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雲清的膝蓋磕碎了,隻能支著手,坐在了一棵樹下。南宮玦現在出現在了這片林子,一定是和南宮瞿的目的一樣,是為了得到一支強大而且神秘的軍隊。


    南宮瞿要這支軍隊,為的就是把南宮玦給拿下。


    而過俞雲清現在在這裏能夠把南宮玦解決了,那麽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什麽事也沒了。但是,俞雲清現在的體質,能不被南宮玦給打死,就已經是萬幸。


    “俞雲清,如果我和你聯手,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琉夕國,就算是天下,也遲早是我們兩個人的。如何?”


    南宮玦的眼神裏,帶著一絲絲的媚態。便是這樣的男子,哪怕是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了破損,沾上了不少的汙泥,但是,這個男子,還是美的,讓人根本就挪不開目光。


    “我要這天下有什麽用,我要的,隻是南宮瞿能夠一心一意的對待我。”


    俞雲清說完,便是南宮玦的一陣清粼粼的笑聲:“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俞雲清,你看看,這無價寶都得不到,你以為,一個有情郎就那麽容易的能被你找到嗎?”


    南宮玦已經對俞雲清起了殺心。


    一個不能為他所用的,不能被感動的,隻能添亂的女人,就隻能殺了了事。


    一把明晃晃的刀舉起來,迅速的朝著俞雲清掠過。


    “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台?襄王殿下可以為了我不要命,而我也可以為了襄王殿下不要命。二皇子,你能為了我,放棄你現在正在爭奪的東西嗎?”


    南宮玦生在皇室,自小最不缺的就是權勢,然而對於他這樣的而言,最最少不了的就是權勢。


    如果,想要讓南宮玦這樣的人能夠青菜蘿卜,做個灑掃的下人過一輩子,真不如現在就殺了他。


    但是,南宮瞿不一樣。


    俞雲清明白,南宮瞿的心意。


    “怎麽樣,你是不是做不到?你如果能做得到,我是怎麽對待南宮瞿的,我也能怎麽對待你。”


    俞雲清的話讓南宮玦有些愣神。


    “父皇和母後,當年是全天下都羨慕的神仙眷侶,但是,他們之間還是因為朝堂上的事情,反目成仇,甚至,父皇不管不顧還在繈褓中的妹妹。執意用了一杯子的毒酒,把母後賜死。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情愛。有的,隻是利用而已。


    母後為了父皇的江山,不惜流落在外好幾年。而父皇為了母後迴宮,一連幾年都沒有封過任何一個宮人。


    他們之間,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他們還是在利用。”


    南宮玦的情緒有些失控,俞雲清抓著的布袋子,在一點一點的移動著。


    “我和南宮瞿在荀國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他為了我,擋了荀文君的一劍,我什麽好處都不能帶給他,而他還是一心一意的對我好。你不相信,但是,我相信。南宮瞿的眼裏,我一定是比他自己的命重要,而他的命,比這萬裏江山重要。”


    俞雲清說著,便是拿起了布袋子,抓了裏麵的藥粉,往空中一揚。


    細細碎碎的粉末兒立刻沾到了南宮玦的眼睛上。這種粉末兒沒有太大的毒性,但是人的眼睛接觸到,還是會第一時間迅速的躲避。


    俞雲清就是利用這第一時間,立刻飛上了一顆樹上,躲在了樹的枝椏後麵。


    其實,布袋子裏麵,還有更毒的藥,不是因為俞雲清對於南宮玦下不了手。在南宮玦對她亮出了刀子的那一刻,俞雲清就已經起了殺心。隻是因為摸到其他的藥太過於動作大,怕驚到了南宮玦。


    俞雲清一點點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甚至,不敢側過頭去看。


    南宮玦現在眼睛裏全部是俞雲清製成的藥粉,沒有片刻的功夫,不能完全的消除。便是俞雲清牢牢地靠著大樹,把自己的唿吸完全的壓製下去。


    一直到了一炷香的時間,俞雲清這才聽到了南宮玦吹了一聲口哨。而一匹馬迅速的飛了過來,那匹馬十分的通人性。


    俞雲清十分的慶幸,自己沒有逃走,不然,南宮玦的馬追上了她,那可是躲不掉的。


    心裏重重的落了一拍。


    南宮玦是一個錙銖必報的人,如果被他捉住了,必死無疑。


    南宮玦憤憤不平的跨上了馬,便是拍了拍馬屁股,四處查看著。俞雲清慶幸,馬的眼睛是長在兩邊,而不是腦袋頂上,不然,馬一眼就能發現了俞雲清的存在。


    南宮玦找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俞雲清的存在。所以,拍了拍馬屁股,立刻離開了。


    不過,俞雲清不敢掉以輕心,萬一南宮玦重新迴來的話,正好被南宮玦逮住。


    一直抱在大樹上,整整一個時辰之後,俞雲清確定了南宮玦絕對不可能迴來,這才是軟軟的從樹上下來,整個人軟軟的,像是被人千刀萬剮了一般。


    而且,腿上的傷口開始疼,疼的鑽心,幾乎是一點一點的折磨著心。


    俞雲清自問自己是一個意誌力十分頑強的人,但是現在,她也不得不咬著牙,忍著眼睛裏的淚水。


    如果能把南宮玦捉住,她一定會把南宮玦狠狠地打一頓,然後丟出去。


    現在,腿上的傷,已經十分的嚴重。


    如果是沒有受傷的話,俞雲清還可以走出去。但是現在受了傷,哪怕是迴去,想要向人求助,也是不可能。


    既然走不出去,那麽,就一直往前走。如果能找到了軍隊,那麽襄王南宮瞿就可以反敗為勝。


    想清楚了自己的得失。


    到時候,不過隻是一命換一命罷了。


    即使是沒有她俞雲清,南宮瞿也能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著。俞雲清拿了一根樹枝,開始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這一次,她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力氣來把自己留下的痕跡清除掉,也沒有辦法吧身上所有的裝備都背著。


    隻能一路走,一路丟。


    而到了最後,身上隻剩下了一把雨傘。整個天地之間,下起了瓢潑大雨。人和人之間的爭鬥,還可以有辦法鬥爭。


    哪怕是魚尺素在所有人的麵前,要把她處死。哪怕是南宮玦拿著刀片,要把她的喉嚨給割破。


    俞雲清也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的絕望過。


    很可能,死在了這片林子裏,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俞雲清手裏的傘擋不住雨水,雨水已經順著臉一直往下流著。


    而腿上再也支持不住,整個人立刻倒在了地上。就在昏迷之前,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而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你是什麽人?”


    俞雲清以為自己是錯覺了,便是咬著下嘴唇,仔仔細細的聽這個人說話:“你是什麽人?”


    是真的人出現了,俞雲清喜極而泣。她哆哆嗦嗦的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而這個人卻是先一步把她抱了起來。以為她沒有聽清楚,再次的問了一遍:“你來自哪裏,你是什麽人?”


    “祭天,暴 亂。”


    俞雲清說完了這四個字,立刻昏了過去。


    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一個人的懷抱中,而她此時此刻,在被人輸送著大量的真氣。


    隻是,身體已經是十分的虛弱。原本,還想要問出來的問題,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整個世界在昏昏沉沉的天旋地轉,俞雲清最後終於是支持不住了,十分不情願的昏了過去。


    而醒來的時候,周圍的世界依舊是黑暗的。


    隻有床腳有一燈如豆,微微的晃蕩著。而俞雲清扶了扶額頭,發上還有雨水的味道,讓她能夠確定自己不是昏死了過去睡了幾天幾夜。


    但是,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俞雲清的麵前的時候,俞雲清卻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這人的武功,已經高超到了一定的境界。


    俞雲清楞了一下,差點跌倒。


    但是,這個一身黑紗的人影卻是跪下了。聲音聽不出到底是男是女,也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樣的年歲。隻能感覺到裏麵極為的恭敬,就像是對著一個闊別許久的主人。


    “臣燕雲爾參見主母。”


    俞雲清有些驚訝,她什麽時候成了主母?


    “我是襄王殿下的妻子,現在來這裏尋求幫助。我不是你們的主母。”


    因為有求於人,所以,俞雲清不願意承擔任何的風險。如果這些世外高人是為了檢驗俞雲清到底是不是個騙子,那麽俞雲清可是不能說謊話。


    在絕世高手的麵前,任何的偽裝,都沒有價值。


    “曆代主母,都以發上的銀簪作為憑據。而且,主母身上攜帶著可以調動我燕雲十八騎的虎符。所以,臣不可能認錯人,主母如果有什麽不明白的,臣都願意說明。”


    原來如此。


    俞雲清現在才明白,為什麽南宮瞿一定要把一根銀簪送給自己。原來,這個簪子居然有這樣的作用,而且,她拿著的虎符,原本隻是想要來這裏搬救兵,沒有想到,居然是讓這些世外高人成了她的家將。


    俞雲清還是有些懷疑。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什麽也不明白。”


    俞雲清靠著枕頭,這才想起來,立刻說:“祭天的時候,會有暴 亂。你趕緊派人去,一定要保護襄王殿下和皇上的安全。”


    俞雲清的話音剛落,便是燕雲爾說道:“啟稟主母,現在燕雲十八騎出動了十五人,已經把祭天的祭台控製住了。如果有任何人出現任何的異動,隻會殺無赦。請主母放心。”


    十五個人?


    南宮玦現在手裏的,可是整個京城的兵馬。這個燕雲爾是在和她搞笑嗎?


    俞雲清狐疑的看著燕雲爾,而燕雲爾不過隻是微微一笑,並不露出自己的真實容貌:“主母的任何吩咐,臣都會做到。現在主母的身體十分的虛弱,再過三個時辰,主母的身體恢複之後,臣自然會迴到這裏,為主母答疑解惑。”


    不過隻是吹了一陣香,俞雲清居然是毫無抵抗力的昏了過去。


    眼中的燕雲爾,像是一團恭恭敬敬的雲,滿滿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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