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從那山洞中逃了出來,眼看著就要飛出那高高的山崖了,她的心都已經快要飛了起來,而這個人,居然一直冷著臉,不高興尚且不說,明顯的好像在跟誰堵著氣一般,真的奇怪?


    “高興?”


    荀卓文卻是仿佛從鼻息中發出的聲音,冷冷的,甚至還帶著戲謔的口吻,反問著俞雲清。


    “不應該高興嗎?真是個怪人?”


    俞雲清一聽荀卓文這樣反問的口吻,心裏有些不高興了。真是的,費了三天兩夜的功夫,才將這熱氣球做好,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這個人卻是這樣一副陰陽怪氣的口吻,真是奇了怪了!


    索性偏過頭去,懶得理荀卓文,自己扶著那籃子的邊沿,看著外麵的風景。


    荀卓文看著俞雲清那明顯有些帶著情緒的口吻,有著一點點的迷惑,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演技可以這麽的好,完全將人糊弄了,心裏還覺得愧疚。


    是的,愧疚,此刻,他甚至連懷疑她心裏都覺得愧疚。特別是聽到俞雲清那柔柔的,帶著關心一般的話語的時候,心裏更加的覺得愧疚。


    不說話便不說話吧,如此,便不再會動搖自己的決心。


    荀卓文扭頭,看向另外一邊的風景。


    他們確實已經離開了很遠的距離,高高的飛翔了起來。此刻,低頭看去,那原本寬闊無比的河流,此刻卻如同一條羊腸小道一般,在兩邊峻嶺的山峰間流動著。


    而他們曾經呆過了四天的山洞,此刻早已經沒有了身影,小的連個蹤跡都看不到了。隻是,在那裏的四天,卻是他最想要留住的四天。


    那四天內,卻是他們兩個人最齊心協力的,最開心的四天。


    從這山底出來,當真就換了一片天了,從此,他們兩個人隻怕會成為敵對的雙方。


    荀卓文的眼底掩下一抹憂傷,若是他們不是敵對的雙方,也許,他們在一起一定會很快樂!


    隻是,事實卻是不允許他做半分的假設!


    “幫下忙!”


    俞雲清突然大聲的叫著,她沒有想到,這剛剛出了那山穀,風勢卻是一下子變的猛了,火苗亂竄了起來,快要舔到了那布料。而風勢的不穩,則有可能讓他們直接的再次的落入那冰冷刺骨的河水當中。


    荀卓文一直在想著心思,卻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變化。此刻聽著俞雲清慌亂的聲音,這才注意到了事態的嚴重。


    “要怎麽做?”


    荀卓文幾乎是下意識的問著,聲音裏除了完全配合,還是完全配合。


    哪裏還曾見剛剛猜測的時候的那些冰冷的想法,眼睛裏滿是慌亂。


    “扯住那邊的繩索,轉移方向,朝向風相反的方向走去,否則,我們隻能再次的落入湖中!”


    俞雲清大聲的叫著,風勢突然變猛,讓她的頭發在風中狂亂的吹著,迷蒙了眼睛,衣服也在風中獵獵作響。


    而她的手則焦急的扯著另外的一邊,與荀卓文一起用力的轉移著方向。


    可是,風終究是太猛了,僅僅憑借他們兩個人的力氣,根本無法與風力相抗衡。眼看那熱氣球越來越靠近了懸崖的邊沿,俞雲清的臉色越來越黑,整張小臉緊緊的皺著,神情中滿是恐懼。


    “過來!”


    荀卓文大聲的吼道,用力的扯著那繩索。


    “啊?”


    俞雲清抬頭,看向荀卓文的方向,眼睛裏卻全是迷惑的神情。


    “過來!”


    荀卓文索性放了繩索,大步的朝俞雲清走了過來,迎著風,卻是有些舉步維艱的味道。


    “相信我嗎?”


    荀卓文大聲的問著,將俞雲清直接的攬入了懷裏,眼睛裏卻是掙紮的神色。


    他救她,隻是為了查出後麵的真相,不是真的愛上了她!


    “相信?”


    俞雲清皺著眉頭,不太理解荀卓文突發神經的讓她相信他做什麽?現在救命要緊,要這些相信有什麽用呢?


    可是,俞雲清的疑問的口吻落在荀卓文的耳朵裏,卻是隻有相信這兩個字。風肆掠的將那些疑問的語氣直接卷走了,不留半點的人情味。


    “好,那我們走!”


    荀卓文的嘴角不由得掛上了一抹淺笑,淡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手緊緊的抱著俞雲清纖細的身子,朝向地麵,高高的躍起,然後落下。風將荀卓文的頭發狂亂的吹起,與俞雲清的頭發糾纏在了一起。


    絲絲交叉,糾纏纏綿,仿佛那新婚的夫婦一般。


    隻是,他們的結發,此刻,卻是帶著心神不離的味道。


    “啊!”


    俞雲清卻是嚇的大聲的叫了起來,眼睛緊緊的閉著,手幾乎下意識的箍緊了荀卓文的腰。她不知道,荀卓文要她相信他,是與她一起跳下來。若是知道如此,她恐怕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直到完全的落在了地麵,直到荀卓文嗤笑的聲音響起,俞雲清依然緊緊的箍著荀卓文的腰,瑟瑟發抖。


    她不要死,她不想死!


    “你準備這樣抱一輩子嗎?”


    荀卓文終究是忍不住的抬起了俞雲清的下巴,輕聲的問道,眼睛裏帶著戲謔和寵溺的神情。


    聽著荀卓文口中的微微的嘲笑的話語,俞雲清驚的一下子鬆開了手,可是整個人卻不可抑止的朝地下倒去。


    她的雙腿已經完全嚇軟了,根本沒有力氣支持,整個人的身子還有些顫抖,完全的使不上半分的力氣。


    “你,你怎麽啦?不會是嚇的吧?”


    荀卓文微微有些詫異,她是真的沒有一點的武功嗎?還是裝的。隻是,怎麽能夠裝的那麽的像,整張小臉都煞白的嚇人,甚至連眼睛都失去了往日的靈動。


    俞雲清想要說話,可是根本張不開口,牙齒都在打顫,所有的驚嚇集中在了一起,讓她有迴到了過去那些陰霾恐懼的歲月裏,無法自拔。


    “你能夠站起來嗎?”


    冷清倉皺著眉頭問道,手伸了出來,他想要試試,她是真的沒有武功,還是純粹在偽裝?


    俞雲清卻根本沒有迴應,隻是低著頭,黑色的長發完全的遮住了她的容顏,無法看出她麵上的表情。


    荀卓文蹲了下來,雙手伸出,輕輕的將俞雲清拉了起來,右手卻是不經意間反轉,握住了俞雲清的手腕,輕輕的用力,扣壓。


    “啊!痛!”


    好不容易借助荀卓文手上的力氣,才得以站立起來的俞雲清,卻被手腕上突然來的刺痛,驚的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冷汗瞬間冒出。


    她?她居然真的不會武功?怎麽會派了一個這樣軟弱的人過來?她的國家到底在想些什麽?若是她被人發現了,這樣手無縛雞之力,恐怕就隻有死路一條!


    隻是,他擔心這些做什麽?既然趕派她來,他們暗中定然是早已經布好了眼線和接應,他這又是在擔心些什麽呢?


    荀卓文皺著眉頭,黑著臉,手卻依然緊緊的抓住俞雲清的手,沒有半分的鬆動。


    “放手,放手啦!很痛!”


    俞雲清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個人在發什麽神經啊,一個勁的捏著她的手做什麽,痛的人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你不怕死嗎?”


    荀卓文皺著眉頭,呐呐的問道,聲音中還是帶著不可置信和猶豫。


    “怕!怎麽不怕死!怕的要命!你鬆開啦,痛死我了!”


    俞雲清大聲的吼道,這個人是瘋了麽?天下哪裏又有人不怕死?而她則是那膽子最小,最怕死的那一個人!


    “怕?怕怎麽會來了這裏?”


    荀卓文似乎陷入了自己的魔障一般,聲音沉悶,低沉的問著。


    “懶得跟你說!”


    俞雲清終於發現了荀卓文的異樣,全當他發了神經病,拚盡全力甩開了荀卓文握住的手,用力的揉著那明顯已經被捏的通紅的手腕,那裏,已經明顯有著一道血紅的印跡。


    天知道,這個人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在捏他的手腕!


    俞雲清氣唿唿的揉著胳膊,理也不想理荀卓文,就那麽兀自的朝前麵走去。她其實也不知道哪個方向才是對的,可是,她不想和荀卓文呆著一起,他的眼睛太可怕。


    仿佛,他的眼睛裏住著一個魔鬼一般,讓人不能夠直視。特別是當她的眼睛對上他的眼睛的時候,那眼裏的兇殘,隻看一眼,便是心髒亂跳。


    直到俞雲清走出去很遠,荀卓文才從自己的心裏的那些糾纏中走了出來,抬頭,俞雲清瘦小的身影已經快看不到影子。


    “糟糕!”


    荀卓文驚唿了一聲,俞雲清居然是朝向相反的方向走的,那邊,正是那些山賊所在的地方。


    這個笨蛋!怎麽會派了這樣的一個笨蛋來探查軍情呢?


    荀卓文恨恨的想著,卻是屏住氣息,提氣,朝前麵飛奔而去。


    瞬間,沙石飛起,荀卓文灰色的身影不斷的朝前麵躍動著。


    “你是笨蛋嗎?”


    荀卓文如旋風一般的衝到了俞雲清的跟前,一把抓住了俞雲清,大聲的吼道。


    “你,你怎麽來了?”


    俞雲清卻被荀卓文這樣大聲的嗬斥給嚇蒙了,她不知道荀卓文這漫天的怒氣從何而來,又這麽大聲的兇她做什麽?她不過是想早點迴家罷了,難道還有什麽不對的嗎?


    “噓!過來!”


    荀卓文卻是突然豎起了耳朵,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拉著俞雲清朝那石頭的後麵飛快的跑去。


    “你,你做什麽?”


    俞雲清真的是要瘋掉了,這個人到底是在發什麽神經,從上了熱氣球開始就是這樣一副神經兮兮的模樣。而且,就算要瘋,也沒有必要拉著她一起發瘋吧?


    “噓!”


    荀卓文直接拿手捂住了俞雲清還想喋喋不休的嘴,眼睛卻是朝著外麵警惕的看著,銳利如獵豹一般。


    俞雲清順著荀卓文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麵多了一群人,明顯在那裏探視著。


    這些人是什麽人?怎麽像從地麵突然冒出來一般?


    俞雲清皺著眉頭想著,卻忘記了扯開荀卓文一直放在她唇邊的手,就那麽愣愣的看著前麵。


    “躲進去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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