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有些不情願,可還是將鞋子脫下遞給了高山,高山接過後,用手掰了掰鞋跟,然後仔細端詳了一番,隨後眼神停在了鞋麵的珠花上,萬分堅定的說道,“琉璃姐,這鞋子被人動了手腳,不能再穿了。”


    阮琉璃一時犯疑,不禁問道,“哪裏動了手腳?”


    高山隨後在鞋跟處用力一掰,隻聽“哢啪”一聲,鞋跟瞬間斷裂,鞋麵上的彩色珠花,瞬間就斷了線,珠子劈裏啪啦的掉落滿地。


    阮琉璃一時有些驚訝,高山隨後解釋道,“這鞋子的鞋跟和珠花,用的是用一條絲線,在鞋的裏子中縫死牽連,鞋跟不是用針線縫上去的,而是粘上去的,所以極其不結實,一旦鞋跟斷裂,鞋裏子裏的絲線就對折斷,導致珠花斷線散落一地,這樣以來琉璃姐不僅會被絆倒,還會因滿地的珠子所滑到,重重的摔在地上。琉璃姐如今胎氣脆弱,這可是很危險的。”


    高山解釋完畢,阮琉璃和珍珠皆是一驚,阮琉璃顯得有些緊張,珍珠驚道,“這鞋子是內務府送過來的,鍾浦親自拿過來的,難道是鍾浦要害主子?”


    阮琉璃趕忙否認,“不會,鍾浦不可能害我,怕是他被人利用了。”


    珍珠這時說道,“宮裏凡是做出來的每件衣物,都要經過司衣大人嚴格檢查,再由司衣房的尚宮一一審過,最後才能送入內務府分發到各個主子手中。”


    高山一想,連忙說道,“經過這麽多道盤查,在宮裏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那麽就隻有是送出宮的過程中被人動了手腳。”


    阮琉璃微微點了點頭,“高山說的沒錯,定是王府裏的人。”


    珍珠眼底瞬間一亮,“那便唯有王妃了,在這王府裏,能攔下主子東西的,就隻有她了。主子,咱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阮琉璃嘴角微微彎起,“我如今沒有實足的證據,暫時還不能聲張,這些日子內務府拿過來的每樣東西,都要仔細盤查,把鞋子收好吧,萬不可打草驚蛇。珍珠,去傳鍾浦過來,我要問個清楚。”


    珍珠應了一聲就出去了,高山則是拿著那鞋子出了內閣,等再次迴來的時候,手裏重新拿了一雙新鞋子,伺候阮琉璃穿上,“琉璃姐放心吧,這雙鞋子我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阮琉璃仔細端詳一下,放心的點了點頭,可麵容卻是非常的複雜。


    待鍾浦來到昭陽宮的時候,阮琉璃將這件事告訴了他,頓時讓鍾浦嚇得不輕,麵容也是驚慌的很,忙道,“側妃娘娘,這件事和奴才沒有關係啊,奴才怎會謀害您呢!”


    阮琉璃語氣平和著,“本宮知道不是你,但這鞋子畢竟是你從內務府手裏的人接過來的,所以便叫你過來問問。”


    鍾浦不安的咽了口吐沫,似乎有些不想說,思索了一陣子,還是說了,“這鞋子本是內務府送給王妃的,王妃說不喜歡這樣式,便叫奴才換一下。奴才身微言輕,也不敢不聽,隻好給王妃換了,但奴才可萬萬沒想到這鞋子會有問題啊。”


    阮琉璃頓時蹙眉,她一早便料到是王妃所為,又道,“既然是她不要的,你為何又要送給本宮呢?”


    鍾浦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可事情如今發展到這般地步,鍾浦也不能再隱瞞了,隻好如實相告,“側妃娘娘有所不知,王妃平日裏給了奴才不少好處,這些日子王妃知道奴才和娘娘您走得近似乎很不高興。那天換鞋子的時候,王妃說這鞋子本是給她的,都是上品的東西,府邸也沒人能穿得上,便讓奴才給您送過來。”


    阮琉璃一下子就明白了,比起沈沛凝,冥殊羽要更在意她一些,況且如今又懷了身孕,她雖是側妃,卻比王妃要更有地位一些,沈沛凝那個妒忌心極重的人,定是容不下她的。


    阮琉璃沉沉的舒了口氣,想著這個沈沛凝還真是屢教不改,頓時冷道,“鍾浦,你可能是被王妃給騙了。”


    鍾浦微微一驚,“奴才真是糊塗啊,王妃她怎能做這種事,這件事若是暴露了,那奴才可就是替罪羊了。”


    珍珠不由冷冷一笑,插言道,“鍾浦,你也算是聰明伶俐的人,怎麽能被王妃給利用了。”


    鍾浦變得不安起來,緊了緊衣角,一時也有些懊悔。


    阮琉璃見狀便忙道,“這一切不過都是本宮的猜測,鍾浦你也別想太多。”


    可阮琉璃這樣的話,明顯是無力的,畢竟這鞋子還要經過鍾浦的手,誰會做出這等沒有把握的事情。


    鍾浦這是開口道,“若真是王妃做的,奴才可真是看錯了人,枉費奴才對她坦誠相待。”


    阮琉璃隨後勸道,“你先別多心,這件事還是不要聲張的好,以免節外生枝。”


    鍾浦點了點頭,“既然側妃娘娘把這件事壓下來了,奴才就不會冒然聲張,不過通過這件事,奴才以後也會留個心眼兒。”


    “嗯,本宮之所以沒有聲張,也是信你不會害本宮,所以就先找你過來問問。”


    “多謝側妃娘娘信任,不然奴才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當晚,阮琉璃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冥殊羽,冥殊羽知道以後情緒自然是有些憤怒,拿著那雙鞋端看了好久,言道,“你很聰明,這件事若是公開,隻怕也難以找到黑後兇手。”


    阮琉璃點了點頭,“的確,因為我現在手裏沒有證據,最多隻能指控是鍾浦,可他的確是冤枉的。”


    冥殊羽煩躁的將那雙鞋子丟在一旁,蹙眉道,“這個沈沛凝,剛剛解禁,就不能消停一陣子?”


    阮琉璃和冥殊羽在這一點是心照不宣,心裏當然也同時懷疑著一個人,那就沈沛凝。


    但這件事沒有一點證據是指向沈沛凝的,若是公開的話,自然是打草驚蛇。


    冥殊羽有些不安的歎了口氣,“本來本王今天還想和你說,後天本王要隨父皇要去祭拜先祖,恐怕要離開五六日,如此一來,倒是擔心你在王府的安危。”


    阮琉璃微微一怔,倒沒想到冥殊羽會在意她的安危。


    阮琉璃隨後朝著冥殊羽安心一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冥殊羽搖了搖頭,“這次祭拜先祖,本王不在府邸,府邸的事情自然暫時交給王妃打理。”


    如此一句,阮琉璃頓時就無聲了,雖然隻是五六日,但這五六日後宮歸沈沛凝說了算,若是想謀害阮琉璃,機會簡直多得是。


    可阮琉璃為了不讓冥殊羽擔心,便道,“我會小心的,你安心去吧。”


    冥殊羽坐在那裏,思來想去好半天,想著阮琉璃也是個伶俐的人,便點了點頭。


    ……


    三日後,冥殊羽便啟程隨皇帝前去祭拜先祖。


    又過了一日,沈沛凝坐在寢殿裏,聽著墨荷稟道,“主子,奴婢已經打探過了,側妃根本就沒穿您的那雙鞋。”


    沈沛凝臉色一變,指尖輕輕的敲打著桌麵,揣測道,“看來本宮的計劃是暴露了。”


    墨荷有些不可置信,“主子這次的計劃安排的如此周密,怎麽會暴露了呢?”


    沈沛凝緩了口氣,“計劃再過周密,肯定有疏忽的地方。”


    墨荷麵容有些失落,“那主子的計劃豈不是失敗了?”


    沈沛凝咬了咬唇畔,有些不甘心。


    下一秒,她的臉上浮上一絲陰冷,“這次計劃失敗,本宮再想一個便是。殿下如今不在府邸,本宮不能錯失這個機會。”


    墨荷卻有些擔憂,“主子,殿下不過隻走五六日,倘若事情敗露,那對主子是極其不利的,畢竟主子剛解禁不久,這一次還是將軍去求的熙貴妃,萬一主子再犯了錯,將軍也會不高興的。”


    沈沛凝卻憤怒的瞪起了眼,鐵了心的說道,“這些事情不必你說本宮也清楚,可是她阮琉璃如今肚子裏有了殿下的孩子,本宮如何能忍?難道本宮不知道如今自己最應該安分守己嗎?倘若那阮琉璃隻是深得殿下寵愛,本宮都能忍!她如今得了陛下賞賜封號,身份便直逼本宮,倘若誕下一皇孫,本宮便在王府再無地位了!”


    墨荷見沈沛凝發怒,也不敢說什麽。


    沈沛凝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怒道,“再往遠一點看,殿下如今已經是攝政親王,如若將來登基皇位,她阮琉璃便是帶著皇子的嬪妃,那本宮該怎麽辦?所以這個本宮絕不容許她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墨荷為難的問了句,“那主子打算怎麽辦?”


    沈沛凝陰狠的眯了眯眼,“如今王府之事交給本宮全權打理,就連鍾浦都跟著殿下走了,機會難得,法子不有得是?”


    墨荷心底沉悶的歎了口氣,她也想勸阻沈沛凝這段日子先忍忍,屬實不該再作惡,可是她一個做奴婢的,哪有本事能攔得住沈沛凝呢。


    沈沛凝不免有些小人作為,為了一己私欲,便不惜她人,甚至是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錦繡琉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暖蘇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暖蘇蘇並收藏錦繡琉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