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知道,不過行成人禮的時候,家母告知了我一切。雖然也很驚訝,不過事實就是事實,所以對於祖上傳來的基業,我總該敬上一份力氣,也算不辱沒先父。”朱誌權毫不做作的說道,話語真誠到讓人不得不相信。


    太後也微微點了點頭,她隱隱約約知道六黃爺在漢宋雖然身居高位卻和宗室至親並無多少往來,想來是因為自己身份的緣故。太後微微歎息,視線下移隨即複又驚道:“你穿的衣服是……西戎的衣服?”


    “不瞞太後,我已經向漢宋皇帝提出了辭職。如今帶著全部家眷,已經家丁五千來投奔西戎。如果太後肯接納我,那自然再好不過;如果太後不肯接納,那我也隻能帶領著家眷和家丁直接去邊疆和敵人作戰了。”


    太後激動的站起身子來,高聲道:“不可魯莽。”發覺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這才緩緩的坐下,以平常的語調道:“哀家是覺得這件事兒關係重大,一個牽扯不好就會引起國際爭端。所以這件事兒絕對應三思而後行,不能莽撞行事。”


    六黃爺也就是朱誌權狀似無意的和俞雲清視線相交,隨即快速離開,沒有任何人發覺他們這是再交換信息。朱誌權對著太後行了一禮,笑道:“好,聽從太後吩咐。我和我的家人如今駐紮在宮外的帳篷裏,太後若有事兒可以隨時相召。”


    “如此甚好。”太後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朱誌權的懂禮。微微沉思半晌,太後揉著太陽穴道:“哀家昨夜失眠了,是以精神有些不濟,如果二位沒事兒,還請先下去吧。等改天,哀家自會親自設宴款待二位。”


    俞雲清和朱誌權齊齊上前,拱手道:“謝太後。”隨即起身離開了皇宮。


    他們二人剛剛離開,內侍就匆忙來報:“太後,不好了,大事兒不好了。”


    “大唿小叫什麽?還懂不懂禮法了?”太後看起來火氣依然不小,見到來人就是一陣猛訓。等火氣發的差不多了,她才揉著額頭道:“說吧,你這麽火急火燎的是為了什麽?賭骰子輸了,還是誰不聽你的話了?”


    內侍戰戰兢兢隨即抽抽泣泣唧唧哇哇的道:“太後,你怎麽能這麽說小的。小的這次來真是有急事兒,那個,那個可汗和營鳳公主已經開始去皇後的寢宮去轟豐腴公主了。非但如此,可汗還說‘你也該挪挪地兒了,這夕陽紅宮正好可以用來做太子的寢宮。’”


    “反了他了。三天不用皮帶,他當真以為老娘是吃素的了。”太後聞言立即火冒三丈,指節攥的咯吧咯吧響,胸脯也一上一下起伏極大。隻是須臾功夫,太後眼裏已接連發出數道兇光,她快速吩咐道:“你,把剛剛那兩個人給哀家追迴來,就說哀家有要事相商。”


    再次見麵除卻太後微微有些尷尬外,俞雲清和六黃爺皆無任何異常。俞雲清也不是一個囉嗦人,徑直開口道:“太後,小的覺得此刻最好用的方法就是‘鴻門宴’。”


    “鴻門宴?如今可汗已經不來朝拜哀家了,對於哀家的賞賜也並不領情,想來哀家即便是想要邀請他共吃一餐,對方也會拒絕的。”太後也迅速斂起自己的尷尬,指出這個方法的弊端。


    俞雲清聞言一笑,輕飄飄的道:“隻要太後以可汗最想要的東西做誘餌,小的想不管可汗多麽忙,他總會前來吃上一頓飯的。”


    “哀家明白了,哀家這就吩咐人去辦。兩位暫且在後台吧,以其隨機而動。”太後本就是一個極聰明的女子,是以一點就透。她和可汗同在皇宮多年,自然知道那人如今最想要的便是傳國玉璽。


    不出所料,衣冠不整的可汗喜衝衝的奔到了夕陽紅宮殿。一個清香滿室的地方立即變得酒氣熏天,太後忍不住用袖子掩住了鼻子,平和的問道:“可汗近來如何,身體可好?”


    “近來有些忙,所以未曾拜見母後。不過母後大人大量,想必不會和朕計較的。母後,酒呢,菜呢,傳國玉璽呢?”西戎可汗打著酒嗝道,身子搖搖晃晃幾乎馬上就要癱倒。


    太後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慢悠悠的道:“酒菜之類的,該上桌的時候自然會上桌。不過在這之前,朱子尋,你可知罪?”


    “哎?”酒精滿腦子飛的西戎可汗也就是朱子尋微微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怎麽感覺哪裏不太對呢。那個老太婆說的知罪又是什麽東西?而且這個家夥,竟然敢叫自己的名字?於是搖搖晃晃的朱子尋指著太後道:“老東西,牙口夠好,竟然敢叫朕的名字。朕成太子後就再也沒有人叫過朕的名字了,好好好,有味兒。”


    “朱子尋,你還記得你父親臨死前說的話嗎?”太後神色變得更加嚴厲,心想自己在世的時候,這個人就這樣無法無天;倘若一天自己離去後,這個人豈不是要翻天覆地嗎?西戎的社稷絕對不能交在這個人手裏,否則隻有毀滅這一條路了。


    西戎可汗繼續歡快的進行他那搖擺舞,偶爾癡癡一笑,“老太婆,遠遠的看起來你似乎長的不難看。嗯,怪不得那個老頭子這麽喜歡你。你啊,如果皮膚再有彈性一點兒就好了。朕……呃呃呃……朕也會像那個老頭子一樣……”


    “來人,把這個目無尊長的人給哀家綁了。”太後憤怒的排起桌子,立即有人那繩索慢慢靠近可汗。那些人之所以不敢快進,還是有些在意可汗的身份的。


    不過人是一個喜歡作死的動物,這不,這依舊活在酒國的可汗還以為對方是在和他鬧著玩兒呐,於是笑著勾勾手道:“來來來,聽從你們主子的命令,趕緊把朕給綁了。嗬嗬嗬,綁綁再鬆綁,更有韻味。嗬嗬嗬嗬……”


    一個內侍大概受不了可汗這過於猥瑣的聲音了,於是大著膽子用繩子將對方綁了起來。其他人見狀也不甘落後紛紛向前去綁西戎可汗。這個時候,西戎可汗臉上還是帶著笑,還軟軟的說:“來來來,綁緊一些。對對對,就是這個力度,就是這種讓人要窒息的感覺。美,真是太美了。”


    三下五去二的功夫,一個威風堂堂的可汗就沒了影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綁的結結實實的粽子。西戎可汗這下子不樂意了,借著酒瘋道:“哪能綁這麽長時間嘞,快給朕鬆綁,否則朕讓你們好看。”


    “可汗。”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的太好終究緩緩開口,用寒冰似的語氣道:“可汗,哀家雖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不過哀家膝下無子,所以對你也算是盡心盡力了。可惜的是,你自甘墮落竟然和營鳳公主在一起,還做了這麽多荒宋事……”


    “胡說,朕什麽時候做過荒宋事兒了。”可汗十分不高興的反駁道,還是她的營鳳公主比較可愛,因為多數時候營鳳公主還是會誇他的。那些這個人,不是說他這不好就是說他哪有問題。他也隻是一個人好不好,怎麽可能做得完全符合另一個人的意思呢。


    太後再一次的歎了口氣,慢悠悠的道:“三天不上朝,難道不是荒宋事嗎?擅自更替皇後難道不是荒宋事兒嗎?驅趕妃子和母後出宮,難道不是荒宋事兒嗎?如果這都不是荒宋事兒,那麽什麽才是荒宋事兒呐?”


    “你這是一麵之詞!朕這叫什麽遠慮,根本不是什麽荒宋事兒。朕三天不上朝,不過是為了咱們西戎的子嗣延續罷了。朕更替皇後,不過是為了讓朕的後代能更穩的坐穩江山罷了。朕將二位轉移地方兒,也是為了你們好,畢竟在一個地方住多了總會膩歪不是嗎?”西戎可汗雖然還未完全清醒,不過腦海中已經開始傳遞境界信號了。


    太後仰天一笑,搖頭道:“好一個深謀遠慮,好一個舍己為公。你當真是讓哀家感動的緊呢,既然如此,還請你舍己為公到家,把你的龍椅也讓給有能力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吧。”太後甩了甩袖子,滿目的張狂。


    “不。”西戎可汗快速反對,此刻他體內的酒精已經化成汗液全部流出來了。他看看左右,隨即示軟道:“母後,天下之人有誰無過?小兒我不過是貪玩了一些,如今朕知罪了,你就饒過朕這一遭好不好?朕保證,朕不會追究今天的事兒的。”


    太後冷冷一笑,心想自己在對方眼裏竟然這麽笨嗎?在皇宮中滾摸打趴走過來的人,有哪一個不知道誓言在這裏不過等於‘失言’而已。太後揉揉太陽穴,對這個哪一方麵都不成器的人道:“哀家本想留你一命,因為你剛剛那句話,哀家要重新考慮了。”


    “母後,母後,你也就我一個兒子了對不對?”西戎可汗快速移進太後卻被對方的視線成功的製止了,西戎可汗多少有些尷尬,於是用一種近乎討好的語氣道:“母後,養兒防老,我這個兒子終究會對你有用處的。你就稍微懲罰我一下就好,咱們明天依舊是好母子,怎麽樣?”


    太後沒有看向他,隻是淡淡的說道:“養兒防老,可惜哀家竟然沒有生出一個兒子。”


    西戎可汗這個時候已經明白大事兒不妙了,於是跪拜在地道:“母後,你這麽說不是在折煞兒臣嗎?兒臣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嗎?在兒臣的心裏,兒臣是把你做母後看待的呐。母後……”


    太後扔下來的東西,成功了止住了西戎可汗的幹嚎。他望了望地下的那個香囊,瞬時懵了。他自然認識那個東西,那是他的初戀女子送給自己的香囊,不過後來那女子因為違法宮規被太後斬了,於是他就在那個香囊上寫了一些詛咒的話語。


    西戎可汗不幹嚎了,太後本就不想說話,於是夕陽紅宮殿充斥著死一般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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