這塊料子本宮是打算送給王妃的,結果本宮一時糊塗,倒是送反了,這東西既已送出去了,也不好收迴,如今本宮是真老了。”


    “姐姐風華正茂,何來年老一說,不過就是不經意罷了,妹妹看王妃身上的料子也不錯。”


    “嗯,東西都是好東西,就是差在顏色。你是知道的,本宮素來喜歡牡丹。”


    齊妃隨之一笑,瞧了一眼,剛要開口再說什麽,皇帝倒是插了言,“你們兩個再說什麽,一個在殿上,一個在殿下,也能聊的這麽歡。”


    熙貴妃朝著皇帝抿唇一笑,“不過就是閑聊幾句罷了。”


    齊妃迴道,“臣妾瞧著攝政王側妃今日穿得甚是好看,便和姐姐聊幾句。”


    皇帝這時將目光落在阮琉璃身上,點了點頭,“嗯,側妃今日打扮的的確漂亮。”


    這話要是從旁人口中說出來,或許沒人會在意,可是這話是從皇帝嘴裏說出來的,眾人便都注意到了阮琉璃。


    冥殊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阮琉璃,阮琉璃便知何意,起身施禮道,“臣妾謝陛下誇讚,若論臣妾這身打扮,還是熙貴妃娘娘眼光好,這身料子是熙貴妃娘娘賞賜的。”


    阮琉璃這話說的熙貴妃很是滿意,一臉掩不住的笑意。


    可此刻皇後瞧著阮琉璃的目光卻有些冷,畢竟當初靈貴人肚子裏的胎氣是和阮琉璃在一起才沒了,對於此事,皇後一直對阮琉璃耿耿於懷。


    皇帝聽聞阮琉璃這句話,一來顯得阮琉璃謙虛,二來有讚揚熙貴妃這個所皇婆婆的體恤,他甚為滿意,言道,“朕聽說你懷胎之時身體極弱,如今恢複的可好了?”


    阮琉璃規規矩矩的迴道,“多謝陛下掛念,臣妾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這時候,皇後輕咳了一聲,阮琉璃瞧過去,並沒有什麽異樣,隻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而已。


    可冥殊澈卻開了口,“父皇,兒臣聽說昨日三弟可是送了您一壇歡伯千裏醉,那可是世間難尋的好酒啊。”


    皇帝深然一笑,“你這貪杯的孩子,一聽到有好酒,今日就來向父皇要了?”


    冥殊澈抿唇尷尬的笑了一下,“兒臣就是想嚐嚐,聽說那壇酒可是東冀特有的貢酒,難得一見呢。”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皇帝自然不能吝嗇,言道,“那壇酒昨日朕拿到熙貴妃那裏喝了些。”


    熙貴妃頓時笑道,“陛下隻喝了三四杯,還有好多呢,臣妾這就取來。”


    皇帝點了點頭,熙貴妃便起了身,不忘瞧了阮琉璃一眼,言道,“琉璃,本宮給皇孫準備了些衣物,你跟著本宮一起迴宮吧。”


    阮琉璃應了一聲,瞧了冥殊羽一眼,冥殊羽微微點了點頭,阮琉璃才離席。


    阮琉璃跟著熙貴妃到了昭華殿,熙貴妃便叫人去取酒來,她的確給玹霖準備了衣物,都是上好料子做成的小衣裳,還有些玩具。


    阮琉璃道了謝,便將璿璣收好。


    這時候,宮女將那壇酒取來,熙貴妃打開聞了一下,言道,“這樣的好酒,分給別人倒是可惜了。琉璃,你過來聞聞。”


    阮琉璃走了過去,聞了一下,的確好聞,酒香醇厚。


    阮琉璃穿過酒壇口往裏一瞧,笑道,“這酒的確是香。”


    熙貴妃今日心情好,便說道,“本宮讓宮人給你倒一杯嚐嚐。”


    這倒是讓阮琉璃有些遲疑,她並非是好酒之人,便言道,“娘娘,不必麻煩了。”


    可熙貴妃卻執意如此,“這有什麽麻煩的,本宮聽東仁王說,這酒東冀一年就產一壇,待會兒到殿上一分,便沒了。”


    宮人拿出酒杯,倒了一杯。


    阮琉璃盛情難卻,不喝未免不識抬舉,便接過酒盅。


    誰知阮琉璃小拇指鏤金護甲不小心沾了一下酒盅裏的酒,瞬間,無色透明的酒就變成了黑色。


    阮琉璃頓時麵容一慌,驚道,“娘娘,這酒有毒!”


    此話一出,讓熙貴妃驚訝至極,忙是過來瞧,她看到酒盅裏的就變黑,臉色已經有些蒼白,“這是怎麽迴事?”


    阮琉璃跟襲老學過,知曉世上有一味毒藥叫六毒散,此毒無色無味,中毒者入腹即刻身亡,唯一的破綻就是遇金則會變成黑色。


    阮琉璃將此毒細細道來,熙貴妃已經驚慌的跌坐在了軟榻上。


    阮琉璃忙是過去扶住,言道,“娘娘,有人要害您。”


    熙貴妃強壓住心中慌亂,驚道,“這酒陛下昨夜剛喝過,怎麽可能?”


    阮琉璃堅定道,“臣妾怎敢拿此事撒謊,臣妾敢確定,此酒有毒。”


    熙貴妃瞧了阮琉璃一眼,似乎還有些不信,便讓人抓了隻野貓來,隨即將此酒給野貓服下,野貓當即斃命。


    熙貴妃見此一幕,唇角瑟瑟發抖,“的確有人要害本宮。”


    阮琉璃提點了一句,“娘娘,咱們耽誤了太多時辰,在不迴大殿,未免讓人起疑。”


    熙貴妃到底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此刻臉上的驚慌已經沒了,看著宮人手裏的那壇酒,立馬就想出了解決辦法,言道,“隨便找個宮人來,讓她端著這壇酒隨本宮入殿。”


    阮琉璃有些疑惑,既然這酒有毒,熙貴妃為何還要拿到殿上去,若到時有人飲酒中毒,那麽熙貴妃就逃不了幹係了。


    但阮琉璃卻未說出來,她知道,熙貴妃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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