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一過,沈沛凝的寢殿裏,隻見她臥躺在床榻上,背部朝上,臉色那叫一個蒼白。


    三十大板過後的她,雖然已經上了藥膏,也換了衣服,但臀部高高腫起,連身上的裙子都要掀在腰部,錦褲也褪到膝蓋,這麽重的傷,隻能讓皮膚暴露在外緩和。


    臀部上印著數不清的紅條子,每一條足有三寸寬,那是板子落下的痕跡。一道道痕跡上,滲出鮮血,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即便墨荷拿著扇子不停的扇著,沈沛凝也覺得疼得不行。


    她自小養尊處憂,在將軍府除了將軍以外,誰都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可如今卻被打成這樣子,她哪裏受得了。


    從沒受過這等痛楚的沈沛凝,此刻躺在床榻上別提多痛苦了,眼圈紅紅的,看來是剛剛哭過。


    她的唿吸明顯很虛弱,傷處的劇痛,讓她時不時的呻吟著,“哎呦——哎呦——”


    墨荷見自己的主子這般痛苦,心裏也是難受,便勸了句,“主子忍著點,過幾天就好了。”


    沈沛凝這樣驕縱的小姐,怎麽能是墨荷一句勸就能勸好的,她頓時就埋怨道,“打你三十大板你試試!我現在都疼死了,他們打我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腰都斷了。”


    墨荷知道沈沛凝脾氣暴躁,便也不敢再說什麽。


    其實沈沛凝就是吃不了這種苦,這還是鍾浦打過招唿的,不然若真動真格重打她三十大板,那她不殘廢也得暈過去,哪裏還能這樣躺在床榻上大聲的埋怨。


    墨荷不停的給沈沛凝扇著風,涼風襲過,熱辣辣的傷會減輕一些。


    過了一會兒,墨荷又開了口,“主子,其實鍾浦那人還可以,還讓那些打手手下留情了呢。”


    沈沛凝卻不領情的哼了一聲,“哼,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銀子你還不知道嗎?他要是再不給我辦點事,那我的銀子可都白花了!”


    沈沛凝這話說的很在理,從她入王府的那一天起,就開始給鍾浦各種好處,原因就是鍾浦侍奉在冥殊羽的身側。


    沈沛凝躺在床榻上,現在一想,手指狠狠的抓起枕頭,生恨道,“都怪那個阮琉璃,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受罰!”


    墨荷也想了一下,“誰知道今天側妃也會去寢殿啊,還正好撞了個正著。”


    沈沛凝恨恨的咬了咬唇畔,“她的確是伶牙俐齒。”


    這句話說的,沈沛凝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她很氣,氣得不行。


    墨荷歎了口氣,“主子在求她的時候,她就那麽敷衍的對殿下說了那麽一句,之後還說什麽殿下打您三十大板是格外開恩,一看就沒安什麽好心。”


    提起這個,沈沛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提起側妃我就來氣,那個賤人,心裏肯定恨不得我被殿下責罰!我決然還鬼迷心竅的去救她!”


    墨荷勸了一句,“主子也別太過動怒,來日方長,都在同一個屋簷下住著,想要對付她機會有的是。”


    沈沛凝眼睛盯著前方,麵容越發的猙獰起來,“從我第一天見她,我就不喜歡她,不就是有一張美人臉麽,一次來魅惑殿下,這些日子殿下和她沒少相處,背地裏指不定如何鞭策我呢!”


    這個沈沛凝,真是有些自作多情了,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以為阮琉璃同她一樣,都在乎著殿下的寵愛。


    墨荷這個做奴婢的,當然要順著沈沛凝的話說了,“主子說的沒錯,像側妃這種庶出,從出生就知道什麽叫趨炎附勢,為了地位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沈沛凝憤恨的咬了咬唇畔,“這仇我算是記下了,我是不會放過那個阮琉璃的!”


    ……


    小半月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了,進入了六月,天氣也變得燥熱起來,天氣悶的讓人透不過氣,看來是快要下雨了。


    阮琉璃的手已經結疤了,但還是不太能行動自如,太醫說她傷了骨頭,要好好將養一段時間。


    這小半月,阮琉璃再也沒見著冥殊羽。


    他不來找她,她也不會主動去找她。


    聽說沈沛凝的傷已經好了,昨日夜裏還去給冥殊羽送了夜宵,但卻被冥殊羽拒之門外,想必還是對她私動畫像的事情極為不滿。


    阮琉璃坐在軟榻上,燥熱的天氣熱的她不停的喝茶,現在她手指雖然不能拿重物,但手掌可以,每次喝茶的時候,都要用兩隻手掌夾起茶盞,璿璣和珍珠都想喂她,可阮琉璃偏不肯,總覺得自己能做到的,還是不麻煩別人的好。


    阮琉璃慵懶的靠在軟榻上,瞧了一眼窗外的日頭,煩躁的皺著眉說道,“如今才六月,這天怎麽這麽熱啊。”


    站在一旁給阮琉璃扇風的珍珠也附和道,“誰說不是呢,這天是又熱又悶。”


    阮琉璃看著珍珠不停的給她扇著風,便說道,“別扇了,這天這麽熱,你歇歇。”


    珍珠無所謂的笑道,“沒事,奴婢不累。”


    阮琉璃卻抬起胳膊將珍珠的手停下,笑道,“不必了,也涼快不到哪裏去,你們也歇歇。”


    珍珠笑了一下,便將扇子放下。


    這時候,璿璣走了進來,端著一壺涼茶進來,瞧見一壺茶快沒了,便說了句,“哎呦,主子把涼茶都喝了嗎?”


    阮琉璃點了點頭,“是啊,這天熱得要死,總感覺渴。”


    璿璣將新茶換上,給阮琉璃倒了一杯,“主子喝這個茶,奴婢用冰鎮過,喝下去就涼快了。”


    阮琉璃喝了一口,的確是涼快,一口水下去,感覺身體都跟著涼爽了,舒服著說道,“果真是涼快,你們兩個也嚐嚐。”


    璿璣和珍珠相互瞧了一眼,都搖了搖頭,“沒事,奴婢不渴。”


    阮琉璃知道,這兩個丫頭是不敢,把自己當奴婢。


    阮琉璃故作有些生氣的樣子,言道,“這裏又沒外人,你們怕什麽。這天這麽熱,你們也納納涼,我現在手不方便,還要我親自給你們倒茶啊?”


    阮琉璃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璿璣和珍珠也就不再推辭,二人各自倒了一杯,喝下去屬實涼快。


    三個人就這樣閑聊開了,無聊的時光,也隻能這樣打發時間。


    夜黑,阮琉璃洗漱過後,本打算上榻歇息,誰知道外麵就響起了悶雷。


    “轟隆隆——”


    珍珠正在給阮琉璃鋪床,說了句,“要下雨了。”


    阮琉璃點了點頭,起身往床榻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悶熱了好幾天,是該下雨降降溫了,不然到了暑天可怎麽過。”


    璿璣趕忙走過去將門窗都關好,以免下雨會漏進來。


    阮琉璃上了床榻躺下,問了句,“今夜你們誰上夜啊?”


    璿璣迴道,“是我。”


    “今夜看來是要下雨,你就別在門口呆著了,就在寢殿吧。”


    璿璣笑著點了點頭,“是,謝主子體恤。”


    阮琉璃躺在床榻上,翻過身準備睡去,珍珠也迴房歇息了。


    璿璣找了墊子鋪在寢殿的地上,吹熄了寢殿裏的蠟燭隻留一盞,坐在上麵靠在房梁柱上歇著。


    “嘩嘩——”


    不過半個時辰,外麵就下起了雨,伴隨著雷鳴電閃,雨越下越大,最後成了瓢潑大雨。


    這個時候,已經是夜半三更,外麵除了雨聲,還有唿嘯的風聲,吹的木窗鐺鐺作響。


    就在這時候,透過寢殿的那一盞燭光,便瞧見木窗外有人影飄動,速度極快,而且根本沒有聲音。阮琉璃此刻正在熟睡,上夜的璿璣到了夜班也犯瞌睡,誰都沒發現窗外的異動。


    隨後,那道身影在寢殿的木窗前停下,隔著木窗可以看到那個人影站在那裏在做些什麽。緊接著,他便用手指在木窗戳開一個小洞,從那個小洞插進來一根竹管。最後,從那個竹管裏麵,冒出來縷縷白煙。


    !!


    這是迷魂香!!


    有賊人!!


    阮琉璃和璿璣誰都沒有察覺到,等那根竹管的白煙吹完了,璿璣已經昏迷過去,坐在軟墊的身子,也歪道在了地上。


    “吱嘎——”


    木窗被人打開,外麵的大風吹了進來,吹的床帳飛起。


    一個黑影跳了進來,將窗子關好,等那人迴頭,臉上蒙著黑紗,身穿夜行衣,緩緩的朝著阮琉璃的床榻走去。


    撩開床帳,那個黑衣人看到阮琉璃美若天仙的臉,眼睛狠狠的眯了一下。


    緊接著,黑衣人一把就將阮琉璃身上的被子掀開,阮琉璃此刻正處於昏迷狀態,一點感覺都沒有,死死的閉著眼睛,沉睡著。


    黑衣人抬手輕輕滑過阮琉璃白皙的臉頰,指尖一直滑到了衣扣處,兩隻手用力一扯,一排扣子都打開了。


    阮琉璃粉色的肚兜外露,桃色若隱若現,使得黑衣人色迷迷的盯著。


    這——這——


    這是要打算劫色嗎?!


    沒錯,這個賊人就是要劫色!


    賊人此刻已經忍不住了,翻身一躍,壓在了阮琉璃的身上,兩隻手在阮琉璃的身上無邊無際的遊走著,放肆而急躁。


    昏迷之中的阮琉璃,隻覺得被沉沉的東西壓著,難受的很,想用力睜開眼睛,卻始終也睜不開,腦子一個勁兒的發脹。


    黑衣人已經被阮琉璃的美色所折服,他簡直都等不及了,猶如饑渴難耐的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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