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狼被方河給擋住,狼是非常聰明的,所有人不看,它隻看向方河,它嘴裏叼著不放,嘴角流下的唾液卻讓人既恐懼,又惡心。

    方大業把方為交到蘇小月手中,嘴中大喊:“老子跟你拚了。”話落,人猛的往前衝,半途被方河擋住,一掌把人推翻,方大業摔倒在一旁,頭腦發暈。

    就在這時,對麵的狼縱身一躍,方河猛的從輪椅上往旁邊一滾,手中竹尖脫手,竹尖從狼的肚子釘了個對穿,狼在半空中摔落,就倒在方虎的腳下,那狼頭上兇殘的眼瞳和銳利的牙齒,嚇得方虎蹦了好幾步遠。

    一旁先前被方河推翻了的方大業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從狼嘴裏拔出孩子,才發現狼齒釘入肉中,拔不出來。

    方河從另一邊爬過來,抓起一塊石頭把狼牙敲落,孩子終於落入方大業手中,鮮血直往外流,才四歲的孩子,臉色嚇得鐵青,唯有起伏的胸口還有生命的痕跡。

    蘇小月嚇得腿軟,見方河爬在地上,她抱著方為跑了過來,跟方虎兩人把方河扶了起來。

    方河單腳落地,往前麵唿天喊地的聲音來源看了一眼,沉聲說道:“沒時間,快過去。”側過頭來交代方大業,“大業叔,你快叫義夫和義良把孩子送去青叔那兒,那狼牙還留在孩子體內,恐怕……”

    “我知道,我馬上去。”方大業抱著孩子進了院子,還好院子裏,方義良沒什麽事,隻有方義夫受了傷。

    今日忽然有四匹餓狼下了山,方大業眼見狼圍著這幾家攻擊,想起方河是打虎英雄,有本事,正好先前看到方河一家往下遊去了的,於是跟方虎兩人跑了出來喊人,沒想到家裏還是遭了殃。

    方大業從院子裏出來的時候,方河被方虎推著往前麵走,方大業一臉感激的看了方河一眼,抱著孫子,與小兒子扶著大兒子去找方青。

    方青住的略遠些,但願那邊沒事。

    方虎家裏的人正在這個時候衝了出來,老大方家昌見自家父親推著方河,大喊:“大河,不得了了,狼跑你們家院子裏去了,你快迴去救人。”

    顯然方虎家裏沒事,方家昌三兄弟拿的拿鋤頭,拿的拿鐮刀,推著方河飛快的往方二福院子裏跑。

    本來隔的就不遠,人還沒到,大家夥就聽到梁氏的哭聲。

    蘇小月心裏害怕,抱著方為追在一群男人身後,方河生怕蘇小月落在後麵,緊緊抓住她的手。

    院門打開,隻見院子裏有一

    匹狼,這匹狼要壯實多了,看起來是匹頭狼,頭狼正向方亮攻擊,方亮嚇得跌倒在地上,齊惠嚇得臉色鐵青,下意識的把手中的雞往狼嘴裏丟去,狼的動作頓了一頓,一口咬住雞脖子往旁邊一甩,曲起後腿,猛的一躍,這次的對象居然不是方亮,而是他旁邊隻有五歲的方力。

    方河見狀,眼瞅著來不及了,猛的一聲怒吼,那怒吼響破天空,不比狼嚎弱幾分,那匹狼聽到這聲音,身子頓了一許,嘴巴咬歪,隻咬住了方力大腿上的一塊肉往外一撕,後麵方河的竹尖接踵而來,釘入狼的屁股上。

    頭狼迅速轉身,吞下嘴中的肉,它目光兇惡的盯住方河,方虎護住蘇小月往旁邊躲,眼看著那匹頭狼身子往後一曲,縱身向方河攻擊過來,恐誤傷了人,方河手中的竹尖沒有甩出去,而是等那匹狼攻擊過來是,拿起手中竹尖往前一插,直接搓瞎了狼眼,狼的衝勢不減,把方河連人帶椅撲倒在地。

    這邊方家昌三兄弟嚇得舉起了鋤頭,可看到地上肉博翻滾的一人一狼,又沒法下手。

    方河不顧腿上的傷口,猛的翻身與狼徒手肉博,果然是匹頭狼,沒兩下又把方河給拱翻在地上,眼看著那鋒利的牙齒越來越近,還有唾液滴在方河的臉上。

    方河的手在地上胡亂一摸,正好摸到不知誰落下的菜刀,他拿起菜刀對準狼頭一砍,一股鮮血噴了出來,全部澆在他半邊身子上,那匹狼還不曾停下,鋒利的牙齒釘入方河的左手臂上,方河手中的菜刀在它傷口上轉了個九十度彎,一分為二,狼頭砸落,整個狼頭掛在方河的手臂上,狼身歪在一邊。

    方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左手臂的傷口全是鮮血,也不知是他的還是那匹狼的。

    方家昌三兄弟齊刷刷丟下手中的農具,跑到方河身邊,方家昌拿起石頭敲下狼牙,憤恨的把狼頭甩在一邊。

    蘇小月抱著方為走了過來,看到他全身是血,心裏驚駭至極,想起自己剛穿過來的時候,他腿上腐爛的傷口,眼眶裏的淚意越積越多,接著是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方河見蘇小月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疲憊的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這些血都是那匹狼的。”

    剛才心裏跌入穀底,似乎生活都沒了希望,而今聽到方河的話,猶似上了天堂,蘇小月破泣為笑,她胡亂的摸了一把眼淚,接著是笑出了聲。

    若不是方河全身上下都是血,他定然會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小手,如今看了看自己染血的右手,最後還是放棄。

    方家昌三兄弟把方河扶到輪椅上,方河皺了皺眉,若有人仔細注意,定然能看到他有些泛青的唇色,可惜大家都想著還有一匹狼不知在村裏的哪一處。

    蘇小月被三兄弟擋在外麵,沒法靠近方河查看傷口,方為被她捂在胸口,不敢讓他看到這畫麵。

    那邊院子裏,齊惠傳來哭聲,“力兒啊!我的力兒啊!”

    這邊幾個人看去,就見方亮跌坐在地上,嚇得臉色蒼白如紙,起不了身,而他旁邊卻是奄奄一息的方力,齊惠頭發淩亂的抱住方力,哭得肝腸寸斷。

    不管她先前做了什麽,而今看她做為一個母親的傷心之處,聞者都會動容。

    方家昌說道:“大河,你還能熬得住麽?下山的有四匹狼,還有一匹我們得尋出來。”

    方河沒有猶豫,“走吧,得趕緊了。”

    於是三兄弟推著方河往外走,蘇小月從地上撿起血淋淋的菜刀,“大河,你帶上刀。”

    輪椅轉過來,方河笑了笑,從小媳婦手中接過刀,安慰道:“你在家裏守著,別出門,我去去就來。”

    蘇小月看到方河左臂上釘入肉中的狼牙,眼淚又流了出來,她輕輕抹了一把,重重點頭,“你快去快迴,我們娘倆就在家裏等著你。”

    方河被三人推了出去。

    蘇小月轉身進院子,就見三房方平夫婦從後屋裏走出來,原來剛才狼闖入院子裏時,乘家人對付狼的時候,兩夫妻就抱著方忠躲了起來。隻有方美和大房的孩子都在院子裏。

    蘇小月淡淡的瞥了三房的人一眼,剛要走到自家門口,就見秀才郎從屋裏驚驚顫顫的出來,倒把蘇小月嚇了一跳,他闖進她家裏作甚,莫不是要尋那賺錢的法子。

    方偉對上蘇小月的目光,知道她想到了什麽,解釋道:“剛才狼進了院子,我被逼無奈進了屋。”

    那意思是他並沒有翻看屋裏的東西了。蘇小月往屋裏瞥了一眼,沒有翻過的痕跡,倒有一股騷臭味,蘇小月立即明悟,往讀書郎身上瞥了一眼,轉身進了屋。

    方偉觸到蘇小月那目光,再也呆不下去,匆匆往東屋裏跑,他剛才被那狼嚎聲嚇得尿失禁,這麽狼狽的模樣,越少人知道越好。

    把小家夥放在床上,小家夥依然嚇得身子發抖,不離開蘇小月的懷抱,蘇小月本想起身出來看一下大房的事,見小家夥臉色蒼白,小身體不願意離開她,隻好上了床,抱住孩子安

    慰。

    沒多久,方河被人推了迴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方青。

    方家昌三兄弟臉色不好,方河的臉色卻有些發青。

    蘇小月聽到動靜,見懷中的孩子睡著了,於是慢慢的把他放下,沒想到他的小手丫還緊緊的攥住她的袖口不願放下,蘇小月無奈,掰了兩下,小家夥就驚顫的睜開眼睛,漆黑的睫毛上麵還掛有淚珠兒,見蘇小月在身邊又把眼睛閉上。

    這下蘇小月根本出不了屋了,還好方河很快就進了屋。

    方河見蘇小月母子倆躺在床上好好的,心裏籲了口氣。

    方家昌歎了口氣,說道:“那匹狼把金貴叔的大孫子給叼走了,如今逃入山林,恐怕過不了兩日沒了食物又會跑下山來。該如何是好?”

    方青進了屋,抬頭看了三兄弟一眼,說道:“今日若沒有大河,這幾匹狼隻不定咬死多少人,叼走多少小孩,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把大河的傷冶好。”

    聽到大河的傷,蘇小月不淡定了,抱著孩子從床上下來,看著一身是血的方河,顫抖的聲音問道:“大河,你說實話,這些血到底是那匹狼的還是……”蘇小月哽咽的說不下去。

    方河卻伸手握住蘇小月的手,也不顧手上的血漬,安慰道:“是狼的血,不是我的。”

    方青瞥了方河和蘇小月一眼,沒有說話。

    方河緊了緊手中的小手,說道:“月兒,聽話,你帶著孩子出屋去,青叔幫我擦洗一下,包紮左臂的傷口。”

    蘇小月看到方河發青的臉色,一句話也沒再說,走出了屋,出了屋,她輕輕的抹了下眼角。把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裏。

    方力的左腿包紮的像個棕子,小家夥卻緊緊閉著眼,麵上沒有一絲血色。方亮被人扶起坐在一條板凳上,看著齊惠坐在地上抱住孩子,聲音都哭啞了。

    方二福和梁氏也隨處找個地兒坐下,一時半會都起不來,剛才顯然都嚇狠了,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陣仗。

    這時外麵方大業喊大河,“大河在麽?”

    院子裏的人都沒有晃過神來,蘇小月接話,“大河傷著了,青叔正在為他看傷口。”

    方大業一邊說著一邊就進來了,入門就是那頭身首異處的狼,嚇得他跳了一腳,躲得遠遠的才迴過神來。

    快步來到蘇小月這邊,見方二福那奄樣,顯然是沒有精神說話了,於是跟蘇小月說道:“大河傷得可重?今日若

    是沒有大河,恐怕咱們方家村都得遭罪,多虧了大河啊。”

    蘇小月心中難過,兩人一個時辰前還為未來憧憬,一個時辰後他就成了那個模樣,他幹嘛要去救這些人,方家人的死活關他什麽事,可是罵也罵了,想也想了,自己也知道,怎麽可能看著別人去死而不救人,他們做不到,活著也會不安。

    方大業瞧蘇小月這模樣,就知道方河的傷不輕,連續打死了三匹狼,一般人哪有那力氣,今日是多虧了方河的,他的孫子若沒有方河,必死無疑,家裏就一個孫子,老大娶親四五年才生下這一個寶貝疙瘩,就差點沒了。而老二還隻有十八歲,不曾娶妻。

    方大業守在屋外,等著方青出來報訊。

    方家昌三兄弟進進出出提水,給方河擦洗了身子,身子幹淨了,待四人看向方河的傷口時,才發現他大腿上的傷又被撕裂了,血還在不停的往外冒,反倒手臂上的傷才算是輕的。

    方青瞧著,心裏也有些後悔,當初的自己不應該這麽貪生怕死,怎麽說也要救好大河的,若是大河身體健朗,哪會是今日這番模樣。

    還好方青手中的傷藥算豐富,特別是鼴鼠肉沫粉,他把粉沫撒在傷口上,又為方河包紮了手臂上的傷口。

    那顆狼牙撥.了出來丟在桌上,幾人看向那銳利的利齒,心裏一片膽寒。紛紛想起當初大河打虎的傳聞,他一個人打死一頭老虎,救下蘇阿吉,那時候大家都沒有看到,隻有那老虎抬下山後,把村裏人嚇得半死。

    都傳那老虎死了坐而不倒,瞧見的人都不敢近身,那兇惡的眼睛就猶如活著的時候,看得村裏人一陣發怵。

    最後還是官府派人把老虎給抬走的。否則擺在村裏,當夜就沒有人敢睡覺了。

    傷口包紮好,方河的臉色略好看些,換上衣裳,眾人把他推了出來。

    蘇小月見到方河,抱著孩子靠近他,方河抬手握住她的小手,指腹在她手心裏揉了揉,蘇小月安下心來。

    方大業見到了方河,眼眶裏都有了淚,“大河,大業叔一定要感謝你,我家長孫能活著都是你救的命,今天若沒有大河,咱們方家村恐怕都要遭大殃了。”

    方虎一家隨之點頭。

    方二福這會兒看向方河,麵色露出老態,目光也是從未有過的溫和。梁氏見到方河,含淚走過來,“二兒啊,剛才多虧了你。”

    剛才若不是方河及時趕到,方二福一家恐怕死得死傷的傷,那

    可是一匹頭狼,聰明狡猾,還身材壯實,攻擊的時候靈活有力,就算是方家昌三兄弟對上也不敢,何況這一大家子老弱婦儒。

    方河另一隻手握住梁氏的手,沒有說話。

    裏正這時帶著幾個兒子匆匆從院子外進來。

    先是看到地上抱著孩子的齊惠,臉色白了白,問方青方力的情況,方力是嚇得昏迷不醒,還好咬住大腿上的肉撕了一大塊,沒有傷到骨頭,就像大河當初的傷情一樣,要養,再者小孩子身子骨弱,明日得抬鎮上去看病,今日是去不了的。

    被狼這麽一嚇,村裏的人都不敢出門走夜路了,這道路兩邊也是山山水水,萬一冒出幾匹狼來呢。

    裏正叫幾人把方亮夫婦扶迴房裏去,孩子受了傷得放床上。這邊叫方家昌推方河出門,村裏出了這麽大的事,要把村裏的壯丁都叫到一起開個會,想個辦法才行,特別是還有一匹叼著孩子落荒而逃的狼沒有弄死。

    說起方金貴的孫子,大家心裏都不好過,被狼叼走,哪還有活路,大人們連跟著狼追尋痕跡的勇氣都沒有,這孩子估計就等於沒了,屍骨無存。

    蘇小月跟著方河出了院子,站在院門口,方河放開她的手,叮囑:“我馬上就迴來,你不要出門,我沒迴來,就把院門閂緊了。”

    “好。”蘇小月依依不舍的放開他的手。

    直到方河看不到了,蘇小月剛要進屋,聽到路邊草從裏的聲音,嚇得跑進了院子,連忙把門閂緊。

    抱著孩子迴屋裏時,院子裏靜悄悄的,幾房的人都躲在了自己屋中,房門緊閉,定是從裏麵閂緊了。

    蘇小月迴了屋也把門閂緊。

    沒有方河在屋裏,忽然覺得房間裏好空蕩,蘇小月躺在床上,緊緊的抱住睡熟的孩子,聽著屋外的風聲,連平日裏愜意的風聲都聽得人心顫,生怕一個不好,那匹狼又帶著別的狼下山來了。

    到這個時候蘇小月才後怕,穿越來到這個時代,她一直上山撿柴,摘野菜,從沒有想過這些野獸的問題,其實也是想過的,但沒有切身之痛,並不知道野獸的恐懼之處,記憶中也隻有前一世電視裏或動物園裏看過。

    她曾在動物園裏爬在欄杆上看老虎,並不覺得可怕,而今真正的看到了狼,那兇殘的模樣,足夠她幾日幾夜不敢睡覺的,難怪村裏的人都不上山,這下蘇小月打死也不會上山了,想起那段日子就不可思議,她能平安到現在,還真是命大。

    快到晚飯時分,方河迴來了,聽到敲門聲,尖著耳朵的蘇小月立即爬了起來,方為睡沉了,她把小手丫掰開,下了地。

    匆匆從屋裏出來,見方家人沒一個人出屋開門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把門打開,看到方河,蘇小月的心落定,從方家昌手中接過輪椅,把方河推進院子,接著迴身又把大門給閂住。

    兩人進了屋,蘇小月再也控製不住,蹲在方河身邊,把頭伏在他右腿上,隻享受一下這種平靜的安穩。

    方河安靜的坐著,右手撫上她的頭,輕輕的安撫。

    許久,蘇小月側過頭來,仰望方河,問道:“三爺怎麽說?”

    方河臉上恢複了血色,這會兒看著好了不少,他的手沒有離開她的頭,手停在她的額角,拇指指腹從她的眉眼上滑過,露出一個安慰的笑,“你別怕,有我呢。三爺這次召集村裏人,就為了叼走金貴叔家孫子的那匹狼還沒有下落,怕晚上又下山來。所以村子裏這幾日都要派人去守,三爺叫我先迴來休息,一有動靜就來喚我。”

    他說得這麽輕鬆,外麵形式有多緊張,那些守夜的村民心裏也是害怕的,可是為了村人的安全,也隻能這樣了。

    “那你趕緊休息吧,我扶你到床上去,我這就去做晚飯。”蘇小月說起做晚飯,想起籠子裏的雞,如今隻剩一隻了。

    齊惠不知道幾時從雞籠裏抓走了雞,當初定然是想用三隻母雞把狼喂飽就想著狼會自己走的,可是那些餓狼貪婪,哪會是吃兩隻雞就走的。

    方河捧起蘇小月的小臉,傾身近看她,“今天嚇著了吧,別怕,我在你身邊,野獸不敢近身。”

    有方河在身邊,蘇小月當然不會怕的,可是她也心痛他,打死第一匹狼的時候,他跟狼一起滾到了田裏,滿身是泥巴,打死了後,左腿動都動不得,臉上卻帶著安慰的笑,叫她扶他一把,那模樣,蘇小月想,這一生都不會忘記了,不管將來方河能不能好,站不站得起來,這些都不重要了,哪怕是養他一輩子,如此大丈夫,她也願意。

    眼瞅著蘇小月眼眶裏的淚滾落了下來,他的拇指指腹在她小臉上輕輕地拭了去,“忽然發現你柔弱的時候更叫人心疼。”

    男人到這時還說得出這種情話,蘇小月破涕為笑,想起他醒來的時候,她跟方二福幹了一架,一身狼狽的跑進來,落入他眼裏,不知他當時是什麽想法,而今站在這個男人麵前,一向頑強得像個戰鬥機的蘇小月方發覺,女人

    柔弱一點有人護著也是挺好的,為什麽一定要做個女漢子呢,有個依靠,有人願意為她遮風擋雨,她享受著,做迴柔弱的女子又有何坊。

    她一向很少在親人麵前流淚,在男人麵前就更不可能,而今在方河麵前,包括以後,她想哭就哭,她累了就說出來,有人護著她,她不用怕。

    “看你,淚珠兒又落下來了,怎麽關也關不住。”

    再一次弄得蘇小月笑了起來,蘇小月抬起雙手,學他的樣,捧著他的臉,她可沒有這麽溫柔,在他粗糙點的臉上搓了搓,放下。誰知人卻被他托起,攬入懷中。

    蘇小月生怕傷到他的左腿,隻敢半邊屁股坐在他的右腿上,雙手下意識的攀住他的肩坐穩,殊不知這姿式就像她主動投懷送抱似的,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你今天費了不少力氣,肚子該餓了,讓我起來,我去做飯。”

    方河攬緊她的小蠻腰,把人按在懷裏,“劫後餘生,你就讓我抱一抱,吃飯的事不急。”

    的確是劫後餘生,蘇小月伏在他懷中,心裏也穩實多了,正好孩子睡著,沒有人打擾,就依了他吧。

    許久,蘇小月從他懷中逃出來,再不去做飯,天都要黑了,今天他用了勁,徒手打死三匹狼,怎麽說也得吃飽一點。

    蘇小月從缸裏拿出了麵粉,就在屋裏的四方桌上做起了拉麵。

    方河在一旁看著她,麵色輕鬆,似是賞心悅目。蘇小月的小臉又紅了,最近老是覺得自己想多了,可是對上方河那灼熱的目光,再想起他今天徒手打死狼的力勁,心裏就慌得緊,又慌張又有些期待,反正心情很複雜,但有他在身邊,心裏很安穩,哪怕是吃豆粉糊糊,也覺得生活過得很甜。

    水裏放了油,又把上次炸的油渣倒了大半丟在滾水中下了麵和野菜下去,一股肉味湯的香氣傳進了屋裏,方河的肚子咕嚕嚕的叫兩聲,他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意,娶了這小媳婦也挺好的,溫柔雅意,並不嬌情,性子爽落,行事幹脆,重要的一點還會做一手好飯菜,胃口都要被她養叼了。

    蘇小月捧著大碗進來,接著又捧迴兩個小碗,見方河不動筷子,說道:“我跟小家夥的都夠了,鍋裏還有很多的,你盡管吃。”

    方河胃口大,見蘇小月交了底,於是吃了起來。

    等蘇小月碗中的麵吃完,方河已經把鍋裏的解決了,蘇小月有些目瞪口呆,這男人的速度,也不知道會不會傷胃。

    “今天吃得很飽。”方河說道。

    這是蘇小月第一次聽方河說吃飽了,心裏似乎也覺得滿足了。等買了地建了新房子,一定要弄一間寬敞的拿來種芽菜,到時批量生間,賺的錢更多,到時就不用愁吃不飽了。

    出屋,蘇小月收拾碗筷,就見齊惠端著一個大碗從廚房裏出來,聞著那味道,好像是雞肉的味道,蘇小月臉色一變,匆匆往屋後走,見雞籠裏剩下的一隻雞還在,於是又走了迴來。

    目光望向院子裏落下的雞毛,才想起當時那匹狼向方亮攻擊的時候,齊惠把一隻雞給甩了出去,那匹狼的目標是方亮父子,所以到嘴的雞隻用鋒利的牙齒咬死了甩一邊,沒想齊惠等人走完了,就把雞給撿了起來。

    這會兒方家的其他人都憋在屋裏,沒晃過神來,晚飯都沒有做,齊惠卻迴到廚房裏把雞給煮了,那可是蘇小月買迴來的雞,也是方為一手喂養的雞,她事後一句話也不說,拿了她的雞對付狼,沒叼走的還自私的煮來吃了。

    想到這兒,蘇小月不淡定了,直接往大房走去,房門沒有關,蘇小月剛要進去,就見齊惠捧著雞湯,一點一點的喂到方力緊閉的嘴中,一勺子喂下,又從嘴角流了出來。

    齊惠哭道:“力兒啊,你吃啊,娘煮雞肉給你吃了,你跟著阿爹阿娘一直沒能吃上好的,連雞肉是什麽味道都不知道,現在有雞肉吃了,你倒是張嘴啊,我的力兒啊……”

    聽者傷心,蘇小月看到這兒,抹了一把眼角,悄悄地離開。

    方家這些人可恨卻也可憐,常年吃豆飯,過得清苦,底下的孩子也遭了罪。

    迴到屋裏,蘇小月把碗筷放下,方河見她雙眼紅通通的,握住她的小手,把人拉近,關切的問道:“出了什麽事了?”

    蘇小月在方河麵前再也堅強不起來,她上一世也是帶著弟妹的,作為長姐就像父母一樣,把弟妹看得很緊。

    齊惠故然可恨,可孩子是可憐的,才五歲,什麽都不懂,什麽好吃的都沒吃過。於是伏在方河腿上哭了起來,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想起了弟弟和妹妹。

    方河撫著她的額頭,蘇小月把方力的情況說了一遍,方河沉默未語。

    第二日,天未亮,方家院子裏的人全都起來了,大房要把方力抬到鎮上去看病,方二福叮囑梁氏,“你暫且給大房一兩銀子,多了是沒有的。”

    梁氏剛要起身的又坐在床沿邊,“一兩銀子哪裏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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