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身份尊貴,怎麽會來這麽破舊的地方見我俞雲清?還有一個時辰,宮門就要關了,臣思念家裏的高床軟枕,不想留在宮裏過夜,失陪了。”


    俞雲清絲毫沒有和荀文君聊天的欲望,立刻就要走。而荀文君則是立刻再次拉住了俞雲清的手。


    俞雲清眼中的憤怒不是一星半點:“太子殿下,放手。”


    “這件事情,不了了之的算了,本宮給你一個滿意的迴報。”


    太子荀文君原本是打算和俞雲清好好的談談感情的,但是俞雲清絲毫沒有和荀文君和解的意思。所以荀文君立刻轉為了利益之間的交換。


    太子荀文君乃是一個聰明人,所以才會把李沁的這件事情壓得這麽死。


    “太子是希望我做什麽?湘萍公主和太子妃之間的恩怨,似乎和歐文俞雲清沒有一點點的關係。太子殿下是不是求錯了人?”


    “如果不是雲清你一定要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和皇族計較,哪裏會有這麽多的事情?本宮認為,雲清你隻是一介女流,安安穩穩的準備自己的婚事,將來好好的相夫教子,管好自己的後宅就行了。


    而現在,湘萍公主已經瘋了,沁兒的門楣已經倒了。雲清,你應該滿意了,收手吧。”


    俞雲清冷冷一笑,荀文君還真是天真。他以為女人之間的爭鬥,就是那麽簡單的小打小鬧。


    他錯了,女人之間的爭鬥,不到死的那一刻,就不算是了結。


    “如果有人冒犯了太子殿下的威嚴,按照我荀國的國法,會如何?”


    俞雲清和荀文君錯開了一點點的距離,冷冷的問。


    “殺無赦。”


    荀文君很熟悉自己作為一個儲君,到底應該得到什麽樣的待遇。俞雲清捂著嘴笑,差點沒有背過氣。


    “天子之威,我等小民不敢比肩。但是,我俞雲清也是有尊嚴的,如果有人要我的命,要我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我也會要她的命,也會要她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太子殿下,宮門將要關了,改日再聊。”


    俞雲清走了幾步,迴頭便是說:“太子殿下明日再會,臣俞雲清告退。”


    荀文君一身明黃色的服製在秋風裏瑟瑟發抖,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是俞雲清這樣難纏的女子。他是太子,是將來的國君,哪怕是後宮裏麵的那些得寵的妃子,也要賣他幾分的薄麵。


    而現在,俞雲清則是這樣的態度。


    第二天,宮裏的消息終於被俞雲清打探到了。


    據說,鹹平郡主和輔國公世子大婚的時候,湘萍公主前去。但是吃錯了東西,所以才會落到了神智失常的地步。


    太子妃和湘萍公主同進同出,但是沒有起到任何的監督和照顧的作用。有違作為一個兄嫂的德行,但是,太子妃李沁畢竟現在懷有身孕,所以皇帝並沒有做重大的懲罰。但是李沁已經失去了能夠自由的出入。


    “小姐,這樣的懲罰,會不會太輕了?”


    香蘭一想到被李沁安排的那些刺客追的滿巷子跑,就十分的氣憤。李沁明麵上是個大家小姐,禮數什麽的樣樣周全,實際上卻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除了嫉妒和耍手段,李沁還真是什麽也不會了。


    “李沁是荀國的太子妃,相當於將來的皇後。身份十分的貴重。現在皇上沒有下旨懲罰,說明還是十分的在乎臉麵。李沁被關了起來,就已經說明,她已經失去了皇帝的寵愛。而且,就算是她肚子裏麵的孩子生出來是個男孩子,但是因為母親已經不被皇上喜歡,所以,永無翻身之日。”


    俞雲清對於這個結果,十分的滿意。等到李沁生下來孩子,用不了多久,哪怕皇上不說,太子荀文君也會為了討皇帝的喜歡,自己去找個理由,把李沁給廢了。


    俞雲清洗了手,點了檀香,準備好好的寫字的時候。卻是得到了鋪子裏麵的消息,周平匆匆忙忙的叫人來報信:


    鋪子裏麵所有的緞子,都被人給買走了。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單子,擺明了是要把鋪子給買空。


    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事兒。


    俞雲清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來。


    這是什麽意思?


    鋪子裏的緞子,是足夠賣三個月的量。京城裏的達官貴人,十分的喜歡那些布匹和衣服的樣式,所以生意已經是很不錯。


    但是,像是這樣一下子買空了,那就匪夷所思。


    誰要那麽多的緞子做什麽,如果是自己留著穿的話。那也太多了,如果是想要拿來做生意的話,那麽多的段子都是從鋪子裏買來的,那可就成本太高了。


    關鍵是,這件無厘頭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


    俞雲清對於鋪子裏的事情,十分的上心,所以立刻換了衣服,出了門,直奔鋪子而去。馬車剛剛離開,躲在俞府門口的人立刻跟了上去。


    暗影裏,另外的一場角逐已經開始。


    俞雲清到了鋪子裏,一眼看到的就是周平在費勁唇舌的和那些買家道歉:“實在是對不起,鋪子裏的這些緞子,已經被人全部買了下來。如果大家想要隻能是等幾天。實在對不起,請多多擔待。您留下府上的門號,我們改日一定會親自登門拜訪。”


    周平這樣的低聲下氣,而那些貴人還是十分的失望。


    但是到底,眼下的鋪子裏被周平好言好語的說了幾句,算是平息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一夜之間,把所有的鋪子都給買空了,這樣的手筆,這樣的閑情。到底是什麽人才會有?俞雲清迴到了京城,也不過隻是短短的十幾天的功夫,就來的這麽快,簡直是匪夷所思。


    “大小姐,我們原本隻是在規規矩矩的做生意,真麽也想不到,有個豪客,一來就要店裏所有的貨品。當時幾個夥計一合計,就全給賣了。現在店裏已經無貨可賣。”


    “那個豪客,長什麽樣子?”


    俞雲清認為,是有人存心想要把她的生意給整垮。而這個人財大氣粗,想要通過囤積貨物,壟斷市場。


    雖然荀國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但是在俞雲清穿越之前的那個朝代,這樣的事情,可以說得上是屢見不鮮。


    “那個豪客沒有親自出麵,來的都是他的幾個下人。我一時疏忽,當時不在店裏,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還請大小姐責罰。”


    “這事兒不怪你。”


    俞雲清的話剛落,便是兩個夥計匆匆趕來:“大小姐,我們的貨源地已經買不出貨了。現在居然是我們專用的絲綢一匹也沒有了。”


    沒有了絲綢,就隻能關門歇業。實在是可惡。


    雖然把那些絲綢給賣了,得了不少的銀子,但是那些銀子真麽能和長長久久的生意相比。俞雲清雖然心裏生氣,但是麵上一點也不顯露出來:“既然現在沒有生意可做,大家先把鋪子關了。已經到了這個季節,燥熱的很,歇一歇,過些時候,我找到了貨源。大家再出來。”


    俞雲清想到了這個人這麽狠,居然是把她的貨源都給切斷了。所以,她來的目的是為了讓這些夥計們安心,隨後開始著手調查。


    “大小姐。”


    周平還想要認錯,被俞雲清阻攔:“如果那個豪客還來的話,把他的畫像給我畫下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敢擋了我的財路。”


    店裏的夥計一時之間十分的惶恐,俞雲清安撫之下,發了一些銀子,才算是了事。而迴到了俞府,俞雲清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所有的鋪子立刻全部給關了,免得麻煩找上門來。


    而麻煩,還是找上了門。


    一家醫官治死了人。


    俞雲清作為幕後的老板,必須要出麵。俞雲清的眉頭皺起來,幕後的人不是為了申請有的錢財,而是想要她俞雲清的小命。


    前麵的綢緞鋪子,隻是一個幌子。而重要的是現在她的醫館醫死了人,她現在已經收到了京兆府尹的傳票。


    “大小姐,用不用去通知瞿王殿下?”


    香蘭和玉梅幫著俞雲清把扣子一溜兒扣好,而俞雲清閉目養神,臉上毫無表情。隻是嘴微微的張開:“如果背後的人就是為了引出瞿王殿下,豈不是糟了?我先去看看什麽情況,如果我能解決,那就是最好。如果解決不了,瞿王殿下在暗處,也好做事兒。”


    夏天的京城,下雨就是泥濘,而不下雨的時候,空氣裏十分的燥熱,令人十分的煩躁。俞雲清在荀國的第一個夏天,額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水,馬車上已經備下了冰盆子,但還是熱的不行。


    京兆府尹是和她存心的過不去,剛剛用過了午膳,正是一天裏最熱的時候,居然現在傳喚。簡直是可惡。


    俞雲清閉氣凝神,身上的溫度一點點的降下來。到了京兆府,被引進去的房間裏麵沒有鎮冰,熱的像是一個蒸籠,而俞雲清居然要在這裏呆半個時辰,才能見到忘完了公務的京兆府尹。


    “這位小哥,你去幫我買些冰來。這錠銀子,你收著。”


    俞雲清笑的溫婉和煦,但是那小廝不敢接著。因為她拿出來的是金子,卻要說是銀子。俞雲清立刻補上一句:“瞿王殿下那裏缺個聽差的,我看你十分的合適。我在這裏幫你寫了推薦信如何?”


    給給荀卓文做聽差,那可是前途無量,就算是不能做的大將軍,那將來也是護軍的頭領。怎麽的,也比在這裏做個雜役強多了。


    這小廝立刻歡天喜地的去了。


    而不到一刻鍾,俞雲清所在的房間裏,就放了四五個冰盆,十分的涼爽。沒有睡足了的午覺,俞雲清立刻伏在桌子上,養精蓄銳起來。


    一直快到了黃昏,房門才被打開。


    “俞執事,這地上這麽那麽多的水盆?”


    再次見到了京兆府尹,他還是那麽的愚蠢和自以為是。俞雲清微微的伸了個懶腰,便是香蘭取了茶水,遞給俞雲清漱口。


    一番折騰之後,京兆府尹已經要吹胡子瞪眼,他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哪個半隻腳進了牢房的人,還這麽的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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