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靜在山上待了一個白天,一整個白天,我們什麽也沒說,也無話可說。黑狏不愧是黑狏,抗劫的這兩天,黑狏抓來了好多好多的兔子,還有很多野果,累了就迴到我的身體裏,很安靜,話也不多。


    夜晚降臨,我烤著兔子肉,旁邊是胡靜,挨得很近,她是故意的。


    吃過兔肉之後,我費了好一般心思才把胡靜勸迴屋子裏,保證自己不會趁著她睡覺時跑了,才終於清淨了一會兒,我迴到院子中庭,端坐在火堆旁。


    召出陰神筆,我開始準備畫血鳳,同時召喚出古劍,經曆過昨晚的鬼劫,我對血鳳也不太那麽信任了,萬事留一線,如果血鳳被召喚出來之後還是對我進行攻擊,我也有抵抗之力。


    然而事情在最細枝末節的地方卡住了,原來一筆流暢地劃出血鳳的陰神筆忽然不起作用,血鳳怎麽也畫不出來,我試著收迴陰神筆,再祭出,我先試了試大黑,大黑被很好地勾勒出來,活蹦亂跳的,和昨日兇狠異常的惡犬判若兩人,不,判若兩狗,大黑能召喚出來,血鳳自然也能召喚出來。


    這次,我一筆一劃,真心實意地來畫,可十分詭異的是,我畫著畫著,居然畫不出血鳳的全貌!奇了怪了,我是不是失憶了,不對啊,為什麽別的能畫出來,單單血鳳畫不出來?


    我又試了幾次,然而淩空畫了數次仍然不對形,每次看都覺得別扭得要死。


    心情有微妙的失落,血鳳雖然之前與我意念相違,但它陪了我那麽長時間,就算是死物,出生入死,也有了情分,它要是真死了,我心裏肯定不會好受。


    不會死的吧,按理來說是不會死的吧。


    我捉摸著,揮動著陰神筆,亂畫亂瞄。這時我的心底裏升起一個念頭,那就是檮杌,有了千年槐心,我是不是就足以畫出檮杌了呢。


    心裏想著,手上就順著檮杌的輪廓畫起來,令我欣喜的是,勾畫檮杌時身體並沒有多大的負擔感,說不定能成功。沒過許久,一個生動的檮杌身影被描繪完成,我小聲喊了一聲:“出!”


    那巨怪便從虛影化作現實,果真高大威猛,甫一出場整個體型就占據了半個院子,我都被擠得向後退了好幾步。


    檮杌一落地,巨爪踩滅火堆,今日天色朦朧,雲霧繚繞得看不見月光,所以看東西隻能用火堆,、火堆消失後,整個院子陷入一股冷清清的陰暗中,而那陰暗中,一雙拳頭大小的眼睛由高處緩緩向下移動,視線移轉到我的臉上。


    它在與我對視,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對視,與它相比,我就像個小石頭粒子,一個爪子不到我身上,光是在我身前扇個風我都能被吹走,這就是從鬼帝手中把我救下來的兇獸。


    槐心,檮杌。這兩樣東西,足以與*一戰,假以時日再學點東西,與何雲戰個你死我活也未嚐不可!檮杌給我帶來巨大的信心,我相信再過不久我就保護好身邊的人,拯救雯虞,如此,活了這一世便也知足。


    我抬起頭,看向天空,迷蒙在陰雲背後的月亮綻放出幽冷而別致的光芒,院子內落下一地清冷的月光。


    嗯,劫難度過,該是下一步了,下一步:明天,重迴顧村。


    我一收陰神筆,檮杌也隨之陰影朦朧,漸漸消失。我心情自然是很好的,忍不住就小聲笑起來。


    第二天清晨,我打理好自己的身體,準備下山。我有心提前逃跑,獨自趕往顧村,但我心裏終究還是過意不去,一迴頭,胡靜愣是忍著睡衣一夜未睡,之前有槐心護身,夜夜不睡都不成問題,現在她身體裏的可是正宗的人心啊,忍著一個晚上不睡覺,人得有多難受,腦袋沉腳步輕,那滋味真是又惡心又難過。她害怕我獨自逃走,忍著一夜的睡意,盯著窗外的我,真是苦了她了。


    我想了想,蹲在地上,手向後靠,胡靜趕到我的身後發現我做這個動作,不解其意地問道:“你要幹什麽?”


    “上來吧,山路難下,你又是大病初愈,換心這種事情一般人可不一定遇到,我經曆的事情都很古怪,所以沒感覺,但你不同,你隻是個凡人,所以還是多少有點波及的吧。上來吧,”


    “說的你不是人一樣。”胡靜嘟囔著,還是靠了過來。


    我背起胡靜,一步一步地朝著山下走。


    走了幾步,還是有些不舒服,我說道:“等,等一下。”


    “幹什麽?”


    “你貼得太緊了,我受不了。”


    “忍著!哼!”


    胡靜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我,我頗為無奈,隻好低著頭繼續下山,偶爾遙望一下周圍的地勢,黑狏在前麵給我探路,我們走得很快,下山要比上山花的時間要長一點,好在我和胡靜的時間都還充裕,其他焦急的事情都暫時避過了風頭,萬幸,沒有人死,隻是我那血鳳,也不再是血鳳了。


    算了,別再想血鳳了,接下來要想,就想那個顧村的可笑“神明”吧。


    那家夥說,魁拔,槐心,鬼子都會死在,聽語氣還會死在同一個人或者物上,現在的情況就是,槐心是我,這個預言牽扯到我了,我有必要找一找這個“神明”。


    不知道那個叫顧玉的陰毒女人再次看到我會怎麽樣,不過我不打算明著麵去,可以偷偷摸摸地溜進去,這個時候胡靜的女性優勢就可以發揮出來了,就算暴露了胡靜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如此我也可以減少些負擔,專心針對“神明”。


    到達山腳下時,天已經黑了,我們在山腳下忍了一晚上,又是一天,我們終於來到顧村的附近。


    今天的顧村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在做什麽儀式,很喜慶的儀式,遠遠得看,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戴著紅帶子,村口更是放著一輛很大的木棍支撐的戲台,很氣派,這物件在這個隻有女人在的村子裏很少見,果然這裏的女人不僅殺男人祭祀神明,幹活也很猛啊。


    思考的間隙兩三個女人走到村頭聊天,花季少女,有說有笑地,我湊得近些,好偷聽她們的話,她們在聊祭祀的事情,今晚是祭祀“神明”的日子,好巧不巧還被我們趕上了,從她們隻言片語中我隱約聽到更詳細也更令人驚喜的事情,那就是今晚“神明”會降臨人間,就是那個木棍架成的戲台上,今晚,隻要我們不暴露自己的話,混進女人群裏,我們局可以看到那個傳說中的“神明”。


    我倒要看看這個老片子到底能使什麽花活。


    想到這裏我就有點興奮,顯然緊張了那麽久,難得遇到這麽好玩的事情,我把這個當消遣的事情了。玩玩吧,不玩什麽時候玩。


    我一個箭步衝到兩人的身後,打暈兩個女人,胡靜跑過來把這兩個女人藏起來,沒一會兒,她手裏抱著一身衣服來到我麵前,我也不墨跡,當場就開始脫衣服,換衣服,胡靜拿到我的衣服後又跑迴藏那兩個女人的地方,應該是在給她倆穿我倆的衣服。


    沒過一會兒,我倆都換上顧村女性的衣服,總體來說還是沒什麽兩樣的,其實我換衣服沒有什麽用,我換上女人衣服為的是萬一被別人發現了還有幾率被當成女人,算是加一道保險,我盡量不動用這一點,因為我的肩膀比較寬,仔細看的話和女人有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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