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晚宴不到兩個時辰,襄王不在宮裏好好休息一下,換換衣服,卻是非要出宮。也不知道到底是去準備什麽。”


    南宮玦丟下一句陰陽怪氣的話,便是自顧自的轉身進了宮門。而南宮荷雯的轎子停在了宮門口,便是李由向著她這邊打了招唿。南宮荷雯便也是離開。


    琉夕國的民風開放,便是對於雲蒼國和荀國來說,所謂的女子的三從四德,或者是好女不嫁二夫。這樣的事兒,都不是事兒。所以,南宮荷雯便是公主的身份可以參政,而且和朝中的臣子來往密切,也不會被人說三道四。


    “臣參見公主殿下。”


    李由幫著南宮荷雯把轎簾打起來,而李由就走在轎子旁邊,輕輕說了一句:“襄王府的四周,已經被包圍了。”


    果然,該出手的人,現在都已經出手。


    夜宴。


    宮裏一片燈火通明,昌慶宮中經過了一番布置,看起來喜氣洋洋。皇帝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不過,雖然說了是家宴,但是,這出現的五顏六色的各種各樣的美人兒,立刻讓南宮玦有些不爽了。


    “父皇,我們的家事,為何還有她們來?”


    南宮玦的態度有些輕慢,隻是,已經那麽大的人,說起話來還像是孩子一樣的鬧氣。皇後立刻出來打圓場:“二皇子,五日之後的祭天,便是大家留下來打理後宮。而公主監國,所以,宮宴叫的人多了一些。”


    “你和他解釋什麽。”


    皇帝顯然是對皇後和南宮玦太近乎的事兒不滿,畢竟,前些時候,死了一個玉美人的事兒現在還被所有人記著。


    皇後訕訕的繼續吃著桌上的東西,不敢再開口。


    皇帝雖然後宮的宮人繁多,但是,卻是隻有先皇後留下來的三個孩子。就算是這些宮人平日裏多麽的受寵,但是,一旦是觸犯到了這三個殿下。立刻不一樣了。


    玉美人從前也是被皇帝夜夜召幸,但是,就因為和南宮玦多看了一眼,立刻被皇帝打得半死。


    這教訓在前,所以,沒有人敢再出來說話。


    “父皇,兒臣這一次也想要去祭天。”


    南宮荷雯一聽到了自己隻能被留下來監國,立刻有些不樂意了。她的麵容因為是個女孩子,所以得到了蕊後的幾分真傳。三個孩子裏,隻有南宮荷雯最最不怕皇帝的嗬斥。


    一邊說著,一邊拿了自己的酒壺,到了皇帝的桌前,便是給皇帝倒了滿滿的一杯。看起來十分的乖巧可人。


    皇帝看到了這個小女兒如此的給自己麵子,便是眼神裏閃過了一絲光亮。


    “你留下來,給朕看著江山社稷,朕不是不迴來了。最多三日,祭拜天地之後,救迴來。你以前不總是說想要東海的珍珠嗎?朕迴頭讓人給你做一件珍珠的衣服。如何?”


    隻有在南宮荷雯的麵前,皇帝才是真正的慈父。


    南宮荷雯嘟囔著:“兒臣是個女孩兒,眼看著過了十八歲的年紀,想要看看祭天。”


    也隻有南宮荷雯一個人,得不到皇帝的準許之後,還敢繼續要。


    而南宮瞿臉上的堅冰立刻化了幾分。


    “荷雯,你留在京城,不然,我南宮家的男丁都走了,留下一座空城,被旁人占了便宜可怎麽辦。你才是最最重要的人,聽父皇的話。”


    父皇。


    皇帝聽到了南宮瞿的這兩個字,手上有些微微的顫抖。


    其實,南宮瞿笑起來的樣子,和先皇後最像。隻不過,南宮瞿最是心高氣傲,無論如何,也不喜歡多笑。


    “二哥,你看,父皇和大哥現在都在欺負我。”


    南宮荷雯雖然是一個殺伐決斷,有著實際的權利的公主。但是,在皇帝的麵前,她還隻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兒。


    南宮玦微微楞了一下;


    “荷雯,聽話。”


    南宮荷雯從小和南宮玦一起長大,所以,對於南宮荷雯便是沒有那麽多的客套。


    事已至此,南宮荷雯一起隨同去祭天的事兒,就算是黃了。她心裏不甘的厲害,但是,對於南宮玦和南宮瞿而言,像是少了一件心腹大患。


    因為三個兄妹沒有鬧出任何的事兒,所以,這一頓飯吃的十分的順暢。


    “祭祀天地,我南宮家的列祖列宗都看著的。今年,朕的兒子迴到了朕的身邊,朕要讓祖宗好好的看看。”


    皇帝的臉色雖然是紅光滿麵,看起來英姿勃發,但是,這會兒大聲一說話,便是能感覺到底氣不足,像是有了氣血衰退的征兆。


    皇後立刻掏出來一顆紅色的藥丸,給皇帝服下。而皇帝隻是喃喃自語著,到了五日之後,便是無可憂慮。


    想到了無辜枉死的她的母後,蕊後。蕊後過世的時候,南宮荷雯還隻是繈褓中的一個小小的嬰兒。


    若不是當時的狠心,怎麽會有今時今日的淒涼?


    南宮荷雯忍住了留在宮裏的衝動,便是隨同兩個兄長立刻出宮。


    三台轎子,不過隻是拐出了宮門。南宮玦就急不可耐的換上了馬,飛一樣的離開。南宮荷雯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既生瑜,何生亮。大哥對於將來的事情,怎麽看?”


    南宮瞿下了轎子,整個人在涼風習習裏清醒了一些:“盡人事,聽天命。荷雯,你也不用太多擔心,人各有命。”


    南宮荷雯原本想要囑咐南宮瞿,將來不論是遇到什麽樣的事情,都一定要保住南宮玦的性命。但是人各有命,又豈是人力可以對抗上天的。


    話到口邊,全部咽了迴去。


    一時之間,三人的路線完全不同,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另一邊,俞雲清在吃了一些幹糧之後,繼續在大山裏麵跋涉。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她現在已經在山裏走了足足的兩天,每天三十裏,就是六十裏。


    如果再找不到傳說中的軍隊,那麽就是說明沒有這支軍隊。


    但是,找不到這支軍隊的後果,俞雲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擔得起。因為,襄王南宮瞿沒有在京城裏的自己的軍隊,而南宮玦在這些年裏,找到了所有的朝中大臣的隱私。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這支軍隊,很可能,南宮瞿將要一個人和所有的人對抗。


    一個人怎麽可能打得過一個國家?


    俞雲清稍作休息,便是繼續往前走。但是,走了不到兩步,她便是聽到了馬蹄聲。而馬是良馬,腳下包著布子。便是速度十分的快,俞雲清現在的武功也算得上是有些底子。


    但是,直到這匹馬將要過來的時候,她才聽到。


    可見,這騎馬的人,到底是有多麽的謹慎。


    俞雲清立刻隱蔽到了一棵樹上去,而在那人和那馬出現的時候,俞雲清從樹上一躍而起,撞到了那人的身上。而那個人沒有防備,便是和俞雲清兩人纏在了一起,滾出了很遠。


    山中寂寂,隻有樹枝壓斷的聲音。而俞雲清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是個不怕死的,一連滾出了一個小的坡度,這時,便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你放開。”


    俞雲清大喊了一聲,拔刀要殺人,但是這人的身手十分的了得,居然是堪堪的避開,隨後格開了俞雲清的匕首。


    而那人,對於俞雲清,居然是沒有殺心。


    匕首遠遠的飛到了遠處。


    而俞雲清則是和這人一起掉落在了黑洞的底部。


    耳邊,隻有唿唿的風聲。


    俞雲清不由自主的抱緊了這個人,才想著怎麽才能把這個人做成了人肉墊子墊在了下麵。而這個人卻是自己主動地借助著洞邊上的力量,墊在了俞雲清的下麵。


    重重的一聲巨響之後,兩個人落在了地上。


    俞雲清因為沒有受到下墜的力道,所以並沒有受傷。而她下麵的人肉墊子,現在卻是一點兒的聲音都沒有了。


    俞雲清立刻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火折子,一打開,卻是看到了這個人的臉。而且,四周的金光閃閃,俞雲清幾乎是懷疑自己現在是在做夢。


    因為,怎麽可能在這麽隱秘的一個林子裏,碰到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大熟人的二皇子南宮玦。


    而且,這洞裏,居然四麵都是碼的整整齊齊的金子。俞雲清一直以來都知道,琉夕國是一個以礦產聞名的國度。但是,用金子來把一個山洞填得滿滿的,那未免也實在是太土豪了。俞雲清認為自己受到了驚嚇。


    她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會在那些富豪之家看到那麽多的錢。但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多的金子。


    俞雲清並沒有去檢查那些金子,而是先把南宮玦扶起來。


    南宮玦一身的夜行衣,唿出的氣體裏帶著一股子的酒味兒,看樣子,是一個人在赴宴之後,匆匆到了這處林子裏。


    俞雲清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單單的看剛才南宮玦明明能有本事殺了她,卻沒有動手。而且,俞雲清原本是在下方,會被摔死,但是南宮玦給擋了。


    可見,南宮玦不想讓俞雲清死。


    俞雲清把自己身上帶著的水喂給了南宮玦。


    隨後,試探著想要找一條路出去。她這才來到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能夠找到伐木隊的那些軍隊。而南宮玦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麽,就不得而知。


    這個洞居然修的十分的平整,四麵十分的光滑,也就是說,隻能進的來,但是卻出不去。俞雲清試了試,她一個人都不可能出去,更何況是帶著南宮玦。


    幫著南宮瞿其實不隻是為了情愛,也為的是她在琉夕國能夠站穩腳跟,好好的活下來。


    既然是為了自己,那麽吃苦也就無所謂。俞雲清擺正了心態,這才是把自己身上的一件厚重的披風搭在了南宮玦的身上,而她自己,則是靠著一處泥土的洞壁開始休息。


    因為這個洞是直直的下來的,所以,之踹開等到了天明,就一定會有光線下來。而這個地方並不潮濕,所以,不擔心這裏會有蛇蟲鼠蟻。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俞雲清依舊是在兩個人的四周塗上了防蛇的藥。


    俞雲清不經意的晃一眼,看上去像極了南宮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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