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人又開始為三房這賺錢的門道研究了半晚,越想就越氣憤,越想就越眼紅,這要賺多少錢去,要是二房沒有分家……

    不分家二房也不可能把方子拿出來,方家人左思右想,不得要領,大多有對方河的懼怕,一言不合就是一箭,誰受得住。

    齊惠的目光閃了閃,她坐在方亮的身後,不能像男人一樣坐在桌子旁談正事,這會兒她想起上次與二房的泥鰍事件,心裏還痛惜著那十二文錢,這會兒也顧不得方家男人的想法了,直接插話出聲,“二弟身手這麽好,我們別想在他們身上落下好處,不如直接叫三爺過來評理,畢竟這賺錢的法子在沒分家的時候二弟妹就已經在使了,而且還賺了不少,這麽好的賺錢門路哪有不交還給方家的道理?”

    這次方二福沒有斥責齊惠的突然打斷,覺得是這個理,覺得這方法可行,方家其他男人也覺得可行,隻方偉的神色晦暗不明。

    此時梁氏的臉色卻白了白,伏在方二福耳邊低低說了一聲,“那五十兩銀子若是二兒又說了出來怎麽辦?”

    方二福聽到五十兩銀子的事,心裏頭就不好受,像一根刺釘在他的心窩裏。

    方二福不準大家叫三爺,可不叫三爺過來評理,方家幾個男人都知道不敢再像前幾次那樣上前明搶了,方河的身手在那兒,經過這幾次後,他們也相信方河絕對對幾兄弟下得了手的。

    左右都不是,方家一群人商量了大半夜都沒有一個結果,子夜了,方家人散了,各自迴房。

    齊惠並不傻,她不比元南花,耳根子軟,不記事,她是記得上次方河說的五十兩銀子的事的,雖然事後跟方亮又重提了一下,結果被方亮給罵了迴去,再也不敢提,而今她提到三爺過來評理,方二福一開始答應了,可梁氏在他耳邊說上幾句就立即反了悔,她隻要略想想就知道梁氏說了什麽,定然是那五十兩銀子的事。

    方家窮成這番模樣,連口疙瘩湯都沒得喝,父母手中卻抓住五十兩銀子的巨款,擱在誰身上都不會相信,所以不管齊惠心裏萬番無奈萬番惱怒也不敢發作,也不敢隨便發話,就算梁氏為了堵住她的嘴,叫方亮把她給休了。

    方家若有這筆銀兩的話,方亮再找媳婦也不是難事,所以她不敢有半點造次,隻當沒有聽到,等待時機。

    方家的人談了一夜未果,一家人想著二房那賺錢的方法,心裏就寢食難安,三道菜加茶水米飯便是二兩銀子,這好賺的事,本就應該交還給方家,哪有私

    吞的道理。

    齊惠在天堪堪亮時就睡不住了,早早起床,方亮睡在外頭,聽到動靜也跟著醒了,他一夜淺眠,也是想了許久。

    “再睡會兒,你這兩日不上工,就在家多休息一下。”齊惠從床尾落地。

    住在隔壁小房間裏的是方天兄妹三人睡在一張床上。三個小蘿卜頭昨夜吃得圓滾滾,這會兒特別好眠。

    齊惠上前給三個孩子蓋上小被,早上露水重,容易著涼,家裏沒有多餘的銀錢看病,隻能處處注意著,好在三個孩子身體都算壯實,一年到頭偶有小風寒,一碗薑湯水下去就行了。

    方亮農忙過後就沒有停歇,這會兒聽妻子的話躺在床上沒動,看著妻子去隔壁小房,接著又出來,望著妻子那身段,似乎瘦了些。

    心想著自己在家歇兩天就得去運河那邊再幹幾日,掙點現錢才行,若是能遇上貴人,跟著一起跑船運就好了。方亮暗自想起一同跟著幹活的王小四。

    那日正好船上的貴人從船上掉了東西,王小四眼明手快,立即跳下水去打撈,把東西撿了起來,他那忠心勁兒入了貴人的眼,就成了東家船上的固定搬運工,隨船隊出發,一個月來迴,還能休息兩日,就能得到一兩銀子,且在船上也不用時候都搬運東西,還管吃管住。

    想想這差事就劃得來,可惜那日不是他們兩兄弟遇上。

    齊惠並不知道丈夫心中所想,她出了屋,院子裏靜悄悄的,隻聽到屋後有雞的叫聲,她慢步繞入屋後,就見二房做的竹籬笆內,三隻小雞正活蹦亂跳的在地上尋活食。

    這是二房賺錢買的雞,三道菜二兩銀子,簡直不要太賺錢了。有錢買雞,有錢買肉,而她們一家卻吃著豆飯,喝的是野菜湯,成日裏連油水都沒有,鹽都要斤斤計較。

    齊惠越想越覺得不平衡,盯著三隻雞發愣時,正好蘇小月來後屋喂食,兩人打了一個照麵,她叫了聲“大嫂”,齊惠敷衍的應了一聲,轉身走開。

    齊惠出了院子,本想去山腳下尋尋有沒有野菜的,沒想遇到了羅二梅,齊惠平時沉默寡言,不怎麽與周圍鄰居多說話,這會兒看到羅二梅,想了想,朝她走去。

    “嬸子起得這麽早呢。”齊惠含笑走近。

    兩人一人挎一個籃子,一向不太開口的大亮媳婦,今日忽然套起近乎,著實讓人奇怪。

    羅二梅是個寡婦,而今下有二子一女都長大,老大娶了媳婦,老二方蘭嫁下遊的宋家村,老

    三正適齡,沒娶。

    帶大了三孩子,成日無所事事,最喜歡打聽東家長,西家短,方二福這一家在她年輕的時候受過禍害,一直懷恨在心,巴不得在方二福家周圍轉悠,就想著看他們這一家的醜處。

    現在齊惠過來,正合了她的意,免得去打聽,特別是大河媳婦做生意賺錢的事,村裏有好幾個婦人都來問羅二梅知不知道,她正愁沒有機會呢。

    羅二梅即刻含笑,“大亮媳婦啊,這是要進山呢,一起唄。”

    齊惠正有此意,於是兩人往山裏頭走。

    蘇小月從山上扛著柴下來,竹籃子裏是最後一點甜高粱,這下她連紅籽一朵一朵的摘下,打算明天開春,種自家田地裏,到時想吃就吃,也不用進山裏來,免得危險。

    剛走到山腳,就聽到前麵拐角處,兩人悄悄低語,其中一道聲音是齊惠。

    齊惠套了半晌的近乎,終於繞到她想要的話題,向羅二梅說道:“嬸子,你不知道,我那二弟妹是個有本事的,上次在山上取的蜂蜜她都收著自己吃了,也沒打算拿去賣錢呢。”

    上次蘇小月找到蜂蜜的事就是羅二梅說出去的,哪有不知道,她嘖了一聲,“還真會吃,那麽多蜂蜜也能賣幾文錢了,我說大河真是娶了一個不會持家的。”

    齊惠本想引出羅二梅問二房怎麽賺錢的話題,沒想又歪了,若不是想借她的嘴把話傳出去,她也不會跟這個蠢貨耗了一個早晨,她見尋來尋去,也沒有尋到半籃子野菜,有些沒有耐心了,於是直接切入主題:“嬸子是不知道,我那二弟妹有些能耐,不靠這點賺錢。”

    這下羅二梅不淡定了,她正要打聽這事來著,沒想齊惠居然說到這話題上,於是乘杆子問道:“莫不是每次方金貴家送去鎮上的那筆生意?嘖嘖嘖,蜂蜜都不賣,留著自己吃,不知那生意賺了多少錢兩?”

    齊惠目光閃了閃,佯裝左右看了看,靠近羅二梅,把昨夜秀才郎說的話簡要的說了一下,特別是縣學學堂裏的人排隊賣的場景多描繪了兩句。聽得羅二梅目瞪口呆,“二……二兩銀子?這麽多?”

    蘇小月把兩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直接從拐角走出來,輕輕咳了一聲。齊惠嚇得迴過頭來,見是蘇小月,臉嚇得煞白,還真是好巧不巧被正主兒給聽了去。

    人後不說人壞話,果然是應驗的很。

    羅二梅也沒想到蘇小月這麽早就上了山,看她這模樣,恐怕站了有一會了,那剛才那

    話……

    羅二梅心想著你賺了這麽多銀子,還不讓人說了,藏著掖著那模樣,看了就讓人不舒服,於是提著籃子作勢要走。

    齊惠立刻反應過來,當即拿話題來圓,“嬸子,上次集市聽宋家村的人說蘭蘭這幾日就迴娘家來,我們都好久沒見了,蘭蘭迴來告訴我一聲。”

    羅二梅也反應過來,接了她的話,“蘭蘭是個孝順的,到時我知會你一聲。”

    蘇小月就知道兩人在打哈哈,想把話圓過去呢,她既然聽到了,可不會裝沒聽到的道理,於是問道:“大嫂,三道菜賣二兩銀子的事不知說的可是真的?”

    齊惠的臉頰一陣紅一陣白,不敢對上蘇小月的眼神,這邊羅二梅打聽到了自己重要的消息,立即提著籃子,飛快的走了,留下齊惠自己善後。

    反正聽都聽了去,她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於是把秀才郎在縣學裏看到的說了。

    蘇小月皺了皺眉,語氣淩厲,“大嫂,那二兩銀子豈是三道菜賺的,那白花花的米飯才是精貴,你怎麽全算在三道菜上,再說,我就算給縣學裏送菜,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們二房是已經分家了的,大嫂今日在外咬舌根又是什麽意思?莫不是認為我們賺了錢還要拿迴方家分一分不成?”

    蘇小月把齊惠心中所想全說了,這會兒被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二弟妹說的什麽話,就算二房分出去,那也是咱們方家的血脈,二弟妹這話說得就太無情了些,好像要與我們方家老死不相往來似的。”

    齊惠這話把罪名扣得不輕,老死不相往來,這句話要是傳出去,再加上先前賺了錢的流言,指不定村裏人會怎麽看她和大河,她還真沒想到齊惠這心思壞的,比元南花還要壞,元南花自私,從頭到尾,也不掩飾,沒有齊惠這彎彎繞繞,還懂得用流言害人,羅二梅是個什麽人,專門咬舌根的人。

    蘇小月還真的不想與方家人往來,對,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可是這人情世故不能不理,就算心裏是這麽想也不能說。

    “大嫂這話就重了,我們也是辛苦賺來的錢,我們賺的錢跟方家往不往來沒有關係,大嫂若沒有旁的心思,那你管我賺沒賺錢,怎麽賺的錢。”

    齊惠被蘇小月說得麵紅耳赤,半天接不上話來,隻好挎著籃子轉身要走。

    說人壞話的還有理了,蘇小月可沒打算這樣放過她,於是也跟著迴到了方家院子。

    蘇小月把柴放到屋

    後,接著迴到屋裏,方河正與小家夥幫著清潔,見她進來,側過頭來,看到蘇小月臉色不好,方河放下手中掃把,轉著輪椅,來到她身邊,把人拉下來坐在椅子上。

    蘇小月簡略的把今日遇上齊惠背後咬舌根的事說了出來,方河麵色凝重,看來方家人分了家還在打他們賣豆芽菜的主意,齊惠這不聲不響的還真是好算計,這會兒羅二梅知道了,基本就等於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正好上次他們要建新房的話被人偷聽到傳了出去,這會兒又說他們給縣學裏送菜賺了不少銀兩,經過兩件事,方家村的人沒有不信的了。

    方河拉著蘇小月出了屋,“走,我找大哥說說這事兒。”

    齊惠敢幹出這種事,他們沒有理由縱著她,上次搶泥鰍的事還沒過多久呢。

    方亮早已經起了床,剛才挑了幾桶水迴來,就看到方河跟他媳婦兒直接找他來了,他微微錯愕,心想著二房如今有錢了,還找他做甚?

    方亮把空桶放下,等著方河發話,這時齊惠從屋裏出來,正好撞見,見這情況,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本想轉身迴屋,又怕方天他爹聽到不該聽的,夫妻間生了情節,於是往三人的方向走來。

    方亮沒想到自家媳婦走過來幹什麽,莫非二弟今日找他跟他家媳婦有關?

    “大嫂既然來了,我就直說了,大嫂今日在背後說我們二房賺了多少銀錢故意造謠的事,方為她娘是親耳聽到的,大哥看看,這事兒怎麽處理吧?”方河沉著臉說道。

    方亮心中咯噔了一下,自家媳婦從不會在別人背後咬舌根,大河是不是聽錯了,但對上方河那認真的眼,他這話說不出來,轉頭看向齊惠,希望她直接說出來,也好幫著自家媳婦說話。

    齊惠早就把說詞想好了,這會兒說出來時非常的誠懇,“二弟妹定然是誤會了,我今晨去山裏找野菜,正好遇上了村裏人,村裏人說起上次二弟得了蜂蜜的事,這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便敷衍了幾句,沒想又說到了二弟妹坐金貴叔上鎮裏去的事,剛說到這兒,二弟妹就來了,我簡直是有口也說不清了,誰叫我跟村裏人撞上了。”

    齊惠說得好似多委屈似的。

    方亮聽懂了,既然不是自家媳婦的問題,怎麽可以讓兄弟欺負她,於是說道:“二弟,你也聽到你大嫂說的話了,這中間是誤會,二弟妹就不要斤斤計較了,再說二弟妹本來就有賺錢的門路,還不讓村裏人說了,這也太小心眼了。”

    方

    河猛的拍向輪椅,“大哥,大嫂,我往日敬著你們今日才來找大哥說理,你們既然毫不講理,那我也是沒必要說的。”

    方河說完轉著輪椅往迴走。

    蘇小月推著輪椅在後頭,這兩夫妻還真是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深厚,婦唱夫隨,看來找他們講理是講不通了,以前還以為老大是個講理的人,現在看來,這方家都是一丘之貉。

    輪椅還沒有到門口,梁氏和方偉就擋在前頭了,剛才二房跟大房說的話,一家子人都聽到了,正是做早飯的時候,方家人今日從地裏迴來的早,元南花與方平見勢不妙就縮到了屋裏,由著大房跟二房對話,卻沒想到今日二房沒有發脾氣。

    蘇小月往院子裏淡淡瞥了一眼,方二福不知道縮到哪兒去了,隻敢派梁氏和讀書郎過來。沒想到昨天去縣學迴來的讀書郎心思這麽重,僅一個晚上就等不得了。

    家裏有三個大木框,現在方家人知道二房在送菜,自然就會猜想到這木框裏的東西,所以方河沒有把人領到屋裏,而是就在門口與人說話。

    “娘,四弟,你們有什麽事?不會是為著我們家那法子來的吧?”方河麵色惱怒,沒有什麽好語氣。

    梁氏鬧了好幾次,這會兒不好說話,隻是往院子裏瞥了好幾眼,見大房和三房都進了屋,才鬆了口。

    方偉沒想到方河直接把話挑明,臉微微一紅,說道:“二哥,我有今日也是二哥這麽些年的栽培,我是真的感激二哥的。昨日上縣學裏與同窗吃了一頓飯,才知道二嫂是給縣學裏送菜了,沒想那菜還這麽貴。”

    “二哥現在分家了,但也是方家的血脈,也是娘一手帶大的孩子,二哥看在娘生養的份上,能否把那賺錢的方子告訴我們,我保證,縣學的這一條門路我們絕不會沾,絕不會搶二嫂的生意。”

    “二哥,您也看到了,爹娘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要沒日沒夜的下地幹活,娘身體一直不太好,下地幹活痛著也得忍著,就當二哥迴報給娘的養育之恩,可行?”

    說得多“聲情並茂”,果然讀書郎嘴皮子厲害。蘇小月看了方偉一眼,文質彬彬,斯斯文文,可卻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方河向來粗暴一點,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方偉說一大堆也沒有怎麽動容,他隻說道:“娘,四弟,我每次迴來都給你們帶了銀兩,這麽些年過去,也有百多兩了吧,結果每每迴來,家裏還過成這樣子,現在我媳婦兒家裏祖傳的法子你們也要搶,還有沒有半點親情可言。再

    說我受傷以來,為何一直病情反複,不見好反而差點病死,我沒讀什麽書,但也不蠢,你們心裏是怎麽想的,我也知道,你們對我沒有半點親情,現在四弟拿親情來說事,當初我病著的時候你們去了哪兒?是不是隻有我死了,那些銀兩就不會有人尋你們要了?”

    方河終於把話挑明,蘇小月明顯看到他手上暴起的青筋,他的手放在木輪子上,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她見著心痛,上前握住他的手,方河下意識的反握住她的手,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我們進屋。”

    方河是半點都不想跟梁氏說話了,而梁氏卻因方河說的百多兩時,眼睛四處掃,生怕大房三房的人聽了去。方偉卻是臉色蒼白的望著兩人進了屋,目光微微一眯,拉著梁氏也走了。

    經此一事,蘇小月更加想搬出方家院子。

    屋裏小家夥見爹娘進來,上前撲入蘇小月的懷中,小家夥雖小,也懂得了一些,剛才他們在院子裏說的話,知道這些人又來鬧了。

    方河坐著,許久才晃過神來,握緊手中的小手,把娘倆一起拉下來坐在他的腿上,雙臂環住,把兩人箍入懷中,下巴抵住蘇小月的額頭,覺得有此兩人,心都暖了。

    方家人沒有得到蘇小月賺錢的方子,心裏氣恨不以,梁氏隨方偉進了東屋,方偉順手把門關上,對梁氏說道:“娘,你同爹說一下,這法子想從二哥那兒得到是不可能了,他們不是往縣學裏送菜麽,我就斷了他們這條財路,正好在縣學裏我有一些有本事的同窗,到時我想想辦法。”

    梁氏聽到方偉的話,心情好了不少,二房不給賺錢的法子,那也別想再賺了,每每方河提到那銀兩就是梁氏的刺,提一迴二迴就算了,次次提,是想把銀兩要迴去不成?

    兩母子商量好,心也輕鬆了,轉身出了屋。

    昨日的肉還存放著,這會兒方芳在廚房裏掌廚,兩媳婦兒都不準搭手,免得被人偷吃。梁氏從東屋裏出來,直接進了廚房。

    灶上一大碗煮熟了的肉,梁氏皺了皺眉,“芳兒,誰叫你切這麽大塊的,大房和三房沒本事,還想吃大塊肉啊。”梁氏一邊說一邊把肉倒到砧板上,隻留下一半放碗中呆會拿去東屋。

    三兩下又切成碎沫,還分兩個碗裝起來,一碗裏的碎肉沫往青菜湯裏一倒,這樣就夠分了的。

    方芳剛才偷吃了好幾塊,如今見梁氏剁成碎沫,也沒有說什麽,繼續往灶裏添柴。

    方為從

    雞籠裏撿迴來三個雞蛋,蘇小月煎了荷包蛋,又做了麵條,一家三口吃得豐盛。往日裏早上吃豆粉糊糊,晚上吃麵條的,今日心情不好,就豪一迴吧。

    吃完飯,收拾了碗筷,方河說道:“月兒,咱們出個門在村裏轉悠一下,選過好的地方建房子,等我腿上好了,我就上山伐木,為建房子做準備。”

    “也好。”蘇小月是一點都不想在方家院裏呆了,哪怕出去先建一個草蘆住著都行,再省著點兒,可以很快籌到銀子的。

    於是一家三口出了院子,方河抱住方為,蘇小月推著輪椅,往村下遊走去。

    方二福的院子算是上遊,靠近山腳,既然要搬離方家院子,當然是離得越遠越好,去下遊的話不靠近山腳,反而更安然,隻是想再上山尋野菜就沒有這麽方便的,上遊的人借著地勢,山裏有個什麽動作快,隻是山裏若是出了野獸,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上遊的村民,好在這麽多年都沒有過,大家住著還算放心。

    轉了大半日,兩人看了幾個好地方,大多靠近水源,洗衣做飯都方便,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聊著,想去尋那地的村人商量一下,至少先把地給買了。

    方河現在腿傷沒好全,但也很快就了,他現在能自己站立起來,左腿點地的時候,不要太用力,也能走兩步,身體衛生已經有一段時間不用蘇小月照顧了。

    蘇小月推著輪椅與方河說起地基的事,心情很歡快,這時遠處匆匆跑來兩人,定晴一看,不就是方家院子隔壁兩家的鄰居麽,一個是方大業,還有一個是方虎,兩人四十上下,卻跑得比年青人還快,看到方河立即停住腳步,上氣不接下氣的喊:“大河,快救命,快……”

    蘇小月和方河都被嚇了一跳,蘇小月被人一把推開,兩人推著方河輪椅就要往迴跑,方河沉聲問道:“大業叔,虎叔,你們這是怎麽了?”

    “沒時間了,山裏來了狼,我的孫子啊……”四十多歲的方大業哭了起來。

    方河聽到狼下山了,當即臉色就變了,“大業叔,虎叔,你們等一下。”方河用力強行把輪子控製住,兩個男人一起推都沒能推動,不由得臉色大變。

    方河急忙把方為交到蘇小月手中,交代蘇小月“你在這兒等我。”方河剛說完,又怕狼跑村子裏去,覺得蘇小月抱孩子站這兒也不安全,接著又轉了話鋒,“不行,月兒跟為兒跟在我身邊,快點跟上。”

    蘇小月聽到狼來了,還似在夢中,她今天早上還上了山,怎麽就

    有狼出沒了?想想就後怕,聽到方河的話是下意識的跟上,方河伸了手,她六神無主的抓住他的手,後麵方大業和方虎失去理智,把車推得飛快,若不是方河一手控製住輪子的速度,一隻手抓住蘇小月,恐怕蘇小月都趕不上隊伍了。

    蘇小月抱著方為飛跑,差點鞋子都跑掉了,方河見了,不忍心了,鬆開蘇小月,反手一把把方大業和方虎給推開,穩住輪子,終於停歇了下來。

    蘇小月沒能抓住方河的手,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接著方河一個轉身,來到她的身邊,見她麵色蒼白傻傻的站著,握住她的手時,蘇小月才反應過來。

    蘇小月猛的伏在方河肩上,嚇得哭了起來,從來沒有見過這陣仗。

    這邊方大業和方虎從地上爬起來,晃過神來,方大業哭了起來,“我的孫子。”

    正在這時,前麵響起狼嚎聲,聲音振耳,不隻村裏的人嚇得躲了起來,站在方河身邊的眾人也是嚇得腿一軟,蘇小月伏在方河肩上差點起不來,真正是見識了這古代的生活,前後才幾分鍾的事,蘇小月似從熱鬧的城市跑進原始森林般的感覺。

    “狼來了。”方大業驚恐的喊。

    兩人嚇得往方河身後躲。

    前麵居然跑來一頭餓狼,身材枯瘦,目光兇惡,尖牙利齒,吐出那長長的腥紅的舌頭,舌頭上還有沾液滴落,看著幾人,目光貪婪的似看到一堆食物。

    它看起來枯瘦,步伐卻機警穩當,一步一步往幾人靠近。

    在場的人全躲在了方河的身後,蘇小月第一次看到狼,嚇得臉色蒼白如紙,手中緊緊抱住方為,目光盯向前麵,方為嚇得哭了起來,被蘇小月捂住了他的嘴,小家夥把頭埋在蘇小月的胸口。

    方河神色凝重,他放在輪子上的手摸向袋口,那裏是他平日裏削的竹尖。

    餓狼很有靈性,所有人躲在方河身後,它的目光就停留在方河的身上,接著看到他的手動了,它猛的曲起後腿,前腿向前伸曲,縱身一躍,向方河攻擊了過來。

    方河堪堪摸到竹尖,還沒來得急抽出來,餓狼就攻擊過來了。

    後麵的蘇小月等三人下意識的往一邊躲,方河猛的從輪椅上起身,抱住狼頭,往旁邊順勢一滾。

    一人一狼滾到了農田裏,在泥水裏打了幾滾,方河翻身把狼按壓在地,徒手按住狼頭,一拳一拳猛砸落下去,直到血肉橫飛,餓狼奄奄一息。

    田埂上看到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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