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春和冬晚分別在秋書和夏雨那宿了一晚,第二天迴來時已是中午。兩人都是眼圈兒紅腫,想來是已經哭過了。


    雲傾華問了她們一些情況。秋書和夏雨的花轎是早上同時離開的,是朝春和冬晚親自相送,路上也算有個伴。冬晚還開玩笑的說拜堂時可一定要看清楚,別搞錯了新娘。


    迎朝閣裏突然少了兩個丫頭,的確冷清了不少。段氏趁著這次機會想往她院子裏安排人,被她拒絕了。


    日子一數,就數到了三月下旬。段氏說的那位姓餘的公子來了。


    姓餘的公子名叫餘勝,十八九歲年紀,賊眉鼠眼的,說話時眼睛亂瞟。嘴巴倒是順溜,迴答老夫人的話時也是恭敬討好。總之,老夫人暫時挑不出毛病。


    雲傾華卻是皺眉,月圓上輩子嫁的就是這樣的人?


    段氏將他安排在距離迎朝閣最近的一間客房,也不知道安的是什麽心思。


    雲傾華吩咐月牙道:“把這信送去給華西街的李二甲,跟他說兩天來跟我匯報一次。”


    “哎。”月牙歡天喜地的領了命令,“保證完成任務。”這還是大小姐第一次給她任務呢!


    雲傾華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記住了,不要讓任何人看見了。”


    “大小姐放心,我藏東西的本事,連我哥都找不到。”


    雲傾華又是一笑,“去吧!順便買兩盒糕點迴來。”


    雲月圓進來時,正好碰到月牙活蹦亂跳的跑出去,一臉的疑惑。


    雲傾華叫她坐下,問道:“那個餘勝你也看到了,可有什麽想法?”


    雲月圓低下頭來,她對於這種事並沒有經驗,當初寧瀟平的事還是雲傾華替她擺平的。“我也不清楚,一切都聽姐姐和母親做主。”


    “拋開我們不說,你對他的第一印象如何,可還看得上眼?”


    她得先問清楚,不然棒打了迴頭雲月圓又喜歡,那她豈不是拆了人家的姻緣。


    雲月圓搖搖頭,“沒多大的感覺,說不上來。”


    “那就好。這幾天我替你觀察觀察,要是人還不錯,你喜歡就嫁了。要是人麵上一套背地裏一套,我替你把他打發走。”


    雲月圓不解,“姐姐要做什麽?”


    “沒事,你安心就是。不過這陣子出門,你要注意一些,不可與他單獨相處。”誰知道寧瀟平用過的招數,這個餘勝會不會再用。


    “我一切都聽姐姐的。”


    餘勝住在雲府,倒也激靈,每日去給雲珅和段氏請安,還給老夫人做按摩,將老夫人服侍的妥妥貼貼的,就跟自個祖母一樣。在府裏的行為也甚是規矩,見人叫聲姐姐哥哥,給人的印象不錯。


    各個院都拜訪過,也送了一些禮,雖然不貴重,但重在有心。然他三登迎朝閣的門,卻是三次都吃了閉門羹。


    雲傾華不喜歡他的做派,一個打不著邊的表侄子,一來到府上就把這裏搞得雞犬不寧,好像他才是這的主一樣。


    冬晚帶著半圈和圓圈杵在門口,攔著人就是不讓進。“這裏是後宅,住的都是女眷,不適合你男子進入。”


    餘勝嘿嘿笑道:“別呀冬晚妹妹,這裏麵的二小姐好歹是我未婚妻,我隻不過送個禮物,又不做什麽。”


    “別,你可別太著急。我家二小姐中不中意你,還說不定呢!我勸你別到處嚷嚷,這要是傳出去了,我家大小姐饒不了你。”


    “是是是,是我的錯,我說錯話了。可是這是白天,我還能做什麽不成,你就放我進去吧!我送個禮物就出來,絕不會多說一句話。”


    “不行。我家大小姐身體不好,她需要休息。你趕緊走,走。”冬晚揮舞著手趕人。


    餘勝不甘,抓著門框就是不想走。“哎,你講不講理啊!我就送個禮而已,你至於把我當洪水猛獸嗎?”


    冬晚掰開他抓著門框的手,奈何小女孩力氣太小,掰不下來,瞧著餘勝尖嘴猴腮的得意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叉腰橫跨在門口。喊道:“半圈,圓圈,給我咬。”


    “汪汪……”


    兩狗得了命令,早就看不慣這個長得比他們都醜的人,撒腿就撲向餘勝。餘勝嚇了一跳,趕緊鬆開門框,撒腿就跑,那速度堪比兔子。一溜煙的就不見了,隔得大老遠還能聽到“救命”的聲音。


    冬晚撇撇嘴,拍拍手轉身進屋。“敢跟本姑娘較勁,讓你屁滾尿流。”


    餘勝是屁滾尿流的跑了,可是不過一刻鍾,又來了,還把段氏也給招來了。


    段氏一進院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雲傾華,你給我出來。”


    雲傾華本是在看書的,聽到段氏的聲音不由皺眉。段氏一來,準沒好事。再瞧她一臉怒火的樣子,更知事情的嚴重性。


    “姨娘怎麽來了,有事嗎?”


    “你說我有事嗎?”段氏朝她身後一喊,“勝兒,過來,讓大小姐好好看看你怎麽了?”


    餘勝聽到聲音,慢慢的從她的身後挪了出來。雲傾華一看之下,差點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側頭看向靜站一旁的冬晚,已經抓著月牙的手,盡量壓著肩膀,不然就笑出聲了。


    餘勝一身的狼狽,胸前濕了一大片,雲傾華大老遠的還聞到一股尿騷味。蓬頭垢麵,頭發淩亂,發中還插了幾根野草,粘了些泥土。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手背上還有些傷痕,鮮血浸出。


    雲傾華又問:“餘公子這一身,發生什麽事了嗎?”


    段氏怒道:“你還敢問怎麽了,問問你那兩個畜生。勝兒到底哪裏得罪了它,要遭此欺辱。雲傾華,我段家的人,就算你看不上,也不至於命如草芥。”


    “姨娘言重了。”雲傾華聲音轉冷,“我還未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就被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


    “你不明白,你的下人做了什麽,你養的畜生做了什麽,你難道不清楚嗎?”


    雲傾華提醒道:“姨娘最好別一口一個畜生的叫,這兩畜生的主子,可不止我一個。”


    “你,”段氏氣結,偏偏真的不敢再罵。“哼,你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就不走了。”


    雲傾華冷笑,“我一不欠姨娘,二沒有得罪姨娘。姨娘跟我要什麽說法,不覺得莫名其妙。”


    “勝兒是我段家的人,如今被欺負成這樣,你難道不該給個說法嗎?”


    “姨娘姓段,餘公子姓餘,這算哪門子一家人。而且,姨娘可別忘了,你是嫁進我雲家的,是我雲家的人。雲家可不記得還有個姓餘的親戚。”


    “你……”


    “夠了。”雲傾華打斷道,“我身子不太舒服,既然餘公子是來要說法的,那就先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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