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能將喜歡的姑娘抱在懷裏,我自是要如珠如寶,寵著護著,如何會欺負你?嗯?”荀卓文故意將薄唇貼在俞雲清耳邊,輕輕吹著氣。


    這……算是調戲吧?


    耳朵被他唿出的氣弄得又麻又癢,俞雲清連忙躲著要離他遠一點,撅著嘴不滿道:“才不……”


    俞雲清還沒說完,荀卓文便忽然將手指按在了她唇上,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姿勢,俞雲清一看便知怕是有事,連連點頭。


    荀卓文閉上雙眼,仿佛在冥想一般,幾乎與周圍融為一體,看得俞雲清擔心之餘也不由驚歎,老僧入定也不過如此了吧?俞雲清在心中再一次暗歎武功的神奇。


    荀卓文的眼忽然睜開,雙目中迸發出危險的光芒,俞雲清頓覺心中一沉,果然這時聽荀卓文說道:“約莫五十人,分兩撥,訓練有素,恐怕來者不善。”


    俞雲清還沒來得及思考對策,荀卓文已經拉著她進了不遠處的山林。兩個人躲在樹的頂端,荀卓文捂著俞雲清的嘴巴,麵色凝重。


    俞雲清見此不敢有什麽動作,隻是更緊地抓著他的衣服,荀卓文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低聲道:“莫怕,我在。”


    他的聲音似乎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俞雲清漸漸放下心來,不出一會兒,俞雲清便見遠處有一群黑點飛速奔來,那是一群黑衣人。


    轉眼間,這群人已經來到了他們所在的樹下,這時候樹上的葉子已經不再茂密,隻要有人抬頭,很容易就能發現他們。


    俞雲清有點心慌,荀卓文將她往懷裏攬了攬,手中飛出一粒石子,打中了他們先前騎的那匹馬,馬兒受了驚,嘶鳴一聲跑遠了,樹下的黑衣人被驚動,紛紛向那個方向追去。


    “還有一撥,怕嗎?”荀卓文背靠枝幹看著懷裏的俞雲清。


    俞雲清撇著嘴角,抬了抬下巴,高傲答道:“怕?你要知道,我是俞雲清!”


    荀卓文無奈的搖頭笑了起來,隨即攬起她,運起輕功飛快進入了山林深處。然而,天公不作美,原本好好的晴天卻忽然烏雲密布,天邊雷聲陣陣,顯然不久後有一場雷雨。


    兩人如今已出了竹林,距阿班三人太過遙遠,顯然已經迴不去了,隻能往密林更深更高處走。思及此,荀卓文不禁皺眉,原本打算帶她來見個人才行進密林,如今反倒成了桎梏。


    兩人走了沒多遠還是被人圍了起來,荀卓文將俞雲清護在身後,抽出腰間的長軟劍與黑衣人打了起來。


    俞雲清就是個弱女子,此時完全受荀卓文擺弄,一道道劍風貼著臉頰掃過,死亡的氣息一再迫近,俞雲清卻第一次感到,死,似乎並不是那麽可怕。


    這時候荀卓文的長軟劍充分發揮了“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即使帶著俞雲清,卻以一人之力斬殺了近半數的人。


    餘下十幾人化作一個圈將兩人圍在中間,分明對荀卓文很是忌憚,荀卓文竹青色的衣服上染了血,殷成了一朵朵紫色的花,讓荀卓文這一身雅致的素衣顯得格外詭異。


    意識到荀卓文不好對付,一群人轉而開始攻擊俞雲清,試圖以此來牽製荀卓文,事實上也果真給他們達到目的。這些人均是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個個身手不俗,荀卓文要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俞雲清,顯然很受拘束。


    看著周圍的人,荀卓文顯然怒了,長劍一掃便砍下一人的頭,汩汩的血從光禿禿的脖頸處湧出來,有點恐怖,有點惡心。


    “閉眼!”耳邊傳來荀卓文的聲音,俞雲清卻沒有聽她的話,而是喊道,“他們的目標是我。”


    “閉嘴!”荀卓文伸手拉過俞雲清,將他身後的黑衣人踢開,轉身又給了殺到麵前的人一劍。


    黑人轉眼隻剩下八個,然而,兩個人今天的運氣貌似都不大好,方才被他們引開的黑衣人聽見打鬥聲尋來了這裏,二話不說也加入了戰局。


    敵人瞬間從八個變成二十八個,倒黴的不僅於此,天邊飄起了雨點,似乎有變大的趨勢。


    荀潛忍不住罵了一句:“該死的!”


    荀卓文可沒有分身術,之前帶傷給俞雲清逼毒已損耗了不少內力,給身體也造成了一些不可避免的損傷,幾乎傷及經絡,這些傷根本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養好的。


    到如今,荀卓文也不過恢複了以往功力的七成,對付之前那些人已損耗了他不少體力,如今又來了一群高手,說不難纏是假的。


    荀卓文自己一個人自然有辦法脫身,可如今身邊帶著俞雲清,那就另當別論了。自己是什麽狀況荀卓文還是很清楚的,正因如此,他才必須想辦法助他二人脫身。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顧盼之際,荀卓文看見先前被自己驅逐的座駕居然就在附近。


    躲過迎麵砍來的劍,荀卓文吹了一聲口哨,想將馬匹招來。然而,就在此時,黑衣人中有一人卻飛快射出一支飛鏢,直直沒入了馬的脖頸,而這人,正是俞柯。


    荀卓文暗罵一聲,迴頭卻發現兩柄劍一前一後刺來,這就意味著他和俞雲清中必定有一個人會受傷,他躲,受傷的是俞雲清,他不躲,受傷的是自己


    他舍不得讓俞雲清受傷,可若自己受傷,絕對無法帶著俞雲清安全離開,這真是世間最難的抉擇。


    不僅荀卓文發現了,俞雲清也發現了,此時的情況,他們兩個裏是一定要傷一個的,她震驚地看著荀卓文,就在此時,荀卓文忽然用力一拽,將她拉到了身前。


    所有的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眼見那劍尖就要刺入俞雲清的胸口,兩個人卻忽然向後一倒,抱成團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俞雲清尚處在巨變中不能迴神,慌亂之中,俞雲清睜開眼,卻看見一柄泛著銀光的劍刺過來,嚇得她當即喊道:“身後!”


    俞雲清迴過頭,發現楊肇也已加入戰局,一並來的還有幾個家仆打扮的隨從,看上去身手不錯,想來應該是跟在身邊的暗衛。


    看著打鬥的人,俞雲清心底一冷,今日,因為不想被人打攪,她沒有帶燈染出門,不想卻發生了這樣的事。若非他們及時趕到,自己和他……俞雲清看著暈倒在自己懷中的荀卓文,漸漸攥緊了拳頭。


    有了幾人的加入,場麵瞬間扭轉,俞柯一見不妙,吹了一聲口哨,死士們立刻四散撤走了,幾人才要去追,卻聽俞雲清喊道:“別追了,先來看看他的傷。”


    楊肇與梁紫霄迴過頭,便見荀卓文滿頭冷汗倒在俞雲清懷裏,已然不省人事。楊肇連忙上前,發現他的傷口處呈紫黑色,顯然是中毒了。


    楊肇連忙封住他的穴道,以防止毒液侵入心脈,看著楊肇皺起的眉頭,俞雲清低聲問道:“如何?”


    楊肇又看了看荀卓文的傷口,抬頭看著越來越細密的雨腳,沉聲道:“劍上淬了毒,目前還不清楚是什麽。”


    那些人想必還沒走遠,此時下山太過危險,不論如何,荀卓文的傷口不能再沾水了,梁紫霄便與楊肇架著荀卓文進了馬車,進來後俞雲清才發現,馬車裏還有一個人——梁紫蘇。


    梁紫蘇見二人架著荀卓文進來已然愣住了,看到隨後進來的俞雲清時,卻又似乎明白了什麽。心裏有點難過,但麵上沒顯出什麽,而是取了一件自己的衣裳給俞雲清披上。


    梁紫蘇此人俞雲清是見過,不過她如今沒什麽心思去深究,道了聲謝便又湊到荀卓文身旁,看著楊肇為他診治。


    荀卓文的臉色很白,唇色更是慘淡,額頭上滾落一顆顆的水珠,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梁紫蘇見狀取了一條絲帕,還未伸出手,卻已被俞雲清接了過來:“多謝!”


    俞雲清說完將絲帕疊厚了一點,為荀卓文將額頭擦幹,梁紫蘇看著俞雲清和荀卓文,心裏有些落寞。


    直到多年以後,梁紫蘇迴想起自己與俞雲清在馬車中的第一次正式見麵,仍然記憶猶新,那時候的她是那麽驕傲霸道,做一切都顯得那麽理所當然,而自己顯然就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她天生不是好鬥的性子,第一次交鋒便敗北而歸。


    梁紫霄迴頭正好看見梁紫蘇傷神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隻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梁紫霄何嚐不知妹妹的心意,可若隻是荀卓文一廂情願便罷,可如今他二人兩情相悅,有些事便真的強求不來,雖他不認為性子強硬的俞雲清適合荀卓文,但妹妹這樣軟弱的性子同樣不適合他,況且他還是不太希望自己的妹妹嫁入皇家。


    馬車一路顛簸,沿山路而上來了一座山中小院,荀卓文安排下來,楊肇便準備為他逼毒療傷,而梁紫蘇也在此時扯扯俞雲清的衣袖,帶著她去換了件自己的衣裳。


    俞雲清比梁紫蘇稍瘦一些,身量也不如她高挑,穿在梁紫蘇身上正合適的衣服穿在俞雲清身上便有幾分飄逸之感。


    俞雲清坐在梳妝鏡前,一點點擦幹頭發,梁紫蘇便在一旁坐著看著她,默聲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的女子。纖瘦嬌小的身量,柳葉眉,杏仁眼,瓊鼻,櫻桃小口,一舉一動溫婉輕柔,原味兒的江南女子。


    她並不是什麽人間絕色,一身氣韻的確很是打眼,隻是坐在那裏什麽都不做,卻平白叫人無法忽視。過了一會兒,梁紫蘇才開口,道:“我是梁紫霄的妹妹,喚作紫蘇,不曾有表字。”


    “我麽……想必梁小姐也聽說過了,俞雲清,字華軟,家中姊妹行二。”俞雲清一邊梳著頭發一邊迴過身來。


    梁紫蘇淡淡笑了笑,似是考慮了半天才開口:“我可以喚你婉姐姐嗎?婉姐姐想必……與殿下很熟?”


    俞雲清迴過頭,閃了閃那雙水眸,反問:“難道紫蘇你和浚風不熟嗎?”


    “浚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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