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在超市又買了一大堆衛生棉,我沒理會,隨便他買去。


    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我起身去上廁所,阿誠拉住我的手腕:“小姐姐。”


    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著來。”


    從衛生間洗了手出來,忽瞥見後門處有服務員在從廂式貨車裏搬運貨物,我心生一計,趁服務員不注意,閃身跳進廂貨,躲在高高的紙箱後麵。


    我不知道這輛車會開向哪裏,終點是哪裏,隻要能離開阿誠的視線範圍,我就有逃出去的希望。那麽,等我迴到警局,恢複警察的身份,阿誠就是想抓我也沒那麽容易了。隻是可惜我的粉底盒沒帶出來。算了,保住命最重要,其它的都是浮雲。


    想到這兒,心跳不由得加快,雙手冰涼,精神異常的興奮和緊張,沒料到,逃開阿誠的身邊,竟然如此的輕而易舉。


    幾分鍾後,廂式貨車關上了廂門,狹小的空間頓時漆黑一片,但我能清晰的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並且已經行駛了。


    我激動得哭了出來,咬著手背,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幾個月暗無天日的生活,終於要劃上句號了。我在心裏說,再見了阿誠,你我畢竟正邪不兩立,你好好保重,好自為之吧。


    車子走走停停,一路顛簸,大概走了很遠,聽著紙箱裏玻璃相互碰撞的叮叮當當的響聲,我猜測這應該是一輛運送啤酒的貨車。當廂門再次被打開,我透過縫隙一瞧,已經天黑了,外麵的環境似乎很嘈雜,這肯定不是小鎮了。


    我觀望了一會兒,默默計算著,每隔十幾秒鍾,就會有一箱啤酒被搬出去。等又被搬走了一箱,我在這個空當迅速跳下車。


    一陣冷風吹過,凍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上的裙子布料很薄,已被風吹透。這比小鎮要低了幾度,放眼望去,盡是繁華的景象,我又驚又喜,該不會是到南部首府了吧?我所在的國際刑警部門就在這個城市,天啊,我距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了!


    然而,我高興的還是太早了,一邊走一邊仔細瞧著周遭,我在南部首府生活了快五年,可是看這街景,怎麽也不覺得眼熟,拉了個路人打聽,原來這並不是首府,而是距離首府一百公裏的下屬城市。我給自己加油,還有一百公裏的路程,不遠了、不遠了。


    路過一家拉麵館,窗戶上貼著一張招工啟示,我靈機一動,進去找老板裝了可憐,說自己來南部旅遊,丟了錢包和身份證,能不能在這兒打個臨時工。老板是個胖子,很憨厚,一口答應可以收留我,但我要工作滿十天,才可以發給我薪水。


    十天的工資足夠我迴首府的路費了,我滿心歡喜的應承,立刻手腳麻利地掃地、拖地、洗碗、抹桌子,忙碌到半夜,老板拿了一床被褥讓我在餐廳裏打地鋪。我無所謂,隻要能有一處容身的場所、能有錢迴首府就行。


    胖老板挺熱情,還把他老婆的厚衣服拿來借給我穿,我感歎,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睡覺前,我用店裏的座機,給父母打了電話。


    我沒告訴他們我在哪裏,隻說自己還在執行任務。


    母親一直哭,也不說話,父親先是歎氣,而後通情達理的說:“小夏,警察這個職業,是你從小的夢想,既然當初,我們沒有反對你去考警察大學,就表示,我們是支持你的。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當警察了,我希望,那是你自己內心的選擇,而不是因為父母的阻攔。所以,小夏,父母是你堅強的後盾。有誌氣的好警察,縱然為人民犧牲,那也是光榮的烈士。我的好女兒,不要有後顧之憂,好好幹!加油!”


    我在電話另一端,哽咽得說不出話,有這樣支持女兒工作的父母,我更要努力把壞人繩之於法,為z國良好的治安而奮鬥終生。等平安迴到首府,我一定要申請假期,迴去陪陪他們。幾個月沒見,我太想念爸爸媽媽了。


    剛工作了兩天,還沉浸在重獲自由的喜悅之中,上午我拉開卷簾門正打算掛牌營業,從路口疾馳而來十幾輛越野車和裝甲車,把小小的拉麵館團團包圍住,我暗唿不妙,拔腿便跑,幾個士兵的槍口頂著老板夫婦的頭,推搡著他們出來。


    老實的夫妻倆幾時見過這種場麵,嚇得癱倒在地,阿誠從一台戰地吉普車上縱身一躍,麵帶微笑的看我:“小姐姐,這幾日過得可還開心?”


    我心一橫:“要殺要剮隨便你!”


    阿誠一個眼神過去,士兵們的槍械立刻子彈上膛,夫妻倆哭啼著求饒。


    “小姐姐,我是不會殺你的。但他們兩個,可就不一定了。”


    說罷,他一槍打在了胖老板的腿上,慘叫聲響徹整間麵館,街上的人們見此情景四處逃竄。


    我喝止他:“你要抓的是我!與他們何幹!”


    阿誠依然是笑眯眯的:“他們錯就錯在,膽敢收留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老板娘不停地磕頭:“我求求你們了,我們什麽壞事都沒做過,求你們放了我老公吧!”


    阿誠的手槍壓上老板娘的肩:“放了你老公?可以呀,你替他死啊!”


    我哭著叫道:“住手!阿誠,你放了他們吧,我求你行嗎?我發誓,我不會再逃跑了,從今往後我一心一意的跟著你。好嗎?”


    阿誠卻並不買賬:“小姐姐,你以為你是我的什麽人啊,說走就走,說留下來就留下來,我為什麽要讓你隨心所欲呢。”


    我在他麵前跪下:“阿誠,你當我是奴隸也好,當我是囚犯也罷,總之,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從今往後,我這輩子,隻為你而活。”


    阿誠蹲著看我,故意眨眨眼:“是嗎?如果我讓你死,你也不會有半句怨言嘍?”


    “不會。”


    “那好,我最後相信你一次。”他看似無心地掰著我的手指:“如果,你還有逃跑的心思,小姐姐,那我就隻好把你的手和腿都打斷,讓你再也不能跑了。”


    他的手勁兒很大,從手指傳來鑽心的疼痛讓我額頭直冒冷汗,但我硬是強忍,不喊一句疼。


    待他放開了我,強烈的痛感讓我幾乎以為手指已經斷掉了。


    阿誠親自給我戴上鐐銬,押著我上了車,我不放心地頻頻迴頭看向老板夫妻倆,還好,士兵們撤出了麵館,並沒有過多的為難兩人。


    一路上,我一語不發,隻盯著車窗外的景色。


    這輛車的後座隻有我和他,與司機有玻璃相隔,又加了個簾子,所以等於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座位的間隙很大,阿誠並沒有與我講話,他躺在座位上閉目養神,那一刻,我真有種想殺死他的衝動。嗬嗬,假如他果真被我殺了,這一定是轟動全國的大新聞吧?


    我看著他稚嫩的臉,還是難以相信,這麽一個笑容無害的男孩子,怎麽就會是袁誠呢?


    我微微的歎氣,他猛然間睜開眼,嚇得我往座位的角落裏躲了躲。


    他湊近我,玩味的笑:“小姐姐,你怕我啊?”我忙搖頭,他摟過我的脖子:“其實,你應該怕我的,不然,你總是想著往外跑,這可讓我如何是好?我看,你還是盡快生個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就不會走了。怎麽樣?”


    我求饒道:“阿誠,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生孩子的事從長計議好不好,不急於這一時。”


    他挑起我的發絲聞了聞:“迴去你可得好好洗個澡,這頭發都打了結。還是,我幫你洗吧,你自己洗可洗不幹淨呢。小姐姐,你說說看,我對你不好嗎?怎麽就這麽狠心,想離開我呢?幸好上天眷顧我,沒讓你走太遠,否則,還真不太好找呢。”


    我小心翼翼的問:“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那兒?”


    他扯起我的裙角:“阿妍是我的人,當然要為我著想了。”


    我恍然大悟,忙摸了摸裙上的裝飾紐扣,真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國際刑警,怎麽就沒注意到裙子上的紐扣是個追蹤器呢?!逃跑計劃功虧一簣,我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菜鳥啊!


    我不再作聲,我輸給了他,輸得慘烈,注定要付出代價。


    迴到秘密基地,阿誠直接把我關進了地牢。在地牢昏暗的燭光中,他憐惜地撫摸我,我辨不清他眼中到底是什麽情愫。


    “小姐姐,私自逃出基地,是死罪。我可以赦免你的死罪,不過活罪是免不了的,我是這裏的首領,一切規矩都是我定的,縱然自己的女人犯了錯,也是要罰的,不然我何以服眾。所以,這幾日,恐怕要委屈你呆在這兒了。接受了教訓,可要長長記性喔。”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地牢看上去陰森恐怖,伴隨著滴滴答答的水聲,更增加了我的恐懼感。


    士兵把我的身體用繩子牢牢縛住,固定在一根木樁上。


    阿誠拿著一根皮鞭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姐姐,我下手會重一點,很疼喔,你忍一忍。隻有這樣你才會記住今天,斷了其它念想。”


    說罷,他揮鞭向我的身體襲來,我咬緊牙關,絕望的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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