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乖,咱們別出聲,姐姐多煮些豆子留著明後兩日吃,好麽?”

    “好。”

    “姐姐,爹爹什麽時候迴來?”

    方美的臉上暗淡無光,她也很想問,她的爹娘什麽時候迴來,現在兩姐弟連飯都吃不飽,他們都好想自己的親爹娘,可是想有什麽用。

    兩人煮好了豆飯,悄悄地端進屋裏,把門閂好,兩人坐在床上,狼吞虎咽的吃著。剛才方美在廚房裏找豆子的時候,隻看到缸裏最後一點豆子,她偷了這一次想再偷不再可能,所以她想留下來多吃兩日,否則接下來的兩日,姐弟倆就沒有任何東西裹腹。

    可兩人若是放開肚子吃的話,這點豆飯一頓就吃完了,所以方美吃了幾顆就停下了,待方忠勉強吃飽,就把剩下的收了起來。

    第二日天泛白肚,方二福和梁氏起床,方二福今日要下田地裏除草,梁氏留在家中。

    到做早飯的時候,梁氏轉身進廚房,打開儲糧的缸子,隻見裏麵空空如也,當下大驚,家裏怎麽會半夜遭賊呢?這可不得了,她第一反應是轉身進屋裏翻箱底,箱底裏的三十兩銀子躺得好好的,這些是留著四兒這次秋試的時候用的。

    看到銀子,梁氏放下心來,拍了拍胸口,剛才心都快被嚇沒了。

    可是沒有遭賊,那又是誰偷走了那些豆子,不可能翻個牆摸進來隻為了這一點豆子吧?

    梁氏不知不覺來到三房的門口,裏麵沒有半點聲音,她推了推門,門從內閂住,推不開,她皺了皺眉,莫非這豆子是兩孩子偷走的。

    這還了得,今個兒在家裏偷豆子,明個兒在家裏偷銀子,哪能縱容他們這種小偷小摸的手段。再說當初三兒與家裏分家的時候,說的那番話,梁氏現在想起來就胸口痛,本就不喜歡三房,三房還不省心,現在兩個大人一個離家出走,一個爛醉如泥,成日不著家,莫非分了出去還想把兩孩子留家裏給他們兩個老的照顧不成?

    梁氏敲了敲門,敲了許久,有些惱火了,“美姐兒,我知道你在裏麵,快出來,昨個夜裏你是不是偷了家裏的豆子?”

    方美抱住弟弟方忠躺床上,聽到梁氏的話,嚇得身子發抖,梁氏一向就不喜歡方美,從小到大方美最怕她,現在家中沒有爹娘撐腰,她又偷了家裏的豆子,哪還能好受的,她緊緊閉上眼睛,不敢開門。

    “你不開門,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麽?”梁氏越發惱怒,方美是個女娃,就數她最大,

    什麽鬼點子定然都是她出的,她這模樣,別把小孫子給帶壞了。

    梁氏往左右看了一眼,拿起鋤頭把門撞開,門閂壞了,梁氏怒氣衝衝的來到屋中,看到床上躺著兩孩子,她冷笑一聲,“好吃懶作的東西,你爹娘是這模樣就算了,如今你們兩也這樣,現在還打起了家裏的注意,做起了賊,美姐兒,我跟你說,你娘當初就因為她好吃懶作,當家就把她打得躺下了,你昨兒夜裏偷豆子,是不是沒有被我打過,皮肉癢了。”

    方美嚇得臉都白了,她從床上下來,來到梁氏身前跪下,“阿奶,美兒錯了,我跟弟弟餓得沒法,爹爹又成日不迴來,我們也不知道到哪兒去找他,昨夜裏餓得睡不著就煮了一點兒豆飯,求阿奶不要打忠兒,要打就打我吧。”

    梁氏睥了她一眼,一把把人甩開,冷聲道:“忠兒是個好的,都是被你帶壞的,我看就該讓你爹爹把你給賣了,討債鬼似的。”

    方美聽到梁氏說要把她給賣了,心裏慌了,“阿奶,你打我吧,我不想跟弟弟分開,就算餓死也不想跟弟弟分開。”

    方美纏上來,梁氏又把人甩開,轉身出屋,“你這精明模樣兒就像你娘,指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

    方美在屋裏哭。

    梁氏覺得厭煩,看到這個孫女就讓她想起元南花,方忠畢竟是家裏的孫子,梁氏不打算計較,但這個孫女她不想留,反正他們爹娘也不知還迴不迴得來。

    方美不哭了,上前拉住身子顫抖的方忠,兩人穿好衣裳,把昨夜剩下的豆子藏在袖口,拉著方忠的小手出了屋,見梁氏不在院中,兩人輕輕的出院子。

    路上,方美迴身望了方家院子一眼,對方忠說道:“弟弟,你記住這個地方,記住他們這些人,等我們長大了再迴來。”

    兩孩子手拉手越走越遠,慢慢消失在陽光中。

    方河終於熬過去三個月,今個兒袁氏同意他迴房與小媳婦兒住,這下把他給高興壞了,兩個人這麽久不能同房,把方河給憋壞了,終於他也不用住蘇家村裏幹不完的農活,他想今年田地裏的收成必然比往年好,否則對不起他這幾月的悉心照顧。

    當天蘇阿吉也過來,再過一月要農忙,這一個月裏大家都輕鬆一下吧。

    蘇小月坐完月子出了屋,又養了三個月,恢複的跟當初小姑子似的模樣,腰身細了,又露出了小蠻腰,臉上笑容多了,容光溢彩。

    今日吃個團圓飯,蘇小月親自下廚,這幾

    月為了喂奶,蘇小月吃的都是清淡的吃食,嘴巴都快沒味道,今日就縱容一下。

    六菜一湯,樣樣做得精巧,看得全家人食欲都來了,拉麵也拉得細,小家夥看著眼前的細麵條眉開眼笑,有好幾個月沒有吃到這樣的麵條。

    袁氏廚藝也好,但沒有蘇小月這樣的花樣百出,拉麵的時候也沒有蘇小月拉得勻稱,粗細得宜。

    一家人坐下吃飯,蘇小月把方嫣抱了出來,方嫣這個名字是蘇小月和方河一起取的,蘇小月這次想了幾個名,一一說給方河聽,平時藏而不露,就怕方河知道自己穿越的身份,這一次太過興奮,一不小心就露了一手,好在方河沒有專注這方麵,逃過一劫。

    袁氏立即從蘇小月手中接過孩子,把孩子抱入懷中端坐著,一家人圍著桌子吃了起來。

    吃完飯,蘇阿吉住下了,方河想起兩人終於可以在一起,心裏的躍耀,幹起家務活兒也勤快,挑水放羊,辦得是利落。

    蘇小月身子利落,在袁氏的搓使下,跟著方河上山放羊。

    坐在石板上,方河攬住蘇小月的腰,使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指著前麵幾條母羊道:“有幾條羊要生了,以後羊要養得多就不用再買羔羊。

    蘇小月也高興,這些羊到年底賣了,能得十幾兩銀子吧,買下這個山坡簡直是太賺了。

    方河忽然沉默,蘇小月還想著年底賣羊的銀子,就聽到方河伏在她耳邊輕輕問道:“你那兒還漲麽?要不要我幫你吮一吮。”

    他簡直是……

    做為現代人的蘇小月,感覺自己還沒有方河開放。

    “這裏是野外,萬一有人在對麵山頭砍樹,俯視就能瞧見咱們了。”

    這話說得對,方河往對麵山頭看去,還真有身影走動的樣子。

    “要不咱們尋個好隱避的地方怎麽樣?”方河這麽說著,收到小媳婦兒一個眼刀,不痛不癢的沒當迴事,心裏卻活洛了,上前扛起蘇小月從石板上縱身一跳,隱去林子中。

    蘇小月發現方河特別喜歡在野外。好在這山林深,樹木多,人往裏一竄,真要尋起來還是難。

    來到一處遮隱的地方,方河把蘇小月抱入懷中,“我幫你檢查一下,可還有痛處?”

    蘇小月受不了他那陰陽味,雙手分別抓住他的兩隻不安份的手,說道:“你別急,這野外萬一被人撞見了怎麽辦,不如晚上迴去再說。”

    方河苦了

    臉,“家裏人多不好施展,我現在看到你娘我就害怕。”

    蘇小月忍不住笑了,“怕我娘作甚,咱們又不是少男少女沒成婚。”

    “不知為何,我看到你娘我就不敢往那方麵想了。”方河一邊說一邊脫蘇小月的衣裳。

    兩人都是為人父母的人了,怎麽感覺像少男少女初動真情偷偷摸摸似的。

    “我娘隻不過想讓你節製一點,我的身子才恢複,不能承歡太多。”

    方河停下手,錯愕的抬頭,“我懂的不多,那今個兒你能行嗎?”

    蘇小月很想說不行,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也不忍心憋著他了。於是點了點頭,這下方河笑了,接著手中的動作,柔聲誘道:“我能不能盡盡興?”

    蘇小月的俏臉紅得似火,垂首不說話了。

    小媳婦這邀請的姿式也太撩人了,方河三兩下脫了她的衣裳,剛要撲上去時,卻發現蘇小月胸前聚攏的奇怪衣裳,圓潤的擠在一起,中間一條溝,看得他目光都要直了,他指著那個問道:“這是什麽?”

    蘇小月晃過神來,垂首一看,發現自己祼著身子,除了自製的裹胸衣就隻剩下胖次了。

    她忙背過身去,雙手下意識的撫著胸。方河可不放過這美景,上前把她的人板正,伸手摸了摸,一臉的不解,他決定不去脫這件奇怪的衣裳,欺身上前把蘇小月壓在身下。

    方河一本正經的問:“你的胸還漲奶麽?讓不讓我幫你。”

    先前兩人也是這樣做的,可是今日卻讓蘇小月出不了聲來,他這低啞誘惑的聲音,又那染上情動的眼神兒,還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還說得這麽一本正經。

    從樹林裏出來時,羊都不知跑哪兒去了,蘇小月坐在石板上吹風,方河往坡上趕羊。

    “大河,我發現隻要跟你在一起就幹不了正事兒,這樣放羊還不如為兒勤快。”

    方河可不在意,側首瞅了小媳婦兒一眼,沒放心上。

    醬和醬油都做成了,蘇小月挑了個好日子起醬缸,一家人圍著,一臉好奇。

    “月兒,你說這醬都是這樣做成的嗎?感覺好像也不難。”方河望著醬缸問道。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麽做的,但我做的這些鐵定好吃。”蘇小月打了一勺子醬油放方河鼻下,“聞聞,是不是有一股很醇的豆香味兒。”

    挨過聞了一遍,忍不住讚了聲好。

    今天出了醬,蘇小月下廚。她能說她上一世從小到大都在醬缸裏長大的麽,小時候爺爺奶奶忙農活,她跟弟妹們放學迴來餓得狂,就尋到剩飯倒些爺爺自製的醬油一拌,吃起了醬油拌飯也能吃個兩三碗,正好那時長身體,吃得又多。

    醬就用途更廣了,涮餅子吃,炒菜用,簡直味道都要提高一個檔次。

    所以蘇小月今日做的是薄麵餅,涮上醬,往中間放一點黃瓜絲一卷,就是一張醬餅子。接著又做了一個蔥油撈麵下醬油攪拌,菜隻從壇子裏取了一些酸蘿卜下醬一擼,成了醬蘿卜。

    往桌上一放,一家人看得比平時的菜色要黃一些的吃食,聞著那醬香味兒,味蕾都勾了出來。

    幾人吃了一口就停不下來,蔥油撈麵一碗,轉眼吃了個底朝天,家裏葷食沒有少,特別是蘇小月要奶孩子,吃不完的肉食就留家裏人炒菜吃,吃得大家都油膩了。

    而今吃個醬香酸蘿卜,吃一碗簡單的拌麵,再拿著一張醬餅子,這生活真是有滋味兒。

    “如何?”蘇小月眯眼問大家。

    方河一口氣吃完碗中的食物停了停,說道:“月兒,你恐怕是不知道,咱們永豐縣最出名的是什麽?”

    這麽一提點,蘇阿吉不淡定了,他放下碗,說道:“醬,永豐縣的醬銷往全國,還有不少船隊做這筆生意。”

    “醬?”蘇小月愣住,永豐縣的醬她也曾買來吃過,隻是味道太差了,不知是不是她花錢的少買的是劣質品麽?“大河,咱們家裏先前吃得那醬油是不是最差的?”

    方河笑了,“永豐縣的醬汁不隻味道好,還有價格實惠,咱們買的醬就是好醬了,到了外地這醬就翻倍的賣入富戶家中。”

    “這就是好醬了?”蘇小月無語。

    這下方河也覺得自己說錯了,“不,若是咱們沒有嚐到這味道,定然是覺得那醬是最好的醬,而今嚐到味兒,那醬就不想入口了,我常年在外奔波,吃過各地小吃,唯有永豐縣的醬最出名,越往北,醬汁更貴,一般酒樓吃不到永豐縣的醬。”

    蘇阿吉附和:“月兒這醬的配方可要藏好的,有了這個還怕掙不了錢,在咱們村裏能買醬的沒有幾家,月兒還會做出這麽美味的醬來,哪需愁那銷路。”

    蘇小月被兩人說得心裏歡喜,她當初嚐到永豐縣的醬時就有這感觸,如今又經見多識廣的方河認可,能不高興麽,她現在眼裏隻有銀子,有了銀子就可以買白米飯吃了。

    吃完一頓飯,蘇小月把人集結到棚下,在四口大醬缸裏各撓出一勺醬油分別給幾人品嚐。

    “你們嚐嚐,這四口缸用了方家村的四口泉,看哪個味道更好,我們就知道哪口泉是最好的,到時想法子把山泉給買下來壟斷。”

    幾人沒太聽明白,但品嚐是毫不猶豫,一人嚐了一口,方河和蘇阿吉指著其中一口缸,隻有袁氏指著另一口缸。

    蘇小月先讓方河說出看法。

    “這口的味道更醇。”

    蘇阿吉點頭,“味道更香。”

    蘇小月看向袁氏。袁氏說:“我的這一口缸的確沒有那口的香,但這口的略帶甜味兒,我想女子更喜歡這溫和的味道。”

    袁氏說得對,這口缸的味道略甜,更加偏向永豐縣人的味覺,而另一口缸的味道卻是大眾化的,很香很醇,是一口難得的山泉。

    “你們知道麽,為什麽永豐縣的醬在全國出名,因為永豐縣的水好,我不知道那些個做醬的老手知不知道水源的重要?就算不知道,也是歪打正著的遇上永豐縣的水源好。”

    永豐縣山多,氣候四季分明,不比北方冬季漫長,南方夏季炎熱,四季分明的地方,山水都要靈秀,特別是原始森林,不經汙染,水源又從山上而來,用的是天水。

    他們不懂得這些大道理,但剛才方河和蘇阿吉品嚐的那口醬缸裏用的水源就連著山坡,屬方家村的東麵。

    他們先前買了山坡,這會兒要買水源,也太過惹人眼了。

    開荒地倒不說,村裏人都這樣做的,但買水源要如何買?難不成山是大家的,水卻成了私人的,這不引起公憤麽?可是如果不把水源給占了,一但走漏風聲,永豐縣的幾大釀醬家族難免會先下手為強,人家有錢有勢,他們這些莊稼人哪能對付得了。

    “這水源的事得好好合計合計,其他幾處水源較普通,咱們暫且不說,東邊的這口源是一定要得到手的,至於北邊的這口泉,做出的醬料婦人家較喜歡,若能得到固然好,不能得到隻能棄之。”

    一家人坐一起商量水源的事,蘇小月擔憂的說道。

    蘇阿吉望著山坡忽然靈機一動,“我倒有一個法子,咱們按開荒地的價格購買下東邊山頭,待農忙過後咱們就開荒,慢慢來,這麽大座山,能開很久,重點是讓村裏人都知道我們是要開荒地的,接著咱們偷偷把山泉水引到這邊山坡下,這樣咱們屋裏的用水也有了著落,

    又能在屋前做醬,沒有人知道緣由。”

    蘇小月大讚,蘇阿吉這個法子好,方河與袁氏也點頭,這點子兒好,專賣山泉何其突兀,弄不好這醬的事又會被傳出去,他們現在是勢單力薄,不能與幾大做醬的家族相比。

    醬開了缸,蘇小月把最香醇的那口醬缸單獨留了出來,其他幾處的分別裝了一些給方河送給村裏幾個好的村人嚐鮮。

    方大業和方虎家各兩瓶,族老中隻有三爺家裏送了五瓶,還有劉夫子家和趙裏家各送了兩瓶。

    這些人都是好人,家裏做的四口醬缸如果是家裏幾人吃,不知要吃幾年去。

    至於那口香醇的,蘇小月讓方河把醬送去張府,也給張太太嚐嚐鮮,看縣學這邊有沒有些要求,這樣在不得罪永豐縣的幾大作醬家族外,又能在夾縫裏求得生意,再說張府勢大,就算這幾大作醬家族知道他們也不敢拿蘇小月怎麽樣。

    方河送菜的日子順帶就把醬缸給搬上了牛車,上麵用東西捂實了,旁人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東西,再說方河功夫了得,誰又能靠近牛車。

    一路上有村人瞧到了牛車多了一個缸,但沒有人敢來問。

    這次蘇小月也跟著去,到了鎮上張府,方河扛起醬缸進了廚房,蘇小月從醬缸裏撓出醬油來用碗盛好。

    廚房裏的老廚師聞到這醬香味兒猛然轉身圍了過來,望著裏麵顏色深紅的醬汁,忍不住用指尖沾了一點往嘴裏抿了抿,眼睛一亮,便吩咐下人準備把醬汁乘給主子們嚐嚐。

    這時有下人把喜姑叫了來,喜姑穿著一身蘭花禙子,下裙白淨,她眉目含笑,看到蘇小月,打趣:“終於出得自由了,看你這模樣,哪像生個孩子的,倒像是個未出閣的姑子。”說完往愣頭青方河看了一眼,“你們夫妻倆就是感情深厚,那幾次大河送菜過來,總是來去匆匆,我們看著都替他著急,這下好了,他不用再這般著急了。”

    喜姑一邊說一邊過來拉著蘇小月的手,“你今個兒不要這麽快就走,你剛生完孩子,身上盡是喜氣,太太會有封紅。”

    張太太一向慷慨,蘇小月也不急著走。

    這邊的下人端著醬汁進去,蘇小月才跟喜姑說了兩句,那邊穿褐色褙子的婆子過來喚人,喜姑跟著一起進去。

    兩進的門,打簾的婆子早候於一旁,張太太從屋裏雍容的出來,身後是隨侍的丫鬟嬤嬤。

    蘇小月生完孩子後身形就恢複過來,與先前倒沒有什

    麽兩樣,畢竟隻得十六歲,懷孕也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張太太瞧見蘇小月,道:“年輕真是好,這麽快就恢複了過來,怎麽瞧著還似個孩子,沒想卻是孩子他娘。”

    自蘇小月懷孕後,來張府的次數少了,自上次家裏迎來祁大人後,張太太對她的態度忽然變了,變得異常的親切,以至於蘇小月不由得懷疑祁大人會不會跟這張府的張大人有什麽關係,或說過什麽話,比如照顧方河之類的話,張太太變得也明顯,而方河每次來,下人們對他也恭敬,若不是這府裏的人有交代哪會變化這麽大。

    張太太見蘇小月麵上含笑卻站得有些遠,於是向蘇小月招了招手,“你且過來。”向一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在荷葉托首的交椅邊上放了一張繡凳,讓蘇小月坐下說話。

    “我嚐了你剛才送來的醬汁,那味道真的是好,我這輩子跟著他走南闖北的,什麽沒有見過,就見沒有嚐過你這美味的醬汁,你做出這美味的醬汁可有什麽想法?”

    張太太問得誠懇,就是一副長輩關心晚輩的模樣。

    蘇小月是有些想法的,她先前向方河打聽過,這永豐縣有三大作醬家族,一個是莫家,一個是李家,一個是孟家。

    這三家在永豐縣都有上百年的曆史,其地位不是一般人能動搖,可是市場需要不是看家族的力量和曆史,而是做出的東西吸不吸引人,蘇小月這醬鐵定是吸引人的,隻要一上市,必然引起軒然大波。

    在蘇小月還沒有十足把握之前,至少山泉還沒有弄到手之前,她不能把自己的醬推廣出去,免得引來糾紛,他們承受不住。

    張太太見蘇小月沉思著未答,她倒先說了:“我看這醬汁的生意不是一朝一夕的,你暫且少做些送縣學裏銷貨,過兩年時機成熟了再出售出去,不管是你們自己組建一支船隊或是與他家船隊合作,都是一個好出處。”

    蘇小月也是這麽想的,賣給永豐縣的百姓就是與這幾大家族搶生意,要是三天兩天與人發生糾紛,這生意也別想做了,若是直接銷往外地,那就另當別論,反正各做各的生意,各走各的前程。

    蘇小月點頭,張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是個靈犀的孩子,一點就通了。”

    接著從嬤嬤手中拿了個封紅塞蘇小月手中,“看著你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如今家庭和睦,又生了孩子,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思,你且收著,改日等孩兒大了,你把孩子抱來

    瞧瞧,我也跟著沾沾喜氣兒。”

    蘇小月不好意思收下,手卻被張太太按下,“你且收好,以後你若得空,送菜的時候跟著一塊兒來,我一個人處在深閨中,連個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

    蘇小月也高興,不想與張太太成了忘年之交,與她一起又聊了大半個下午,直到前院方河派人過來尋人,蘇小月才起身而去。

    張太太歎了口氣,向一旁的嬤嬤說道:“這孩子我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來的,先前來的時候身穿補丁衣裳,瘦成皮包骨,看得人心痛,現在她終於苦盡甘來,身材也壯了些,人也長得圓潤了,看她眉眼間的笑容,日子過得是舒心。”

    嬤嬤望著走出去的蘇小月,“這孩子也心靈手巧,這醬汁在京城裏都沒有,若是被人發現,恐怕是禍而不是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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