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身受重傷的馬修·歐文被從樓裏帶走,奧爾迪斯也被帶去接受審訊後,她和凱勒坐在—間醫院的病房裏,緊緊地互相抱著。

    他們一開始都沒有說話。因為沒有必要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凱勒的頭上纏起了繃帶,他的眼眶黑黑的,但除此以外他會沒事的。亞曆克絲並沒受到什麽永久性的傷。弗蘭克·馬斯登在最後幾個小時裏還是輸給了死神,一群娛樂記者紛紛攘攘地在樓道裏上下。過去兩天裏在賈斯珀學院發生的一切都會痊愈——但傷痕不會消逝。。永遠不會消逝。

    她說道:“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

    凱勒轉向她。他靠在她的病床上,她記憶深處的一個片斷又浮現了出來:愛荷華,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他們倆對賓館牆外即將要發生的事情都是那麽的不確定。

    “什麽事?”他說。

    “我發現了點東西。那是一本舊書裏的留言。它說奧爾迪斯是——”

    “我知道,”凱勒說,“我是說我猜到了。那花了我幾年的時間,但最終我還是知道了。”他笑著,“菲斯克院長——他當時跟我也是一起的。”

    亞曆克絲吃驚地往後挪了挪身子。

    “別顯得那麽驚訝,亞曆克絲。你並不是這房間裏惟一的英雄。”

    她大笑起來,握住了他的手。他們心照不宣的沉默又降臨了。

    “對不起,”凱勒最後開口道,“因為那部手稿。因為在愛荷華之後沒有再找過你。還有——”

    “噓。現在都不重要了。”她靠著他。

    “我想,”他說,“現在我或許應該計劃一次去劍橋的旅行了。”

    亞曆克絲點頭。“我想你應該好好計劃一下。”

    接著有人敲響了病房的門,她轉過身。是個護士。那女人拿著一個信封。

    “亞曆克絲·希普利教授?”她問道。

    “我就是。”

    那護士把信封給了亞曆克絲就走了。

    “你要打開嗎?”凱勒問道。

    亞曆克絲聳聳肩,撕開信封拿出了裏麵的信。

    是理查德·奧爾迪斯寫的。凱勒輕柔的唿吸在旁邊陪著她,她讀了起來。

    最最親愛的亞曆克桑德拉,

    那塊空白,那最後一塊拚圖,就是她迴到社孟後做的事情。

    我懲罰了自己,因為那天早上沒去找她。那天下了場雪,外麵冰天雪地——道路全都不能通行了。她和阿比蓋爾·默裏迴了學校,我隻好等著。是我讓她去的愛荷華,你知道吧;我給了她所需要的信息。所有的——我在自己和本傑明·洛克一起去的那趟愛荷華之行中的所有發現,我作為一名學者了解到的所有東西。肖娜·惠特利內心充滿激情,就像你一樣,我知道她會去的。

    當她返迴佛蒙特後她花了一個晚上完成她的論文。那最後一章,關於保羅·法洛斯的身份,那時已經非常容易。她巳經發現了所有一切。她完成了論文,然後帶上從橄欖街上那棟房裏偷出來的手稿,交到了學校的影印中心。這就是她作為一名杜孟學生做的最後一件事。

    我再次見到她時是在照片裏。她的臉上被放上了一本書。她上方的牆上是一片羅爾沙赫氏血跡。一隻什麽都沒抓住的空手。

    我一直害怕法洛斯並沒有真死。那是種當你和罪惡離得那麽近時便會一直伴隨你左右的恐懼。

    十一年。我等了十一年,在那關畜生的牢房裏等待著時機。我差點就放棄了。後來有一天來了個訪客。一個我當時隻知道同是個學者的人。斯坦利·菲斯克,他帶著個寫了我名字的盒子。那是在杜孟經曆了我的那些事情的一名研究生帶去給菲斯克的。那盒子一定是在我被捕當天送到我辦公室的。盒子裏是些文件,一捆捆布滿灰塵的紙和些碎屑——在盒底,是用牛皮紙包著的肖娜·惠特利的論文。一共有兩份,整齊地捆在一起,還有一張付過款的單子。那真是高效率的典範,影印中心按照肖娜說明信裏寫的地址把它們寄了出去:那正是我的地址。

    我立即銷毀了一份。那些精美的法洛斯手稿的碎屑飛散在監獄院子裏,將他的文字化為烏有,同時也計劃著我的下一步行動。另外那份被我仔細地收起來。

    因為那裏麵包括了查理·盧瑟福的自白。

    還有一本失蹤的法洛斯手稿。

    這就是我得到的新信息。我教那門夜課的理由。

    如今我們又到了這兒,過去和現在激烈碰撞,而你還活著。假如你不介意的話,我對你有個小小的請求:我想見見你,亞曆克絲,最後一次。在你走之前我有一件重要的東西給你看。請一定來。

    理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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