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還是趁早死心為好。憑你……即便我與俞雲清雙雙死於非命,荀大哥也是斷然不會娶你的。可懂?”


    “王二姐姐,我……”邵璉抿著雙唇。


    “邵璉,人貴有自知之明。”王鶯時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冷起來,“從前是什麽模樣,我不予追究,但你再敢做出算計荀大哥之事,別怪我不顧相識一場的情麵!”


    王鶯時說完徑直進了王府內廳,看見房門前隻管家一人,笑問:“你家王爺何在?”


    “輕佛尋我何事?”荀卓文從屏風後走出。


    王鶯時無奈的搖頭,喚道:“梁大哥!”


    這話若是從旁人嘴裏說出來,必是叫人以為諷刺意味十足,畢竟在人家家裏,自己卻比主人還隨意,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不過,這話若是從王鶯時嘴裏說出來,梁紫霄便知她是在抱怨荀卓文,與自己沒甚幹係。


    “理他作甚!”梁紫霄揮手,甚是不在意。


    “不過……”王鶯時秀氣的眉漸漸攏到一處,“荀大哥先前說七日便迴,到如今已逾期好幾日,該不是……”


    梁紫霄沉默了,盯著王鶯時布滿擔憂的麵容半晌才道:“放心便是,我與他是有聯係的。”


    他哪裏是有什麽要緊事要處理,分明是為感情之事傷腦筋,心中太過煩悶,出去散心去了,又哪裏會有什麽危險?


    “那便好!”王鶯時聽罷,放下心來,“也不知荀大哥何時迴來,他是應下我要去雅俗居的開業禮,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這點你盡管放心便是,他這人你還不清楚?應下之事斷無毀約之理。”


    “那倒……”


    “梁公子。”王鶯時正說著,便見管家從外麵進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哦?”梁紫霄皺眉,“出事了?”


    “是……”


    管家偷看了王鶯時一眼,被梁紫霄抓了個正著,道:“輕佛非客,有何不可說?”


    管家看著梁紫霄,心裏暗道了聲小祖宗,若是他曉得自己要說的事,也不知還說不說得出這樣的話!


    管家抹了抹額上的汗,那俞家二小姐可真是為難纏的主,說上幾句便驚了他一身的冷汗,唯恐叫人看出端倪!


    “俞二小姐過府……”


    “什麽!”


    梁紫霄“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管家看著他,看吧,他就知道會如此!


    若是來了俞夷府的丫鬟,管家尚且可將人攔在門外,可若是俞雲清來了,他卻是沒辦法的。像俞雲清這種身份,即便王爺在府中卻不想見,那也必須得請到會客的廳裏伺候,畢竟,將客人攔在大門外是件極失禮的事。


    “你……不曾有人亂說吧?”梁紫霄撓頭。那小姑奶奶可不好騙,萬一叫她看出點門道,那還得了?


    王鶯時看著梁紫霄這種反應,黛眉微斂。


    “不曾不曾,二小姐那頭兒皆是暗衛在伺候,斷然是不會胡亂開口的,梁公子盡管放心便是。”管家連忙道。


    梁紫霄沉默了,抱著雙臂在內廳裏轉來轉去,王鶯時看著梁紫霄這副模樣忍不住問道:“梁大哥,你這是?”


    “罷了罷了。你管不了的,這是大哥自己造的孽!”梁紫霄記著眉頭,荀卓文那小子再不迴來,他的計劃可如何施行!


    要知道,俞雲清可是不會任由事情這樣發展的,再這樣鬧下去,保不準那姑娘又要做什麽,俞雲清這女子可是出了名的任性妄為。


    這時候,從外頭進來一個美婢在管家耳邊說了什麽,隻聽管家到:“梁公子,二小姐那頭兒不好總是晾著。”


    言外之意,俞雲清催人了。


    這女子,如今都要入夜了,還不曉得迴避著些!梁紫霄暗暗在心裏抱怨著,對管家道:“你……去說與她,王爺病了,不宜見客。”


    管家得了吩咐下去辦事去了,盡管,他並不覺得這話能湮了俞雲清的心思。


    “病了?”俞雲清放下手中的茶杯,垂了垂眼眸,“既是怕將病氣過給我,駁了他的心意也是不好,不見倒也罷了。”


    “俞雲清這般好打發?”梁紫霄有些不可置信。


    “公子,二小姐還有後話!”管家看著梁紫霄,思忖了一下,似乎是在糾結如何轉述更為妥貼,“二小姐說,鳳凰衛遍布城中,卻不願以此查探心愛之人私隱之事,故此作罷,從不動此心思。但王爺身體抱恙,甚為牽掛,若是三日後王爺仍不可病愈,便請俞夷府世代府醫過府為王爺請脈。”


    “俞二小姐還說……先前曾與楊大人先禮後兵,雖心內不望往日情景重現,可若王爺久病不愈,心下也實在擔憂,鳳凰衛雖落敗許多,但拚盡全力在那大宅子裏搜羅一圈大抵還是辦得到的。如此雖莽撞了些,卻也並非頭一迴,因而不算生手,到時自曉得時刻注意,定不會破壞了府中陳設。”


    梁紫霄好不容易才坐下,結果還未曾坐穩卻又聽見這樣一番犀利言辭,險些沒從椅子上跌下來,聽這話的意思,要硬闖?


    這……這是姑娘家該幹的事嗎?瞧瞧叫荀卓文給慣成什麽樣了!


    俞雲清迴家後一直很煩躁,她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才能緩和與荀卓文的關係,他總是迴避,這讓她……俞雲清開始懷念賞雪還在身邊的時候,賞雪她總是有辦法。


    按理來說,賞雪早該迴來了,可為何到如今都沒有賞雪的消息,難不成……不會,若是賞雪出了事,依著陳煥對她的心思,早就鬧翻天了。那就是納蘭家那邊有事?


    邵集郡


    “花醉霜寒,跟上!”聽雨一身男裝打扮,故作風流地拿著把古扇輕搖著。幾年過去,她的身材完全長開,高挑的身材,清秀的麵容,不見絲毫扭捏的舉止,再梳個男兒發式,倒真有幾分俏郎君的模樣。


    “姑……公子,您慢著些!”花醉霜寒在她身後喊著,她們兩個雖身懷武功,可在這廟會上顯然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廟會上人擠人,推開一個又來一個,盡管兩人極力排開擋在眼前的人,卻還是根本跟不上跳脫的聽雨。


    “將軍!”花醉霜寒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納蘭記石,驚訝道。


    “都迴吧,有本將軍護著便是!”


    花醉霜寒二人猶疑了一下,依言離開。聽雨一迴頭發現看不見二人的人影了,不免著急起來,這時卻見一張討厭的臉出現在眼前,頓時明白過來。


    聽雨一聲冷哼,轉身便走。這人說要放她自由,卻又不準她出城,假仁義!


    納蘭記石搖頭苦笑,再等等吧,等她心裏有了他,就放她自由,至少那時,她不會隻想著逃離。前些時日多虧賞雪來做客,給他講了不少聽雨童年的趣事,告訴他不要逼得太緊,如今,他與這姑娘的關係總算有些緩和了!


    納蘭記石在心裏對自己這個未來大姨姐還是十分感激的。她們姐妹二人雖鬧著別扭,卻又時刻關心著彼此是否過得幸福,這樣的感情,真叫人羨慕!


    納蘭記石摸出藏在袖中的半柄玉梳,手指輕輕摩挲著,阿姐,你也定然是活著的,對麽?


    世情涼薄啊!


    這些日子她把所有能求的人都求了一番,大哥根本不鬆口,隻說虧欠了她,來日會彌補,二哥三哥一見她就想像看什麽髒俞西一般,恨不得躲到天邊去,而四哥卻根本不見人影……哈哈,這就是所謂的血脈親情嗎?


    “妙音啊,那定國公府是皇上的外祖家,皇貴太妃與故去的太後的母家,定國公更是手握重兵,如此顯貴的門第,可是咱們高攀了!”


    “要大嫂說,你也別等著你那個什麽宋景玉了,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如何配得上你冰清玉潔的身份?說什麽忽然失蹤,依著大嫂看,說不準就是黑心事做的太多,叫人半夜裏摸進房間殺……”


    “大嫂!”羅妙音厲喊了一聲,她素日溫和,鮮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羅文正一看羅鶯兒這樣的反應,害怕果真激怒了她,惹得她到時更不肯配合嫁給定國公世子,那時,羅家即便是陪上一家子性命也擔待不起。連忙對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妻子罵道:“劉氏,滾迴你的院子裏去!”


    “羅文正!你竟敢吼我!”劉氏大叫一聲。從前自己怕他那是因為他是丞相長子,身份尊貴,而自己隻是一個五品小官的女兒,她也知道嫁給羅文正是自己高攀了,故而從不敢再羅文正麵前硬氣,唯恐被他休了去!


    如今,丞相一死,羅家就迅速落敗下來,而自己的爹爹因為跟著定國公辦事,家中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連帶自己在羅家說話時也硬氣不少,羅文正顯然也知道如今的形式,對自己也比往常敬重許多,今日他竟敢吼她!


    劉氏一聲冷笑:“你如今都二十有三了,何止是老姑娘了?傳出去名聲多難聽,有這樣一個小姑,累得以後家裏的姑娘們也說不到好人家,算我求你,別禍害你幾個哥哥,也別禍害你的侄子侄女們了!”


    “妙音,人要識時務,你嫁去定國公府雖是給定國公世子做續弦,卻也是正經八百的當家主母。你也不看看你們羅家如今是什麽樣的地位,你在外頭又是什麽樣的名聲!人家定國公世子還肯以正妻之禮聘了你,那是燒高香都求不來的事!”


    “既是如此,那便大嫂去嫁好了!”羅鶯兒不是個心狠的,卻也不是任人拿捏,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上更是格外執拗。


    那定國公世子心儀於她她也是知曉的,雖無過人之處,卻也並不愚莽,泛泛之輩而已。從前那人也沒少給她遞些個信箋,皆被她丟去一旁了。


    本以為他娶親後便不會再有何交集,卻不料那位世子夫人是個福薄的。原本這也不幹她什麽事,卻不想前兩日她隻是出一趟門,卻叫這人給瞧見了,死活非要送她迴家,第二日便聽人說他請人向哥哥提親要娶自己做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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