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韓獻?


    這兩個字讓錢仲剛直起來的腰,差點沒給閃到。


    韓獻這個名字猛地一聽還挺唬人的。


    可仔細一瞧,又覺得真是唬人的。


    錢仲質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起眼前這個自稱韓獻的中年男子。


    可對方臉上盤虯的胡子,以及不羈的穿搭,讓錢仲當即甩了他一個大白眼兒。


    “如今世道竟如此不濟嗎?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冒充我靖國首屈一指的大儒韓獻?”


    聽到前半句,韓獻當即氣得吹胡子瞪眼,恨不能直接讓這狂徒當場羽化成仙。


    可後半句話,又讓他默默收起了自己沙包大的拳頭。


    如今他身上穿的是他所有衣服裏麵最完整的一件了,普通的粗布麻衣。


    但是幹淨整潔,穿在韓獻身上倒是沒有寒酸的感覺,隻是在錢仲看來還是稍顯落魄。


    他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身的穿著,而後淡然一笑:“你認識韓獻?”


    錢仲對他態度的轉變倒是沒注意,冷哼了一聲,一副這還用說嘛的傲嬌表情道:“沒見過!”


    “雖然我沒見過他,可韓先生的事跡早在靖國傳揚開來,他能為了兩國和平,不惜闖入敵人腹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說服敵國撤兵割讓土地。


    為了減免百姓賦稅,能不懼天顏公然在朝堂之上大義執言,這樣為國為民的民族英雄,我隻是沒見過他而已。


    並不代表你可以當著我的麵冒充他,今天你既冒充他就休怪我錢仲不給你,不給宋家人麵子!


    來人,將這個冒充韓夫子的無恥狂徒給我帶迴府裏!”


    錢仲這樣一番熱血沸騰的發言,隻聽得韓獻飄飄欲仙,以至於後來錢仲說了什麽,他根本沒有聽清楚。


    這三年來,他為了一些事情隱居,當年作為國子監祭酒時,有人如此誇讚自己他隻會嗤之以鼻,認為對方是個溜須拍馬的無能之輩。


    如今聽來似乎找到了一種久違的存在感,那是對自己過往的認可。


    原來,世人不曾因為自己消失了三年而遺忘自己!


    這無疑是對韓獻最大的肯定!


    錢家乙班的家丁在門外已經等候多時,聽見錢仲的命令後,立刻魚貫而入。


    將二樓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若是張賢能及時出現,就不會產生這些誤會,隻可惜他此刻正美滋滋在房內補覺,雷打不動的那種。


    “慢著!”最先發現事情不對的是宋光霽,他提前完成了夫子布置的課業,正準備找韓獻驗收成果,一出門就見二樓走廊,乃至樓梯上都密密麻麻地圍滿了錢家的家丁。


    簡短的兩個字,卻將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震懾力發揮到了極致。


    就連久經商場的錢仲都忍不住迴頭,原本占著過道的錢家家丁,也十分自覺給宋光霽讓出一條道來。


    “不知我家夫子何時得罪了錢老爺,還請示下!”兩人的對話他聽了個大概,也知曉了錢仲的身份。


    宋光霽完全沒有被眼前的場景震懾到,反而有種傲視一切的壓迫感。


    “你是?”錢仲不答反問。


    宋光霽依禮衝著錢仲抱拳,而後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錢仲撚著自己的山羊胡,“原來是宋家的公子,難怪端得如此氣魄。”


    見宋光霽小小年紀便如此穩重大氣,錢仲也沒將他當做孩子看待,頓頓他又道:“隻是宋公子偏偏人才,莫要被江湖騙子給耍了便是。”此刻他已經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給明珠出氣。


    因為相比較明珠吃癟,他更在意居然有人敢膽大包天地冒充自己崇拜的偶像。


    是可忍孰不可忍!


    錢家人住進客棧後,一直是相安無事的,隻是午飯後,錢家小姐走錯門,和先生發生了言語上的摩擦而已。


    宋光霽沒有去接錢仲的話,而是反問道:“錢小姐可還在置氣?”


    錢仲猛一愣,這才記起此行的目的,果然是世家大族的孩子,看他的樣子,也不過五六歲的年紀,這樣的年紀居然如此持重端莊。


    錢仲輕咳了一聲,一下被人點破他此行的目的,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自家女兒的脾氣他還是知道的,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他不過是聽說祖母要認一個三歲娃娃當孫女,借機將祖母接迴錢府斷了她的念想而已。


    不過他嘴上自然不會承認,“我這女兒自小嬌養慣了,從小到大都沒受過如此委屈,此刻傷心地躲在車上不肯下來,當父親的自然要為女兒討迴公道。”


    “那錢老爺的意思是?”


    “我錢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你們知錯,便要這冒牌貨去樓下車上給我閨女賠禮認錯!”


    錢仲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讓你冒充韓夫子,就要借機挫一挫你的銳氣!


    宋光霽看了看韓獻,見他並沒有反駁,也沒有不悅。


    其實不是不悅,主要是剛才被誇得太狠了,還沒迴過神來。


    “那我跟你們去!”宋光霽如是說。


    錢仲有些傻眼了,“你去幹什麽?”


    “我是韓夫子的學生,替老師認錯是應該的!”


    錢仲大手一揮,“不行、不行,你不能去!”他要懲罰的是冒牌貨,若真是讓宋光霽去了,他目的就達不到了。


    錢仲指著韓獻,不容商量的口吻,“必須他去!”


    宋光霽眼角抽了抽,“你?確定?難道你就沒想過,他就是貨真價實的韓獻?”


    你確定要靖國的大儒,曾經的國子監祭酒給你女兒賠禮道歉?你不怕被靖國人的塗抹淹死嗎?


    錢仲篤定的點了點頭,反正他就是相信,韓獻絕不會是他看到這挫樣,簡直幻滅好嗎。


    “確定!若他是真的,那我就給他賠禮道歉。”一個冒牌貨,這麽做就當是替真正的韓夫子出口惡氣罷了!


    雙方互不相讓,一時間空氣安靜得可怕。


    ‘哐當’一聲,不知道從誰的袖口掉出來個什麽東西。


    仔細看,是一枚做工精致的白玉印章,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樣子。


    錢家下人還以為是自家老爺掉的,忙躬身撿起來遞交給錢仲。


    錢仲拿起來一看,四方的雕獸鈕印。


    錢府的印章都是大而沉的,雖然年輕時好文,也曾雕刻過這種便攜的印章,但他十分確定這枚印章絕不是自己的。


    看這做工也絕非凡品,於是他好奇翻開一看,隻見隸書整齊雕刻著四個大字,‘風陵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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