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河忍不住憋住了唿吸,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接著點了點頭,可過一會兒又搖了搖頭,輕輕道:“你若是不方便,可以不用說的,不管是怎樣的你,我都會喜歡你,對你不離不棄。”

    蘇小月的眼眶忍不住湧出淚花,她抬首望天忍了忍,平靜下來,她知道大河定然對她有些懷疑的,她做了這麽多異於常人的事,方河這麽聰明,見識又廣,怎麽會不知道呢,隻是他從來沒有問她,他等著自己同他解釋,或許今晚是個好契機,兩人如此煸情,又沒有老人和孩子在身邊打擾。

    “大河,你相不相信靈魂一事?”蘇小月問。

    方河心裏咯噔一下,她莫非是什麽鬼魂上了原身的身?

    方河搖頭,蘇小月也沒想著要他的答案,她豉足了勇氣,一口氣說了下去,把她在上一世是怎麽死去的,又怎麽來到這個時代的都說了一遍。

    說的時候蘇小月不敢看方河的眼,她盯著不遠處的樹葉子,就這樣平靜的說完,她沒有移開眼,然而兩人都靜默了下來,方河沒有出聲,蘇小月更不敢出聲,她似乎在等著他裁決似的。

    或許他會忽然起身,然後轉身跳下樹去,把她拋在這荒野林中。或許他會把她捉迴去,獻給神婆,讓神婆趕走她的靈魂,還給原身一個安寧。或許……

    然而等了好半晌,蘇小月都沒有感覺到方河的動靜,蘇小月的心往下沉,他是不是害怕自己了,自己穿越過來這麽離奇的經曆,放在一個保守的古人的思維裏,能接受這種超自然的事情嗎?

    然而方河猛的起了身,蘇小月的心駭的一蹦,似要蹦出嗓子口,他要起身跳下樹去,然後把她拋下……

    定然是這樣的。

    方河果然起了身,他往外走。

    蘇小月還是沒有看他,但她感覺到了,他一聲不吭的在走,他是要離開她了,早知道她就不該說的,就算方河問起來,打死不承認,反正她現在已經為他生下了孩子,以他的性格還能把自己舍棄不成?

    她真是傻,她今日定是哪裏抽經,腦子壞了,幹嘛要承認這些,幹嘛要說出來——

    方河的吻忽然伏了過來,滾熱的、纏綿的,吻著她的唇便不放下了,他很霸道,也喜歡侵略似的占有,他掠奪著她嘴裏的氧氣,他見她退縮,強勁有力的手捉住了她的後腦勺,不準她拒絕,也強勢使她不敢拒絕。

    這個吻又長又纏綿,他一點一點的度著氧氣給她續命,卻並沒

    有退讓的意思,似乎也沒有溫柔,像是一種占有的宣誓,又想是一種懲戒,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來,蘇小月的身子都顫抖了,他沒有遺棄她,他還想要她的,真好。

    許久,方河放開她的唇,她的唇被他吻得又紅又腫,方河捉住她的腦袋使她直視自己,他漆黑的眸望著她,很認真也很挫敗,他低啞的聲音裏有一種男性的誘惑力,他問:“你就這麽不相信我麽?我在你心中便是這樣的一個人麽?你剛才是不是想著我從樹上跳下去,然後一走了之?”

    蘇小月的腦袋被他強勁的手掌捉住,但凡她點頭,定然受到他猛烈的懲罰,至於懲罰是什麽,她猜得到一點,但他絕不會憐香惜玉,他會很憤怒,像頭即將發怒的獅子。

    所以蘇小月不敢點頭,可是她的眼神卻是這樣承認的,其實方河不用問,剛才他自始至終都注意著蘇小月的臉,看到了她的情緒,他起身,他往前走,他隻是在試探,看到她一臉落泊,麵如死灰,心裏就疼得緊,果然對他沒有半點信任,他怎麽可能會離開她呢?

    他不但不會離開她,他反而會更加疼她,她曾死過一次,死過一次的滋味他也懂,十六歲那年他躺在床上,被毒折磨的不成人形,他曾尋過死,被總鏢頭發現了,救了他,後來總鏢頭對他發誓,一定要幫他尋到解藥。

    當初陷害他的老鏢師不知在哪兒買到的□□,根本就沒有半點解藥,也沒有□□的方子,鏢局裏的大夫沒有一個人能解了此毒,所以他才會心灰意冷的。

    而今小媳婦也曾遇上了死亡,她這麽柔弱的一個人,就這樣淡然的過來了,他怎能不心疼。至於前身,方河隻能自私的對她說聲對不起,也是他連累的,當時自己躺床上昏睡,不能醒來,護不住她,但她的身子卻幫他帶來了另一個人的靈魂,他很感激她。

    未來的日子,他會對蘇阿吉二位老人更加的好,彌補前身的遺歎。

    方河看著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媳婦,心裏越發的疼她,上前抱緊她,“你別害怕,我隻是心裏不好受,我並沒有別的意思,你啥也別想了,跟我好好的過日子,我喜歡的是你,永遠都不想跟你分開,怎麽可能會這樣無情的拋棄你呢,不管你是誰,我都會跟你廝守一輩子,我今生隻認定你一個,再也不會變了。”

    並不是絢麗的情話,也沒有鮮花,更談不上甜言蜜語,然而落入蘇小月心田裏卻是這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這下她安心了,她踩到了實處,她再也不用害怕什麽時候被方河發現,怕他離去,怕

    他把自己當成異類。

    她再也不用向方河撒謊,一個謊言她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彌補,有時候有種破缸子破摔的感覺,這一次一口氣說完,他不但不介意,他還包容她,這下她放心了。

    “大河,有你這一句話,就算你讓我去死我都願意。”蘇小月忍不住說道。方河一把把人環入懷中,接著抱住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臂彎一緊,垂首看向蘇小月。

    “我要你死作甚,我隻讓你陪著我走完這一生,不準三心二意,不準貪圖別的美色,也不準離開我,還有,要是……嗯……要是我想要的時候你就容了我,我會更高興。”方河說著這話,手腳不安份了。

    蘇小月的臉都紅了,兩人剛才那氣氛有多嚴肅,這會兒就有多曖昧,原先蘇小月沒想著這樹杆上睡的這麽舒服,於是叮囑他不準夜裏碰她。

    這會兒兩個人敞開了心扉,又在這麽舒適的環境下,隻幾句話,幾個動作就把她撩得動了情,有時候蘇小月自爆自棄的想,反正兩人還年輕,由得他折騰算了,極時行樂快活有時也是一種灑脫。

    兩人纏綿了一夜,大清早的起不來。

    陽光透過密密的樹葉裏照射進來,鋪撒在兩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蘇小月慢慢睜開眼睛,收到腹中咕嚕一聲。

    聽到聲音,方河也醒了,他望著日頭,忍不住捶額,“都日上中天了。”

    蘇小月坐起,拿起衣裳穿了起來。

    “再這樣下去,咱們不知要多久才能翻過那座山頭。”

    蘇小月抱怨。

    方河撈起衣裳一邊穿一邊笑道:“你急什麽,咱們這次玩多兩日可好?”

    “家裏不用管了?孩子們很難過,老人們也會想我們。”蘇小月嗔了他一眼。

    方河歎了口氣,迅速穿上衣裳的方河長身而起,往樹下望了一眼,忍不住大笑,“小猴子們倒是勤快,這不,又給咱倆送吃的來了。”

    蘇小月還有外衣沒有理好,但她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一邊理衣,一邊往下看去,果然看到昨個兒被方河整冶的那隻小毛猴,懷裏往前一送,一堆果子倒地上,接著仰頭看向方河。

    透過密葉,方河與小猴子對視一眼,小猴子裂嘴笑了起來,縱身一躍爬上樹來。

    蘇小月看著小猴子輕盈的蕩了過來,她連忙把衣裳理好,接著攏頭發,呆會小猴子來了,指不定跟方河在樹網上鬧騰一翻,獸皮還沒有收拾好,包袱裏

    的衣裳也翻了出來沒有整好。

    方河見狀,拉過蘇小月的手,“我幫你挽發。”

    蘇小月的俏臉紅了,望著小猴子蕩到對麵的樹杆上忽然蹲在上麵不動,一雙圓眼睛好奇的看著方河為蘇小月挽發。

    蘇小月朝它笑了笑,小猴子收到蘇小月的笑容,立即裂開了嘴,在樹杆上跳躍起來,正在蘇小月看得入神時,小猴子一個縱躍,向蘇小月懷裏撲了過來。

    這還了得,蘇小月抱了個滿懷,身子往後一倒,方河順勢把人接住,見始作俑者又是小毛猴,抬手擰起它往外一甩,這次甩得輕,沒甩多遠,小猴子便順勢的抱住了樹杆,接著在老樹藤上蕩起了秋千,一會蕩到蘇小月麵前一會兒又退後,又有些怕方河又有些想靠近他。

    蘇小月的頭發就在這樣的吵鬧聲中梳理完。

    這下輪到蘇小月為方河梳發了,方河盤膝坐下,任蘇小月整理頭發,他抬手向小毛猴招了招手。

    小猴子望著他的手不敢向前,上了幾次當了,可不敢粗心,緊緊抱著粗樹藤蕩來蕩去,就是不鬆手,也不蹦到樹網上來。

    方河有些無奈,不理它,閉著眼睛,享受著小媳婦的手指在他頭發裏穿行。

    蘇小月現在梳發得心應手,很快便把方河的頭發梳好。

    方河抱著蘇小月跳下來時,沒有朝那堆野果子看一眼轉身就要走,小猴子不願意了,猛的從樹上蹦下來,拉住蘇小月的袖口,指向那堆野果,蘇小月側首看去,她居然能看出小猴子那得意的目光,似乎等著她來品嚐,再誇誇它。

    蘇小月於是停下,從包袱裏拿出一塊幹淨的布,把野果子用布包了起來,小猴子高興了,圍著蘇小月轉悠。

    “它的同伴呢,今天怎麽隻有它過來?”蘇小月困惑。

    方河一把把蹦噠的小猴子撈起來抱住,“定然是偷偷跑出來的,猴王很兇,這孩子很調皮。”

    蘇小月被方河逗笑,“你這麽了解猴王,你跟它是拜把子兄弟。”

    “倒也算。”方河笑道。

    兩人一猴就這樣往猴子窩走去。

    蘇小月還是沒有去看猴子窩,小猴子是方河抱進去的,順帶跟猴王又玩鬧了一番才出來。

    兩人走的時候,蘇小月迴頭,看到猴王帶著一群小猴子坐在樹杆上安安靜靜地望著他們兩人離開。

    去鎮上可不隻是翻過一座山,當蘇小月從石頭山過

    去翻上山頂的時候,她已經累爬下了。

    天色還早,但往前走又是下山的路,眼前不遠還有一座山峰,蘇小月忽然發覺從自個家裏坐牛車去縣裏最是劃得來,這翻山越嶺的著實累。

    然而這點路對方河來說,翻過這兩座山頭不用半日的功夫,一天來迴,迴到家裏天色還早。

    這次還是睡樹上,卻沒有上次那棵樹舒服,這棵樹是幾根粗木交錯而成,方河再撿了一些樹枝鋪上,又墊了野草,鋪上獸皮,兩人躺上麵,也還能過得去。

    轉眼在山裏頭過了兩個晚上,第三天出發的時候,兩人起得早,天微微泛白就起來了,這次方河決定帶蘇小月翻過那座山頭,再歇一晚,第四日大清早的進縣裏遊玩,接著迴去。

    當蘇小月從這座山頭下來,又往那座山頭走去時,遠遠的看到遠處山頭成片的果木樹,隻是不在去往縣城裏的正路上。

    蘇小月站著不動,望著那果木林子出神,桃李枇杷棗梨,成片成片的,一眼望去,舍不得移開眼。

    方河停步,也往那邊看去,蘇小月問:“大河,那邊是哪兒?”

    方河想了想,說道:“那裏是莫家村。”

    “莫家村?”蘇小月重複了一句,“跟釀醬的莫家有什麽關係?”

    方河以前迴來的時候,方圓幾村到處走,走的都是山路,自然也聽到不少消息,他說道:“那是莫明裕的園子,底下農田有大半以上是莫明裕占有,有小部分才是莫家的族人擁有。”

    “就像咱們方家村一樣,隻是莫明裕是那兒的土地主?”蘇小月問。

    “差不多吧,莫明裕的祖上是從那兒走出去的,這是他們家族最先積累的財富,這一處隻算是小頭,大頭還是在釀醬上,永豐縣的鋪子處處都有莫家的名號,甚至還有縣外的鋪子都不可估計的。”

    “還真是個大地主,果然財大氣粗。”蘇小月感歎。

    “走吧,咱們得爬上山頂紮營。”方河牽著蘇小月的手。

    蘇小月跟著方河往上走,感歎道:“將來咱們也要擁有一片這樣的果園。”

    方河側首笑了笑,“都聽你的。”

    這下蘇小月笑了。

    兩人爬到山頂尋了一處露宿,第二日天剛亮就往縣裏去了。

    到了縣城的大街上,天才大亮,蘇小月忽然感歎:“終於迴到人群裏來了,果然我隻適合群居,這山林裏固然好,

    但住久了卻是太過孤寂。”

    “你孤寂?”方河笑意更濃,“早知道就不能依你,得依我。”

    這說的什麽話呢?蘇小月的俏臉紅得不能再紅,這男人大街之上還敢說出來,也不知害臊。

    後麵這兩日蘇小月不讓,方河隻能抱著她睡,就這樣也能折騰到半夜,她都有些氣餒,好在體力上有了,第二日走路便沒有這麽辛苦。

    方河總說要背著她走,她怕他辛苦,怎麽也不肯,於是自個兒就有些痛苦了,但走多了還是能適應的,山裏景致好,空氣也好,大清早走路,響午休息,太陽偏西再走一段,尋地方紮營,這樣的安排還是很像郊遊那麽迴事。

    “想買些什麽?”方河問道。

    蘇小月想了想,“不如去東風街霍家的種子鋪裏瞧瞧,可有什麽稀奇的種子。”

    現在兩人開誠布公,沒有任何隱瞞,小媳婦說什麽,方河都聽。有時他也好奇她的那個皇朝會是個什麽樣的,連女子也能上學,還能想上就上,家家戶戶都能送得起,真是一個神奇的皇朝。

    兩人說好,便往東風街走去。

    果然在街頭尋到了霍家種子鋪,鋪子前麵大紅的對聯,廊下掛有大紅燈籠,看著外麵雖然簡潔,內裏卻有乾坤。

    蘇小月兩人進了鋪子,才發覺裏麵的裝潢真正是大氣、豪華,家具都是朱紅漆,兩排交椅中間一張高幾,高幾上放有精美的陶瓶,裏麵插有鮮花。

    這裏隻是談生意的地方兒,再往側便是陳列的種子,高高低低的櫃子,一眼望去就能看個全,設計的很到位,也很先進。

    蘇小月不由得讓她想起霍家那位老太太,不知她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

    堂前的夥計見到兩人,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向一旁的同伴低語一聲,然後熱情的上前迎客。害得蘇小月和方河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小夥子是先前給兩人往牛車上搬油菜種子的那位,居然幾個月不見,還記得他們倆。

    兩人在交椅上坐下,屁股還沒有坐熱,後堂就出來一位穿石青色寶相花紋長衫的高大男子,他風姿俊逸,神姿內斂,眉眼卻含笑,“你們二位終於來了。”

    如此熱情熟絡,弄得蘇小月兩人有些不好意思。

    方河與蘇小月起身,“霍東家,想不到您還記得我們。”

    霍林吉上前,“上次買的芸薹子種得可好?”

    說起油

    菜種子,方河答道:“這種子的確不錯,家裏第一次種,發現還挺適合我們山地的。”

    霍林吉與兩人坐下,接著說:“霍家的種子鋪已經遍及全國,永豐縣卻是第一次來,倒是長陵郡卻有幾間知名的,生意還不錯的。”

    永豐縣屬長陵郡,原來霍家在長陵郡已有幾間鋪子的了,隻是永豐縣卻是第一次來,這處兒山高水遠有些偏僻,好在這兒有處渡口碼頭,南北船大多經過永豐縣的水路,也算得是一個交通發達的地方。

    “咱霍家鋪子第一次在永豐縣開張就遇上兩位,兩位算是老主顧了,要不這樣,今個兒晌午飯就由我作東,如何?”霍林吉試探的問,一張笑臉,都不好拒絕。

    “霍東家為人慷慨,這晌午飯就不必了,我們今個兒來也是來看看種子,若是合適會買些迴去。”

    方河委婉的拒絕,沒想霍林吉卻有些不高興,“莫非大河看不起我霍某人?”

    “霍東家誤會了。”方河還要解釋,沒想霍林吉鐵了心要請人吃飯,還有這樣慷慨的人,蘇小月也算是領教了。

    說好吃晌午飯,一時間也走不成,霍林吉吩咐掌櫃的好好招待,他先去後堂處理些事情。

    於是方河在夥計的招待下,兩人在鋪子裏逛了起來,蘇小月好奇這朝代都有些什麽種子,於是往側堂走去。

    那兒一排排高低不平的櫃子裏,堆滿了種子。

    入眼的,都是一些熟悉的,麥子,油菜子,稻米,豆子,什麽都有,個個看起來又大又飽滿,果然是與自家留的種子不同。

    把這一排看完,蘇小月剛要轉身,忽然猛的一迴頭,盯著眼前的櫃子裏瞧,這種子實在是太熟悉了,蘇小月激動的抓起一把種子細瞧,“大河,你快過來。”

    方河就站在不遠處,聽到聲音立即走了過去,跟著他一同走過來的還有店裏的夥計。

    “大河,這是白高粱。”蘇小月說完,又從另一個框裏抓了一把,“這是紅高粱,這兩種都是好東西,白高粱能煮來吃,填飽肚子,紅高粱就更不得了,能釀出美酒,不過釀酒這細活我得研究一下。”

    蘇小月沒有親自釀過酒,以前隻看到爺爺釀過,因為爺爺喜歡喝酒,每餐都會小酌一杯來解饞。

    店裏的夥計聽到蘇小月說完,笑道:“客倌果然是個識貨的,這的確是高粱,在北方盛產這兩種作物,後來霍家的師傅在長陵呆了一年,把我們霍家的種子在長陵試了,

    發覺這高粱種子在長陵也是能種植的,所以霍家才會運來鋪子裏賣,可惜這邊的人都不認識這種作物,不太敢買,沒想今天遇上個識貨的。”

    北方種植那是普通,偏南方這邊的也是可以種植的,這種東西不太講究,貧瘠的山地都能種,正好蘇小月想喝個米粥都不行,想擺脫麵食,這高粱可是好東西,在中藥上來還能治病呢,冶失血之症,利小便,益中,利氣,止瀉等等,正好與麵條換著吃。

    可惜手中銀兩不多,蘇小月感歎。

    今日帶來了二兩銀子,蘇小月決定先買白高粱種子,鋪子的小夥子看著年紀輕輕,沒想還挺懂內行,他問道:“不知家裏有多少田地呢?”

    方河蘇小月一下子愣住,她想把高粱種在新買的東邊山頭,那兒開春就開荒,兩人估摸了一番,方河說道:“約有六十畝左右吧。”

    今年開春請人一起幫忙,最多能開出六十畝荒地,大部分隻能等到農忙過後才能抽得出時間來,這樣算下來的話,家裏的銀子越發的緊張了。

    “若是六十畝地的話,算下來,你們得買五鬥左右的種子才能夠種,我們鋪子裏,高粱的種子是兩百文一鬥,一兩銀子足夠了。”夥計語句清晰的說道。

    隻要一兩銀子,蘇小月又活洛起來,立即拿了銀子買了種。

    轉眼到了晌午,蘇小月又在鋪子裏逛了一會兒,看到了不少優良的種子,心裏越發的覺得這霍家還是挺厲害的,在這個時代有這麽先進的思想,還會懂得南北種子流通的道理,霍家又養有一批精通種子培育的人物,著實不簡單。

    若真如東家所說的,全國都有售賣,肯定其家產已經富可敵國。

    霍林吉果然準時的從後堂裏出來了,他風度翩翩的走來,帶著兩人準備出府吃飯。

    出了門他忽然又停住,“這麽說吧,今個兒我其實很想去縣學裏的食堂裏吃吃,不知你們的意思如何?聽說最近縣學食堂裏研究了幾道新菜,味道那可是一絕。”

    縣學食堂?蘇小月一直想去而不能去的地方,那敢請好,於是拉著方河點頭同意,但蘇小月疑惑,於是問道:“聽說那縣學食堂裏隻招待學生,不知霍東家又是如何能進得?”

    霍林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有何難的,我在縣學裏掛個名便是,霍某不才,也曾中了秀才,隻是後來便不再往上考了,於是擱置了下來。”

    “原來如此,今日倒是借了光了。”

    於是三人通行無阻的進了縣學的食堂。

    點了傳說中要排隊還能買到的幾道菜,三人坐在桌前等了好半晌才上菜。

    菜一上桌,蘇小月驚舌,有些哭笑不得。五道菜裏,有三道是芽菜,都是蘇小月送來的,家裏常吃,都吃膩了。

    另兩道菜也不是什麽精貴的,倒是個葷食,瘦肉炒筍片,末季的冬筍,挑嫩的炒,也算是難得,另一道就更平常了,小蔥炒雞蛋,但在這個時候連葷物在普通農家一年到頭隻有過年時節才能吃到的話,這已經是不錯的菜了。

    隻是霍家如此財大氣粗,請人吃飯點了這幾道卻有些寒磣,但也要看是什麽人看什麽菜,人家覺得芽菜可新鮮了,在冬末初春時節,還能吃到綠油油的豌豆苗,看著就食欲大增,像他們這種吃慣渾食的乍一眼吃到這綠油油的菜,自然覺得好吃的。

    好吧,也隻有蘇小月一家能把芽菜當飯吃,縣城裏的芽菜供不應求,有不少像霍林吉這樣的人,掛個秀才入縣學的名,就隻為著進食堂裏吃這幾道菜,而蘇小月每次送的菜,有大半被張府留下,張府下人多,人家張府下人在冬季都能吃到的菜,在縣學食堂裏卻賣到排起了長隊,一天供應還有定量,著急了不少人。

    蘇小月跟方河吃起來就沒有縣學裏的學生們吃得歡實,反倒那筍片蘇小月多吃了兩口,因為裏麵放了他們家賣給張府的醬汁,這醬汁的味道一嚐就知道,不知三大釀醬的家族有沒有人在縣學裏吃過飯?有沒有嚐出來?

    現在看來,張太太還真是有手段,芽菜難以保住,但這醬汁她若不說,個個隻以為這道菜裏內有乾坤,說是師父炒得好,也沒有人不相信的,因為沒有人見過他們家的醬汁。

    “味道如何?”霍林吉拿帕子抹了抹嘴,問道。

    蘇小月和方河也放下了碗筷,方河試探問道:“味道的確特別,不知霍東家可有嚐出來這肉炒冬筍裏麵放了什麽?味道與外間不同。”

    霍林吉左右看了一眼,這個時間段基本已經吃完,大部分人都走了,那邊食堂對外的門都關上,看來芽菜賣完,時間抓得不準,來了也未必有的吃,果然是暢銷的很。

    左右兩邊沒有人,都是空桌子,霍林吉看了看蘇小月,接著看向方河,說道:“大河,聽說你們能釀出醬汁來,我霍家倒是挺感興趣的,永豐縣的醬汁生意是出了名的好,我霍家做種子生意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家裏的生意涉及的多,唯這醬汁的生意卻沒有,這次來永豐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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