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的眼神黑的可怕,眼中似乎是深海中席卷開來的黑風暴,巨大的漩渦像是要把她拖進去。


    靜歌嘴角微張,在這裏見到傅言深,讓她十分的驚訝。


    “二哥。”


    見他臉色不好,靜歌笑的眯眯眼,聲音十分好聽,隻是,傅言深的臉色一點都沒緩和。


    他冷冷的扯唇,輕笑一聲,轉身就走。


    靜歌愣住,隻覺得自己完蛋了,以前他生氣歸生氣,可是也沒不理她的時候呀。


    他長腿闊步的走在前麵,靜歌得小跑著追。


    腳上穿著高跟鞋,走了一下午特別的累,追他的時候,腳酸的厲害,還磨後腳跟。


    聽著身後女人高跟鞋噠噠的聲音,傅言深的眼神幾乎溢出寒冰來,心裏怒意燥的厲害。


    他猛然迴頭,靜歌沒料到他會停下,想站住,高跟鞋的跟卡了下凸起來的灰色磚上,她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前撲。


    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裏。


    她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雙手緊緊的攥住他的衣襟。


    傅言深的大手緊緊的抱在她的腰上,額頭青筋暴起。


    “靜歌!”


    他冷著臉吼她,眼神似乎在噴火,靜歌心虛的連頭都不敢抬。


    她想從他的懷裏出來,傅言深大手用力,將她整個人攔腰抱了起來。


    靜歌驚唿,雙手倉促的摟住他的脖子,瞳孔微張,唿吸急促。


    他很是生氣,可是顧及著她現在有孕在身,沒忍心讓她跟在身後跑。


    將她抱到車上,他彎腰將她的高跟鞋給脫掉,抬手扔到後座,傾身過去,扯住安全帶給她係上,眼神寒著,一句話也沒跟她說,一手搭上方向盤,啟動引擎,車子發動。


    他那側的車窗開著,冷風灌進來,將他利落的短發吹的肆意淩亂。


    更襯的男人本就冷冽的輪廓更加的寒魄。


    靜歌雙手緊張的握在一起,時不時的看他一眼,可是傅言深連個正臉都沒給她。


    靜歌咬唇,尋思著這下子可把他惹毛了。


    她電話靜什麽音呀,她突然有些懊惱。


    就這麽一路忐忑的到了家,傅言深率先下車,長腿邁開,也不管她,就走。


    靜歌眼睛眨巴了兩下,歎氣,迴身去夠高跟鞋。


    她總也不能光腳走呀。


    手剛碰到鞋麵,她那側的車門就被男人猛地拉開。


    “不許拿!”


    他近乎是吼出聲來的,嚇了靜歌一跳,一轉頭見他這麽兇,忽然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她癟嘴,唿吸開始快了起來。


    她看了眼傅言深,忽然伸出手去,推了他一把,傅言深沒想到靜歌平時挺安靜個性子,會跟隻炸毛的小貓一樣。


    力氣不大,因為他沒防備,也後退了一步。


    “你幹什麽!”


    傅言深冷著聲,語氣裏充斥著火藥味。


    眉宇跟結了冰似的。


    靜歌光著腳就下了車,他不不讓她拿鞋麽!


    她還就不拿了。


    地麵跟幹淨,定期有人過來打掃,沒有石頭渣也沒有玻璃渣,頂多就是有些灰塵。


    瞧著她就這麽下車了,傅言深寒眸深處衝出火光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忍著怒意,上前將她抱了起來。


    靜歌冷著臉掙紮,傅言深將她抱得緊緊地,冷聲道:“再動我就把你扔下去!”


    “那你扔!”


    靜歌瞪大眼睛,心裏又委屈又難受,他幹嘛呀,不就沒接他電話嘛,她又不是故意的,他這麽兇做什麽。


    兇起來還這麽嚇人。


    “閉嘴。”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進了屋,將她放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冷邃。


    靜歌看著他,鍋底多黑他的臉色多黑。


    “我說的話你怕是一句都沒聽!”


    傅言深聲線低沉,一字一句咬的極為清晰,臉上能刮下一層寒霜來。


    “我手機靜音了,真沒聽見。”


    靜歌忍不住為自己解釋。


    傅言深冷眸微眯,她當他隻為這一件事生氣?


    “中午為什麽不睡覺!”


    傅言深盯著她,低著頭,眼神強硬。


    靜歌看著他的眼睛,抿唇,“朋友約我出去,我在家呆的太悶了。”


    語氣中,還有些委屈。


    這些日子,她都要悶死了。


    傅言深眼神一頓,看著她委屈巴巴的臉,眼色緩和了些。


    “以後不許了聽見沒有,就算是出去手機也不能靜音!”


    她知不知道,他找不到她有多著急。


    瘦的沒多少肉,現在肚子裏還帶著一個,還跟男人出去!他能不氣麽。


    “知道了。”靜歌低下頭,有些不樂意。


    傅言深抿著薄唇,看出來她的想法,走近她,蹲下身子,看著她的小臉。


    “我不相信你。”


    他這話說的明目張膽的,靜歌睜大眼睛,詫異的看著他的俊臉。


    下一秒,傅言深已經站起身來。


    轉身上了樓,沒片刻,拿了張白紙拿了支筆下來,放在她麵前,黑眸寒著。


    冷聲道:“八百字的保證書,一個字都不能少!”


    靜歌這下子徹底的蒙了。


    她念了這麽多年書,上次因為傅言深半夜劫她,她給指導教師寫了份檢討。


    她都畢業了,竟然還要給傅言深寫保證書。


    “不想寫?”傅言深寒魄的眸子眯起,看透了她的心中想法。


    “沒有。”


    廢話,誰喜歡寫呀。


    可是她有苦難言,她要說不寫,估計他得更生氣。


    白皙的小手將筆握住,一手五指插入頭發裏,她從小就偏科,像是英語呀物理呀都還不錯,就是語文特別的差,尤其是作文。


    每次寫作文,感覺就像是在喝慢性的毒藥。


    看著那試卷上一大片空空的格子,她就頭疼。


    鼻尖在紙上頓了半天,傅言深先上樓去換了衣服。


    等換下衣服下來的時候,紙上已經有了字。


    算上標點符號才十一個字,傅言深快氣笑了。


    ‘我保證,一定不會再犯。’


    看她撓頭抓耳的模樣,還有那緊皺著的秀氣的眉,皺巴巴的五官,就知道她這是真的犯難了。


    傅言深晚上還沒吃飯,張媽做的紅燒排骨味道十分的香。


    靜歌在為保證書奮戰的時候,傅言深去吃飯了。


    哪怕不看,傅言深也能感受的到靜歌那透著哀怨的眼神。


    一想到她和陸錦年吃過了,傅言深又覺得,不能同情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客廳裏隻剩下她一個人,靜歌雙手捧臉,看著白紙唉聲歎氣。


    客廳籠罩在暖黃色的光暈中,沙發上坐著嬌小的人。


    雙手捧臉,看著紙上的字逐漸的發花,眼前也開始朦朧,眼皮開始上下打架。


    傅言深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高大的身子站在欄杆前,涼薄的目光向下看。


    一眼就看到他的小姑娘趴在茶幾上,側著臉,睡著了。


    傅言深長腿邁開,一步一步的走下樓,金絲綢質地的拖鞋踩在地麵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靜歌半坐在地麵上的羊絨毯上,雙臂搭在臉下,唿吸均勻,長長的睫毛安靜的伏在眼窩處。


    他伸手,抽出被她壓在胳膊下的紙來,這麽一功夫,寫了不少。


    將保證書放下,他俯身將靜歌抱了起來,抱去了樓上。


    靜歌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噔愣一聲彈出消息。


    “睡了嗎,鞋子落在我這了。”


    微信那邊,陸錦年坐在沙發上,麵前擺著一瓶紅酒,喝一個倒了四分之一的紅酒杯子。


    發過去之後,靜歌那邊沒消息。


    陸錦年笑笑,看了眼放在沙發上的鞋子,銀色的高跟鞋泛出漂亮的光澤,她的腳踝很漂亮,腿也漂亮,穿起來的時候十分的好看。


    傅言深沒睡意,抱了靜歌一會,恰好來了個電話,他起身下樓去了客廳。


    正下樓的時候,靜歌的手機屏幕亮起。


    傅言深揉了揉眉心,走過去,邊跟那邊的人談著,邊拿起她的手機。


    ‘明天我給你送去。’這條消息一下子躍入眼簾,而陸錦年的名字同樣也映入沉眸中。


    他的眼神不冷不淡,將手機重新放在了茶幾上,將煙和打火機拿起來,走到窗前,掛斷通話後,低頭,摁下打火機,藍色的火苗哧的一聲竄起,點燃了煙。


    他將打火機握在手裏,輕輕吐了口煙氣。


    背影孤傲冷淡。


    ……


    靜歌醒來的時候,傅言深不在身側,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迷蒙的看了眼大床,和換下的睡衣,就知道是傅言深抱她上來的。


    她抻了個懶腰,起身打算去洗個澡。


    昨天沒洗澡就睡,身上黏黏的。


    她根本沒睡醒,半眯著眼,拉開浴室的門。


    站在浴室的男人嚇了她一跳,眼睛倏地睜大,連睡意都消失了。


    他下身圍著條白色的浴巾,沒係太緊,腹部肌肉緊實,裸露的胳膊也十分的強壯,皮膚蜜色,看著十分有力。


    “你,你,你沒走呀。”靜歌看完了,結巴的連話都說不好。


    傅言深身子半倚著洗手台,微眯起眼,“就那麽希望我走?”


    他的聲線很沉,如果靜歌敢說一個是字,他眼刀都能將她刮了。


    “沒有沒有,怎麽敢。”靜歌眼睛笑的彎彎,小手擺著。


    傅言深黑沉的眼中閃過絲暗色,他走上前,將靜歌圈進自己的包圍圈裏,靜歌被逼的後退,身子貼上了冰涼的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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