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十二”的晚上,難得不用加班,大雪有欲轉成暴雪的趨勢,簡瞳早早的迴了家,主編給他們放了假,正好這兩天下雪,簡瞳打算窩在家裏,上網、吃零食、宅。簡媽剛給她郵了好幾包家鄉特產,她忙著加班沒時間拆包裹,現在洗了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把包裹一個一個的拆開,她還打算下次帶去給景晨嚐嚐她家鄉的小點心。這房子是她剛來鬆江的時候租的,雖然隻是頂層的閣樓,雖然還不到四十平米,但她依舊布置的很溫馨,不管住在哪裏,不管住的地方有多大,一定要有家的感覺,這是簡瞳離家千裏給自己定的小小準則。


    包裹還未拆完,簡瞳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你好,是簡小姐嗎?”


    “是我。你是哪位?”簡瞳思忖著,這是誰呢?還挺客氣的。


    “噢,你好簡小姐,我是白景昕,白景晨的哥哥。”


    一聽到是白景晨的哥哥,簡瞳訝異的坐起身,終於露麵了啊!還以為他真不管他弟弟的死活呢!


    簡瞳絲毫沒聽出這個聲音的危險性,也絲毫沒想起來白景昕就是在《鬆江新刊》的雜誌上經常出現的那個名字。


    “白先生你好。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簡小姐。我弟弟是不是托你買了本字典?”


    “是啊。我本來上個星期是打算探視的時候送給他,單位一直加班,沒去成,真慚愧。”


    “沒關係的,我替我弟弟謝謝你。我一會兒要托人給我弟弟送些吃的,我想把字典一起帶過去。”


    簡瞳立刻點頭:“好啊好啊,景晨還等著用呢。那……我怎麽給你?”


    “我這邊工作脫不開身,恐怕要麻煩簡小姐送過來了,不知簡小姐方不方便?”


    簡瞳好心的答應:“方便方便,你在哪裏?我這就送去。”


    “簡小姐真是熱心腸,我給你報銷車費,不會讓簡小姐白跑的。”


    “不用不用,景晨的事啊,是我應該做的。”


    等那端報了地址,掛了電話,簡瞳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拿了一包簡媽郵的小零食,連同字典一起塞進包裏衝下樓,小區門口正好停著一輛待載的出租車。


    “師傅,麻煩你,明月夜,謝謝。”


    簡瞳當然從沒去過這個地方,在鬆江生活了兩年,她多少還是有所耳聞的。


    明月夜是白氏名下的產業,是銷金窟、是不夜城,地上夜總會,地下賭場,夜總會藏汙納垢,燕舞笙歌,至於賭場,沒有一定身家,大門都進不去,裏麵的玩客,要麽是政要,要麽是巨商。這樣一處場所,在鬆江市屹立多年不倒,規模逐年擴大,分館愈建愈多,愣是沒人去深究其內部的結構,不得不說,白景昕還是有一些手段的。


    簡瞳下了出租車,抬眼望向金碧輝煌的建築,在來的路上,遠遠地就它被延伸的光芒刺了眼,在電視裏才能看見的富麗堂皇的宮殿,真真切切的出現在眼前,簡瞳有些恍惚,鬆江市大概也不似白日裏的那般單純吧?


    門童熱情的為簡瞳開門,九十度鞠躬,迎她進入。簡瞳還帶著絲絲的膽怯,隻是光輝閃耀的大廳,就足以晃得她睜不開眼,那,裏麵的包房,想必更是讓人一擲千金了。


    她跌跌撞撞地在迷宮般的明月夜樓上樓下繞了好幾圈,才找到白景昕說的那個房間,她有些後悔剛才拒絕了門童想要為她引領的好意。


    在門口站定幾秒,她抬手敲敲門,沒人應答,她側耳俯聽,裏麵貌似沒有聲音,她猶豫著推門,沒上鎖,她稍一使勁,推了半開,房間是昏暗的,隻有牆麵上的大屏幕在閃著影像,音樂聲不小,她這才反應過來,竟是房間的隔音太好了。


    靠近門口的位置站著四位,西裝革履,身強體壯,卻是一臉橫肉,在大屏幕的正對麵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距離太遠,簡瞳看不清他的臉,他斜倚著沙發靠背,手上應該是拿著一隻……雪茄,修長的腿就這麽隨意搭在茶台上,渾身散發著一股莫名的氣場。


    簡瞳遲疑的問:“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哪位是……白景昕?”


    沒等沙發上的男人說話,站在他身旁的昊然先開腔:“是簡小姐吧?快請進。”說罷,一個眼神示意那四個人。


    簡瞳走近了幾步:“白先生?”


    昊然微笑著搖頭,手指向沙發:“這位是景晨的哥哥。”


    簡瞳恍然,就說麽,她也覺得眼前這位跟景晨長的也不像啊。她仔細上下端詳白景昕:“白先生,景晨很像你。”


    白景昕道:“喔,是麽?”


    簡瞳點頭:“他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樣,鼻子、嘴巴,也都是。”


    白景昕從茶台上拿起一個相框:“沒了麽?簡小姐,你再仔細看看,我和景晨,還哪裏長得像?”


    簡瞳接過,看了看,覺得哪裏不對,這照片,怎麽是黑白色?!就像是,遺照!


    簡瞳詫異的抬頭:“白先生,這……”


    白景昕淡然的冷哼:“怎麽?看不習慣嗎?還是,你想去墓園親自告訴他,就因為你執意送他去自首,他才落得慘死的下場!”


    “啪!”簡瞳手裏的相框應聲落地,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聽覺,是他說錯了?還是自己聽錯了?墓園?慘死?這怎麽可能?上個星期明明才見過麵的!


    昊然欲撿起,白景昕虛攔,自己拾了相框,用手掌擦了擦,平靜的自語道:“景晨,你這個姐姐好像很不待見你啊,就這麽隨便的把你扔了,你說,我要不要替你懲罰她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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