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自己巨大的床上,俞雲清便是輕輕鬆鬆的進入了夢鄉。夢裏的南宮瞿看起來還是那樣的萬中無一,神祗一樣緩緩的向她伸出了手。


    而俞雲清,就是那樣的朝著南宮瞿走過去。


    南宮瞿想要和她說什麽的時候,卻是天光已經大亮。俞雲清一身疲倦的慢慢起身,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睡了一晚上,照例說,精神應該是十分好。但是,現在卻是疲乏的下床都沒有那麽多的力氣。


    俞雲清掙紮著起來,喝了水,在外麵的葡萄架下坐了一會兒,才算是好些。


    她自己精通藥理,並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察覺到任何的毒素。


    而且,她還夢見了南宮瞿,所以,她對於自己的身體多了幾分的自信。以為隻是因為在夢裏見到了南宮瞿而已。


    一連幾天,俞雲清都是昏睡,起床困難。她的院子裏現在也多了幾個洗掃和煮飯的下人,但是查過之後,發現不了任何的問題。


    俞雲清以為自己氣血虧損,便是用了一些補藥。


    而在一個涼風沁沁的下午。俞雲清的院子裏卻是撲來一個墜落的風箏,許久沒有見到這樣可親的東西,俞雲清不由得上了些心,自己去把那個風箏給撿了下來。


    “主子,雲上苑的芸妃求見。”


    丫鬟匆匆的過來迴稟,俞雲清點了點頭。便是芸側妃進來,那是一個看起來婉約清秀的女子。沒有任何的魚尺素的強勢,也沒有湘萍公主的跋扈。甚至,在她的臉上,就連赫連妃那樣的堅韌和貴氣,都看不到。


    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鄰家女兒,美不勝收,可愛嬌嫩。


    “你是雲清姐姐嗎?”


    這女孩兒,隻是看了俞雲清一眼,便是迅速的埋下了頭。而俞雲清的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卻是立刻換上了溫暖的微笑。


    能夠嫁進襄王府的人,無一不是朝中顯貴之人。


    但是,這個芸妃看起來十分的善良無欺,但是俞雲清知道不可能。


    “這是你的風箏嗎?我看到了它掉在了這裏,就把它撿了起來。”


    俞雲清裝作了正在看著風箏,而這個芸妃,卻是對風箏絲毫的沒有了興趣,隻是在看著俞雲清的臉。


    那眼睛裏麵的淡淡的憂傷,可是騙不了任何人的。


    而這芸妃在俞雲清這裏吃過了晚飯,這才是離開。


    芸妃離開之後,俞雲清的臉色變得十分的冰冷。而這個芸妃的臉上的天真無邪,還真的一點兒不像是裝出來的。


    之後的一連幾天,芸妃都會來俞雲清這裏,看著俞雲清看書,練劍。而芸妃便是在練字或者是繡花。倒是一個十分的安靜的女子,隻是眼睛裏麵時時刻刻的潛藏著一點兒淡淡的憂傷。


    “襄王殿下富有四海,而我隻是他的四海裏麵的一點點的水汽。我仰慕襄王殿下,而襄王殿下卻是不可能給我們這些人一點點的機會。”


    芸妃說的便是哭了。


    我見猶憐,人見人愛。


    而俞雲清拿了帕子,幫著芸妃擦了淚。


    當天晚上,俞雲清便是跟蹤芸妃。芸妃出了自己的院子,乘坐著一頂小轎去了襄王府外麵的一條小巷子裏。


    和芸妃這麽多天的相處,俞雲清發現,芸妃對於南宮瞿愛的深沉。但是那樣的愛就像是在等待著一個會迴家的遊子一般,絲毫看不到任何的侵略性。


    但是,俞雲清十分的相信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直覺。


    這個女人絕對是對於俞雲清不喜歡,雖然古人也是三從四德的對於娶妻納妾的事兒看得十分的尋常。但是,並不意味著,她就會十分的心甘情願,喜聞樂見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被別的女人分享。


    俞雲清悄悄地跟在後麵,看著芸妃進了一個小院子裏,俞雲清順著上了房頂,聽到了裏麵的說話聲。


    “你是不是忘了我對你的警告,不要現在暴露在人前。而你是怎麽做的,不但是暴露在了俞雲清的麵前,而且還每天和她呆在一起,你是不是瘋了?你以為你以後是什麽下場?我的大哥迴來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你碎屍萬段,你信不信?”


    南宮玦,他居然在這裏。


    俞雲清立刻把自己的唿吸封閉起來。


    而芸妃卻是笑了:“從我在她的妝台上下了藥開始,我就知道,襄王殿下一定不會放過我。我就是想看看,襄王殿下喜歡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子,她到底做了什麽,能讓襄王殿下那麽的喜歡。


    我隻是想要襄王殿下看我一眼,陪我一個晚上。而襄王殿下,從來都是不願意,這到底是為什麽?”


    芸妃眼看著就要哭了,而南宮玦卻是把芸妃抱在了懷裏,那畫麵太美,俞雲清真的是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而南宮玦卻是一把把芸妃推開:“你這樣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交出了一顆心。實在是無趣。”


    南宮玦恨恨的出了門,而俞雲清也是在這個時候知道了自己的妝台出了問題。


    她迴到了自己的房間,迅速的把妝台砸爛了,檢查了一番,果然是發現了裏麵的隱秘的香料。


    裏麵有著毒素,但是因為被香料包裹的嚴嚴實實,所以發現不了。


    赫連妃身邊的主位,自然是留給了沒有迴來的南宮瞿。


    俞雲清聽到了下人這樣說著,心裏自然是十分的開心,那麽今天發生的事情,可就不會和她扯上關係。


    她在路上走得十分的緩慢,因為位分低,所以就沒有轎子。而芸妃算得上是一個有些位分的,所以她出門可以乘著轎子。


    為了顯示和俞雲清之間的親昵,她居然是主動的請俞雲清上轎子。而俞雲清推辭了好幾次,但是裝出來要摔倒的樣子。這才是不得不上了轎子。


    而芸妃看著俞雲清的眼裏,居然連一絲絲的歉疚都沒有。


    因為,那裏麵的毒素,是可以讓俞雲清每天的昏睡時間變得越來越長。因為俞雲清的身體特別好,所以才隻是第一天接觸感到不適,後來居然是適應了。


    但是,那樣的藥,毀損傷肌理,造成難以挽迴的損失。


    芸妃這樣的害人於無形,幾乎是想要俞雲清死的無聲無息。而每天還能和俞雲清姐姐妹妹的這麽開心,簡直是心機深沉的可怕。


    俞雲清不能留下這個人。


    芸妃果然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赫連妃看到了芸妃,立刻把芸妃拉了過去,坐在了她的身旁。


    而俞雲清,隻能在坐在了最下麵的位置上。


    本來,按照俞雲清的位分,一定會被人指指點點,當做了羞辱的對象。但是因為前些日子,赫連妃已經被懲罰過了的緣故,一時之間,居然所有人都把俞雲清當成了一個透明人。而俞雲清並沒有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透明人,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不少。


    俞雲清便是喝酒,吃飯,一點兒也不耽誤。


    而這個時候,赫連妃一個震天響的噴嚏一下子打了出來。俞雲清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刻拿了一塊兒手帕堵住了臉,然是隨手就把帕子丟在了桌子上。


    那些沒有躲開的妃子,自然是臉上被赫連妃噴了一臉。


    赫連妃原本是皇帝的老師的女兒,身份十分的貴重。


    但是,現在這接二連三的破壞形象的事情,已經讓她的威信大不如前。而接下來,赫連妃卻是立刻鬼哭狼嚎的叫起來俞雲清的名字:“雲清,救命,救命,癢。”


    俞雲清這一次可是十分的賣力,立刻衝了上去,幾根銀針封上了穴位,隨後,便是讓李嬤嬤端了湯藥過來。


    赫連妃一連折騰之後,臉都變成了紫色。更是麵色不善,而俞雲清一邊施針,一邊慢悠悠的說:“按理說,現在赫連姐姐的病已經要好了。但是現在又過敏,一定是因為接觸到了金象茶花,姐姐趕快找著才好。”


    赫連妃不由得狐疑:“這裏根本是沒有,府上就隻有那麽一盆花,雖然說名貴,但是我現在已經把它給扔了,怎麽還可能在這裏?”


    “但是,姐姐的病情可不會說謊,一定是因為那種花。”


    俞雲清說的斬釘截鐵,而赫連妃雖然是不相信。但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赫連妃立刻大動幹戈:“給我搜。”


    眾人雖然是一百個不樂意,但是赫連妃拿著正妃的權勢,不得不配合。眾人雖然也都是側妃,但是沒有赫連妃那樣的嬌貴,所以,像是金象茶花那樣的好東西,她們根本不可能有。


    而被搜一遍,自然是可以證明清白。


    肅容和隱妃幾個人,身上都沒有,而搜到了芸妃身上的時候,卻是一個香囊掉了出來。


    “是這個。”


    病在赫連妃的身上,她自然是對於這些東西格外的上心。金象茶花的味道,一下子鑽進了她的鼻子,立刻噴嚏打得震天響。


    而芸妃的臉色大變:“這不關我的事兒。都是你,俞雲清。”


    芸妃看著那個香囊,立刻臉上的汗水出了薄薄的一層。這香囊是她的,但是這裏麵的金象茶花,絕對不是她的。


    “赫連姐姐,這不是我。”


    芸妃都快哭了,而肅容卻是落井下石:“芸妃,你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你看看你把赫連姐姐給害的,你是不是想要赫連姐姐過敏而死,或者是失去了所有的寵愛,你才能甘心?”


    而赫連妃則是一巴掌打在了芸妃的臉上:“當日,我和你一起成了襄王殿下的妃子。而你因為襄王殿下不那麽喜歡,所以我拿了正妃的權位,而你現在居然敢來算計我。蘇芸,你好大的膽子。”


    赫連妃發怒,最後是把芸妃禁足,而且扣了三個月的俸祿。


    一場宴席,原本就沒有什麽情意可言。而現在,更是不歡而散。


    芸妃故意走在了俞雲清的後麵,眼看著人少,淚眼迷離的問著俞雲清:“你這樣的害我,是不是心裏很開心?俞雲清,如果你以為我死了,襄王殿下就會開心,那麽你盡管來。”


    “芸妃,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那個香囊,可是你從前放在了我的妝台上的,如果你忘了的話,我現在一點兒也不介意幫著你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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